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陈海月呆呆的站在原地,听着轻轻的关门声,看着自己握成拳的右手,整个人渐渐清醒过来。那一把纸五彩斑斓的纸星星好像不受制的在她的掌心里不停跳跃,鼓噪着,使一股道不明的情绪渐渐弥散开来。
那种温暖柔软的力量像是要将她的心脏撑到炸裂。
她打开门冲了出去,追上正在等电梯的梁东云。
梁东云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回头,穿着睡衣和拖鞋的陈海月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他急忙转身,担忧的扶住她的肩膀:“怎么了?”
陈海月舒缓了一下因为奔跑而有些不稳的气息,脸有点缺氧的微红:“梁东云,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件事?”
“什么事?”
她眼神飘忽,看天花板,看地面,就是不看他:“我喜欢你。就这样,解散!”
说完,她像是做了坏事一样拔腿往回跑。
梁东云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背影,笑容浸透整张脸庞,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小声说:“真巧,我也是。”
陈海月坐到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喝完一整杯水,摊开掌心看了又看,傻傻的笑开。
在她积极热心的指导和惨无人道的监督下,梁东云折星星的手法是越来越纯熟了啊。
开心的打开专用的中号收纳盒,里面各色星星们大集合,拥挤得像银河系。
“我喜欢你”大概是她能说出口的最牙酸的表白了。
虽然没有“我爱你”那么华丽和热烈,老土三俗得像这些星星一样,但就是她关于爱情最初的向往。
我喜欢你。
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纯粹,直白。这就是她要的,细水长流。
和梁东云走到这一步,其实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
可是,现在,她非常确定,就是这个男人,没错了。
把箱子收好,她开始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换衣服洗漱,收拾房间。
忙完之后一看时间,十点了,赶紧老实地坐到电脑前打开文档。
趁着状态全满,赶紧开工!
正当写得昏天黑地,不知年月几何之时,电话响了。
她右手继续打字,左手接起电话,语气稍显敷衍:“您好我是陈海月。”
“你好,我是韩乐乐。”
什么情况?!
陈海月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有事吗?”
“你下午有时间吗?”
“没有。”下午要去公司交稿。这女人想什么呢?
“那,你什么时候方便?陈海月,我想和你认真的谈一谈。”
陈海月也懒得问她要谈什么了,她们两人之间除了梁东云还能谈别的什么吗?
“明天吧。”
“那好,明天下午两点,金江会所,好吗?”
“没问题。”单挑还是群殴,随便你。
挂了电话,陈海月想了想,登上qq,打开专用八卦群——
我是陈海月:有人咩?
关山难度雪正茸:人
安得浮生:茸茸,她要找的是“人咩”。
关山难度雪正茸:哈哈哈,那没有。
我是陈海月:报个料哈,韩乐乐刚刚打电话给我了。
安得浮生:矮油,这年月,见过捡钱捡物的,没见过捡骂的。陈海月,你没跟她客气吧?
关山难度雪正茸:哟,这怎么的还找上门来了?
我是陈海月:没来得及不客气,她约我明天见面谈。
我是陈海月:她约在金江会所。我就想问问你们,我个死老百姓,还真不知道在哪里。
关山难度雪正茸: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个私人会所啊,在大庆路那边。她怎么选那个地方?莫非有诈?!
安得浮生:她在本地大小也有点名气,选那种私密点的地方,动起手来也不至于被围观得太难看嘛。
关山难度雪正茸:她还想怎么动手?!
安得浮生:你要说打架也可以。
我是陈海月:她还没那么脑缺吧?不至于。
安得浮生:难说。
关山难度雪正茸:我陪你去!揍不死她!
我是陈海月:没事儿,我自己去。
关山难度雪正茸:万一她真的动手咋办?
我是陈海月:要是打得过她,我就跟她翻脸!要是打不过,我就回来找你们一起去跟她翻脸。
安得浮生:哈哈哈,你应该改名叫俊杰。
关山难度雪正茸:什么意思?
安得浮生:识时务呗。
我是陈海月:好吧,俊杰我要去赶稿了,你们继续吧。
隔天下午,陈海月按时抵达约定地点。
“小姐,麻烦出示一下您的会员卡。”前台小姐的微笑礼貌得专业又亲切。
陈海月傻眼:“没有。人家约我来的。”
前台小姐查询过后,客气的问道:“请问是和张先生有约吗?”
“不是,是韩小姐。”陈海月内心腹诽道:这女人来者不善啊,选址就是个下马威。
“韩小姐在二楼大厅,33号桌,您这边请。”前台小姐确认过后,让人领她往楼上走。
韩乐乐坐在大厅靠窗的位置,远远的看见陈海月上来了,示意服务生加一个杯子。
陈海月走上去坐定,不客气的拎起小茶壶给自己倒一杯。
去!和“飞鸟鱼”的花果茶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嘛。
“陈海月,你上次说过,我们以后见面也不需要费事拉家常。”韩乐乐放下手里的杯子,抱臂端坐。
“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陈海月一手端着茶杯往嘴边送,一手做出“请开始”的示意。
韩乐乐被她噎了一下,好像满腔的腹稿都堵在喉头,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从座位旁边拿出一个袋子:“赔给你的,和你那件一模一样。”
“不必了,梁东云已经赔过一件了。”虽然原本那件也是梁东云买的。
韩乐乐捏住袋子边缘的手微微变型:“我不管你是炫耀还是怎么样,反正这是我赔给你的,我不想欠你人情。”
也对,清了人情帐才好翻脸嘛。
陈海月耸耸肩,放下杯子,把袋子接过来放在旁边。
见她把袋子接过去了,韩乐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调整了一下呼吸:“你应该感觉得到,赵阿姨不是那么喜欢你。”
很好,不拖泥带水,直奔主题了,还算上道。
“嗯哼。”陈海月捧着杯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得不到他母亲的首肯,你们是没有未来的。”韩乐乐眼神凌厉的回视。
“然后呢?”你比较有未来?
见她没有反驳,韩乐乐趁热打铁:“那天酒会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根本没办法融入。如果你想和梁东云在一起,那些是你必须要经常面对的,很明显,你根本不喜欢那种场面。”
“所以?”
“所以,你不适合他。船停在港湾里是最安全的,可那不是造船的目的。他需要的是一个能站在他旁边和他一起乘风破浪的人!”韩乐乐坐得更直了。
“那你觉得,谁更适合?”陈海月的下巴和桌面保持平行,直直的看过去。
韩乐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强调:“总之,你不适合。不管是他,还是他的家庭,你都不适合的。放开他吧,对你对他都好。”
“说完了?”陈海月也坐直。
“说完了。”
“那该我了?”
“你说吧。”韩乐乐端起茶杯。
陈海月一掌拍在桌子上,惊得韩乐乐手里抖,杯子里的茶水洒出来一点,周围几桌的人也望循声望过来。
看着韩乐乐尴尬的放下杯子,陈海月也酝酿好了,气势如虹,语调淡定地展开还击:“你这么真实深刻、观点独到,既专业又有深度,闲着没事儿你可以去上访,去给主席写信,去跟总理谈心,我那芝麻大点的小事儿就不劳您费心了。”
陈海月承认自己和梁东云之间是有他母亲这个局还没破,确实需要旁人的指点,但还轮不到她韩乐乐在这里指指点点!
她的反应超出了韩乐乐的预期,学生时代的陈海月向来是个好好小姐,很多人都觉得她很包子,韩乐乐今天会找她谈,也是仗着至少她表面上不会太强硬。
韩乐乐神色一紧,语气软了下来:“我、我也是为你好……”
陈海月怒了:“世界这么乱,装纯给谁看?会说话了不起啊?别人都是哑巴,就你懂得多?就你会剖析?就你慈悲为怀感动中国?这么牛□怎么不挂你照片呢?想做什么就去做,跟我面前废什么话?”
韩乐乐傻了,泪水毫无预警的冲上眼眶。她真的没想到,陈海月会直接撕破脸,这种豁出去的架势,真的打破了陈海月在她心里“万事好说话”的印象。
陈海月收拾好东西站起来,见韩乐乐双眸含泪,略带惊恐的看着自己,淡定的一笑:“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知书达理的流氓啊?”
说完转身就走。
本想不带走一片云彩,可惜还没来得及挥一挥衣袖,刚走出几步,就看见梁东云的妈妈抱着双臂站在屏风旁边,似笑非笑。
“阿姨,真巧,你也在这里啊。”陈海月眼前一黑,顿觉前途无望。
她听到了多少?
赵一枝笑意满满的开口道:“海月,能和你谈谈吗?”
又、又谈?!陈海月无语问苍天。
作者有话要说:一字一卡啊,于是上周五就没更。
这次多写点,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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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34
34、30原来是你
“你很紧张?”赵一枝望着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陈海月,笑得很柔和。
陈海月抬起头,弱弱一笑:“不会啊。”嗯,你好,我叫不紧张。
“我猜,你是不是在想,‘对面这个老太婆打算用什么方法叫我离开她儿子呢’,”赵一枝喝了一口茶,表情依然是和气的,“对不对?”
她太不了解陈海月了。
那个反射弧超长的人,思路基本上还在“她听到了多少”这个点上纠结着。
“阿姨,我还没想到那儿去。”陈海月微微垮下肩膀——shi就shi吧,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好。
赵一枝为她的杯子里倒上茶,爽朗的笑起来:“你今天真的出乎我的意料。让我之前对你的那些判断只显得我是个顽固而偏执的老太婆。”
“谢谢。”陈海月端起杯子道谢。
按说她是一个话多的人,生熟不拘,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可前提是对方要是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才行。
她有神奇而狗血的长辈恐惧症,面对长辈总是手足无措,何况对面这个还是梁东云的母亲。
她现在仅有的微薄祈愿,就是这位阿姨能赶紧把话说完,她也好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赵一枝显然和她没有心灵感应,以一个亲切长辈的典型语气关怀道:“别紧张,只是随便闲聊一下。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在写漫画剧本。”嗯,你好,我还是叫不紧张。
“喜欢你的工作吗?”赵一枝点点头,举杯浅酌。
“喜欢。挺有趣的。”陈海月老实得像在被审讯。
赵一枝似乎发现迂回的谈话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遂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杯子:“你跟东云认识很久了吧?”
终于要直奔主题了吗?shi就shi吧!
“虽然中学的时候是校友,但真正认识的时间到现在也就半年多。”陈海月咬牙豁出去了,有一说一。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赵一枝端起杯子,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陈海月心里宽面条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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