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高晟风犹犹豫豫道:“你……当真不后悔?”
卢雅江默了默,突然开始冷笑,笑的高晟风毛骨悚然时,他嗷呜一声扑了上去,死死咬住高晟风的脸颊,啃下一口软泥来。
98
卢雅江恶狠狠地瞪着高晟风,高晟风连忙哄道:“好好,给你看就是了。”他一边挺身慢慢在卢雅江体内研磨,右手去揭自己的脸,慢慢撕掉粘着软泥的膜。
高晟风这么多年来极少以真面目示人,待伪装卸去后,他竟有些羞赧,垂着眼不与卢雅江对视,专心把玩他的阳器。
卢雅江心思已完全不在那事上了,那物竟在高晟风的逗弄之下渐渐疲软。他仔细打量高晟风的脸,这张脸倒有七八分熟悉。仔细归结一下的话,大约是韩骋的脸配上金小翔的大眼睛。高晟风自己的眼睛又大又圆,水汪汪的,使他比真实的年纪看起来要小上几岁,十分可爱。不过这幅模样,威严大减,一点都看不出是千人之上的魔教教主。
卢雅江不禁轻轻笑了一声。
高晟风瞪他,用力顶了他两下,板起脸道:“左护法,难道本教主的脸让你连兴致都没有了吗?”
卢雅江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手感光滑细腻。他嘴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我很喜欢,再喜欢也没有。”
高晟风这才稍感释怀,哼唧哼唧运起腰来。卢雅江抱住他的背,亲亲他的眼皮,亲亲他的鼻子,亲亲他的嘴唇,满腔的欢喜都化了,怎么亲都不够。
这场性|事起于卢雅江的愤怒,败于卢雅江的喜悦,总而言之,他们在身体上没怎么好好享受到,心情却是豁然开朗的愉悦。
回去之后,燕柳等人看见高晟风的脸,都是一愣。燕柳憋了半晌,才道:“师父,这是你的真实相貌吗?”
高晟风昂着头道:“如何?”
燕柳挠了挠头:“和先前也没多大差别嘛。我以为魔教教主应该是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居然是这样。你长得这样可爱,你们魔教的人会不会不肯听你的?”
高晟风爱理不理地嗤笑道:“幼稚。”
转头又悄悄问卢雅江:“本教主这样会很没有威严吗?”
卢雅江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生怕他又要易容折腾,忙道:“不会。教主无论什么样,都英气逼人,不怒自威。”
高晟风将信将疑:“当真?”
卢雅江趁着其他人都在捡柴火、生火、巡逻的功夫,突然在高晟风面前单膝跪地,一手捂着心口,发誓道:“无论教主今后身份如何、相貌如何、武功如何、财富如何,无论死生,我将一世追随教主。你永远都是我的教主。”顿了顿,补充道,“教主就是你,高晟风、阔刀、韩骋、杨仁和……不,不对,我不知道韩骋、杨仁和和金小翔是不是另有其人,反正跟长缨枪没有关系!跟别人都没有关系!就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家伙!”
高晟风失笑。他看着跪在面前的卢雅江,心中五味杂陈,缓缓伸出手,覆在卢雅江的头顶。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道:“我知道了,你起来吧。从此以后,无论在山上山下,你不必跪我。”
卢雅江接住他的手,虔诚地吻了吻他的掌心。
即使卢雅江功力大增,他也是断了四根肋骨的人;即使高晟风武功盖世(半天之前),他也是废了一只手的家伙。杜讳为他们检查了一□体之后,无奈地垂了垂额头,道:“高兄,卢兄,来日方长啊,你们……不急在这一两日吧。”
卢雅江微微红了脸,却一脸傲气地昂着脖子,假装什么也没听到。高晟风挖挖耳朵,吹了吹手指,漫不经心。
杜讳为他们重新包扎固定之后,重重地叹气道:“这下看来我们明天是走不了了。”
这姥山群岛之间的海风七天一轮回,原本他们再等一天就可以顺着海水漂流去下一个岛屿,但队伍中的两大主力都受了重伤,不得已,又等了一个轮回,八天之后,他们抱着竹筏跳进海水中,在狂风骤雨的洗礼下顺利到达了第二个岛屿——冰湖岛。
还未上岸时,人们便可以感觉到,越靠近下一个岛屿的海水越冰冷,临到岸边时,已是冰与水混杂在一起,故登岸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一些刮伤,是磕上水中的冰碴所致。
高晟风与卢雅江内力深厚,尤其卢雅江新得了一身内力,故而畏寒的能力也比旁人厉害许多。卢雅江还是常态,高晟风仅仅打了几个哆嗦,而燕柳被冻得瑟瑟发抖,杜讳和稻梅几乎已不能动弹了。
杜讳颤颤巍巍道:“高兄,帮个忙,我的袋子里,找到那个红瓶红塞的瓶子,给我和小徒五颗,燕柳三颗,你们若有需要,也可吃一到两颗。”
高晟风帮他找到瓶子,按他说的分了药,自己也吃了一颗,递给卢雅江,卢雅江摇了摇头。想当初卢雅江身重寒毒,每天晚上被冻的要抱着韩骋睡觉,他克化不了的寒气还是被自己引过来克化掉的,而如今,他连一个寒颤都没有打。高晟风想到卢雅江已胜过自己了,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轻轻哼了一声。
卢雅江想了想,还是把那瓶子接了过去,倒出一颗药丸吞下。
这座冰湖岛放眼望去是白茫茫的一片,岛上的土上都结了一层白霜,植被稀疏,多是针叶林。高晟风让卢雅江看着杜讳等人,自己往最近的松林去了,打算弄点柴火回来先将湿衣服烤干。
他进入松林,拔出刀,正待削一些树枝回去,突然一个白影朝他扑来。他立刻拔刀朝那白影劈了过去,只听“吱”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白影坠地,竟是一只雪白的长毛猿猴。
高晟风正欲走近看看清楚,突然,又两道白影朝他扑了过来,他一刀砍掉一个,另一个抓住了他的发尾,扯掉他一缕头发。高晟风气的龇牙,狠狠一脚朝那白猿窝心踹过去,白猿飞出去撞在松树上,惨叫着瘫软下去。
然而此事并没有了结。林中出现越来越多的白猿,十七八个同时向高晟风扑来,高晟风应接不暇,心道这样纠缠下去且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遂连柴火也不捡了,且战且退出了松林,狼狈地逃了回去。
吃了药以后的杜讳等人已经好很多了,正等着高晟风捡树枝来烤衣服,结果高晟风竟然赤着手回来了,他们不由得十分吃惊。
高晟风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树林里很多白猴子,他们不让我捡柴火。”
稻梅道:“难道几只猴子你都打不过?”
高晟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子不高兴!老子讨厌猴子!有本事你自己去捡!”
燕柳磨拳擦掌地站起来:“我不讨厌猴子,猴子多可爱呀,我去看看!”
高晟风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去。”
燕柳兴冲冲地走了,杜讳小声嘀咕道:“不要紧吧?”高晟风摸着自己被猴子扯秃的一小块头皮,哼哼道:“放心,死不了。”
燕柳跑进松树林里,没多久就两手空空地跑回来了,衣服被撕成了条条,眼框青紫,满脸抓痕。他哭丧着脸道:“我再也不喜欢猴子了。”
燕柳把林中的白猿猴描述了一下,杜讳略一思索,道:“这也许是古籍中记载的白猿。此物结伴生活在极寒之地,灵动十分敏捷,虽然单只白猿杀伤力不强,但他们总是群体攻击,数十上百只一起攻击,纵使高手亦难以招架。”
稻梅圈了圈胳膊,小声道:“师父,我好冷。”他脱了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薄衫,四周又是冰天雪地,即使有杜讳的药物,亦不能完全抵御寒冷。
卢雅江一直抿着嘴不吭声,此时道:“我去试试。”
高晟风哼了一声。虽说卢雅江骤然得了数十年的功力,他也为卢雅江高兴,但一想到卢雅江竟然比自己厉害,能办成他办不好的事,心里就不大痛快。毕竟,他压着卢雅江一头已经二十年了。
卢雅江道:“教主,我们一起去吧。”
高晟风哼道:“你自己去吧。”
卢雅江挪近他,讨好地小声道:“教主,我一个人恐怕做不到。你帮帮我。”
杜讳没有什么能对付猿猴的药,此时也帮腔道:“高兄,卢兄,你们一起去吧。那白猿不是这么好对付的。这里有燕柳就够了,拾个柴也不用多久。”
高晟风心里这才舒服一些,十分宽容地起身道:“好吧,那雅江你就跟着我一起去吧。”
他们重进闯进松叶林里,白猿们又一起扑了上来,卢雅江在前面抵挡猿猴,高晟风在后头拾柴火,配合默契。不一会儿,柴火拾够了,他们赶紧跑出了松林。
卢雅江身上也不太好看,虽说没有负伤,但满身都沾满了猿猴的白毛,浑然成了一个雪人,高晟风瞧着他狼狈的模样,不禁乐了。卢雅江像小狗一样用力抖了几下,身上的白毛就像下雪一样纷纷落下。他乖巧软糯地望着高晟风:“教主。”
高晟风摸了摸他的脸,心中的不快消散了大半,道:“走吧,回去了。”
这冰湖岛远不如蛇岛来的危险,唯一可怖的就是它的寒冷。虽然岛上有许多白猿,但白猿们都居住在针叶林里,只要不进树林,它们就不会主动出来招惹人类。而要穿过冰湖岛,是可以绕开那些针叶林的。然而即使有杜讳的御寒药物,到了晚上不点起火睡觉也会冻的吃不消,所以他们依旧不得不每天几次大战白猿。
这天晚上,轮到高晟风和卢雅江守夜,在交接前,卢雅江早起了半个时辰,和高晟风坐在一起说话。
高晟风如往常一般把他抱在腿上,与他亲热。他从前就喜欢把卢雅江整个抱在怀里,卢雅江身上肉不多,屁股上却长了许多肉,坐在腿上沉甸甸的,双臂张开正好能把他抱个满怀,令人有种充实感。且卢雅江十分乖巧,这个姿势方便他上下其手,哪里都能摸的到、亲的到。只是他从前做魔教教主的时节,不愿与卢雅江太过亲热,抱着也就是抱着了,旖旎的事只能心中过了一过,并不会付诸行动。如今,他们二人之间的误会完全解开,想起从前蹉跎的时光,高晟风悔不当初,恨不能全部补回来。虽说他们从小相识,也已经有了六年的亲密关系,如今却像是新人新婚一样甜蜜。
卢雅江拨弄着高晟风的发丝,问道:“晟风,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我父亲的事?”
高晟风啄了啄他的脖颈,道:“我知道的也不多,我缠了尹叔叔很久,他才肯把关于你身世的部分告诉我。你的杀父仇人是谁,你已经知道了,也亲手报了仇,至于帮凶张浩瀚,我给他喂了和你父亲所服的一样的毒药,亦算为你父亲和尹叔叔出了口恶气。你的父亲当年被刘远通强灌下逍遥散功丹,那药会对经脉造成无可逆转的伤害,所以是无解之毒。但是……”
卢雅江恍然大悟,道:“但是月见草配上金环蛇胆能解百毒,是吗?所以从前你说过,我父亲虽然没死,但同死了也差不多了。”
高晟风道:“对。尹叔叔想了一个办法,将他放在冰窖中藏了起来,至今已经二十年了。但是在冰窖中,他虽然不会死,却也一直无法苏醒。所以我才带你来找月见草,就是为了救他。”
卢雅江点点头:“难怪。”又道,“那,为什么我给你吃了你却没事?”
高晟风笑道:“你?你的药都是从我这里领的,我从来就没给过你真正的逍遥散功丹,那只是几颗果糖。是我封了自己的大穴,你就以为我中毒了。”
卢雅江撅了撅嘴:“你骗的我好惨啊。”
高晟风挑起他的下颌,亲亲他的嘴唇,笑道:“那我也是为了试你的真心罢了。再者,我也让你为韩江亲手报仇了。”
实则卢雅江从小都没有和父亲相处过,直到今年他才骤然得知自己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要说感情,他对父母是谈不上有什么感情的。韩江是死是活,于他而言,无所谓。但是想到高晟风煞费苦心的设计让他亲手报杀父之仇,他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于是乖巧地搂着高晟风的脖子蹭了蹭。
卢雅江又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被选上当天宁教教主的?”
高晟风道:“我从小就知道。前教主那臭老头是我的义父,是他把我带上出岫山的。我会扮成其他少年,也是那臭老头的主意。总之说来话长了。”
卢雅江啊了一声,有些小小的嫉妒和失落,道:“我曾经以为,右护法待我们三十六个人都是一样的。也从来没有看你与他特别亲近。你是前教主的义子,他应当从小待你都是与众不同的。”他听高晟风一口一个尹叔叔,心里就有些难怪。小时候,他曾经也想这样叫尹言,但是从来没敢开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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