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集美貌智慧高智商于一身的年轻教授,这样看似高不可攀的女子,心里却有一块柔软得一碰就会碎的境地。
他便是那境地,是一手将她捧至最高空的男人,是她用了一辈子去追随仰望的“关叔叔”,是她父亲的小好友。
多年来,所有人都说他对她疼爱有加,可只有她明白,这是怎样一个对她予取予求的男人。
她曾经叛逆、暴烈、不听话,可只要他一记轻轻的眼神,就能让她遍体鳞伤,轻易降服。
可是,他却一再将她推往心门之外。
一场凶杀案,一个似是而非的“人格分裂”症,将他们的感情推向最高潮。为了帮她洗涮罪名,他甚至残忍地将她推到另一个男人身边,而让自己再度流涟在万花丛中。
他曾说:芯辰,你是我最璀璨的星辰。
可她说:你却是我的一整片星空。
当最好遇到倔强的唯一,谁会是谁最终的走救赎?
1、昨夜星辰昨夜风
车子停到a大教学楼下时,已经是八点差两分。还没进教室的学生纷纷抓着豆浆往教学楼里赶,谁也没注意到这辆很拉风的跑车,更甭提里头正铁青着脸的男人和低头挨劈的女人。
一切是这样开始的——
当黑色布加迪“吱”地一声在教学楼前停下,尹芯辰正打算下车,突然,驾驶座上的男人锁起中控:“尹芯辰。”
她的心不由得跳了一下,从甫上车起就感觉得到的怒气,来源于某人的怒气,这下子毫不掩饰地往她脸上甩来。
啪!
伴随着一叠单子,共同往她身上甩过来——
“超速,闯红灯,醉酒驾车!尹芯辰你给我好好交代清楚你该死的怎么会短短三天就惹来这么多单子?该死的你不要那条小命了吗?我告诉你几百遍不能酒后驾车了?而且你还给我酒后开到海边酒后上高速!你是读博读到呆了还是脑袋原本就有毛病?!”
所有的骂语一口气吼完,令人惊讶的是几乎连零点零一秒都没有停顿。
芯辰错愕地瞪着那一叠本应贴到她车上的罚单,本是该由交警扔给她然后将她扭进监狱里蹲上几天的,这下子,竟纷纷扬扬地在关竞风车里飘落。
“我……”她的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
可不待她把话说完,怒气腾腾的男人突然又扬起手,瞥过那上头的腕表。
一秒钟后,车里响起轻微的声音,中控解除。
“去上课。”
尹芯辰愣了一下,所有的话都绕到嘴边,然后,重新吞下去。
这个男人就在一秒之内将批评的架势收拾得无影无踪。仅一秒钟,他瞥了眼手表,认为时间到了骂得也差不多了该让这个“该死的孩子”滚进去上课了,于是,满脸怒气瞬间收起,又恢复回百年不变的棺材脸。
这就是关竞风。
下了车后,芯辰在他看不到的另一面微微勾了勾唇角,似有自嘲,亦似苦涩。
上课铃惊天动地地响起来,而教学楼的长廊上也响起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那是一双镶满柳丁的三寸罗马鞋,学生们在听到这道脚步声时,就知道是他们的经济学老师来了。
果不其然,脚步声最终在讲台边停下,尹芯辰站在那里,朝众人微微一笑,打开教案,开始了新一课的教程。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她合适的职业,那么在a大这群学生们眼中,尹芯辰最合适的职业不偏不倚,正是她现在所担任的角色。
可不是?明明几分钟前还在那辆黑色跑车里接受某人如祖宗般的教训,那没脸没皮的姿态就差没挖个洞让自己永远滚进去了。可几分钟后,当她一站上讲台,上课应有的气场和自信又回来了,如往常般,将枯燥的经济学原理以最可被接受的方式栩栩如生地讲授着。
教学顺利,完全不受关竞风那堂政治教育课的影响。那架势,就仿佛这个平静的星期一也将如同这堂课,一如既往地顺利。
八点四十五分,第一节下课铃响。
她合上教案,微笑地看着几名似乎有问题想问的学生走上来。
而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把陌生的声音——
“是尹芯辰老师吗?”
“是的,我是。”
“尹老师,你涉嫌一桩杀人案,麻烦和我们到警局录下口供。”
“你说什么?!”
仿佛和从前每一天一样顺利的教学活动,就在这一瞬间——戛然停止。
芯辰整个人呆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也不敢相信这两个警察夹带的指气颇颐的语气正是冲着自己。
“怎么可能?!”突然,出声的是那几个正走上讲台的孩子。
接紧着——
“怎么可能!”
“你们搞错了吧?”
整个教室突然间乱得像炸开的锅。
一时间,场面从懒散的大学课间转为泼妇在骂街,尹芯辰怔住了,而那两个警察就站在那里,她的面前,不为所动地看着她——
涉嫌杀人案?涉嫌?
不,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谁被杀了?”她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只是当毫无感情的回答从警察口中吐出时——
“傅明析。”
尹芯辰顿住了,再也不可能保持冷静。三寸罗马鞋险些害她整个人拐到地上——
“你说什么?”
“你确定就是傅明析?做外贸的那个?长得很帅的那个?”
“他怎么死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王八蛋你不会吭一声吗?”
“去你妈的!”
警车在众目睽睽下驶回警局里,一路上,尹芯辰的心情由极端的不敢置信转为极端悲切最后变成极端愤怒。
而那两个该死的人民公仆,自从告诉她明析遇害然后把她押上警车后,那两张嘴就像用钳子钳也张不开似的,不论她说什么问什么,无论她多么急切,急切到几近抓狂地想知道遇害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她所想的那个傅明析,那个三天前还和她一同到海边去喝酒的傅明析,那个她毕生最好最铁最值得信赖的异性友人傅明析。可是这两个王八蛋的嘴却从头到尾连张都不张一下!
“浑蛋!王八蛋!”
警局里的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个漂亮却满口不营养风凉话的女人被同事带进审讯室。
“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去你妈的关系!”
“尹芯辰!”
“你吼什么?凭什么在车上我问你一大串问题你连鸟都不鸟一个现在一坐下就对我开堂审问?”刚刚坐到椅子上的女人“霍”地一声又站起,原本高挑的身段在三寸罗马鞋的协助下,更具气势地压到那两个警员面前,“我问你们,到底是不是我所说的那个傅明析?到底是——不——是?!”
“是。”审讯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副高大的身躯从背着光的门后走进,反锁上门,和声音一同移至她的感观范围里:“兴进外贸的少东,执管家族企业,开雷克萨斯,一米八三,外貌俊朗,红粉满天飞。尹小姐,还需要我做更深入的描述吗?”
咚!
有什么东西从她心的一口以最结绝、最沉重的方式摔到地上,掷地有声。
尹芯辰跌坐回座椅上:“你说什么?”
他说……是明析。
她认识的那个傅明析!
全世界对她最好关系最铁的异性友人傅明析!
“尹小姐。”甫从审讯室外走进的人朝她点点头,“就是你的朋友傅明析,千真万确。”
他走到桌子后面,朝原本坐在那的警员挥挥手:“你们先出去。”
“是,组长。”
芯辰失神地看着审讯室墙上的一片虚芜:“然后,你们怀疑是我?”
对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由三个变成了一个,而这一个,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眼里流露出的光,也与之前那两个相差无几。
“尹小姐,”他在她对面坐下,“敝姓余,余绍廷,是负责这次案件的小组长。”
可是谁还有兴趣去知道他是谁?
她的明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你可以想像吗?两天前才见的面,才一起喝的酒,才一起悲伤地渡过漫漫长夜,才一起听过她最爱的《致爱丽丝》!
一晃眼,她的世界里从此没了这个人!
你可以想像吗?!
“你知不知道,明析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那姓余的双眼定在芯辰脸上,态度比起刚才那小张要温和上许多,却也带着明显的审察:“而且我还知道你们的关系不仅是好朋友那么简单,对吗?”
芯辰有些呆滞地看着他,突然之间,她发现这张脸不同于之前那两个小警员的凶神恶煞,他看上去好看得多优雅得多也温和得多,但嘴巴里吐出的还是一模一样的令人烦躁的话——
“你们以前交往过?念大学的时候?”他抿了抿嘴角,“而且,就算分手之后也依旧关系亲密,对吗?”
芯辰没有回答。
“三天前,你们一起到海边呆了一整晚,事后大概是在清晨六点钟左右,你还跟着他回家了,并且——据验尸报告显示,傅明析就是在那天早上的七至八点钟的时段遇害。”
“什么?!”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让人震惊了,“七八点钟?七八点钟?!我七点半才离开他的公寓啊!”
“所以……”
“所以,你们认为是我做的?”她瘫入座椅,再也无力爬起来。
两天前的早晨七点半,她在傅明析家吃过早点后,独自回家。明析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去,她说不用。在海边呆了一个晚上他一定很累了,更何况彼时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的心情是那么强烈,她想独自走回家,她想理一理前一个晚上接到的那通让她震惊让她烦躁让她几近抓狂的电话,它完全摧毁了她素来自认为还算平静的小世界。她要一个人安静地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办。
可是就因为这样,明析遇害了。七八点钟,就在她离开的不久后,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所以,这就是你们一大早到学校把我押过来的原因?”
她到底是该先急着解释自己什么也没做,冷静下来向这个男人解释清楚以脱罪,还是先放任脑袋一片混乱又一片空白,用以哀痛明析的不辞而别?
正常来说,应该是前者,明智的选择是前者。
只是明析,她是再也看不到了。
“你说早上七点半你离开傅明析的公寓,有没有什么人证?”
“没有。”
“离开后你去了哪里?”
“回家。”
“不用上课吗?”
“那天没课。”
“或者有没有和什么人通过电话?”
“没有。”
“那么,前一个晚上你们在海边呆了整整一夜,都做了些什么?”
“没做什么。”
“他的车子经检测酒精含量过高。”
“我们喝了些酒。”
“为什么?”
“我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芯辰凝过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突然间,不想再回答任何话。
手机在不久后开始响起。
完全不出预料地,天南地北那些或关心或爱护或想上政治教育课的亲朋好友们纷纷来电,铃铃铃,铃铃铃……
从警局出来之后,学校还有两堂课。尹芯辰把手机调了静音,回家收拾一番后又返回学校,按捺着脾气将下午的两节课也上完。之后打开手机,发现来电数量最多的人有三个:尹父,关竞风,还有好友夏宝茹。
用脚趾头猜也猜得到,前两者肯定是打来做思想教育工作的,所以芯辰选择自动忽略,直接拔下宝茹的号码:“你知道了?”
“对,尹芯辰你搞什么鬼?我都call了你快一百遍了竟然现在才回电话?要不是下午还有两场鬼会我早杀到你们学校去了!姓尹的你快给老娘解释清楚干嘛不接我电话!”
看,这就是夏小姐,她现在的重点竟然不是那场凶杀案,而是芯辰不接她那call了快一百遍的电话。
芯辰的唇角不由扯出一抹无奈的弧度:“心情不好呗,一个下午要接无数个电话,干脆就调静音了。”她一边说一边离开教室走向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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