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仙啦》第七十四章 炮灰

  文进身穿黑衣,在一群同样身着墨服的人群之中穿梭。
  他抬起头来,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高台上的金边黑衣人,心下了然,这三位应该就是集会的组织人,算是黑衣组织里的高层人物,也是——他这次的主要目标。
  为了避免被发现,他没有使用神识,但以他的经验,观察着三位黑衣人,发现以他们的气势,至少有两个人是筑基期修士。
  而另一个就比较奇怪,文进怎么看,都觉得他只不过是一名练气期修士,还是其中比较弱的那一种。
  连这样的修士都能成为黑衣组织里的高层了?文进不禁心生疑惑。
  除了这些,文进还有一些奇怪的发现。例如,在人群中穿梭的黑雾,他发现,每当黑雾触及到一个人的时候,此人的癫狂程度就加深一分,眼神中的红光也浓郁一些。
  这让文进的脸色不由得严肃起来。
  高台上。
  设界师戴上兜帽,让自己的眼神隐藏在黑暗之下。他的眼睛墨黑一片,跟随着台下的文进轻微地移动,设界师的脸上,感兴趣的表情越来越深:
  “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修士啊。原来,还真的有可以将自己的修为隐藏得如此之好的方法吗……嗯,看来,不能直接将他杀死,至少要将这种方法拷问出来……”
  设界师张嘴,想要提醒一下演讲者,但想了想,又闭上了嘴巴。以演讲者莽夫的性格,一定会直接灭了文进——
  “这样的话,一点儿乐趣都没有了啊。”设界师舔了舔嘴唇,如此想道。
  天不遂人愿,演讲者正在慷慨激昂地进行着自己的演讲,底下那些狂热的狂信者亦十分配合,呼声一片连着一片,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
  演讲者十分享受这样万众瞩目的感觉,愈加的兴致盎然,但就在他准备爆发出下一次的高潮时,却发现了一丝不和谐的因素,一个小瑕疵,却让他完美无缺的演讲彻底破灭。
  在他一瞥之下,一个既不激动又不狂热的“黑衣人”正在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之中,像是一条游鱼穿梭在大海的怀抱里,十分的……不和谐。
  “以为我没看到?”演讲者勾起一抹嗤笑,随即想起了什么,“这就是他说的,几只小老鼠的其中之一吗?我懂了,你是来参加自己的葬礼了吗?”
  “找死。”
  ……
  高台下,文进以为自己还没被发现。他专找黑衣人之中的缝隙,穿梭其中,时不时还压一压自己的黑帽子,尽量隐藏着自己的脸庞。
  他的路线弯弯绕绕,一边寻找着郭可的父母,一边朝着自己的目标,高台上的金边黑衣人走去。
  他时不时地飞快扫一眼高台上的目标,压抑着现在就给他们来一发气运吸取的渴望——气运吸取算是他的一个杀手锏,要在关键时刻使用。
  文进继续游走在黑衣人群之中,脚步却越来越慢。他发现了不对劲——黑衣人的呐喊声与嘶吼声越来越小,台上演讲者的声音也愈来愈小,直至停止。
  一阵诡异的沉默。
  文进僵硬在原地,看见所有的黑衣人都转身注视着他,那无数双闪着红光的眼睛仿佛地狱的倒影,让文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台上的演讲者打了一个响指,黑衣人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连接着文进和高台。
  “小老鼠啊!”演讲者张开双臂,大笑不止,“怎么样,我的演讲,还行吧?”
  文进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嘛:“还行还行,很有激情,不错不错,我说真的,不骗你。”
  演讲者眼神一闪,露出玩味的笑容,一只手轻抚着下巴,笑道:“不错,不错,小伙子,我很中意你啊,懂得欣赏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品德,而你,显然具有这样的潜力。”
  文进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个小透明,你无视我就好,真的。”
  演讲者脸色骤变,伸手向着文进的方向一握:“不过,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我们的每个敌人,都要死!可惜啊,小老鼠,再见……不,再也不见。”
  “我也不会欺负你……既然你是个普通人,那就让普通人去解决你。”
  旁边的设界师伸手,张了张嘴,想要提醒演讲者,这只“小老鼠”可能是个修士。但想了想,他又闭上了嘴巴,反正结果都是一样,何必打扰演讲者的兴致?
  台下的黑衣人们发起了暴动,一个一个的眼中冒出红光,张牙舞爪地扑向文进。文进顿时陷入了左支右绌的局面——这些黑衣人们似是行尸走肉一般,精神状态明显有问题,但本质上都是普通人,分不清好坏。甚至于,有可能郭可的父母都在其中。
  文进完全无法下重手,只好左右开弓,将靠近的黑衣人一个个打晕。但蚁多还咬死象,渐渐地,文进已经顾不上防守,而是将方圆御雷决带来的速度优势发挥到极致,双手化作幻影,让晕倒的黑衣人越来越多。
  对于文进来说,这些普通人的攻击完全破不了防,但打多了,身上还是会有些痛的。
  就在文进即将被黑色的人海淹没之时,他勉强伸出手来,对台上的演讲者三人施展了一个气运吸取。
  演讲者双手抱胸,正一脸不爽地看着下方的战斗。他只是个单纯的莽夫,并不是个傻子,自然看得出来文进其实是个修士,只不过拥有隐藏自己的修为的能力罢了。
  这种情况下,可以用人堆,却堆不死他。修仙者与普通人的差距,是天与地的差距。所以不管他再怎么想让普通人当炮灰,都需要他自己上了。
  “好了,没用的人都先退场!”演讲者打了一个响指,不耐烦地喊道。他一挥身上的黑衣,让其像一张黑旗一般猎猎作响,黑得像一滩铺开的墨水。
  高台下的黑衣人们同时停下了动作,整齐划一地矗立在原地,眼睛中的红光忽明忽暗,分开一条道路,让演讲者通过。
  道路两旁的黑衣人们微微鞠躬,像是在表示敬意。
  演讲者跳下高台,捏得双手咔吧作响:
  “小老鼠,你想怎样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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