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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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头都是什么衣服，这家伙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时野想去洗澡，打开衣柜对这些衣服的风格产生质疑，不是说不好看，只是这些嘻哈风格，适合小漂亮吗？这衣服大得他都能穿了。
  随便拿了一件t恤，再翻找着内裤，拉开一旁的小格子就看到整整齐齐放着的内裤，有些吊牌没有拆的，他随便拿了一条。
  不经意间瞥到最边的那个格子，全是小红绳，不由得嗤笑出声。
  跟个小姑娘似的。
  抬起左手的手腕，跟格子里是一模一样的红绳。
  把柜子关上，难听的吱呀声让他蹙了蹙眉，看着面前这都掉漆的衣柜，真是艰辛。
  环视着这个小房间，桌子床衣柜一目了然，不过倒是很干净，而且家具的边边角角全被海绵包着，估计是害怕这家伙弄伤。
  想到自己一时半会都要在这里生活，就觉得烦躁。
  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袋，拿着衣服往浴室走去。
  迈进浴室的刹那视线落在镜子上。
  镜中倒映的少年本是很白皙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有些迷离，在这样漂亮的样貌上露出这样的脆弱，惹得眉宇间的精致染上令人看了保护欲爆棚的楚楚可怜。
  过分清瘦的身躯还撑不起这样一件t恤，微弯腰时领口处露出的锁骨纤细至极。
  瘦得仿佛一捏就碎。
  啧，弱鸡。
  转移开视线去洗澡，现在晕得很就想睡觉。
  洗完澡后头发也懒得吹就这样倒在床上。
  叩叩叩——
  房门突然被敲响，他猛地坐起身，然后就见房门被打开一个缝，乐妈妈探进一个头，笑得很是温柔，弯弯的眉宇笑起来真的让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眼底顿时有些慌张。
  所以他现在得是什么样，他哪里知道乐鱼是怎么对他妈的。
  “小鱼儿，生日快乐呀，看看妈妈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乐妈妈走进房间，手里拿着一盒子的东西，她拿着走到床边然后全部放到床上。
  时野看到两条小蓝鲸玩偶还有一盒子红绳。
  “今天没去接你放学妈妈很抱歉，因为厂里临时出了点事妈妈实在走不开，你又总是不看手机，妈妈联系不到你心里也很着急，都是麻木的错让你吃苦了，幸好你没事。”乐妈妈看着面前的少年眼眶又渐渐的红了：“鱼儿今天十八岁呢。”
  说着展示自己给做的礼物。
  “妈妈知道你去新学校很不习惯，妈妈也很不舍得你，但是你总是得去学校的。所以妈妈特意给你做了几件衣服，上边都绣着你最喜欢的小鱼，你不是很喜欢鲸鱼吗，妈妈都给你绣着了。现在秋天来了学校开始穿外套，这t恤就穿在里边，就跟妈妈在你身边一样的，对不对？”
  “还有这两条小鲸鱼玩偶，妈妈给你挂在书包上。”乐妈妈想到今天的事情不由得心情酸涩，低头握住孩子的手很是伤心：“小鱼儿，妈妈很害怕失去你，你就是妈妈唯一的支撑了知道吗，要是没有你妈妈也活不下去的，你不要怪妈妈把你送去学校，妈妈也不舍得，但是妈妈不能害了你一辈子。”
  “你要的红绳妈妈也给你拿来了，我知道你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戴红绳，但是妈妈希望你不要再有不高兴的事情，妈妈希望你可以一直高兴。”
  时野本想着挣脱开她的手，但是看到这女人哭得那么难过，抿着唇没有说话，不能暴露，不然就得进精神病院的。
  视线落在手腕上的红绳，不高兴喜欢编红绳？所以今天乐鱼是不高兴？
  “来，给妈妈穿看看衣服合不合身？”
  时野：“……”
  视线落在乐妈妈拿的小鲸鱼t恤，心想，不行，他绝对不会穿的，野哥穿小鲸鱼t恤像什么话！
  五分钟后——
  “哎呀，妈妈的小鱼儿穿起来就是漂亮！”
  闻风丧胆的野哥穿上了小蓝鲸t恤，面无表情。
  乐妈妈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但是看到自己孩子的反应总是特别淡漠心里其实是难过的，抿唇像是隐忍着什么情绪。
  时野本想着寄人篱下穿就穿吧，但是看到这身体的妈妈情绪很是低落的坐在床边，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妈哪里会这样，压根就没有时间陪他，就这样面对面的五分钟都没有，更不要说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哄小孩似的跟他说话，还总是用心疼的眼神看着他。
  “鱼儿，生日快乐，妈妈会一直爱你。”
  身体僵住，因为乐妈妈突然抱住他。
  脑袋被温柔的抚摸着，动作轻轻柔柔，让人不由得产生眷恋，甚至是羡慕。
  “就算你一辈子都好不了妈妈也不会放弃你，你是妈妈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宝贝，我希望你好好的，妈妈永远爱你。”
  时野眸光微闪，这样的话他一个陌生人听了都觉得羡慕嫉妒，这个傻子是何德何能遇到这样的妈。
  “宝贝，生日快乐，妈妈祝愿你永远快乐。”
  “来，睡觉吧，妈妈给你唱小星星。”
  时野：“？？？？”唱小星星是什么鬼，他才不需要！
  最后只能闭上眼睛装睡等乐妈妈出去。
  “晚安宝贝。”
  他感觉到额头上一记温热，顿时间他有些羡慕乐鱼，为什么人家的妈妈都那么好，他的妈妈……
  那么忙。
  等乐妈妈出去后他缓缓睁开眼，拿过手机查一下阿斯伯格综合征是什么。
  很快便弹出一个框：
  视线落在一行字上半眯双眸：
  ——阿斯伯格综合征，轻微自闭，轻微语言障碍和运动障碍，行为举止幼稚，智商与常人无异甚至有高智商的存在。
  关掉网页赶紧给小自闭，呸，小漂亮打微信电话。
  -
  浴室里，乐鱼看着镜中刚洗完澡的自己。
  镜中倒映着属于时野的健硕身板，宽肩窄腰身形高挑，充满着男孩子的野蛮朝气，非常英俊。
  抬手揉了揉湿漉的头发，就这么随意一拨都能够感觉到动作的帅气，发丝的水珠从脸颊上滑落，五官带着少年的英气，无论是哪个角度看起来都是令人羡慕的无死角俊美。
  低头看了眼四角内裤，就连这个尺码都比他大。
  长得真好看啊。
  感慨了一番把墙壁上挂着的睡衣穿上，站在原地扣子口了半天愣是没有扣到位置上。
  烦躁上涌让他不再想扣，于是推门走出浴室，反正他妈妈会给他扣。
  时妈妈拿着水果走进房间，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儿子睡衣扣子都不扣好，把果盘放在桌上走到他跟前：
  “天凉了不要再这么穿，要是感冒了怎么办？你才刚出院可不能感冒了。”
  说着给乐鱼扣着扣子。
  乐鱼垂眸看着帮自己扣扣子的时野妈妈，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在时野家，他妈妈可不在这里。想到刚才这对父母的表现，虽然好奇新的爸爸妈妈，但是表现他很失望。
  “谢，谢。”他淡淡说道。
  不过礼貌还是要有的，毕竟一会他还有请求。
  时妈妈扣着扣子的手一顿，抬眸对上自己的儿子，眼底尽是诧异，更多是感动：“……你说什么？”
  乐鱼：“……”嗯？他表达的不对吗？不该说谢谢吗？
  时妈妈看到儿子脸上的别扭愧疚之意更加深，想到今天回国第一天竟然不是见儿子而是跟孩子的爸爸谈离婚的事情，而且今天还是孩子的生日，然后刚才生日会还在谈生意。
  她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
  “小野，妈妈对不起你，以后妈妈不会在你面前再提跟你爸爸离婚的事情，也不会总是在你面前谈生意，你再给我们一次做父母的机会好吗？”
  在他听来，做父母的机会还能重来的吗？
  “这是你的生日礼物，妈妈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以后妈妈会记住你喜欢什么的，明天生日我们一定好好过。”
  乐鱼看着塞到手中的一张黑卡，生日礼物？
  时妈妈见他好像没有想要理会自己的意思心里有些失落：“我们不是故意丢下你不管的，我知道工作忙这个借口已经过于乏味，我们也承认过于忽略你，以后我们不会的。”
  乐鱼听着时妈妈的语气觉得有些耳熟，就像是五年前他妈妈回来救他那样，也是说着这样的话，说再也不会丢下他，以后都会陪着他。
  可现在自己是在时野的身体里，能回答吗？
  对上时妈妈带着期盼的眼神，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妈妈那样，妈妈总是希望可以得到自己的回应，所以他应该也给时妈妈回应吗？暂时代替时野。
  “好。”
  “那……水果记得吃，妈妈不打扰你休息了。”时妈妈以为他不想看到自己，失落的准备走出房间。
  乐鱼看着时妈妈要出去，眉头紧蹙，那一会谁给他唱小星星，没有小星星怎么睡？
  “那个……”
  时妈妈听到这两个字欣喜的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还需要妈妈做什么吗？”
  乐鱼被她这样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毕竟不熟悉，这个要求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他沉默着纠结了很久最后才鼓起勇气问道：
  “可以，给我唱，小星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