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是前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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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
  ——啪!
  清晰刺耳的碎玻璃声接连不断,傅柏秋吓了一跳,鞋子都来不及换就冲进了厨房。
  入目是满地白花花的碎瓷片。
  时槿之双手捏住耳垂站在灶台边,见她进来,慌道:“我…不是故意的,马上收拾干净。”
  刚才她在擦灶台,想着:“你啊。”
  带着湿热气息的呼吸扑面而来,傅柏秋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作为一名钢琴演奏家,每天练琴是基本的职业素养,否则长久不练习就会生涩,水平下滑。
  傅柏秋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我去扫了碎片,卫生等你手好了再做吧。”她站起身,走到大门边拿了扫把和簸箕进厨房。
  时槿之望着她消失在门内的背影,眼珠一转,面容浮起狡黠的笑意。
  手好了,再做?
  做什么啊?
  .
  傅柏秋的休息日通常都十分无聊,她不爱出门,空闲在家就接点翻译的活计,或者关字幕看美剧,避免自己英文水平退化。
  收拾完厨房,她见时槿之坐在沙发上翻五线谱本子,没有要缠着她的意思,遂主动去给布丁泡了幼猫粮,添了水,然后上楼看书。
  没看多久,楼下传来一阵欢快灵动的琴音。
  她仔细听了一段,发现又是自己欣赏不来的名家练习曲,暗暗无奈。
  李斯特的《鬼火》。
  那几年她接受着时槿之的古典音乐熏陶,知道这首曲子很难,特别考验演奏者的水平,此刻觉得无奈又好笑,因为她听出了一丝较劲的情绪。
  就好像时槿之在向她证明,伤了一根手指也能弹好高难度的曲子。
  该说她幼稚还是可爱呢?
  死妖精。
  傅柏秋轻笑一声,眼中情愫渐浓,就着免费的私人音乐会继续看书。
  “毛毛!”一曲终了,时槿之在楼下大声喊她。
  她条件反射般合上书,起身出去,站在围栏边往下看。
  时槿之抱着布丁倚在沙发边,仰头对她眯眼笑:“我想出去吃麻辣烫。”
  “……”
  “喵呜——”怀里的小奶猫叫了一声,像是在给时槿之配音撒娇。
  傅柏秋拧了下眉,拒绝的话没有直接说出口,委婉道:“那个很不卫生。”
  “可我很久没吃了。”她略略低头,神色委屈,“就是一中旁边的那家店,都不知道还在不在。”
  榕城一中,她们的高中母校。
  诸多回忆开始的地方。
  “毛毛,你陪我去好不好?就吃一次。”她竖起纤长的食指,被创可贴包着有些滑稽。
  布丁又“喵”了一声,两只小爪子搭在时槿之xiong|前,恰好是最饱满的位置。
  傅柏秋视线一掠,心里微不可察地闪过某种愤懑的情绪,腿比脑子先行动,人已经下了楼。
  她走到时槿之面前,伸手抱走那只“色|猫”,假意撸了一会儿,手心不轻不重地按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上:叫你乱|摸。
  “喵呜——”布丁发出猫式抗议。
  “好吧,就吃一次。”
  时槿之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自己打起了另外的小算盘,见她答应得干脆,顿时喜上眉梢,开心地回房间换衣服。
  傅柏秋揉着布丁的脑袋,把它高高举起,眼神不善,唇形无声道:色,胚。
  .
  从小区到榕城一中,车程大约十分钟,绕过玉湖森林公园就能到,很近。
  这些年傅柏秋没有回过母校,但周围变化却很大,原先校外马路边一整排的小吃摊不见了踪影,十字路口处增设了三角花圃和绿化带,沿街许多以前眼熟的餐饮店都不在了,换了新的店铺。
  但那家红招牌麻辣烫店还在。
  傅柏秋放慢车速,看了眼腕表,问:“现在就吃吗?才十点。”
  “太早了。”时槿之就等她这句话,低眸掩去眼里一丝得意,漫不经心道:“要不进学校看看吧?好多年没回来了。”
  傅柏秋握着方向盘的手倏然收紧,目光掠过视野中的操场围栏,淡声应下:“好。”
  一中操场沿街,蓝白色栏杆加绳网围得严严实实,当年她大晚上翻墙出去差点没摔个狗啃屎,全拜这绳网所赐。
  大门依然是自动伸缩式的,傅柏秋把车子停在校门马路对面,兀自下来,一抬眼就望见门内大广场上高高升起的五星红旗。
  每周一的升旗仪式仍历历在目。
  “走吧。”时槿之下来主动挽起她胳膊。
  傅柏秋点点头,拂开额前碎发,两人手挽着手过马路,走向小侧门,被保安拦了下来。
  表明来意后,时槿之从包里掏出了一本已经有些年代的毕业证,以证明自己确实是毕业生重回母校来看看。
  然后保安让做个登记,放了她们俩进去。
  正门广场相对着红白色主教学楼,两侧各放置着一尊石狮雕像,中间墙顶之上镶嵌着一个巨大的圆形罗马数字钟,指针指向十点零九分。
  上午第三节课的时间,隐约能听见朗朗读书声。
  傅柏秋转头看了时槿之一眼:“你留着毕业证做什么?”
  “纪念高中时代。”时槿之随口回答,而后一愣,“你扔了?”
  “嗯。”
  何止是毕业证,分手之后她把所有高中时期与时槿之有关的东西都扔了,毕业照、校服、饭卡、有对方笔迹的习题集、互相送的礼物……
  还有自己的日记本。
  厚厚的两个大本子,带双重密码锁,记录着少女时期的她的全部心事。
  那些甜蜜与悲伤,纠结与欣慰,都随着时光被深埋进记忆的尘土里。
  时槿之眼睛飞快地眨了眨:“为什么?”
  “没什么好纪念的。”傅柏秋轻轻甩开她的手臂,径自往前走,甩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不扔留着过年?”
  作者有话要说: 时(眨眼):手好了之后,做什么啊?
  傅(冷漠):我要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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