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他们应该很快就来了。」林汐雾打安野电话不通,转而打了秦淮的电话,总之,她得找个靠谱的。
「他们来了!陆陆——」魏武壮大力挥手。
原本围观的人就多,被魏武壮这么一叫,更多的人将目光聚焦到了这群人身上。最夺人眼球的还是陆桥河与林汐雾两人,那是只有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明星脸,普通老百姓一辈子能见到一次就不错了!
命案加上豪华跑车,小区居民们纷纷感叹,今天真是个特别的日子。
「让你们久等了。」安野上车后向林汐雾表示歉意。
「没事!」林汐雾对安野一向宽容。
秦淮第二个上车,他和安野一起坐在后排,沉着脸表情不善。呼……像这样被当作稀有动物的场面,真是多少次都不习惯!
「走咯!」林汐雾在陆桥河上车之前,一脚踩下油门。
「shit!」陆桥河眼疾手快地抓住车门,利落翻身跳入车内。
他刚坐下跑车就如闪电一般冲向前方。
「真可惜。」林汐雾故作失望地叹气。
「我告你谋杀。」陆桥河解开胸前的钮扣,轻轻一动就觉得热。
「呵,你哪有那么容易死呢?」她是知道陆桥河绝对不会失手才这么做的。
「懒得和你讲道理。」陆桥河翘起脚,脏兮兮的鞋子抵着前座背,尽量舒适地躺在后座上。
「喂,我的车!」林汐雾有严重的洁癖,要不是宗正义刚才给她电话催她回分局,她一定立马停车暴打陆桥河一顿!
陆桥河闭上眼睛,一副谁理你的表情。
「shit!」这次轮到林汐雾说粗口了。
「家属那边如何?」安野见他们吵得差不多了,便开始询问正题。
「没什么特别的收获……」林汐雾将得到的情报粗略地概括,「李立的家人都在外地,我们去了次他的公司,他的上司说若是他这次没出意外,下个月他就要升职成为部门经理,所有人都对他的意外受害表示遗憾。然后王强那边就更别说了,他在他的小区之中非常有威望,人缘很好,他和妻子的也相处得很和睦。出事那天他妻子在看店,奶茶铺一般要到午夜才关门,回家后她就发现倒在血泊中的王强……」
「那天正好是亚洲杯开幕……」魏武壮补充道。
「好像没什么可疑的?」陆桥河睁开一只眼睛。
「秦淮,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安野郑重地望向他。
「你说。」秦淮推了推眼睛,不自觉地有些紧张。每次安野拜托他什么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因此他必须铆足全力去做。
「重新检验一次李立和王强的尸体。」安野开口道。
☆、5【5】拾金者
「重新检查尸体?」秦淮重复了一遍安野的话。这意味着时间和资源的浪费,更何况一旦法医报告出来后,家属有权领回尸体,就算他们没领,尸体在一定期限后也会被送去火葬场。所以现在提出这个要求,是不是不太合理?
「嗯,我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安野抿唇道,「所有的暴力行为都直指犯罪人的犯罪目的,但我们根本对此一无所知。起码……他为什么开始作案,得弄清楚。」
侧写精神疾病犯罪者时可以将犯罪动机归因于病理性,但他们这次遇见的连环杀手明显神志清晰、冷酷残暴,具备负刑事责任的能力,那么就该把犯罪动机放在首位,如此才能更接近他……
「那我先和小艾联络……」秦淮打电话给负责交涉程序的艾篙。
电话很快接通,秦淮将安野的想法和自己的顾虑简单地叙述了遍,艾篙表示她去询问,等他们回警局后答复他。
秦淮收起电话叹了口气:「小野你可欠我一个人情。」
「好。」安野微笑,如沐春风。
「真好呢,什么时候小野妹子也来拜托下我?什么事我都做噢!」陆桥河笑望着安野。
「那不如让安野先拜托下,让你闭嘴怎样?」林汐雾朝后视镜狠狠瞪眼。
「如果他愿意用他的嘴堵我的嘴,那我就闭。」陆桥河笑得很无耻。
「哈哈哈……」林汐雾对着卡在方向盘边上的手机道,「义哥,你听见了?」
「……」不断闪烁的信号灯加上间隙的沉默,气氛变得沉重,大家都有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正义哥,你在啊?」陆桥河多少也感觉到些不妙,但他从不引起重视。
没人理他,又是一阵沉默。
就当大家以为他们的部长可能要挂断电话时,扩音器突然传出宗正义冰冰冷冷的声音。
「还有多久到?」他问。
「十分钟左右。」林汐雾看了看gps,回答道。
「记得回来时买一些吃的,我刚为你们看了下警员食堂,估计不太合你们的口味。」电话那头传来艾篙的声音,她想起什么继续说,「对了,秦淮你那件事我问过了。王强的尸体已被他妻子领回去火葬,不过李立的尸体还停在检尸房。他们说明天一早李立的家人就到了,你有一晚上时间,运气真不错。」
「感激不尽。」秦淮温文有礼地道谢。
「义哥,你还有什么事吗?」艾篙问在自己身边的宗正义。
「让小野给我带杯奶茶。」宗正义的声音足够车里的人听见了。
「安野,你听见啦!」艾篙故作大声地告知。
「和他说知道了。」安野的声音也足够电话那头的宗正义听见了……
「那就这样!」艾篙挂断电话。
「咦真奇怪呢,明明电话是义哥的,为什么他要小艾传话呢?」魏武壮不解地问。
「这……」林汐雾小小声地问他,「义哥年初体检,空腹血糖65……」
「啊?」魏武壮大惊,「这是糖尿病吗?」
「嘘——」林汐雾赶紧噤声,她通过后视镜看见安野脸色都变了,「不是啦,还没得病,只是得控制下……」
「其实,糖尿病和糖分摄取量的关系至今还没有被证明完全相关。」秦淮以他的医学经历提出建议,「要防患于未然,还是得合理控制饮食量,多多运动,注意睡眠。」
「你等等,我拿只笔记一下……」安野掏出小本子,哗哗哗写下来,「多运动、控制食量……呃,最佳睡眠时间是几个小时?」
「十点前睡,八点前起。」秦淮有点被安野的举动吓到。
「吃的东西需要注意什么吗?」安野追问。
「基本上来说还是以素食为主,多吃鱼和菌菇类比较好……」秦淮推了推眼镜,「不过,部长不是还没得病吗?」
「病了就来不及了。」安野想起宗正义一看见蔬菜就皱眉的表情,对于一星期都希望三餐是牛排的人,吃素菜真是件困难的事……尽管他已经想尽各种办法改进宗正的饮食习惯,但对方总能想出各种花招让他失败,特别是一旦工作起来,宗正就喜欢把他调开一段时间趁机吃肉。比如刚才,艾篙说去过了员工食堂,让他们自己带饭解决晚饭问题,一定就是宗正的主意!
「小野妹子真辛苦。」陆桥河耸耸肩,「正义哥那糖分依赖症也该戒了,每次进他办公室都能闻到浓浓的巧克力味,让人嘴馋……」
「人在压力大的时候会想吃甜食,这是有科学依据的。」秦淮能想象处于部长那个位置的人,每天要面对许许多多的未知情况,特别是干他们这行,心理压力比想象得还大……他们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次行动都可能左右一条生命,无论是外界赋予、还是自身影响,复杂交织在一起的责任感,有时足以击垮刚强的意志力。
「也不完全是这样……嗯。」安野嘀咕。
「小野妹子,你说什么?」陆桥河好像听见了一些低喃。
「没、没什么。」安野迅速收起笔记本,侧过头望窗外风景,一副不想再说话的表情。
陆桥河挑眉也不再追问,翻出他的手机查阅短信,又是很多来自社会各个角落的「邀请」,他的私密约会就如同涓涓细流,川流不息、络绎不绝。
十分钟后,他们到了金都警局,在门口等候他们的警员将一行人领入特别设置办公室,里面布置了几块很大的移动黑板,还有一张足够大的圆桌,上面堆满了这次案件的相关资料。宗正义和艾篙正坐在那里查阅资料,看见他们进门招呼众人坐下。
「秦淮去做尸检,结束后过来。」安野给宗正报告一下组员的行踪,边说边提起手,把提着的东西递给他,「还有这个,你少喝点。」
「避风塘奶茶……真好。」艾篙做出羡慕的表情。
「你也有,每人一份!」陆桥河放了一杯在艾篙面前,自己拿着他的那杯喝的津津有味。
宗正义点头表示感谢,喝了口便询问起案情,「去新现场后,你们有发现吗?」
「凶手想从受害者那里获取信息,是目的犯罪。」安野一句话将他们的发现总结。
「他扮演或从事某个易于进入我们生活的职业,从他的犯罪工具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高。」陆桥河补充说明。
「我和壮壮去了他们家属那里。王强那边什么特别发现,由于刚结束葬礼情绪还没恢复,妻子对当天的情况记忆不清,没特别大的帮助。」林汐雾说,「不过有件事让我和壮壮挺在意的。」
「嗯?」宗正义问。
「就是……」魏武壮抓了抓脑袋说,「李立的上司和同事都对他赞美有加……」
「不会吧?」艾篙表示惊讶,要知道这在天朝职场是很微妙的一件事,没人能做到面面俱到、完美无缺,一点八卦和绯闻都没有的人是不存在的!特别是当有警察询问死者的可能交恶对象,铺天盖地的猜忌和流言蜚语常常会影响警务人员对案件的判断。因此,要说谁真滴水不漏,那绝对有问题!
「他的工作机构是?」宗正义问。
「如果是外企……或许有这种可能。」陆桥河还是比较了解不同文化的企业对待员工不同的处理方式,大型外企由于各个部门存在,员工交流少,自然类似的小道消息也会少……如果大小姐和壮壮问了别的部门,说不定对方是不知道。
「我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林汐雾扬起下巴,怒目圆睁,「再说,任何外企到了这里都会变味,那乱七八糟的腹诽可够令人头痛的!说到公司,我可比你有资格说话多了!」
「大小姐你威武,我错了还不行吗?」陆桥河笑脸盈盈,他端起奶茶向林汐雾致敬,「赔罪赔罪!」
「少来。」林汐雾做了个鬼脸,转而回答宗正义,「福寿彩票发行金都分社。」
天朝的大街小巷都能看到它的销售点,一顶遮阳伞,下面有台出票机器,logo是七色彩虹,目前最大的彩票发行机构。
「咻——」陆桥河吹起一记口哨。
「秦淮应该能从他的尸体再获得些有用情报……」安野有种直觉,他的决定没错,既然是目的犯罪,他们应该先对第一次被害人进行侧写。他的生活方式、他的作息、他的成长环境……或许他们还该与明天来的李立家属谈谈。
「最新被害人的资料送来了吗?」宗正义问艾篙。
「初步的你看过了,详细报告他们正在做,估计明天……」艾篙接收到宗正义的眼神后立即咬住嘴唇,「好,我现在去处理。」
她站起来走向门外。
「我们今晚在警局过夜吗?」林汐雾伸展四肢,一天的奔走后身体在叫嚣,她想洗个热水澡。
「订了酒店,离这儿不远。」安野在订机票时也订了酒店,为了节约预算买飞机,他现在能省就省,「不过房间有限,只有三间。」
「不是吧!」陆桥河不习惯和人同床,一般和他睡的,都是会发生特殊关系的人……
「嗯。」安野断了陆桥河最后的幻想,「三间都是双人房,所以有个人必须和另一个睡一张。」
「壮壮,我和你一间,一人一张床。」陆桥河迅速找房伴。
「我肯定和艾篙了,别和我抢房间!」林汐雾表示绝对不和男人一间房。
安野与宗正义对望一眼。咳咳,确定房间的过程也不是特别复杂嘛……
☆、6【6】拾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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