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子,黑亮的眸子带着一抹审视,目不转睛的直视我的双眼,“只是为了这个?”声音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情绪的变化。
我回视他,点了点头。
许久,浴室内没有了声响,伴随着两人赤裸体上滑落的水珠,‘啪嗒啪嗒’滴落在水面上,好象在等待着死神的宣判一样的恐怖。
“藤……”他突然柔声叫道我,双手攀向我的肩膀,“告诉我,你是不是怕我?”
我楞了下,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反问,平常霸道惯了的他,今天一下子语气变得温柔,竟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其实……有些事情你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的,只是如果我知道了它的答案就是‘失败’,那我为什么还要让你去尝试?”他语重心长的向我解释道,叹了口气,“我懂得你的不开心,也懂得你的怀恨在心。你认为是我剥夺了你许多的尝试机会。但是,藤,我是真的为你好!”
我低垂下了脸颊,想到了曾经那没有自我的生活,回忆起高中的那段悲惨的时光,他一心为我,可是结果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轻松,相反却更让我烦躁不安,甚至还有着别人不曾感受过的压力,总是觉得自己的心脏越来越沉重,有时候重得自己快要迈不开步伐。
他托起我的下巴,伸出纤细的手指,描绘着我的眉宇和鼻梁,到了唇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太累,不想看到你会受伤,更不想看到你掉眼泪。”头一点点的低下,两人四唇相贴,一个冰冷,一个温热,一个僵硬,一个柔软,契合得没有一丝的缝隙,“想去就去吧,但要注意安全!”
随着最后在耳畔响起的一句,第一次,我竟是有种释放的感觉,仿佛自己找到了自由一般,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语,还是想着今后能得到的那份多余的空间。
“呱呱呱!”床头的闹铃声毫不停歇的在耳畔响起,我睁开了惺忪的睡眸,丝丝柔和的阳光从落地窗前斜着打了进来,照在高档的家具上,似是发生了折射,将屋内的一切照应得亮堂,越发的感到了闪眼。
我伸出手来,将床头柜上的闹铃拨开,刚要放回,发现上面有个纸条,心生疑惑,赶忙坐起了身体,拿了过来,仔细一看。顿时我的眼眶竟是充满了泪水。
他没有忘记,他在忙碌的时候依然没有忘记。
“藤,情人节快乐!但愿你今天第一天上班会顺利,回来等你的好消息!”落款:“爱你的子鸣!”
女人就是这样,脆弱得很,一句话,甚至一个动作,就可以让她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好象一瞬间拥有了全世界。可是,就是这样的简单,男人们还是很少能办到!不知这是女人的凄惨,还是男人的悲哀。明明可以很容易抓到的幸福,却是眼睁睁的看着幸福从指尖处溜走,而无动于衷。
我的身体一下子像是注入了新的能量,赶忙穿好了衣服,洗漱了一番,就打车到了卢新工作的餐厅,此时已是快要步入中午,街面上人声鼎沸,而餐厅内更是人来人往,高朋满座,各种打扮得入流的高薪白领们手上拿着托盘,里面点着精细的小点和咖啡,对于她们而言,这样的消费不过是普通,而对于学生族或者工薪阶层人来说,就是让人唾弃的高消费。
“子藤,你怎么过来了?”卢新看到我后,脸上显露出了惊讶。
我向她招了招手,叫她从柜台前饶了出来,两个人找了一个角落位置坐下,“卢新,求你一件事儿!”
“干嘛好端端的说‘求’?”卢新鼓起了嘴,似是有些不爱听了,“你老是和我们这样见外,都说了,大家是朋友,有难肯定要帮的!”一脸的仗义。
我笑了笑,“没有什么困难!”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上次不是和我说,你们店要招新员工吗?”
“恩!”卢新点着头。
“你看我可以吗?”
“你?”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拜托,你看看现在的一身行头,全部都是香奈尔,迪奥品牌的服装,你这几套服装,是我们十几年都奋斗不来的。再看看你的午餐,一顿午餐就是我们一个月的工资,天哪……拜托你不要再和我开玩笑了!”
“卢新,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开玩笑!”我拉扯她的手腕,“我是真的要开始从头做起,但是我要求的作息时间是中午休息三小时!”
卢新还是大摇着头,“你知道我们这样辛苦的干,一个月才能拿多少钱吗?”
我没有吱声,只是专注的望着她。
她叹了口气,转念一想,“你不会是和你那个有钱男朋友分手了吧?”她扬起了声调,“所以你现在的生活又是被打回了原型,变得窘困,不得已才要赚取自己的生活费!”
我简直快要翻白眼,真是佩服她的想象力,但是只要能得到这份工作,她说什么也无所谓了。
看到我依然没有反驳,她越来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是啊!那个男人对你没有怎样吧?要没要分手费?我告诉你啊,千万不要便宜了那个人,你自己大好的青春可都是给了他了,何况你还和他同居,这些可都是要算上的!”
我‘噗嗤’一声,竟是笑了出来,“好了好了,现在先不要提这个,能不能帮我向你们老板说一声!”声调带着哀求。
“亏你还笑得出来!”她似是心有不甘,“我要是你,肯定敲一笔,那么有钱的人,要个十万对他也算不了什么!”看到我脸上的无辜表情,心下一软,“算了,我帮你搞定,但是……”手一比,“你必须将你身上的衣服换掉,以后工作时就穿上像我们这样的,街头二三十元的地摊货!”卢新瞟了我一眼,“是不是很难办到?”
我向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笑了出来,“那有什么,衣服能穿就好,要不是你曾经对我说香奈儿有多贵,我也以为只有几十元呢!”
“恐怕也只有你这样天大的是傻瓜了!”卢新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了换衣室,将自己的另一套衣服递给了我,“想着明天多买几套便宜的服装。”又是看了看我的一身行头,觉得有些可惜,“我想你将你的衣裳二手倒卖,只怕也无人问津!”
我抱着她扔过来的衣服,左右端详了下大小,走到了更衣室,直接换上了衣裳,再次走出来,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贫困学生样子了。
卢新捂嘴望着我笑了半天,她说道,“原来……白雪公主也能沦落到灰姑娘!”在她的带领下,我见了老板娘,她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强人,十年前,丈夫过世,自己含辛茹苦的抚养了女儿长大,前两年才将女儿送到了温哥华读书。现在孤身一人,将这家西餐厅越办越好。她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是分外的亲切。可能是同命相连的感觉吧,想到了自己曾经也是从没有钱的小妹做起,所以就格外的照顾我,不仅为我安排了工作,还打算替我找房子,还好我阻拦了她的热情。告诉她,我们学校有学生宿舍,否则这个人情真不知道怎样去偿还。
中午的休息时间一到,卢新赶忙就喊我,“子藤,赶紧去补习吧,记住,不要超过下午两点!”
我将工作服脱下,点了点头,又是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衣服,“卢新,这身……”
“你穿着吧,大不了我拿你那套香奈儿的!”她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笑逐颜开,“那你就拿走吧!”转身,拿起了包儿就向外跑去。
英语老师的家就在街中心,离这里不太远,所以只要走路二十分钟就到,我按照她写给我的地址找去,一路打听,就看到了眼前的公寓式楼房,整整四十层的高度,而英文老师家在三十二层。到了大厅,因为不属于这里的居民,先是做了登记。
“哎……等等!”我急着冲了过去,眼看着电梯就要关上,谁想更是让我看到了尴尬的一幕,眼前一个大男孩儿身着嘻哈服饰,左耳上戴着明晃晃的耳钻,高挑的个子,有些古铜色的皮肤,虽然不像是于子鸣一样的给人惊艳,但是绝对够酷!他的胸前抱着一个美国女孩儿,女孩儿穿着暴露,下身是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紧身裙子,上身是一条束胸,男孩儿的手落在女孩儿的丰臀上,紧身的窄裙滑到了腰间,女孩儿急喘着呼吸,不断的用自己的胸碰着男孩儿赤裸的胸膛。
“对……对不起!”我道歉着,脸色‘刷’的红了起来。虽然我也不再是纯洁的身体,但是在这样公众的场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是看着难受。
我认命的又是后退了一步,打算等着另一个电梯,但是偏偏这个电梯里的人没有打算要关上,相反脸上还现出一抹不耐,“到底上不上来?”男孩儿冷眼望着我,语气严厉。
“david,管她干嘛,咱们走咱们的!”女人瞥了我一眼。
一瞬间我竟是有些左右为难,这到底上去好,还是不上去好呢?看那男孩儿分明就是觉得我搅乱了他们的好事儿,有点报复的意思,而那女孩儿显然是不把我当回事儿,打算就这样的过去。
“你td过不过来?”男孩儿越来越感到了厌烦,仿佛今天就是认定了我,要找我撒脾气。
坦白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讲理的人呢,先不说他痞子般的打扮,然后就是他满口的脏话,那犀利的眼神,甚至还有着和于子鸣一样的高度,一切都让我感到了无形的压迫。
“那……那个……啊!”
还没有等我说完,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强硬的力量拉入了电梯中,男孩儿再没有看我一眼,将电梯关闭的按钮一按,继续和怀中的金发女孩儿亲吻了起来,两个人似是越做越过火,竟然当众的脱起了衣服,女孩儿的上半身早已全裸,胸前的两团丰盈更是被男孩抓入手中,男孩儿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倒像是在纯粹的发泄,将自己的下体抵入女孩儿的下体。
我的眉头越发的搅在了一起,或许是心理的作用,只是觉得整个电梯中已是弥漫了银荡的味道,我闭上眼睛,如果可以闭上耳朵,那我肯定要完全的封闭,将两人的呻吟声彻底隔绝。可是……“叮咚”!到了,我简直是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嘴角高高的扬起,拉起包儿就要向外跑去。
但偏偏两人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欲望,依然在低声的嘶吼。
天哪,该不该说‘请让开?’还是静静的等待着两人完事?可……听着两人这样激烈的场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对……对不起!”我鼓起了勇气,眼睛依然的禁闭,“可以让开一下吗?”
“……”没有回话,只有男女的粗重呼吸。
“可,可以让开一下吗?我要出去!”声音又是大了一些。
“哦,david!”女孩儿最后的一声呻吟,终究和男孩儿达到了高潮。
耳边再次响起了两个人穿衣的声音,接着就是长串的没有了动静,怎么办?我心头想着,是不是又开始新的一轮了?越发的感到了畏惧,没有想到在这样高档的住宅区,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又是怎么这么倒霉,看到眼前如此香艳的一幕?
“对不起,请让开一下!”我终究是放开了音量,大声的喊道。
“呃……小姑娘不出来吗?”
恩?怎么变成了苍老的声音?我蓦地睁开了双眼,这一看,电梯内早已没有了人,外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和老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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