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撩啊》初初见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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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警局。
  裴辞录完口供出来，就见浑身脏兮兮的桑榆坐在塑料椅上，看起来又弱小又无助。
  他也不知自己今天哪来的那么多同情心，走过去问了句：“怎么没走？”
  桑榆抬头，见是裴辞，立马站了起来，鼻梁上坏了的眼镜差点掉落。
  “我……我想跟你说声谢谢。”
  声音太小，裴辞没怎么听清，但也勉强懂了他的意思。他无所谓笑笑，说：“不用谢，一点小事。”
  “不是小事，”桑榆指了一下裴辞脸上的伤，“你都受伤了。”
  “小孩，这你就不懂了，男人脸上有点伤，这才叫男人。”
  “……”
  “赶紧回家去吧，里面那几个估计今晚是出不来了。以后你再遇上这种事，第一时间报警知道吗，别在那傻乎乎地把钱交出去。”
  桑榆点头。
  他很少这么听一个人的话，更是第一次对一个同性生出这么强烈的倾佩之情。
  所以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你也是一中的吗？”
  裴辞瞅瞅自己身上脏了的校服，眉眼舒展开：“你不是都看到我穿着一中校服了。”
  桑榆：“我也是一中的。”
  裴辞：“我知道。”
  桑榆：“你是几年级的？”
  裴辞：“高三。”
  桑榆：“我高一。”
  “噢。”裴辞把手放进裤兜里：“我走了，你赶紧回家吧。”
  桑榆小声嘀咕：“我还未成年，不能走，必须要家长来接。”
  裴辞：“……”
  行吧。
  还挺好，还有家长来接。
  他以前也未成年，但从没人来接过他。
  裴辞慢悠悠转过身去要走了，桑榆跟上，想留下他。
  “那个……要不待会一起走吧，我请你吃饭，当我谢谢你。”
  “不用破费。”
  “那……大哥，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裴辞停步，笑了声：“想知道我名字？我名字有什么好知道的。”
  “桑榆——”
  空荡的警局大厅，突然有人在喊桑榆。
  桑榆回头看，看到了急匆匆赶来的桑茵。
  裴辞也循声回头，眸色骤然变化。
  咦，事情好像变得好玩起来了。
  桑茵朝他们走进来，没注意看桑榆边上站着的裴辞。
  她只顾着看一身狼狈的桑榆，鼻梁上戴着的眼镜已经坏了，镜片有了细碎的裂痕。脸上倒是没什么伤，就是身上的衣服脏了，像是在地上滚了一圈。
  灰溜溜的，加上这身高体型，简直就跟小鹌鹑一样。
  刚刚在路上，桑茵想了无数教训桑榆的话，真见着人了，她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这个弟弟，看上去还真可怜。
  而且，他也是受害者，算了还是别骂了。
  想了想，桑茵只问了桑榆一句：“有没有受伤？”
  桑榆摇摇头，抬头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出很多的裴辞，然后对桑茵说：“这个大哥受伤了。”
  嗯？大哥？
  桑茵往桑榆旁边的人看去，在看到裴辞的脸时，瞳孔瞬间放大。
  这是——
  裴辞？？？？？？
  裴辞看出了桑茵的震惊错愕，挑了下眉，对着她笑。
  好像是在说：好巧噢，我们又见面了。
  情况之外的桑榆看看裴辞，再看看桑茵，隐约觉得好像有那么点不对劲。
  可又说不上来。
  他扶了扶坏了的眼镜，先对桑茵说：“姐，我想请这个大哥吃饭。是他帮了我。”
  刚才还拒绝桑榆的裴辞，这会儿视线落在桑茵脸上，嘴角轻扬：“姐姐，要让你破费了噢。”
  桑茵傻愣了半天。
  怎么回事，怎么这世上所有的巧合，都集中在一块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到，她就碰上裴辞三次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么？
  如果是，那大概就是孽缘吧。
  -
  桑茵找民警办手续，领走了桑榆，还有……裴辞。
  她在来的路上大致对事情经过有了点了解，办手续时又跟民警了解了详细情况，知道打架时裴辞是1v5后，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腰不好还1v5，以为是在王者峡谷呢。
  李白都没他秀啊。
  三个人从警局出来，天已经全黑了，秋天的晚风吹得路边树叶哗哗直响。
  他们在附近找了家小餐馆，点了几个菜。
  全程，桑茵都当自己不认识裴辞。
  裴辞也很配合地装不认识她。
  反而是桑榆一直很殷勤，不停地给裴辞夹菜，看得桑茵都傻了眼。
  她真怀疑今天桑榆被那群人给打傻了。
  这真不像她弟平时会干的事。
  饭吃到一半，桑榆去上厕所，桑茵这才找到机会跟裴辞说话。
  “你是不是给我弟灌什么迷魂汤了？”
  裴辞嘴角有伤，都没怎么吃东西，碗里堆满了桑榆给他夹的菜。
  他放下筷子，笑看着桑茵说：“什么迷魂汤啊，我这是个人魅力。”
  桑茵：？？？
  裴辞：“没想到我还挺招小舅子喜欢的。”
  桑茵：！！！
  她连忙打住裴辞的话：“什么小舅子，你胡说什么！”
  裴辞露出个疑惑的表情来：“他不是你弟弟吗？”
  “是啊。”
  “那不就是我小舅子。”
  “……”
  “姐姐你还真想撩完就跑啊，我苦巴巴找了你这么久，你就打算拍拍屁股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说着，他又开始委屈兮兮起来。
  “姐姐，你这样伤害的可是一颗单纯脆弱的少男之心哎。”
  “你舍得伤害我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
  ……
  桑茵扶额。
  来了，来了，他又来了。
  又开始了。
  怎么能有人像他这么会演。
  好像她真的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们的事不能让桑榆知道。”
  裴辞立马做乖巧状：“我刚刚不是一直在配合姐姐么，你装不认识我，我也没跟你搭话啊。”
  “……”桑茵把盘子里一棵青菜夹到裴辞碗里，没好气地说：“吃你的饭。”
  “嘴巴疼，咬不动。”
  桑茵刚想怼他，抬眸看到他嘴角清晰的红色伤痕时，又默默忍下了到了嘴边的话。
  小餐馆里灯光明亮，裴辞的脸被映衬得格外的白。
  脸上的伤，也更明显。
  嘴角有血，额头有淤青，看起来1v5的时候他也没完全占到便宜。
  桑茵心软下来，这么好看一张脸，要不是因为弟弟桑榆，也不会成现在这样。
  说起来，她还是得感谢他的。如果不是他，桑榆被抢走的一千块钱也不会拿回来。
  “那个……”桑茵清了一下嗓子，对裴辞说：“谢谢你啊。”
  裴辞眯起眸子：“都是一家人，帮小舅子是应该的。”
  刚刚表情才缓和一点的桑茵，又僵住了脸。
  真是够了。
  够够的了！！！
  桑茵埋头吃饭，一个字都不想再说。
  裴辞憋着笑，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小口。
  真好玩。
  其实裴辞觉得自己挺恶劣的，总换着法逗桑茵。
  但是……没办法，谁让这个姐姐这么好玩，逗几句就脸红。
  桑榆这时候回来，裴辞就收起笑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继续配合桑茵，演一个陌生人。
  “大哥，你住哪？住校吗？”桑榆坐下来，问裴辞。
  裴辞晃了下脑袋，看着他问：“想送我回家？”
  桑榆不好意思起来，挠挠脑袋：“不是，我就是想看看我们顺不顺路。我们住一中附近，如果你回学校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走。”
  裴辞余光瞥向低头吃饭的桑茵，了然地加大声音：“噢~你们住学校附近啊。”
  “嗯，就是学校附近那个小超市，就是我们家——啊——”
  桑榆没说完，就被桑茵狠狠踩了一脚。
  桑茵抬头，若无其事地对他撇撇嘴：“不好意思，踩到你了。”
  桑榆一脸委屈。
  桑茵视若无睹，命令道：“吃饭，别那么多废话。”
  她觉得她弟是真傻。
  再说下去，家里老底都要被说光了。
  对面坐着的裴辞，看着桑茵，唇畔悄悄抿了起来。
  吃完饭，已经是八点多。
  桑茵来的时候，已经帮桑榆请了假，晚上不用再去学校晚自习。
  桑茵准备直接带桑榆回家，毕竟家里还有老父老母等着见他们的宝贝儿子。
  但是裴辞——
  桑茵出于人道主义，还是问了裴辞一声：“你去哪，回学校还是回家？”
  裴辞环顾四周，随后笑笑说：“回家。”
  “你不回学校没关系？”
  “请假了啊，下午不是去医院了？姐姐你忘了？”
  桑茵忙咳嗽一声，截住裴辞的话：“要我们送你回家吗？”
  “不用，”裴辞意有所指地说，“我满十八了，成年了。”
  言外之意，桑茵听明白了。
  她服了。
  旁边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桑榆找机会插话：“大哥，能加个微信吗？”
  桑茵：？？？
  加什么微信，有什么好加的！！！
  桑榆：“我们今天也算认识了，真的很谢谢你，能不能加个微信？”
  桑茵：谢谢他跟加微信有什么关系吗？？？不是都请吃饭了？？？
  桑榆继续对裴辞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能跟你做朋友，如果不行的话，也没关系——”
  “好啊。”
  裴辞扬起嘴角，看向桑茵，问：“姐姐你呢？要不要也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