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喜子, 又想起春娃了?”
喜子耷着脑袋, 摇桨的手缓了下来。身旁的黑衣人叹气: “兄弟, 女人嘛, 就是善变, 今儿谁对她好就跟谁好, 明儿来个更好的, 就忘了今儿这个。” 再叹了口气, “甭想了, 她不会回来了。” 喜子脑袋垂得像蔫了的油菜。
唐卓竖起了耳朵, 静静听那黑衣人叹气, 脸上的白色褪去, 泛上一点粉红。
卫紫衣深沉看一眼宝宝和唐卓, 再转头看那滚滚的浊黄河水。
宝宝不屑地瞄了瞄那黑衣人, 重重哼了声, 然后帮喜子打气: “别泄气, 跑了就跑了呗, 大丈夫何患无妻? 以后别再唱这不着调的歌了。”想了想, “教你一首带劲的, 听好了, 这歌叫沧海一声笑。”
拍起船舷, 大声唱了起来:“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淘尽随浪几天朝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 烟雨遥淘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潮清风笑 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淘尽随浪几天朝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 烟雨遥淘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潮苍生笑 不再寂寥豪情原在痴痴笑笑”
歌词虽豪壮却不够直白, 嗓音虽激情却稍嫌稚嫩, 喜子听得一愣一愣, 不知领会了多少。
卫紫衣却听得心情激昂, 豪情顿生,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没错, 孰生孰死, 虽难预料, 然而不战而退, 岂是英雄所为? 听了“滔滔两岸潮”, 直想对着滔滔江水大吼数声。待心情平复了, 又疑惑地看宝宝, 这样豪迈的歌词会是宝宝所作?
唐卓嗤地一声: “八宝, 去哪偷的词?”
对面的黑衣人哈哈笑: “兄台这歌有意思, 可否再唱一遍?”一边取出烟杆点上烟, 一边挪过来。
宝宝盯着杆嘴喷出的袅袅白烟暗暗戒备, 口中却笑道: “当然可以。” 放声再唱: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咳……咳……” 边咳嗽边拧身伏到卫紫衣胸前, 偷偷自怀中取出丹药, 取一颗服了, 再塞了两颗到卫紫衣手中。
卫紫衣接过丹药, 不着痕迹地弹了颗给唐卓, 再传音让他和宝宝假装被迷晕, 看能否从那三人对话中探得幕后指使者。
黑衣人举着烟杆又凑近些, 白烟乘着风势向宝宝他们三人飘去。
眨眼功夫, 宝宝伏在卫紫衣怀中, 一动不动, 卫紫衣和唐卓侧倒向船舷, 也不动。
黑衣人伸手在卫紫衣和唐卓肩头拍了拍, 试探地问: “兄台, 这是怎么了?”眼见他们毫无反应, 大笑道: “这迷魂烟果然厉害, 武功再好也得认栽。”
喜子傻了眼, 没等他反应过来, 眼前已一黑, 被褚衣人一掌拍晕。
白衣人凑向黑衣人: “大哥, 快看看我们是不是找对了人?”
黑衣人瞪他: “主人给的情报还会有错?”
“那是, 但总得瞧瞧才放心。” 白衣人搓着手赔笑, 眼却瞄向卫紫衣怀中的宝宝。
黑衣人瞧他急巴巴的模样, 恍悟, 拍了拍他肩膀笑道: “你小子打的主意老哥我还不清楚, 是想看看镇国郡主是否如传闻那般天香国色吧?”
白衣人嘿嘿笑着搔了搔头。
黑衣人收起笑脸, 正色道: “瞧是可以, 但我得警告你, 她可是主人的心肝宝贝, 一根汗毛也碰不得。”
白衣人道: “这我当然清楚, 给我天大的胆我也不敢碰主人的女人啊。”
黑衣人笑道: “知道就好。不过听说张枫和唐卓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不妨也看看是否名过其实。”伸手揭了唐卓和卫紫衣的面具。
白衣人抽了口气: “这……怪不得镇国郡主看不上咱们主人。”
黑衣人道: “这话可别让主人听见了。”再揭去宝宝脸上面具。
白衣人直了眼, 褚衣人也走过来, 叹道: “难怪主人念念不忘。”
黑衣人推了白衣人一把: “你小子丢了魂了! 再警告你, 她可是主人的, 别乱动心思!”
褚衣人指着卫紫衣和唐卓: “大哥, 这两人该怎办?”
“主人不让咱们动他们, 等靠岸了, 将他们找个安全地方扔下就是了。”黑衣人走到喜子身前, 提起他, “这人却不能留活口。”
宝宝听到这里, 顾不得再探消息了, 翻身坐起: “住手!”卫紫衣和唐卓也同时坐起。
宝宝向黑衣人怒喝: “放了他!”心中闪过他可能的两种反应, 扑过来动手或是乖乖束手, 万料不到竟还有第三种反应, 只见他带着喜子与白衣人和褚衣人猛捷无比地朝河中一头扎下。
宝宝呆了呆, 转向卫紫衣, 眼带询问。
卫紫衣摇了摇头, 单凭他们的几句对话, 只能猜到他们的主人志在宝宝, 可这主人会是谁呢? 宇烨? 高渐飞? 还是……
宝宝也在猜, 会是宇烨吗? 耳边唐卓拖长了声音道: “可猜到了这把你当心肝宝贝的主人是谁?”宝宝转头瞪了他一眼。
卫紫衣忽道: “要糟……”话音未落, 喀地一响, 船板裂开了一条缝, 河水泊泊漫上脚踝。
宝宝骂道: “可恶, 早知道先捉了这些王八蛋打一顿。”
卫紫衣笑道: “要打王八可得下水了。”拉着宝宝就要往河里跳, 却听得唐卓在身后道: “等等, 我……”
卫紫衣和宝宝一起转身。
唐卓紧紧扒住船舷, 脸色发白。
卫紫衣挑眉道: “唐兄怎么了?”
宝宝发现他的脚居然微微颤抖, 怀疑道: “八股, 别告诉我你怕水。”
唐卓点点头又摇头: “不是怕水, 是不懂泅水。”见他们一脸不敢置信, 十分委屈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唐门附近只有小溪没有大河。”
宝宝忍住笑点头: “那是, 没有大河怎么游泳, 就像没有米怎么煮饭一样。”
唐卓抓紧船舷, 向遥遥对岸眺望, 惆怅道: “不会泅水可怎么过去?”
“怎么过去? 飞过去呗。”宝宝实在忍不了了, 指着他大笑,“你唐大掌门轻功不是天下第一么?”
唐卓瞪她: “亏你这时还有心情笑。”
还是卫紫衣厚道, 眼中虽也笑意盈盈, 脸上却拚命严肃, 慎重地告诉唐卓: “唐兄, 到了水中请尽量闭气, 等我将你托到水面才可以呼吸。”
唐卓颤巍巍站起, 迟疑道: “那, 那水中可有水蛇?”
宝宝笑弯了腰: “你不但怕水, 还怕蛇?”
唐卓正了正脸色: “不是害怕, 是憎厌。”
卫紫衣无语向天, 片刻后诚恳问道: “水蛇没有, 乌龟却有, 不知唐兄可也憎厌乌龟?”
唐卓一愣, 乌龟怎会憎厌?
“不但有乌龟, 还全都是缩头乌龟。”宝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唐卓这才恍悟, 想不到卫紫衣这样稳重的人还会拐着弯骂人, 更加委屈道: “蛇粘粘腻腻的, 难道你们不会讨厌? 再说我又不懂泅水, 要是水蛇缠到颈上, 还不得一命呜呼?”
卫紫衣忍了半天的笑意还是爆发了, 和宝宝相互扶着肩头直不起身。
唐卓望着涨到小腿的浊水, 叹气: “能不能等上了岸再笑?”
卫紫衣拍了拍宝宝背脊, 等她顺了顺气, 再对唐卓诚恳道: “唐兄, 一会儿混乱中要是有东西绕到你的颈上, 记住了, 那可能不是水蛇, 而是我的手臂。”
宝宝又再爆笑出声。
唐卓摸摸鼻子, 再叹气: “笑了这么久也不气岔, 八宝你的笑功可越发长进了。”
“再不下去船可要沉了。”卫紫衣忍住了笑, 拉起宝宝的手, 指着她手上的戒指, “宝宝, 他们既不敢伤你, 可得好好利用它了。”
宝宝嘻嘻笑道: “英雄又有用武之地了。”
唐卓伸过头想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卫紫衣横身过来插到他和宝宝的中间, 先对宝宝道: “宝宝, 尽量跟在我身边。”再对唐卓道: “唐兄可准备好了?”
唐卓正想问需要准备什么, 却被卫紫衣拖住左臂跃出江面老远, 下一瞬, 身体寒浸浸, 已入了水。
宝宝在水中回头望, 那三人正在身后不远处, 便故意放慢速度, 让卫紫衣游到前面, 心想这三人目的是要抓自己, 不如截住他们, 让大哥全心照顾唐卓。
果然, 那三人游到宝宝身边, 便将她围住, 并不去追卫紫衣。
黑衣人伸手来捉宝宝手臂, 宝宝毫不反抗, 等他捉住了, 伸过戴着戒指的另一手反贴上他抓着自己的手, 黑衣人一怔, 不明她此举何意。
宝宝已在他這一怔间, 刺出戒指中的针尖, 隨即挣出手旋身迅速游向白衣人。
白衣人狂喜, 不趁此机会亲近更待何时? 伸出手臂来抓, 宝宝故技重施, 得手后又欲将他摆脱, 岂料白衣人一旦抓住了再舍不得放手, 宝宝一时竟挣脱不得。
此時黑衣人身上的痒痒药已然发作, 在手中手舞足蹈地搔痒。褚衣人看得奇怪, 正欲游过去一问究竟, 身后一道水柱击来, 將他射出水面, 彈出老遠。
卫紫衣击走褚衣人后, 回身要救宝宝, 却见她已向前游去, 而白衣人两手往身上猛抓, 显是痒痒药又奏效了。
宝宝浮上河面回头望, 除了卫紫衣和唐卓, 尚有四个黑点在远处晃动, 估计其中一个是那个叫喜子的梢夫, 便全心向对岸游去。
宝宝筋疲力竭地爬上岸, 瘫坐在黄土上, 眼看着卫紫衣拖着唐卓坐到身边。坐着的卫紫衣稍微喘气, 躺着的唐卓却, 连稍微呼气也没有。
宝宝大惊, 糟糕, 这不是要人帮他做人工呼吸么?
救命要紧, 容不得多想, 带着两分犹豫, 三分坚定, 还有五分被寒风吹出的哆嗦, 宝宝抖着手摸向唐卓的胸膛。
卫紫衣道:“宝宝, 让我来!”
大哥要帮唐卓做人工呼吸??? 宝宝十分的寒意兜上心头, 这, 要是唐卓醒来见到大哥诱人的双唇就摆在眼前, 会不会从此走上耽美大道, 自己凭空多了一个大情敌?
卫紫衣抡起一掌击向唐卓的胸膛。
唐卓哇地一声弹坐起身, 吐出几大口黄水。
宝宝呯地一下跌坐黄土上, 拍着胸口, 幸好! 不用人工呼吸也可以救他。
卫紫衣含笑问: “唐兄还好吧?”
唐卓抖着泛白的嘴唇: “尚好。”
“既是尚好, 那, 应该可以很快走到那里吧?”卫紫衣指着赤秃秃的大片黄土地上一丛模糊的灰影。
唐卓眯眼眺望, 脸越发的白了, 盘膝坐到地上, 望望天色: “时候尚早, 不用急着赶路罢?”
宝宝看他的脸, 担心道: “八股, 你没事吧?”
“没事。”唐卓苦着脸, 扇着口,“就是喝了几口浊水, 臭不可当。”
“既是臭不可当, 还是速速寻一处人家漱口净身要紧。”卫紫衣转身举步, “走罢!”
“等等,” 唐卓抱着肩, “那个, 身上湿漉漉的, 就这样走容易受寒, 还是把衣服弄干了再走罢。”
卫紫衣笑笑:“不打紧, 天色尚早, 唐兄尽管等衣服干了我们再赶路。”
唐卓不再接口, 闭起双目运起了功。
宝宝掩嘴偷笑, 臭鸭子嘴硬, 明明被水浸得体虚乏力还不承认。
卫紫衣把自己和宝宝的外袍脱掉, 找根树枝挂了, 再将宝宝揽入怀中运功。
暖烘烘的怀抱舒服得令宝宝几欲睡去, 肚子这时却咕噜噜唱起了空城计。
几步外也一阵咕噜咕噜响, 唐卓尴尬地站起身, 按着肚子, 转过头向着滚滚河面。
宝宝扑嗤一笑。
卫紫衣扶她站起, 向四方环视, 除了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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