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守候你的沉睡【单杀】》章节7

  九、 探炼室心系结界,献神药魔君清明
  七杀殿内,一如既往地阴冷肃静。如此往返一番,并未见殿内有任何异动的迹象。
  单春秋落于殿内,气息平缓后,稍做运功,竟也感觉不出那诡异的茶一时间对自己的身体有何影响。似乎除了刚刚下肚时,火烧般的灼痛外,再没有其他的不适。不知道东方彧卿到底安了什么心。可眼下,魔君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一时间,也顾不上许多,径直来到魔君闭关的炼室。只见旷野天靠坐在门口,小心守护,心里也少许踏实了些。
  “护法?”听到脚步声近前,不由抬眼看去,“你回来了。”
  “嗯……”单春秋哼了一声,便算是作答了。
  “那护法你……此番可有收获?可曾打探到想要知晓之事?”
  单春秋并不答言,只是略微点了一下头,反倒是更关心殿内的动向,“旷野天,我不在的这几日,妖界有何异动么?”
  “护法猜测得不错,属下也觉得,七杀之内定有奸细……”
  “嗯?”单春秋下意识地打断了他的话,随即环视四周,以确定方才之言无人听到。
  旷野天面上也有些发烧,自己方才确实心直口快,说话过于大意,随即压低了声音,“护法刚一走,妖界就再次进犯。不过,茈萸的毒雾甚是厉害,将魔界之门挡得严严实实,那群妖人并没有太好的法子突破。况且那十妖自己内斗不断,似乎是寒羽蛰、风澜羁和莫小声之间起了争执,欲夺神器。所以莫小声只得暂时退兵,现在正在与他俩周旋火拼。”
  看样子,这妖界之内的矛盾也不小,算是给了他单春秋一时的喘息之机。正好,魔君可借此恢复一些功力。
  单春秋走到炼室的门前,将手按于室门之上——那炼室周遭一圈,全是被自己用强大内力层层所设的结界。一去数日,怎能不担心这室中之人的安危?特别是明知道这七杀之内,人人心有所思,已不似往昔那般忠心。虽然已从异朽阁得知了那告密之人,但还需自己亲自验证一番,更何况——他还要顺藤摸瓜,揪出那幕后的黑手。
  覆手其上,果真就觉察出这结界的异动——有人曾强行运功,妄图冲破这结界,却未得手!
  “我且问你,我不在的几日,可有人向你问询过魔君的状况,或者想要接近炼室?”
  旷野天略加思索,言道:“这炼室么,属下倒是未见有人刻意接近,不过几位魔界头领,大多都来问询过魔君的状况,茈萸和冥炽还向魔君献上了一些丹药。不过属下按照护法的吩咐,只字都未与他们说起。送来的丹药,属下也一并收着,不敢擅自轻动。”
  “做得很好。”虽然心知旷野天还是没能发现那试图打破结界之人,但眼中仍然对他加以赞许。“那些丹药在何处?拿来让我看看。”
  “是!”旷野天命人将收起来的丹药盛于盘中,拿到单春秋面前。
  单春秋一一打开,细细验过,倒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想必也是无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行药暗害,这七杀殿内,终究还是忠于魔君的人更多,何况若用此等手段下毒,也实在是极不高明,太过容易被识破。
  “你且在此处守候,我去看看魔君闭关如何了。”单春秋随手拿起盘中的一瓶药,递与旷野天,“这个……你拿去养伤。”
  “护法!”旷野天一时甚为惶恐,单膝跪地,举手而拜,“属下不敢……这是……这是献给魔君的……属下万不敢据为己有。”
  “无妨,我会与魔君说的,他不会怪你。拿去吧,你把伤养好了,魔君才能更安稳。”
  “是……”旷野天心中亦是欢喜,十分感激,随即服下了一颗丹药。
  单春秋一手端着丹药,另一手劈开自己所设的结界,轻推室门而入,随即衣袂一翻,又将那结界重新封好,关上了门。
  只见杀阡陌正坐于炼室正中的莲台之上。若隐若现的莲瓣,将他层层护于其中。
  感觉有人进入,杀阡陌并未有任何惊讶防备之举,依旧闭目打坐,连眼皮都未曾抬。“可是有什么棘手之事么?”不必睁眼,也知道来的是谁。
  “是,魔君。属下有三件重要的事要向魔君禀报。”将手中的托盘,置于桌案之上。
  “说吧。”
  “十妖之一的莫小声,不知从何处寻回了幻思铃,意图倒反我魔界。不过现在已然退兵。但此贼贼心不改,属下恐怕她日还将进犯,烦请魔君下令,让属下收服妖界。”单春秋抬眼看去,只见那人听后,并未有太多的反应,也不说话,只得再继续说下去,“属下管理无方,竟查到我七杀内部出了内鬼,魔君……身体不适的消息,被人散了出去。属下现已查得其中一人是八魔之一的蚩蛮,但似乎并不止有他一人。属下想将计就计,查出幕后主使。”
  “嗯……就这点小事?你自己处理就好了。我不需要知道过程,只要告诉我结果即可。”仍然是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这妖魔二界之事,在他杀阡陌眼中完全不值一提。
  “是!”单春秋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这么多年,魔君果然一如既往地信任自己。“这第三件事么……属下在极北之巅寻得至阴之物,想献给魔君,以助魔君恢复元气。”
  “嗯?此事……倒也不必……我……已无大碍……”杀阡陌颓然而语。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不过,真元已损,什么仙丹灵药也再无法弥补。
  “魔君……”谁的声音带了万般疼惜?唇齿之间颤动不已。“你为何不告诉属下,你是耗费了真元,才到如此地步?!”
  杀阡陌心中同样一震,过了些许,才收了功,终于睁开了眼目。轻衣缓步,下了那莲台。“你……都知道了?”那口气,有些叹息,有些无奈,却又再平常不过。
  “是,属下……属下知道不该……妄自猜测魔君的状况,可是,魔君,这么大的事,你也未想过要告诉属下么?若是因此出了任何差池,可如何是好?”
  杀阡陌轻轻摇头,心中自是知道单春秋为何如此难过,“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事已至此,我不想白白让你担心。”
  单春秋心头一酸,单膝跪地,“能为魔君分忧,乃是属下的职责与心愿。只是……属下实在是愚钝,这么久才想到根源,以至于耽误的魔君恢复功力……”说着,从贴身之处,取出那琉璃的瓶子,高举过头,“魔君,这是属下费尽千辛找到的至阴之物,即便……即便是不能助魔君恢复真元,也是对身体有极大好处的,请魔君……千万服下这灵药吧!”
  声音哽咽而出,惹得杀阡陌心中无限触动。眼前这人,跪在自己脚下多年,无怨无悔。依稀记得相识之初,那人骄傲如阳,万般妖魔皆不放在眼中,唯独对自己崇拜至极,言听计从,无敢违逆。过了这许多年,忘断了岁月如歌,忘断了江山如画,却忘不了自己。看着单春秋手中的琉璃瓶子也想得出,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为自己争得这世间灵药。
  杀阡陌缓缓探手,接过了那瓶子,打开来看,却是一眼望不穿的暗色……并不多想,单春秋拿给自己的,必定是这世上绝顶之物。仰首,便将那瓶中之物服下。瞬间,眼目清明,精神怡悦,五内如寒泉流过,冰雪沁心。大小周天运行畅通,魔性大增,竟感觉自己的全部真元饱满充足,全无之前虚耗之感,功力也大幅度恢复。
  “这!这是——神之血!”杀阡陌顿时瞪大双目,惊异地望向单春秋,是惊惧?是愤怒?还是——起了杀意?
  “你!单春秋!这是……小不点的血?!你从何而来?”他如何能感知不出这般极致灵性之物?!
  “魔君的真元是否果真恢复?”看着妖魔之王神情一凛,绯目烁人,眉间至尊之印放出万道光芒,便知那血定是大起效用,心中抑制不住的欢喜,全是映在了脸上。
  “你!”啪……一个掌印狠狠落在单春秋的面上。
  “这是小不点的血!你怎敢骗我喝下她的血?!小不点!你把小不点怎么了?!”紫衣御气翻飞,发丝随风斜起,那绯红的双目似是映出了血,仿佛要把那人的心挖出来一般。
  依旧是……小不点么?
  胸中一阵翻涌,苦辣酸涩一并袭上心头,因为麻木而泛起的惊颤,从指间直传至心,竟是再感觉不出面上的火辣。那茶水的狠意,竟在此时也一并发作,五脏六腑再次灼烧难耐,搅得浑身每一处都似筋骨截断一般。
  阡陌,这么多年,你还是只顾念着她一人么?可曾有半分在意我的生死?若是,我真的有一日……怕是,你也定是会忘了我吧?
  “呵……”略微直起了身子,不知脸上是笑,还是哭,“看样子……魔君的真元……果真恢复了!也不枉属下……寻药之苦……”紧咬双唇,印出了血色痕迹。
  “说!你把小不点怎么了?!”反手,又是一掌。
  不能抬眼,若此时见了那双如刀的绯目,只怕连一句欺骗自己的话都再想不出。
  “魔君息怒……花千骨已经死了,转世之后一直在白子画身边,属下……万不能将她如何。这血……这血是属下在长留山上找到的。当年……花千骨服刑,血流四溅,一直印在地上,经久不去……属下费尽心力,将那血从新集起,只得了这么一滴而已……方才属下……确实欺骗的了魔君,可是,若属下当真直言,魔君定不会服下……请魔君……体谅属下的一片苦心。”
  他不愿,也不会再去告诉他这血的真正由来。
  你若无心,我又何苦再为自己辩解?也许,不知道,才是最好。
  “小不点……云山……我要去云山!”心中的惊惧依然无法消除,杀阡陌一把拉开炼室的门,着魔一般就欲冲出,却没想到被结界挡了回来。只回复了一小部分法力,远不能冲开如此强大的结界。
  “单春秋,把结界打开!”
  “魔君!你的身体才刚恢复……”
  “我说让你打开!你听不懂我的话么?!”暴怒而起,接连几掌拍在结界之上,却是更加用力地反弹回来。
  “魔君息怒!我……我解开便是。”怎肯看他身体刚有所恢复,就要自损心脉?单春秋强忍心痛,站起身,双手空画符印,打开了结界。
  “魔君……你……你的功力恢复了?”守在门外的旷野天,猛然看到杀阡陌双目如电,身行如风冲出炼室,不由得喜出望外。
  杀阡陌只看了他一眼,并不多言,直奔七杀殿狱火之门而去,火凤踏于足下,千里飞驰而去。
  只留下单春秋孤单立于炼室之中。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十、 旷野天被赚试药,憨蚩蛮自毙隐言
  旷野天眼见着魔君一改往日有气无力的模样,急匆匆飞驰而去,惊异之极。许久不见的霸道、孤傲目光,重又回到那冷艳、妖娆的面上。魔君的功力真的恢复了!
  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见护法出来。那炼室,虽然只有一门之隔,之前却有结界做设,旷野天并不知道炼室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得闪身而入,问个究竟。
  “护法……你这是……”只见那黑衣之人左右面上都印着掌印,人却僵作一团,如死水一般。这主仆二人,今日突然都一改往时,反差极大,旷野天哪里敢再多说什么?
  “无事。”单春秋直直地戳在那里,许久才开口。
  既是回了神,便立即完全转换了缜密、阴厉的女脸。现在,任何委屈、难过、辛酸、嫉妒都还不是时候。既然选择了他,便要忍受他的一切。
  “旷野天,你即刻将魔君功力恢复的消息散出去,再传下命令,我魔界大军休整三日,严阵以待。三日之后,待魔君回归,便一举反攻。此次,定要拿下那莫小声,收复妖界!”依旧是那般果断、决绝,任何时候都不失冷静,更不会忘记自己该做之事!
  “是!嗯……敢问护法,魔君这是去哪儿了?”
  “嗯?”被戳到了痛处,总归还是忍不住怒意升起,“魔君的行踪,也要告诉你么?”
  “是……是……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将消息传下去……”以往这魔君的行踪,护法从不避讳与自己而言。也不知今日是发了哪门子邪火,这脸上的掌印,难道也要怪在自己的头上么?想来甚是难堪,这便要退出炼室,却不想又被单春秋召了回来。
  “慢着!给我盯紧了蚩蛮……看看他这三天,都和谁接触。”
  “护法的意思是……这蚩蛮就是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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