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把大人的脸映得灰蒙蒙的,他的脸都不能够看清。明书眉只闻得到大人的衣服,不知道因为熏了什么香气,药草的味道更加浓郁,无所不在地包围着她。
并首再行了几步,透着雨帘可以看到山谷中的庙宇。
隐悲寺只是一个小小庙宇,黄砖青瓦筑成,庙宇也不甚高大,大约因为只是深山的古寺,香客并不常见,又因为是寒冷湿漉漉的雨天,门前的石子路已经依稀有淡淡疏疏的青苔。佛像宝相庄严,傅审言跪在蒲团之上跪拜,礼佛非常虔诚。
相爷大人该不会是祈求高升吧,应该不会,他如今已经是一品大员了,想升官也已经到头了,明书眉大大咧咧地盯着他看。她在扬州家中也常常陪着母亲跟姨娘们去烧香,不过她才不相信神佛会让自己梦想成真,只不过因为在家中太无聊了,能够出门就让她非常高兴。
还是已经金榜题名的相爷大人,梦想着洞房花烛,想祈求上天给一个温柔贤惠的美丽娘子,明书眉莞尔不禁,突然想起荣发说过“太夫人的祭日就要到了”,可见大人过来烧香求佛,以寄托哀思,相爷大人挺孝顺的,怪不得一整天都情绪低落的样子。
她趴在门口,低低地冲着傅审言挥手示意:“大人,大人,我在外面逛一逛!”
庙宇外面已经从方才的冷雨缠绵,变成了雪花纷飞,雪片覆盖在青色灰蒙蒙的瓦片上,片刻就像霜打过一样雪白晶亮。
天气可真是糟糕,明书眉因为怕冷不停地跳脚,嘘气成烟,山间的小路本就崎岖窄小,要是积雪深厚,越发一步难行。
等到他们吃过素食斋饭以后,从砖石砌成的长廊上看出去,已经远山苍茫,雪满千山,万径人踪灭了。
傅审言望着半膝深的积雪:“山路难行,今天晚上我们大概要住在山中了!”
寺宇中的方丈遣了唯一的一位小沙弥,把他们带到一间客房,行礼离开。
明书眉看着简陋的客房,房中只有一张木床,放着薄薄的一副被褥,唯一的一对椅子放在窗户前已经斑驳碎裂。
只有一张床!难道这一次我真的要跟相爷大人同床共枕吗?
相爷大人说不定有龙阳之癖呢,真可怕?
暮晚时分,钟声在山间回荡,晨钟暮鼓,大概是小沙弥敲起古钟。
“大人,大人,我们不可以再要一个房间吗?”明书眉有点焦急。
傅审言觉得她惶恐不禁的样子,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可气又可笑。
“已经够给方丈添麻烦了!”傅审言关了窗户,又在火炉中放好炭火,朝着床边走过来,“山居寂寞,外面又天寒地冻的,我们早点安寝吧!”
安寝……安寝,明书眉蜷缩着往后面退了一步,身子快要贴到墙板上。
傅审言有一点不满,你在家中还不是天天跟荣发同床共枕,反正都是男人怕什么呀,难道自己还比不上荣发,心中有一点愤愤不平。
该不会这一个小眉豆果然把自己当成了有龙阳之癖的断袖,他斜斜地瞥了明书眉一眼:“放心,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明书眉战战兢兢,相爷大人对男人没有兴趣,岂非更加危险,自己可是如假包换的女人呀。
傅审言冷冷的目光扫过,她正如履薄冰地紧紧贴在石板砌成的墙壁上:“冰天雪地的,你贴在石板那里不冷吗?”看着她小小的身板,心软了一下,“早点钻进被窝睡大觉吧!”
明书眉的怒发都一根一根地冲冠了,相爷大人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你又不像荣发哥一样是善良憨厚可以信任的老实人,还藏着龙阳之癖的春宫图偷偷地看,明书眉的小宇宙爆发:“我才不跟大人你一起睡呢!因为大人你太变态了!”
房间里面安静了片刻,只能够听见寺庙客房之前栽种着的树枝迎风摇晃,拂来拂去的寂寥的唰唰声。雪片在头顶的青瓦上,轻盈降落在那里的声音,微微地让人心痒,屋檐上的冰晶不堪重负落到地面上。
傅审言棺材一样刻板的脸上,突然绽放出笑意:“你的确不应该跟我一起睡!我是主人,你是奴仆!我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着,你这个下人只有站着伺候的分——主仆之间是有距离的。你是我的小仆人,名字是我的,身体也是我的,我叫你往东,你绝对不能够往西,我叫你吃饭,你绝不可以喝粥……”
傅审言懒洋洋地伸一个懒腰:“外面冰天雪地,天寒地冻,正好酣睡,被窝里一定暖烘烘的。”他拖过椅子,装体贴下人的好人,“晚上你就坐在这里吧!正好给我斟茶倒水!”
明书眉看着斑斑驳驳、硬邦邦的木椅子,冲冠的怒发一根一根缩回来了,脸上都是讨好的笑意:“哈哈,哈哈……这怎么行,大人?我早就想跟大人你一起睡了,跟大人你一起睡可不是一般的福分,荣发哥听到了一定会嫉妒死我的!”
傅审言忍着笑意,冷冷地看了她一样:“哦……是吗?”
“当然了!大人你是状元郎呀,大人的福分一定能够泽被小人的。”明书眉没有尊严了,低微到尘埃里去了,她讨好着谄媚笑着。
炉火旁,红通通的光亮中,明书眉的笑颜灿烂的春花。
傅审言看着她的笑,只觉得春日烂漫的时节,突然一夜春风来,漫山遍野的雪地消融,千树万树梨花开。
他开口,却只有一句:“算了,奉承的话就不要说了,去睡吧!”
话语刚落,明书眉已经像一只小鸟雀一样窜到床上,一把用力搂住被子:“大人,我们一人一条,我要被子,你就睡褥子吧!”
她把被子紧紧缠在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连一丝缝隙都不透出来,一下子转身朝着墙壁:“大人,我睡了!”
傅审言看着床上的眉豆,她蜷缩一团,像一条扭动的毛毛虫,熄灭了灯盏,安静地躺下。
明书眉脸朝着里面的墙壁,心中有很奇怪的感觉,在傅大人的家中,自己不是也跟荣发一起睡吗,他也是男人呀,可是想象着傅大人躺在自己的身边,心中有诡异的感觉,脸上有一点发热,心跳也轰隆隆的,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了。
傅审言头朝着外面,炉火的光芒刺眼,他闭上眼睛,在这漫天漫地漫谷雪白,落雪纷纷的深山古寺,只有着寺宇一隅的狭窄而简陋的一间房中,只有炉火的劈破声,眉豆方才温暖的笑颜映入他的脑海,傅审言觉得了难得宁静与温馨。
没有感觉到明书眉的动静,这个没心没肺的小眉豆,该不会睡着了吧,傅审言轻轻地转身朝里,正好对上也在转身的明书眉。
他往里面转,她往外面转,他的鼻尖正好抵着她的鼻尖,他的唇正好刷过她透着蔷薇花气息的唇。
两个人正面面相觑。
轰天大雷劈过来,明书眉懵了,“咻”地一声钻进被窝,呼吸声深深浅浅,假装自己已经熟睡,鼾声一阵接着一阵传出来。
气氛真是太尴尬了,明书眉假装着,片刻以后,真的进入了梦乡,大概因为天气太冷了,被子又太轻薄的缘故,她睡得并不深,睡梦中怕冷地蜷缩成一团,就像一只丸子一样。
风不止,雪不歇,傅审言陷入漫无边际的过去,十年前的这一个时候,辛苦操劳了很久,艰辛拉拔着自己长大的母亲辞世。从此,他失去了这个世界上,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人。
那一年,他才只有十五岁,埋葬了母亲,遵循着她的遗志前往京都,盘缠并不丰裕,因为劳累,因为伤痛,因为寒冷,也是在这样白雪盈天的时候,踯躅在在一家小小客栈的狭窄角落,在一张硬木床上,养了半个月的病。
即使后来,他进京参加春闱,一举成名天下知,在高高明亮的金銮殿上,接受九五之尊的觐见,接受文武百官的祝贺,状元郎顶戴耀眼,骑着马,一朝看尽长安花,说不尽的风流倜傥,令人艳羡。
即使后来,他官宦沉浮数年,终于位列文武臣工之首,首相的风光令人羡慕,无上的权利令人敬仰。
这一夜,傅审言想起那个因病缠绵床第,在寂静没有人烟的深巷小栈,在枯黄的油灯下,听着落雪声,看一本发黄的书卷的自己。
那样的孤单寂寞,那样的蓼萧无援,傅审言起身穿好衣服,把身上的褥子盖在明书眉的身上。
听着她因为不满发出的嘟囔声,傅审言带着笑,挪过椅子,坐在火炉旁。
想吃我
十五章——大人——不用,我就吃你好了!
深山古寺的这一夜后,明书眉觉得自己跟相爷大人之间的相处有哪里不一样了,也许自己是幻觉,虽然两个人曾睡在同一张床,而且……不过嘴唇碰了一下,因为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应该算不上什么吧。
从隐悲寺回京的一路上,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假装忘记了那一晚诡异的碰,彼此都心怀着鬼胎回到相府
应该装作若无其事,才能够没有尴尬吧!
两个人应该离得远一点,才能够避嫌呀,偏偏傅审言相爷大人远远没有这样的觉悟。
明书眉正沉浸在甜美的睡梦中,舟车劳顿以后,悠长宁静的安眠能够缓解疲劳。
“眉豆,起床,立即!马上!迅速!”一大早,院子里就传来傅先生霸道的命令。
眉豆强忍着疲劳,把沾在一起的上下眼皮用力扯开,耷拉着眼皮迎接新鲜的一天。
卧室的门被推开。
明书眉大吼大叫:“大人,大人,这是我的房间,我的房间!你侵犯了我的隐私,你这个流氓!”
她向来有起床气。
傅审言用力地扯开窗帘,窗外明亮的光线不留情地射入,他转身看着明书眉,嘴角抽动了一下,皮笑肉不笑:“流氓吗?前几天不还好像听见你骂我禽兽!”
明书眉似醒非醒地把头埋在被子中,呜呜呢喃,表示不满。
傅审言无奈地暗笑了一下,看着她哀啼着崩溃的样子愉悦非常,缓步踱到她的床边,语调毫无表情:“起来,起来,起来——不要误了我的时间”
“大人,不要像猫一样叫春了!”明书眉钻出被窝,呲牙怒目,随口抱怨。
傅审言一把用力揪住她的耳朵,冷笑:“呃——叫春?怎么不说是在叫床!”
他皮笑肉不笑的脸庞,正好悬在明书眉的头顶,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好注视着她,隔得这么近,似乎近在眼前近在咫尺,明书眉完全清醒了。
大人真是太堕落了,大人真是太恬不知耻了,近墨者黑,大人真是完全被李寻喜大人给带坏了。明书眉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我可是纯洁的小孩子,才听不懂大人在胡说八道呢!
坐在书桌前的傅审言,看着在自己身边飘来飘去着擦抹着窗棂的眉豆,她心不在焉地垂着头,百无聊赖的背影很是窈窕。
傅审言心想,不过自己会不会太无聊了,一大早把她拉起来做苦力,他拿起手中的书,轻轻地在书桌上磕了磕,看着明书眉回头,她的脸上满是疑惑:“眉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才发给你几天的新棉袄,后背就划出一大道裂痕来!要知道做一件棉袄也要不少银钱的,你这个败家仆!”
衣服被扯破了吗?
明书眉笑得可怜兮兮讨好:“大人——大概被树枝划了一下,我下一次一定会小心的。”“蹬蹬蹬”退到门口,恭敬地朝着傅审言行礼,想要逃之夭夭,“我就去请荣发哥帮忙,帮我缝一缝!”
“荣发哥”,明书眉语气里的亲昵惹怒了相爷大人,脱口而出就是训斥:“你自己没有手吗?干嘛事事都叨扰着荣发!”
“我自己不会缝——”明书眉小心翼翼地辩解,对上傅审言大人冰冷的脸。
“过来——”傅审言的双手按在明书眉的肩膀,手心火热火热的。
明书眉战栗了一下,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相爷大人窸窸窣窣地找了一个抽屉打开,手中拿着一枚已经穿线完毕的明晃晃的针:“转身!”就低低地侧头在明书眉后背的外套上缝起来。
虽然看不清楚相爷大人穿针引线的样子,但是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他的身上药草带有一点苦涩又有一点清甜的味道笼罩着自己,明书眉脑中有一点发混。
“好了!”傅审言直起身来,利落地收了手中的针线,“真是笨,这么一点针线活总要学会!”
明书眉鄙视地瞄了相爷大人一眼:“我堂堂男子汉,八尺男儿,顶天立地,义薄云天,才不做这一种穿针捻线的琐碎事,将来我娶了娘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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