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坐上计程车,程萧然发誓以后再也不轻易用精神力了,头疼欲裂还恶心得要死,不知道是精神力衰弱导致灵体不契合的副反应放大,还是因为妊娠反应,反正太难受了,他找了个不需要身份证的旅馆,昏天暗地地睡了三天三夜,这才感觉好一点。
睡醒之后,程萧然第一件事就是先探查自己的精神力,然后就默默黑了脸,果然他现在的精神力是用一点少一点,最初还有百分之三四的样子,现在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程萧然估计也就是星际时代,精神力刚觉醒的人的程度,非要算的话,他之前是sss级的,现在就是最低等的f级,就比普通人强一点。
以后都只能当个普通人了。
程萧然倒没什么遗憾的,就是以后想办什么事情没有那么容易了,自保能力也没有了,所以这往后的日子就该好好规划。书是不能继续念下去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快四个月大,很快就显怀了,留在学校里迟早要露馅。
想来想去还是回老家吧,原主的父母年纪大了又一身的病,他既然接手了程萧然的生命,就该一并承担他的责任,而且那个穷山沟只是闭塞了点,在原主记忆里却是风景如画的,人口也简单,他这一生经历过许多,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他回了学校,身份证手机这些都在宿舍里,而且还要办个休学手续,该用什么理由呢?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刚踏进宿舍楼,就有人喊道:“程萧然!快看程萧然回来了!”
程萧然奇怪,他回来就回来了,需要这么激动吗?原主也不是人气很高能引起轰动的人,他还没走到宿舍,一个人影就冲了出来:“哥!哥你可算回来了,爸妈都担心死了!”
程萧然被抱了满怀,在本能要推开对方之前,他已经反应过来这人是原主的妹妹,现在也自然就是他的妹妹,那个17、8岁就在外面打工的小丫头。
他微张着手,有些不大自在,不过还是扶着她的肩低头看哭得两眼汪汪的小丫头:“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打你电话也不回,这边老师又说你失踪三天了,你知不知道爸妈都急疯了!”
程萧然一阵尴尬,身边没有手机他就没想着打给谁说一声。
辅导员也从他的宿舍里出来,板着脸说:“程萧然,你再不回来学校都要报警了,虽然现在期末没课了,但你无故失踪三天,这件事你要好好做个检讨,不然档案上要记过了!”
一般学生听到要记过多少都要心慌害怕,但程萧然表情都没有变化,淡淡点了下头:“老师,我先给父母打个电话。”
然后就把小丫头拉到走廊尽头,用她的手机打回去。
山区里虽然落后,但电话还是有的,尤其程家有两个孩子在外面打拼,家里父母不放心,两年前程家就安装了固话。
程萧然一边等待接通,一边看着身边的小丫头,记忆中这个小妹叫做程暖暖,她一米六出头的个子,偏瘦,圆脸,五官长得挺秀致,就是皮肤有些暗黄和色斑,直长发扎成马尾,有些毛糙,现在天气冷了,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包臀羽绒服,黑色紧身裤,一双地摊短靴,斜挎着一个粉色的包包。
这副样子,怎么看都有些村有些土了,刚才小丫头大概太担心了还没觉得,这会儿她放松下来,迎着男生宿舍楼里来来往往的探究目光就明显局促起来。
程萧然心想自己现在是个哥哥了,就拍了拍她的肩,用身体替她挡住了那些目光,正好电话接通,一个苍老急切的妇女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传过来:“妮子啊,找着你哥了吗?”
程萧然心口霎时重了重,大概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父母给他的爱太沉重了,程家为他付出也太多了,父母的辛苦老迈,叔叔入狱,姐姐为了彩礼草草出嫁,比他还小的妹妹还没成年就在外面打拼了,原主所承受的压力太大,期望也太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潜意识里,他甚至有些不敢和家里人接触,每次和家里通电话,都仿佛面对着一场重大战役。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之后选择逃避,他无法想象家人知道这一切之后会多么震惊、失望、惊恐,以及沉痛担忧。
不过现在的程萧然可不是那个优柔脆弱的大男孩,他沉稳清晰地回答:“妈,是我。”
“哎,小二,你可算是找着了,之前咋回事啊?你去哪了呀?”程母还没说完,一旁一个粗砾浑厚的男人声音就插-进来,这是程父:“小二,遇到什么困难了?身体还好吗?有什么难事你就跟家里说,别自己扛着,爸妈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见过的事比你多,总能替你出出主意。”
程萧然听得心口微暖,程父程母就是这样,把这个儿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一有什么事就想着帮儿子去解决,简直舍不得他吃半点苦头,不过这主要也是因为原主体质太弱,三天两头生病,程父程母都担心怕了。
程萧然上辈子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关爱,他的母亲只是个生育工具,在家里一点话语权都没有,生下他之后就抖起来了,天天也就知道和他父亲的另外几个小老婆争来斗去,或者和一群差不多身份地位的夫人们逛街打牌。而他的父亲则把他当作一个可以给家族带来好处的联姻工具,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
他从小就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在知道自己被政府配给亚伯拉罕后,想尽办法让他往上爬,让他取得成功,此后二三十年里,他果然过得很舒心,可惜亚伯拉罕最终也同样是靠不住。
思绪一闪而过,他笑着说:“爸,你放心,我没事。”顿了片刻,他说道,“就是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说,我想休学一段时间。”为了避免刺激太大,程萧然没有直接说辍学,可就算是这样,也把电话那头惊得不轻。
“你说啥,到底发生了啥事啊,小二你不要吓唬妈呀!”程母叫了起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突然说要休学?是不是学校里呆得不痛快?还是和同学冒矛盾了?”程父也十分紧张激动。
程萧然叹了口气:“爸,妈,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我头疼,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疼得特别厉害,书读不进去。”
为了顺利休学,他也只能拿自己的身体说事了,果然一听是健康的问题,那边就静了下来,不过只一瞬就又更厉害地爆发出来,二老一个劲地问他身体怎么了,还说马上过来看他,程萧然好说歹说才劝住他们,两边隔了好几个城市,山区出来又不容易,别把二老累出病来。
不过他们还是不放心,正好同村有个小伙子也在滨海市里,是跑货的,论起来程萧然能叫一声表哥,二老要那人带程萧然去医院看看,真要休学,也让他帮忙办手续。
在二老眼里,程萧然就是个小孩子,这么大的事得有人替他拿主意。
程萧然好不容易挂断电话,程暖暖就忙问:“哥,你哪里头疼啊?很严重吗?”
“还行,就是发作起来不好受,你吃过早饭了吗?”
“我不饿,要不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吧?”程暖暖担忧地说。
“不急,咱们有个亲戚也在滨海,爸跟他联系了,一会儿电话就该打来了,到时候再说。”程萧然看看小丫头红肿的眼睛,“来,到寝室里先坐回。”
现在已经进入考试月,程萧然寝室里另外三个室友都不在,寝室里显得有些凌乱,还有些臭袜子臭鞋的怪味,程萧然有小洁癖,有些受不了地拉开窗帘,打开阳台门,让新鲜的空气进来,然后拿了一包新的一次性毛巾,浸湿了给程暖暖:“这里只有这个,你先敷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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