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带刀夫人》章节_15

  是相爷大人比较像个大人,才不像李太白这样幼稚。
  “走开啦!”明书眉用力推开李太白,“我给谁做小厮,干嘛要告诉你!我的事情才不要你管呢!你这个不要脸的大坏蛋,花心萝卜!”
  李太白滑落到她后背的双手更加收紧,逼迫着把她压在松树上,松树树干粗糙而坚硬,明书眉退无可退:“我要叫人喽!救命呀救命!”
  这一处却比较偏僻,侍卫们又被李太白遣开,只余下明书眉的尖叫声。
  李太白欺近,笑眯眯的脸几乎要贴着她的脸。
  明书眉不停眨眼,两排细密乌黑的浓长睫毛“刷刷”收拢又合开,李太白的心像被蝉翼触碰一样——痒痒的。
  他看着她圆圆眼睛里的惶恐,唇几乎贴近她的唇,训斥的语调懒懒洋洋:“还不闭上眼睛?没有看到我要吻你吗?”
  在马车上藏着一个女人,一看见我就欺负我,李太白满脑子都是下流龌龊的想法,明书眉气呼呼得,心中燃烧起熊熊怒火,小宇宙终于爆发了,尖尖的十指猛然戳在李太白脸上。
  李太白的脸上顿时显出十道划痕,火辣辣生疼。
  在他微愣的瞬间,明书眉赶紧跑开,像一枝离弦的箭,一阵风一般地消失在李太白的眼前。
  等到明书眉跑回到原来的宫殿前的时候,傅审言已经等在那里,退朝以后,傅审言回到自己的马车边,发现自己的小厮已经消失不见。
  傅审言抬起头,看着像一阵风一样跑过来,简直像后面有豺狼虎豹在追赶着她一样迅速,她跑得气喘吁吁的,胸部一起一伏,头发凌乱散落,帽子歪在额头,衣冠不整,眼睛明亮亮闪烁,红唇粉粉嘟嘟的,尖尖的鼻子上都是细细小小的碎汗。
  傅审言满满的不耐烦和怒气,一对上她笑成月牙儿讨好的眼睛,就变成满满当当的愉快。
  “又跑到哪里去了,主人要你等着你就等着,皇宫是你能够随便闯祸的地方?”傅审言的脸上却是阴沉阴沉的,掩饰住愉悦的眼睛里都是怒气,伸出右手拽住明书眉后背的衣衫。
  衣衫就像绳子一样,个子娇小的明书眉头朝下冲去,被傅审言像提篮子一样拽起来。
  傅审言吃了一惊,赶紧把她放下,听着她的轻咳,不由地忘记了方才等待过程中产生的怨气。
  双脚重新落地的明书眉,重重呼出一口气,才放心。
  她嘟起的红唇,水水润润,落在傅审言的眼中,他不由地想起在那一个大雪纷飞夜。深山古寺一隅简陋的居室,自己与她睡在同一张床上,不经意转身而触及她的双唇的短暂的一瞬。那一个一瞬短暂得自己来不及记清她的气息、她的味道,但是自己却不能够自欺欺人地忘记,那一瞬自己的心跳与潮动。
  那一个晚上自己与她以背相对,自己想转过身去的欲念,被压抑得那样困难。
  天哪,现在是在皇宫之内,朗朗乾坤之下,自己看着眉豆的唇,怎么就这样胡思乱想,傅审言讨厌自己,十年前十五岁的自己,也不曾像这一刻毛躁得像个黄毛小儿。
  他看着眉豆,眼前的这一个笨笨的“少年”却知道自己闯了祸,很是难得的好脾气地冲着自己笑眯眯,一双眼睛无辜无措而无邪,纯真纯洁而纯美,看着这样的眼睛自己还怎能如此龌龊——“他”只是一个小男孩。
  这个时候,李寻喜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从傅审言的背后传出,个子矮小完全被傅审言挡住的李寻喜大人一蹿一蹿的,从傅审言的肩膀探出脑袋,用力挥着手跟明书眉问好。
  “耶耶耶,我的好孩子,刚才你跑到哪里又了,可是把我的审言哥吓坏了。”他迫不及待地开始告状,“傅审言这个大坏蛋,他说回家的时候,要把你吊在松树上打!”
  好死不死又是松树!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今天有我在呢!我一定会关照你的,傅审言又怎么样,我叫他往东他绝不会往下,我叫他趴倒他绝不会站起,我叫他吃屎,他绝不敢啃泥!”李寻喜从傅审言的身后转出,将明书眉搂在怀抱中。
  傅审言看着垂头丧气的眉豆被揽住李寻喜的怀中,脸上不由地露出冷笑,直接抡起手上厚厚的卷宗,狠狠地拍在李寻喜的脑袋:“寻喜,你不是欠打,就是闲得慌!过几天我跟学部的主管大人说说,把你调到西北去几年,才会长点记性。”
  吃了两记爆栗的李寻喜抱头投降:“审言,我哥,我错了!我不敢夸口,你要是打我,我绝对不敢还手!”他蹲下身抱住傅审言的一只大腿,可怜兮兮地讨好,“我审言哥,我们去吃一顿好的,我请客!”
  想不到李寻喜竟然比自己还狗腿!
  傅审言正打算没有好气地拒绝,正好看着仰着头的明书眉,她的脸上都是期待,也对,自己这个相爷不甚喜欢应酬,也没有花天酒地的习惯,有闲工夫就躲在书房里整天,连带的自己的小厮都被束缚得不出门。
  傅审言开口:“好吧!”
  在京都最大的酒楼的,李寻喜点了一桌子的好菜,眉飞色舞、眉开眼笑,倒了一杯酒手舞足蹈着:“我自满杯,君且随意!”
  傅审言颇不满地看了一眼李寻喜,明明知道自己向来不爱喝酒,还“君且随意”呢,他制止了店小二的殷勤:“这一些菜就够了,否则人家主人付不出钱的!”
  李寻喜挠头:“我审言哥,又被你看透啦!哈哈,哈哈,我还真的没有带钱来,今天又只好让你破费了!”
  “跟你做朋友将近十年,我还不了解你!寻喜,哪一回你请客,不是我替你付钱!”傅审言的脸上都是恨铁不成钢,“也没有娶娘子,存点银子当老婆本吧!”
  李寻喜嬉皮笑脸:“相爷大人,你俸禄高,哪里像我们小臣子,有限的俸禄眨眼就见光死。”
  还以为李寻喜大人多大方呢,原来总是让相爷大人付钱吃白食,明书眉的正义感发作,对着李寻喜:“老是沾我们大人的光,真不要脸!哼,大人别给他付,让店老板把他压在这里洗碗洗菜做牛做马!”
  “你这个坏孩子——”李寻喜对着明书眉吹胡子瞪眼,“亏我还那么喜欢你!”
  傅审言点头,语气云淡风轻:“眉豆说的没有错,寻喜,今天我也没有带钱!”
  李寻喜怒指傅审言,唠唠叨叨:“我审言哥,你干嘛要这样对她言听计从。我说傅审言,你这个没有骨气的,你将来娶了娘子肯定被治得死死的,你这个怕娘子的老婆奴。”他又对着明书眉白眼,“坏孩子,你以为你是谁呀?还以为自己是我审言哥的管家婆呢!”
  傅审言听到这里,觑了一眼气呼呼跟李寻喜争执的眉豆,脸上露出一缕莫名其妙的笑意:“不要吵了,寻喜,今天还是我替你付吧!”
  明书眉看着眼前的美酒嘴馋不已,她在扬州本就是一个小酒鬼,闻着美酒馥郁的香气,不禁偷偷倒了一杯,往嘴边送。
  香气浓郁,入口甘甜,细腻柔滑,真是好酒。
  明书眉只噙了一口美酒,酒杯突然被傅审言握走,挥手轻轻击了击明书眉的额头:“你还是小孩子,小孩子喝酒就会长不大!”
  全身上下的酒虫都已经复苏的明书眉,眉角皱成一团:“这个酒,我还已经喝过了,倒掉了多浪费呀!大人你不是常常教导我们要节俭吗?”
  傅审言听到这里,看着眼前气呼呼的小小“少年”,不禁又是好气又觉得好笑,突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下子轮到李寻喜目瞪口呆:“我审言哥,你多久没有喝酒了!”又叠声吩咐明书眉,“快点扶着你们主人下楼,我马上去叫一辆马车。”
  明书眉满脸疑惑:“……怎么啦……”
  “我审言哥,可是滴酒不沾的。要是不小心喝了一点,马上就醉的人事不知。以前被他吓住了,这几年都没有见过他喝酒了!作孽哟,我今天怎么又闯祸了!”
  等到他们两个人搀扶着傅审言下楼的时候,相爷大人已经醉醺醺有气无力了,靠在李寻喜的胳膊上,昏昏欲睡。
  李寻喜恶作剧心起,淘气地对着明书眉:“你们相爷大人,醒着的时候聪明天下第一,酒醉以后聪明天下倒数第一,你看——”他拍打着傅审言的肩膀,“傅审言,叫我大哥!”
  迷迷糊糊中的傅审言依从:“大哥!”
  李寻喜贼笑:“说,傅审言是个大笨蛋!”
  迷迷糊糊中的傅审言依从:“傅审言是个大笨蛋!”
  李寻喜大人竟然在老虎嘴里拔牙,明书眉提醒:“大人会记仇的!到时候有你吃苦头。”
  李寻喜示意马车过来:“不会。傅审言醉酒有个特点,就是醒来以后什么都记不得了。我就爱他酒醉后备受摧残的模样,可惜醒着的时候,那么恶煞凶神!”
  拥挤的车厢之中,明书眉拖着傅审言倒在马车上,她的力气娇小,被倒下去的相爷大人拉倒在车厢中。她伏在傅审言的胸膛,心中啼笑皆非,想不到平时总是从容不迫沉稳的相爷大人,酒醉后竟然有这样孩子气的笨拙时候。
  贴着傅审言暖呼呼的胸膛,明书眉的脸殷红一片,急忙挣扎着起来。
  酒醉中的相爷大人,浓长的睫毛下平时总是凶巴巴的眼睛紧闭着,眉角纠结地皱着,呈现一种有趣而好看的弧度,薄薄的唇色苍白。
  明书眉懊恼自己,为什么要盯着大人的唇看呢,难道自己真的对那一夜念念不忘?才不是呢!
  相爷大人真是太过分了,又说要把自己吊起来打,又在皇宫里骂自己,又不让自己喝酒,我要报复,趁着大人现在醉的人事不知。
  反正李寻喜大人说,相爷大人醒来以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明书眉抡起巴掌,在傅审言的左脸打了一巴掌,又在右脸打了一巴掌。
  哈哈哈哈,正在明书眉得意窃喜不已的时候,傅审言突然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明书眉,脸上毫无表情。
  酒醉中的傅审言坐起来,用力紧紧抱住明书眉。
  明书眉挣扎:“大人,大人!”
  话音未落,傅审言的唇已经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唇温暖而湿润……
  【咳咳,未完待续,下章再见分晓!】
  孩子气的斗气
  十九章————我把大人看光光了!
  话音未落,傅审言的唇已经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唇温暖而湿润,在明书眉的唇上刷过,少女的唇畔就沾染了药草冰凉的香气。相爷大人迷迷糊糊中,用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肩膀。
  明书眉觉得肩膀被抓得生疼,大人真是太不会怜香惜玉了,手劲那么大,自己可是娇滴滴的少女,少女前面还要加一个美字,我就是娇滴滴的美少女。
  这样就算亲吻吗?
  亲吻的感觉像是春末的落樱一样缤纷,夏荷一样清香,秋风来去一样轻柔。明书眉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严冬的雪人,悄悄地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在阳光下患得患失地消融,整个身子都软软的暖暖的。
  万恶淫为首,“淫”已经太坏了,酒为淫媒,酒是更加坏的东西。所以平时那样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傅审言相爷大人也这样热血沸腾了。
  不过自己唇边硬邦邦地扎得自己生疼的是什么?大人怎么能够这样邋遢,胡子长出了一点点茬,都不知道修剪它。
  她只觉得相爷大人的唇顶着自己,大人的动作有点笨拙,唇上的感觉倒是酥酥麻麻的,不过,自己一点都不觉得讨厌,明书眉觉得自己的心跳到好厉害,“扑通扑通”,小心肝都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大人的唇像糯米团子一样香香软软的,真想咬上一口。
  我要把大人给吃了——我的狼血沸腾了,我要扑向大人你这一只小绵羊。谁叫大人你总是使唤我,训斥我!我要把大人你的童贞给夺走,假如大人还有童贞的话。
  明书眉想到这里,就笨拙地咬住傅审言的唇瓣,狠狠地吮吸着,牙齿像咬糯米团子一样,轻轻地放在傅审言的唇上。
  咬呀咬,咬呀咬!
  醉酒中的傅审言情不自禁地战栗了一下,明书眉感觉到相爷大人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心中有点自责,难道自己在不经意间把大人的嘴唇咬破啦?
  明书眉在傅审言的唇上轻轻吹了吹气,轻轻拍打着相爷大人的脊背,好像贴心安抚小婴儿一样:“大人乖啦,大人不怕痛!”
  明书眉的唇离开傅审言,她侧着头,专心仔细地盯着傅审言的脸看,酒醉中的相爷大人迷迷糊糊的,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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