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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终于搞定那群小鬼,桑浮长舒一口气。
还没走出宾客厅,乍一放松下来,隐隐的疼痛自左脚传来。
俞倦察觉到那清丽的眉心微蹙一下,出声问:“你怎么了?”
“搭把手。”桑浮伸手扶在他的手臂上,几乎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那只结实修长的手臂上,“脚踝有些疼。”
俞倦看起来清瘦,单臂承接她大半的重量却丝毫不觉得吃力,只感觉怀里娇`软的身体好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护在她周身。
桑浮靠在俞倦怀里,不用着力,脚踝处的疼痛便散去不少,微蹙的眉心舒展开:“这样舒服多了。”
“扭到了?”
“可能吧,别看他们小孩子,一群人撞过来着实不轻呢。”
俞倦脸色沉了沉。
桑浮噗嗤一笑:“怎么,你在为我打抱不平么?”
“那群小东西,欠管教。”
邪魅的面容上那一本正经的神色,仿佛已经在思考管教小孩子的方法了。
桑浮连忙喊停:“打住打住,你别乱想些有的没的,不和小孩子计较。”
她原本不是大度的性格,只不过曾见识过俞倦“管教”人的手法,那画面太血腥暴力,不适合在这个温和的世界出现。
“可是你很疼。”
桑浮稍微活动了下脚踝,无所谓道:“不严重,过会儿就好了。”
这话让俞倦本就难看的脸色,彻底黑下来。
桑浮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招惹到他了。
上一世就是这样,他总是莫名其妙生气,她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他,最后只能归因于他极其厌恶她才会如此。
俞倦搂住桑浮脊背,另一只手臂下移到她腿弯处,直接打横把人抱了起来。
突然凌空而起,桑浮连忙双手搭在俞倦脖颈后,稳住身体。
“你要做什么?”
俞倦并未回答,在一众年轻宾客或惊呼或吹口哨的暧昧声中,抱着怀里娇软的身体出了宾客厅。
出门左转,径直走进旁边院子。
与隔壁熙熙攘攘的宾客厅相比,这里仿佛另一个世界。
白墙青瓦前,屹立一株两人合抱不来的榕树,树下放在一张石桌,一把竹制摇摇椅,闲适又清净。
俞倦把桑浮轻轻放在摇椅上。
桑浮打量了下周围,问脚边的俞倦:“你怎么知道这地方?”
俞倦并没有抬头:“刚才路过看到了。”
“哦。”
桑浮漫不经心地应着,继续打量周围。
脚上突然传过来轻微的痛感。
她低头,发现俞倦正在小心翼翼地褪下她左脚的水晶鞋。
忍不住朝回缩了下。
俞倦一把捉住她回缩的小腿,把那白皙小脚握在掌心里。
“别乱动。”
桑浮心里扑通扑通乱跳,面上故作自然:“你还会看脚伤吗?”
她只知道,南疆祭司擅长用毒,毒术非常了得,却不知他也懂医术。大概二者有共通之处。
俞倦沉沉地嗯了一声,表情认真而专注:“好像会一些。”
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已经成为本能,即便失去记忆,也能凭惯性做出来。
掌心里柔若无骨的小脚,如玉一般白皙清透,愈发衬得脚踝处那片红晕,格外明显。
指腹轻轻按压了下那红晕。
“嘶。”桑浮倒吸一口凉气,伸手去推那只作乱的大手,“你弄疼我了。”
俞倦抬眸,湛蓝眼眸里透着凉意:“不是说,不多疼么?”
桑浮撇撇嘴:“本来没多疼,你一按,就疼了。”
“瞎逞强。”
俞倦低头,捏在那纤细脚踝上的力道,更加放轻了些。
他如此认真而专注的模样,正是最喜欢的样子。只不过此刻小脚在人家手心里的羞赧,远远超过欣赏美人的闲情逸致。
“这样疼么?”俞倦问。
桑浮心里慌得很,随口回答:“疼。”
俞倦疑惑地皱眉,轻轻按在另一处:“这里呢?”
“嗯嗯,疼死了。”
俞倦眉头皱得更深了:“有些严重……”
倏然抬眸,恰好对上那双直勾勾盯在自己头顶的桃花眼。
桑浮后知后觉地晃了下视线。
淡定地轻咳一声,掌心托着小巧的下巴,朝那双湛蓝的凤眸眨眨眼:“伤的很严重么?”
决口不提刚才盯着人家看迷眼的事。
俞倦深深凝视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半晌轻轻地“嗯”了声。
桑浮顺着他的话说:“这可怎么办,待会儿还要参加婚礼呢。”
俞倦手下力道缓缓加重,凤眸眨也不眨。
那张绝美的小脸,并没有因为他手上力道的加重,而露出丝毫难受的神色。
他指了指太阳穴,淡声回答:“你伤在这里,并不影响参加婚礼。”
桑浮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骂她脑子有病呢!
阴恻恻地咬了咬后牙槽:“……信不信,你这辈子注孤生了。”
毒舌到这地步,要不是看在这张美人脸的份儿上,她绝对话都不多说一句,直接把他扔大马路上自生自灭。
俞倦倏然勾唇,露出颠倒众生的笑靥:“恐怕不会。”
桑浮眼皮跳了跳:“什么意思?”
俞倦并未回答,垂下头专注按摩受伤的脚踝。
“咳咳。”
一声带着笑意的轻咳传来,紧接着一句温和的声音:“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桑浮摆摆手:“你怎么过来了?”
“好不容易摆脱那群磨人的小鬼,怕你们走迷路了,就出来找找。”,
结果才找来隔壁,就看到他们这副亲密的模样。
俞倦专注手上动作,并没有抬头。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向晗朝桑浮抛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桑浮对上那暧昧的眼神,忍不住皱了皱清丽的眉心。
她看了眼俞倦的头顶,无声问向晗:“你真喜欢他?”
向晗白了桑浮一眼,懒得解释。
有时候他真感觉,桑浮简直就是个傻子。
如此明显的事情,要说他们两个人没有鬼,打死他都不信。
他就不信桑浮本人没感觉,却也懒得去趟这趟浑水。
目光落在俞倦掌心里那红彤彤的脚踝上,忍不住问:“你的脚没事吧?”
桑浮耸耸肩:“没什么事。”
“疼得厉害的话,就在这里休息,不必勉强过去。今天来了这么多人,根本没人能发现少了谁。”
“怎么会发现不了呢。”一声温柔的娇喝从院门口传过来。
桑浮和向晗望过去,看到渐行渐近的陆清许和楚念念。刚才那一声就是出自楚念念之口。
向晗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桑浮挑眉,笑而不语。
两人行到跟前,楚念念见没人接她的话,丝毫感觉不到尴尬地温和继续说:“向柔小姐和阿浮亲如姐妹,如果婚礼开始后,大家没看到阿浮的人影,肯定会感觉奇怪的。”
桑浮仿佛并没有听到这话一般,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
向晗向来不喜欢楚念念,自然不会接话。
至于俞倦,从始至终心思一直在掌心里的脚踝上。
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还是陆清许率先开口。
“桑浮,你的脚怎么了?”
楚念念仿佛才看到似的,假装关切道:“红了一片呢,阿浮你没事吧?”
桑浮漫不经心地开口:“如你们所见。”
见她语气冷淡,陆清许也不生气:“严重吗?”
“还好。”
“很疼吧?”
“嗯。”
他们一人一句,仿佛唱双簧似的。
就在桑浮快要消磨完耐心,打算赶人时。
陆清许犹豫开口:“……桑浮,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一直沉默不语的俞倦,小心翼翼地给桑浮穿上水晶鞋,而后缓缓起身,冷眸望向陆清许。
“她的男伴,是我。”
清冽的声音里听不出来丝毫情绪,仿佛不过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却天生给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人忍不住照他说的去做。
掌心里突然贴上来一片温软。
俞倦垂眸,望向桑浮。
桑浮安抚地捏捏他的手指,而后望向陆清许:“不用单独谈了,我答应你。”
“答应?”
“嗯,你找我单独谈,不就是为了她的事么?”桑浮睨了楚念念一眼,“我答应你了,今晚她就可以从云间公馆搬出去。”
楚念念,也就是那位白莲花女主,她是桑家花匠老楚的孤女。老楚死后,桑家收留了孤苦无依的她,吃穿不愁,各方面比寻常人家要好得多。
尤其是楚念念和娇气包一起长大,两人关系亲如姐妹,以至于娇气包独立搬出桑家大宅,也把她带着一起。
然而,娇气包简直是抖m体质,明知道陆清许对楚念念有意,几次问她要人,她偏偏还把人放在跟前,自己心里拧巴得要死,还美其名曰要和“闺蜜”公平竞争真爱。
殊不知,正是这位从小一起长大,在娇气包眼里比亲姐姐还要亲的“闺蜜”,抢了她的白月光男神,踩着她上位,最终直接把她逼得毁容自杀。
这样一颗定时炸`弹,桑浮可不想放在身边,当然希望她有多远滚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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