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苏氏狗急跳墙呢!”流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凌姿涵看了,低笑了声:“你好像很高兴?”
“流云为小姐高兴,为国夫人高兴!”流云和凌姿涵一起张大,自由受奶娘不少照拂,总听她说起国夫人的往事,对那些算计过国夫人的人,她的心情与凌姿涵是一样的。
凌姿涵认真的看了看流云,抿了抿唇:“你难得高兴,但每次却都是为了我。”
“小姐是不是……想鬼剑公子了?”
流云很小心的问了句,却让凌姿涵的眸光猛地沉了下。她很少管闲事,也很少问凌姿涵不让她知道的事情,但今天她却问了出来,这让凌姿涵不觉朝她多看了两眼,眸光微微一怔,却还是点了点头。
流云突然走到前头,福下身道:“请小姐恕奴婢多嘴。奴婢有责任提心小姐,不该动的心思不要动,奴婢不管什么鬼剑公子邪剑仙人的,只想小姐一切安好。”
凌姿涵斜了她一眼,眼中多了抹复杂的深意,极为难懂:“你是怕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流云抬眼看向凌姿涵,微微闭了下眼睛,点点头。
“你跟了我那么多年,我什么样,你还不了解?”笑了笑,凌姿涵朝她伸手:“起来吧,我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而且,我有我自己的办法,能让他自动找皇上退婚。”
“小姐,您……”
“放心,你家小姐我虽然常做危险的事,但却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儿。”但凌姿涵没想到,她现在正琢磨着的计划,结果却会超乎意料。以至于多年后想起,还不觉莞尔,即使那人问起,她还是回答,照样那么做,绝不后悔!当然,那是后话,此处暂且不提。
流云想想也是,就点了头,随着凌姿涵进了屋。但一进去,却见静好站在圆桌旁,布置这饭菜,转身看见她们,慌忙行礼。
“小姐,流云姐姐。”
“你想通了?”凌姿涵没想到,这次她赌气的速度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觉微微挑了下眉梢。
静好依旧福身站着,眼底下却泛着乌青,眼皮还微微有些红肿,大概一宿没休息好,还哭过。
“想通了。流云姐姐说的对,奴婢不该左右小姐,更不该任性,把小姐的纵容,当作使性子的理由。”顿了下,她身子压得更低,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好似呜咽:“奴婢求小姐原谅,日后绝不会再犯!”
凌姿涵打量了静好一眼,微微点头:“你起来吧,一直弯着我看着都累。知道错了,改了就好,有流云在旁提点,我很放心。”说着她伸出手,拉着两人走到桌旁,“来,坐下,陪我吃饭,等会儿还有的忙呢!”
“小姐,是静好身在福中不知福。”静好抹了把眼泪,袖口间藏着一个白玉瓶,那是昨夜里流云拿来给她的,说是小姐给的化瘀散。而流云昨晚也没歇好,安慰了她一个晚上,却把她那根死脑筋,给说通了。现下看凌姿涵还是这样对她,不觉又湿润了眼睛。
“好了,好了,别哭了。真不明白,你哪来那么多眼泪好掉的!”好似自打五岁后,凌姿涵除非是自己意愿,否则不曾掉过任何一滴眼泪,她觉得,那是软弱的表现。相比之下,流云更狠,从未掉过一滴眼泪,至少在她看来。
静好接过凌姿涵的帕子,抹了抹脸道:“静好的眼泪是为了小姐和流云姐姐。”
听了这话,凌姿涵拿着筷子的手,不觉僵了一下,就连流云都险些打翻了杯子。但凌姿涵的反应一向敏捷,挥挥手笑着下达命令——“吃饭!”
一顿饭的功夫,大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和气,而带人守在主院附近的豆蔻风风火火的来了趟。她进了凌姿涵的屋,直接端了杯水猛灌两口,就打开了话匣子,也不顾一旁从小就与她关系很好的静好的揶揄,说道:“少主真真料事如神,那太子妃果然派人来了,说是赏赐四小姐,其实把凌姿惠装到了个大箱子里,给抬到了姓苏的那女人的院子里。吓得她是心惊肉跳,现在正伙同与她狼狈为奸的那个姓宋的,还有她身边的那条狗,商量的对策呢!她啊,可算是彻底得罪了太子妃啦,哈哈……”
眼下,厄运之神,渐渐的逼近了刚才还自诩得意的苏氏,而她并不知道,在这后头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将让她辛苦累积了十年贤惠名声,在一日之间,全部毁于一旦,从此声名狼藉……
皇宫,御书房内。
一声朝服都没来及换下来的九王爷,火急火燎的直闯御书房,吓得门口守着的小太监,各个哭丧着脸,跪在地上,拖着他的袍子,哀求着:“王爷,王爷您不能进去,皇上在和尧王殿下议事呢!”
看着他们如丧考妣的脸,瑞逸就没由头的恼火,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他们:“滚一边去,还不进去通传!”
这阵势,里头的皇上如何能不知道?
“是老九吧,让他进来!”威严的声音传出,朱漆梨花木门朝两边打开,齐德海躬身出来迎接,见了瑞逸屈膝行礼:“给九王爷请安,王爷千岁。万岁爷在里头……”
疾风飘过,齐德海话都没说完,抬头,哪还有王爷的影子?
不觉长叹,这位爷的个性,说到底,也不知道像谁!
摇了摇头,他赶紧朝内室走去,以免这位爷性子一上来,真跟万岁爷对这掐上了。
“老六,事情就先这样,你下去吧。”龙座上,威严的宸帝看了眼还是一身雪白的轩辕谦,那份温儒雅致,像极了印象中的那个男人,想到这不觉眼眸一暗,眸光却落在他胸前的银丝盘蟒图上,稍稍一顿,收回。然后又看向了已经跨进拱门的瑞逸,眼中不自觉的多了份慈爱,低声道:“老九,你来了。”
“父皇……”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轩辕谦,还是朝宸帝行了个礼:“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金安。”
“好了好了,起来吧,这里可没有外人,你就把那套虚礼丢了吧!看你这样怪别扭的,朕也觉得不舒服。”明显的偏袒,却带着一丝暖意,听得出他是真的很在乎这个儿子。
瑞逸起身,朝正要走的轩辕谦拱了拱手,“六哥。”
“九弟。”轩辕谦回礼,温儒的笑依旧在脸上,但看向宸帝的眼中却闪过一抹莫落,但转瞬敛去,又朝着宸帝行了一礼:“父皇既然有事与九弟商议,儿臣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嗯。”宸帝吱了声,挥挥手示意他下去,但转即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朝轩辕谦看去,说了句:“对了,有空去看看那丫头,瞧瞧她草拟的方案有没有写好。写好了,你整理一份就呈上来吧!”
“儿臣记下了。”又是一拱手,见宸帝这次是真没事了,轩辕谦才拱手退下。走出门时与齐德海微微颔首,眼底却闪过一抹难得的情绪波动,但并未让人看清楚。
等轩辕谦离开,瑞逸就被宸帝叫了过去。
“既然来了,就陪着朕,把昨天的那盘棋给下完了。”说着宸帝朝进来的齐德海递了个眼神,齐德海会意,命人将昨日从恪王府中带来的棋盘送过去,连同上头的棋子,是一颗都没动过。
摆了棋,宸帝看了眼倒还很沉得住气的瑞逸,嘴角勾起一抹狐狸似的狡猾的笑,伸手捻着颗白棋子,问齐德海:“去过凌相府上了?”
这话之前宸帝已经问过了,但齐德海深知宸帝要做什么,就顺着他的话回答:“去过了,圣旨已经传了。”
“嗯……那丫头可有话要你带给老九?”宸帝用余光看着儿子微微闪了一下的眼神,落下一颗棋子,嘴角却噙着点笑意。
“回万岁爷的话,凌小姐让奴才带句话给王爷,说……”
就在齐德海故意犹豫时,瑞逸果断的落下一子,堵了皇上的棋路,偏过脸,眼神阴冷的问齐德海:“她说什么!”
齐德海心下又是一惊,这眼神的不悦与隐忍,倒是与早先见到凌姿涵眼中的那种感觉略有不同,似乎更深,还更沉重。不觉感叹,这两父子都是痴情的种子啊!
感叹完了,他还是弯身说了句:“凌小姐说,让带话给恪王殿下,说让他等着,她会做个好王妃!”
齐德海学着凌姿涵的口气,加重了那个好字。
瑞逸神情一晃,却听宸帝说:“老九,你要输了。”
瑞逸不以为意,邪魅的眼眸闪过一抹别有深意的笑,转即又看向眼前明明慈祥,却又威仪四射的帝王,低声道:“父皇,你这样做是何用意。试探?”
之前,他求宸帝下旨的时候,说赐婚凌姿涵与瑞逸,宸帝是答应了的,但今天听闻旨意后,他却被惊倒了。整个早朝,他一颗心都不在政事上,好容易等结束了,他匆匆的去太妃及皇贵妃那里请了个安,就赶来宸帝这里,想找他问个明白。
但没等他问,宸帝倒先帮他问了,而凌姿涵的那句话,却让他的心稍稍安稳了。
她若是什么都不说,他反而担心。如此说了,他反倒很欣慰,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她说这话时,心中的那些复杂。就像他,听到圣旨时的感觉,一样。
“老九,你这是在质问为父吗!”宸帝落下一子,声音虽然低沉,去没有什么威慑力,完全像个故作凶态的父亲,在吓唬儿子。
瑞逸到也不在乎,只落下一子,却救活了整盘棋道:“难不成,父皇是在教育儿子,要坦诚吗?”低笑了声,他呢喃的说:“父皇,这局,我赢定了。”
“好。”宸帝看着儿子眼中闪过的光彩,那一瞥间熠熠生辉的光影让他想起了发妻,眸光一闪,他倒也不怕输,把棋子一丢道:“如此甚好。你这两天也就别回府了,就住在宫里,陪朕享受享受天伦之类。走,朕也乏了,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说着宸帝就站了起来,看了眼瑞逸漆黑的眸子,黑曜石般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色,但连弹指间的功夫都没有,就又化作迷雾,好似没人能真正的看懂他内心在想着什么。
本以为他要反对,不想瑞逸却站了起来,嘴角勾着恣意的邪笑,走在宸帝身旁,只说了一句,“我相信她”,相信她不是攀爬富贵之人,相信她不会因此屈服,更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转眸,他笃定的看了眼宸帝,便随着他一同出了御书房,前往御花园……
相府中,运筹帷幄,将正院中的种种动作都掌握在手中心中的凌姿涵不知道自己正被人念叨着,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姐这是怎么了?”流云递上帕子,同时也递来一张字条。
“大概昨晚吹了风,着凉了。”接过帕子,凌姿涵轻轻擦了下鼻子,眼神却落在那张字条上,快速的扫了眼道:“烧了吧!”
“小姐不去看看,主院那边可热闹了!”
“还不到我们登场的时候。”凌姿涵瞧了静好一眼,嘴角缓缓勾起,又低头看书,脑海中却将豆蔻送来的消息整理了一遍。
而风荷园那边,在太子妃派了心腹乳母送来“贺礼”,又给苏氏带了句话后,苏氏打开箱子看着浑身上下满是欢爱后的痕迹,却又奄奄一息的女儿,差点没惊的昏过去。而那王忠却紧跟着急匆匆的跑过去,给苏氏带了两个消息,一个是相爷下朝了,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了,不过要先去附近的几处产业巡视一番。而另一个则是凌姿涵让人到主院通知苏氏,告诉她“三天到了,请苏姨娘办完事情后,就回自己的老院子吧,可别带走什么不该带的,更别留下什么不该留的”。接二连三的刺激,令苏氏和宋姨娘差点没脑溢血或直接中风的倒下。
苏氏左思右想这,左右她是得罪了太子妃了,现下女儿又被折腾成了这样,不觉将所有的怨气都怪到了凌姿涵的头上,深深的恨着。但说来也怪,明明事先都准备好了一切,从头到尾没露出一丝马脚,可凌姿涵为什么会毫发无损的再府里高枕,而自己的女儿却成了替罪羔羊,被那般羞辱?
可怜苏氏到现在都没有自知之明,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反而以为的怪罪凌姿涵是个妖女,害了自己,害了女儿。宋姨娘也想不通,若说哪步出了差池,她真是想不到,而且据娘家兄弟所说,那些人也回去了,而且全部都抹杀了,更不可能露出马脚啊。这凌姿涵早就在太子府了,为何还会出现在家中,除非……宋姨娘倒也聪明,察觉到了那细微中的不寻常,似乎有些明白了,自己和苏氏其实是中了凌姿涵的计,落入了自己设的圈套里。
但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已经做下了,她若不能自保,就得拖着苏氏一起做最后一搏。想了想,宋姨娘伏在苏氏耳边劝道:“主母莫慌,如今之计还有一个办法。”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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