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雨不断在客厅里蹦蹦跳跳,发誓这是她跳过最卖力的一次,为了大神。
音乐已近结尾,顾砚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坐在沙发上,见她最后停下,冲她招了招手。
还从没在心上人面前这么表现过,余雨也不确定他喜不喜欢,犹豫着走过去,继而还是抬起脸来兴致勃勃问:“怎么样大神,我跳的好看吗?”
顾砚闻言脸上尽是藏不住的笑意,将人拉到自己身上坐好,顺了顺她的头发问:“你今天去找江盈盈,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大神开口便这么问,语调甚是肯定,她表现出来的有这么反常吗?余雨自知瞒不过他,颇有点自惭形秽的意味趴下,脑袋枕在大神硬邦邦的胸前。
“盈盈跳舞可真好看,连我是个女人都看醉了,我觉得你一定看过她跳舞,我也想让你以同样的目光看我,可事实上我连广场舞都不会跳,只好给你弄了一套广播体操,大神你别介意。”
有人为了他挖空心思,顾砚并不是没良心的人,暗不可闻地低叹一声,将身上的人搂的更紧一些,告诉她:“我很喜欢,余雨跳的特别好看。”
顾砚此番话并不是完全的安慰语言,他是真觉得,他的小姑娘跳的好看,或静或动,或快或慢,蹦蹦跳跳好不活泼。
“不过有一点你弄错了,我虽然看过她跳舞今天又看了你,但是我看你们两个人的目光,绝对不一样。”
你是深爱的人,她是不相干的人,瞧着你们的目光,怎会一样。
余雨本已猜到他会这么夸她,并没有多少惊讶,她的大神对她好,当然会安慰她的,不过下面的话,她明显是不太能够理解的,但也没有再问,大神说他喜欢就已经够了。
“大神你最好了。”
a市再一次下雪了,这一场雪比前几次的都要大,一觉醒来看到的就是雪花飞舞,漫天银色这样的景象。
“今年似乎比往年下的雪要多一点,是不是大神?”余雨从被子里钻出来露出一双眼睛,可眼睛以下的部位还裹的像个蛹,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样子。
顾砚站在床头已穿戴整齐一身清爽,见小姑娘明明睡醒了却还在赖床,上前便连人带被子的捞进怀里。
“今天陪我一起吃早餐。”
大神这样的要求跟个孩子似的,余雨原本想跟他作对,偏不陪他,可是想起一件事来又徒生不舍,于是特别乖巧的把自己从柔软的被子中剥出来。
“我陪你吃早餐。”她声音软软回话。
近来几天她已经决定要暂时搬回去了,毕竟还有一个月就是春节,不管多为难她总要回去的。
楼下两个人浓情蜜意的喂来喂去,余雨的手机在这会儿突兀的响了,她手上不小心沾了橙子酱,擦好了才手忙脚乱的接电话,是艳阳的。
电话接通她还没来得及问有什么事,那边说话一向慢慢地艳阳这次却难得火急火燎。
“余雨你真的要结婚了吗?跟砚墨的顾砚,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程艳阳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余雨听的莫名头也跟着大了,心中不由附和,她要结婚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何她也不知道。
余雨握着电话站在一边不吭声,顾砚不经意抬头看到她的样子,问:“怎么了。”
自家男友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余雨迷茫着一双眼默默转头,用一种很惊吓的表情告诉他:“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的消息,说我们要结婚了。”
虽然没有余雨那般的震惊,但顾砚初闻眉头也是一皱,思量片刻喊过来李阿姨。
“今天的报纸送来了没。”
李阿姨点点头,她记得早上来时有看到的,这会儿折回去找,果然见到有一份。
“余雨你去把电视打开,调到本地新闻。”顾砚安排着,一手伸展着报纸一边指挥女朋友,好一副临危不乱的架势。
事实上果然不出他所料,早报上关于他要结婚的消息洋洋洒洒弄了一大个篇幅,而电视上报道的也是同样的事情,几天前余雨来砚墨,他在一楼大厅为她正了名,却不料那些话与镜头都被拍了下来。
看完这些余雨不知作何反应,只知道自己的腿很不争气的软了,万万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小插曲居然就见报又上电视了,她这辈子还没想过能上电视呢,终于有一次了不成想是因为这样的事。
不过经此,余雨心中更加确定,她家大神不一般,她记得当初谢老板与艳阳结婚,本地新闻也有报道。
“我还以为新闻上说的事都是真的,没想到也有假的。”余雨有些自责地说话,害怕这会给大神带来不方便,也十分后悔几天前的一时冲动,不该去找他的。
小姑娘的心思他明白,可是照他来看,这未尝不是件好事,订婚结婚……的确该提到日程上来了。
“这新闻不算假,话是我说出来的,手里搂着的人是你,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所以这报道不算假。”
顾砚一本正经,余雨听过却是心有戚戚,抠弄着手指头在餐厅前坐下,一点儿也不饿了。
因为一句话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使得两家人也都知道了,顾家的老头子不管儿子的事,听到说要结婚了也只是挑挑眉头,仔细看了电视上的余雨一眼,倒是顾母知道后脸上一寒。
至于余家,余爸终于明白闺女男朋友的底细,暗叹着年少有成,那边辛芬便难得以一种风风火火的姿势出现,看到公公婆婆也同在看电视,先是笑笑,接着才不相信似的问道:“妈,爸,这电视上说的不是真的吧?余雨真的跟砚墨的顾砚谈恋爱,还要结婚了?”
余爸余妈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要说闺女与顾砚谈恋爱这事,的确是真的,要说结婚……他们也不能确定。
“要不打个电话给余雨问问,没听说他们准备结婚了。”余妈向余爸提议着。
辛芬就站在他们身边,自然是听到了,心中突然咯噔一下,脸上一白,知道是有这回事了,只是都瞒着她。
“这个时候就别去烦她了,要是真的一定会通知我们,要是假的我们跟着添什么乱。”
余爸说着颇体贴的话,余妈觉得有理,刚才诧异之中没有想那么多,这个时候是不该去打扰。
顾砚照常去公司里,倒也不追究这消息是谁放到网上的,不但不究竟,他还要感谢那个人,要让他知道是谁做的,升职加薪要什么给什么。
临近中午时顾母来公司了,这砚墨她也一向少来,跟前台说了身份,立即就被请进去,而顾砚看到母亲来找,一点儿意外也没有,他本来就在这恭候着。
“你真的决定跟余雨结婚了。”顾母一进办公室便说着,要说疾言厉色没有,但语气也谈不上多温柔。
从小她跟儿子就不算亲近,大事小事但凡他决定的她没管过,但还不至于连婚姻大事也让他一个人去做主。
“一早就决定了。”顾砚泡着茶,头也不抬地说。
具体是什么时候他也没仔细想过,只知道刚跟那小姑娘在一起时就假设,要是能在一起一辈子,天天看到这张脸,他不会烦厌,慢慢地这个念头就开始急了。
跟她一起去商场,来来往往的女生回头看他,他知道小姑娘嘴上不说心里吃味儿,可她自己有没有发现,也有过往的男子回头瞧过她。
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被人惦记着,他总算明白她心里的感受,又觉得唯一最妥善让两人都放心安心的方法就是结婚了。
见儿子说的毫不犹豫,顾母气结,半响才将随手带着的包放在一边沙发上,认真问他:“你喜欢那丫头些什么,全身上下她有一点比得上盈盈吗?”要说两个人谈谈恋爱,她是不反对的,可若做娶进门来做儿媳,那不行。
顾砚一直低着头,表情波澜不惊,可在听到他亲生母亲藐视余雨时,心中就徒然怒了,只不过脸上还是一片可怕的平静,他喜欢的人她可以不喜欢,但绝不允许她这么说。
“依我看,江盈盈什么地方也比不上余雨,至少余雨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自残。”顾砚沉声说着,一字一句。他慢慢抬起眼,毫不转瞬地看着顾母,顾母则被那样笃定的眼神弄得慌了神,只觉得这个儿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看不透了。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盈盈什么时候自残过。”顾母嘴上的话硬,但心中却贸然打了个突儿。
母亲不承认,顾砚也不兜圈子,那件事他不细想不代表他想不通,只是不想承认,亲生母亲跟人合伙哄骗着他。
“那时候我出差,回来你就将人安置在我那里,说是车祸了,我相信车祸是真,不过是你们自导自演的吧。”顾砚说着停下看了顾母一眼,见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就知道他说的没错了。
“江盈盈对我什么意思我看在眼里,她的腿从此不能比赛了,我只替她惋惜,开了间舞蹈教室给她,只可惜她从来都没想明白过一件事。”
“我若喜欢一个人,她什么都不必做,只用站在那里,我便喜欢了。”
……
关于那件事,顾母也有后悔,当初两个人是一起说好的,她也觉得为了两个人,盈盈这么做没什么,更何况腿伤的并不严重,却不了解在舞蹈界这身体恢复差了一丝一毫都是大事。
儿子已经明确的告诉她他不喜欢盈盈了,又将以前的事情说出来,顾母一是觉得事情被戳穿了没有脸面,倒也不主动再提,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就算你不喜欢盈盈,不选她,总还有别的人,比如谢家的小女儿,名字叫展颖,我跟她妈妈是老同学,她人长的也漂亮,你跟她哥哥又是朋友,身份家世都挺配的,在一起不是挺好的。”
乍听这个名字,顾砚突然有点头疼,他跟谢家的人认识那么久,真要在一起早早便在一起了,何以拖到现在。
“我不喜欢她,更何况她有心上人。”顾砚忍着不耐回复,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
“是吗。”顾母喃喃,这个她倒没听说,既然人家已有心上人,那自然是不行的了。
“其他人呢,你的一些同学,总有合适的。”顾母不死心,追问道。
顾砚早已烦躁,只是一直压着,纠缠郁结,可眼下他母亲那样的姿态,总归有破坏了他们才罢休的意味儿。
“妈,您不用费心了,我只要余雨,我心底从来没有这么坚决地想要过一样东西一个人,不管您是否喜欢,这次我都不能听您的。”
他神色毅然,只让顾母为之一怔,还未组织好语言继续开腔,话已被儿子先夺了去。
“我要回去了,如果您能接受余雨,可以回去和我们一起吃饭,如果不能,我希望日后你也不要去找她,她虽然不那么聪明,但归根是个女孩子,心里敏感的很,我千方百计哄着她才有今天的一点儿自信,我希望妈不要把它破坏了。”
顾砚的话尊敬与警告并存,顾母心底大惊,不敢想他会这么跟她说话,但同时又觉得唏嘘。
许久许久了,儿子也没有一下子对她说过这样多的话,顾母记起来难过,却知道他为着的人是余雨。
要她一下子接受余雨是不可能的,儿子话已至此,顾母就不再待下去,拿了包离开,从头到尾连杯茶水都没有喝。
余家余蔺是到了晚上才知道这回事儿,加班回来连饭还没有吃,辛芬已经拉着人问:“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跟你爸妈合伙骗我,你们拿我当什么了。”
妻子迎面就是一番质问,只让余蔺觉得莫名其妙,他工作了一天已经够累,偏偏他那么辛苦却做不出什么成绩来,原本就不开心,回到家了还不能安宁。
“你在说什么呢,我一句也听不懂。”余蔺回着话把剩菜拿到微波里加热,却被辛芬阻止,他心中一烦就冷下脸来。
“你又无理取闹什么呢。”
这一句明显是动了气的,辛芬是孕妇敏感,一下子就听出不寻常的意味儿出来,随即便眼睛红红的丢给他一张报纸。
“你们全家都拿我当贼一样防着,连小妹有男朋友这事都要瞒我,好像我会怎么着一样,你们什么意思。”
辛芬的声音不小,已是深更半夜,余家两老已经睡了,余蔺唯恐吵醒了他们,连忙捂住妻子的嘴,一手拿起报纸看着,也是一愣。
“这是小妹的新闻?”余蔺不相信般,反复掂在手里看了看,辛芬挣脱开来,略带讥讽地说:“不是她还是谁,真看不出来,挺有本事的。”
辛芬话里有话,且不那么好听,余蔺愈觉得她无理取闹,虽然惊讶小妹有这么好的男朋友,但总是祝福她的。
“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妹妹我了解,她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
余蔺难得为余雨说话,辛芬却觉得这家里没一个向着她的人了,顿时气了起来,指着那篇报道就说:“事实都摆在这了你还不相信,看来你也是不知道,你爸妈怎么连自己儿子也瞒着,真奇了怪了。”
辛芬有心离间,余蔺这会儿脑袋却突然清明了起来,一脸不悦地打断她:“你别胡说八道,我爸妈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清楚,说这话不应该。”
就这样被教训了,辛芬脸上面子一阵挂不住,眼睛一红就是问:“你提我做什么,我何时说过公公婆婆对我不好了,我只是怕你小妹不懂事失足了,让人笑话。”
“那也是她的事,我管不着。”余蔺接着说,语气却已软下来。
“你是她大哥,怎么管不着。”辛芬强词夺理。
余蔺面对这样性情变化的妻子不由得在心底大叹一声,怎么总觉得她变了,跟婚前不太一样了。
……
“我不愿意管,她也二十几岁了,不是小孩子,自己懂得分寸,不用我们操心。”余蔺说着上前安慰着妻子,从随身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递给她。
近几个月她最问他要礼物,他就时不时地去买,只是这段时间公司忙,才两周没有送给她新的东西,昨天就已闹着不睡,这项链是他今个中午抽空去买的,算是哄一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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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不是好肥!算不算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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