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万重山》章节99

  恨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呢~!”
  “……”尽管知道对方一向是这死不正经的样子,阜远舟还是手痒得想给他一锅贴,不过最后还是泄气,破罐子破摔了,“要问什么就问,少废话!”
  苏日暮的眉头动了一下,沉吟了片刻才道:“那帮人找来了?”
  “……嗯。”俊美无俦的男子不情不愿地点头,又补充:“还在试探,一时半会不会正面对上,而且我们实力不差,怕什么?”
  苏日暮问:“最近的事都是他们搞鬼?”
  阜远舟道:“未必,不过多多少少煽风点火了吧。”
  “为了找你们把京城弄得天翻地覆?”
  “应该是有人想翻天,他们掺一脚罢了。”前段时间京城动荡,他又失了神智没及时接到传信,众人不安心就多活动了些,可能是谁不小心泄露了行踪。
  苏日暮深深皱起了眉,这个素来好似什么事都浑不在意的人难得有严阵对待的神色,“我帮你?”外忧内乱,哪有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安心考试,别乱折腾。”阜远舟毫不犹豫回绝。
  “子诤!”苏日暮瞪他。
  阜远舟也不松口,回瞪过去——自揭伤疤比较上瘾是不是?这笨蛋对旁人不饶人,对自己更狠!
  这回两人像是斗牛似的瞪上了。
  最后还是阜远舟软了语气,“听我的,闻离,你先把试考了,把官当了,其他的什么都放着先。”
  “嘶……”苏日暮烦躁地挠挠头发,“能不能别用这副交代后事的口气?老子听得想打人!”
  阜远舟叹气——他没这个意思,虽然安顿好这家伙是计划里的事。
  苏日暮不满至极:“凭什么我的事你可以插手,你的事我就得听你的?”何况这件事和他也并非一点关系都没有。
  阜远舟真想回一句惹事精就不要惹事上身了,不过说完估计就得打起来了,只好道:“我能处理,手底下又不是没有人。”
  苏日暮想了想,他手底下的人大多都是闻名不曾见面,五花八门的什么行业的都有,听说……实力不差?
  “别操这个劳什子心了,实在撑不住了自然会拖上你。”阜远舟道。
  这句话倒是让苏日暮的脸色微微好转,不过他看了看床上明黄纱纬帐后的人影,眼神有点复杂,“你要借皇帝的力?”
  第八十一章 奈何
  预料之中的片刻缄默,阜远舟阖了阖眼,又睁开,目光纠缠在那个人影上,破开眼底那层掩饰,似情真意切又似情深觉苦,明明暗暗,碎碎光刃在眸子里飞掠,他面上其实并无太多表情,只是那种意味不明的忧伤,慢慢地,一点一滴从眼睛里溢出来,没来由的让人觉得悲伤。
  苏日暮想起了不久前这个人在听朝小阁谈起自家兄长时微微笑着淡淡思念的模样。
  阜远舟是真的爱上了那位九五之尊,比任何人更希望能好好守护阜怀尧——奈何身不由己。
  一个费尽心力要保护的人不能保护好,只能怪自己无能,最痛苦的反而是明明要守护却不得不给予伤害,那种感觉……必定疼痛难忍,恨不能张口呕出一颗心来才能不痛。
  “你若真心,总能补偿回来的。”同样不懂情爱的苏日暮只能如是道。
  阜远舟听罢惟想苦笑。
  伤害就是伤害,不是只要补偿就能抹掉所有伤疤的,真心之所以在皇家不值钱,就是因为它太不经得起磕着碰着,好看至极,可惜经不起考验。
  苏日暮拉开话题,找另一个重点,“对了,雪朔山庄庄主玉不谢也是你们的人?”
  “……”阜远舟的嘴角霎时抽了一下,“你在哪里看到他了?”
  江湖上的这批人他其实不太想苏日暮知道太多,知道的越少越好,起码牵扯没那么多。
  “宫墙那边,他出宫,我进宫,刚好打了个照面。”他识百家之兵,玉不谢的坠絮剑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雪朔山庄素来神秘,不开放不收徒常年关门闭户,若不是有个名气大的玉不谢,估计没人知道山庄的名字,这位庄主以一手栩柳剑法出名,绝对是个高手,就是不喜和人来往。
  苏日暮摸摸下巴,“他本来好像想动手,不过看到我的脸就走人了。”对方的样子像是认出了他是谁,不过皇宫的人看见有人擅闯皇宫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而能恰巧认得他的就是和阜远舟搭上关系了。
  阜远舟揉揉太阳穴,“我们见面的时候他好像见过你几次。”其他人倒是知道他有个知己,就是没见过面。
  苏日暮推敲了一下,玉不谢是阜远舟这边的,雪朔山庄肯定也是他们的产业,里面的情况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这么算起来,好友身边的人手还为数不少,应该没那么容易吃亏,于是放下一半心来,忍不住调侃道:“你们的人都这么容易进出皇宫?引狼入室,你家皇兄大人会劈了你的~”
  被戳到痛处,阜远舟嘴角一抽,“只有他而已……”
  皇宫又不是菜市场,无视宫墙禁卫来去自如的就是他和苏日暮了,这其中熟悉地形和守卫占了不少功劳,玉不谢能进来是因为阜远舟和他说过宫里守备的薄弱点,一路绕进来,安插来接应的内应也是他苦心经营了十几年没有在帝位交替时被拔除而剩下来的罢了。
  明白对方是在婉转地探听自己这方的实力,阜远舟只当做不知,道:“行了,别想着看我好戏,你没把文试搞定试试,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真凶残,离你远点……”苏大才子做出“小生怕怕”的表情,正准备离开。
  阜远舟忽然就想起一件事,把人揪回来,“你刚才说甄侦的手下在调查一枯荣?”
  “恩啊。”被揪回来的苏日暮点头——所以?
  “谁让他查的?”阜远舟皱眉,他也是过后才发觉是一枯荣,甄侦连宫门都没进来过,怎么会知道?
  “……”苏日暮没说话,戳戳关心则乱的好友,然后指了指龙床上的人。
  阜远舟愣了一下,眨眨眼——是皇兄的话就解释得通了,甄侦善暗杀术,也许皇兄将汤送过去之后被他认出来了。
  冷不丁的想起了之前查到的甄侦的事情,他眉头锁得更紧,“甄侦莫不是……”
  “???”苏日暮不解地看着他。
  阜远舟问:“你有没有在甄侦身上看到过什么标志?”
  苏日暮眼皮子一抽,“我怎么看得到……”又不是住一屋子、呃,貌似,好像……他想了想,“甄侦的衣服内侧都会绣一幅杜鹃泣血图。”上次见过他背后有红线,甄侦说是刺青,他没见过,可能也是这副图。
  “杜鹃……”阜远舟有些了悟了,此人身份神秘,他早该猜到和影卫那边挂钩的。
  阜怀尧手下四大影卫之首之一是子规,此人御下的巨门就是用杜鹃为标志,白鹤苍鹭飞燕子规不是代号,而是官名,而这四人之下有八大掌令,掌令之下是三十二使令。
  那甄侦有如此调度之力,是巨门掌令还是使令?抑或是……子规本人?
  “杜鹃怎么了?”苏日暮听得有些糊涂。
  影卫的存在不能多说,阜远舟托住下巴道:“没,就是突然发现甄侦不是坏人。”
  宫外,正在调兵遣将的秀雅男子疑惑地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身后——奇怪,那种被人说坏话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乾和宫里,苏日暮抽搐着嘴角看着苏日暮,“那个讨厌鬼算什么好人……”那就是个变态!
  “我只是说他不是坏人。”起码不是大奸大恶之徒。阜远舟犯了个白眼,不是他看不顺眼甄侦,那家伙的确邪气得紧——肚皮黑长得再温文尔雅都没有用!
  心知有些事情不能多说,苏日暮耸耸肩,“管他呢,那个家伙是好是坏关我pi事,得了,待会儿该天亮了,先走了~~~”
  “嗯,自己小心点,”阜远舟叮嘱一句,顿了顿,龇牙:“文试那天我会去考场代帝巡视。”
  “……!!!”苏日暮准备跳出窗的动作滞了一下,然后加快速度窜出去一溜烟消失在了夜色里,当真神鬼难追。
  阜远舟“哼”了一声,关窗。
  这家伙比泥鳅还滑,不警告警告一肚子坏主意就全部贯彻落实了。
  他走回床边,低眸细细看着阜怀尧沉静的睡颜,许久,才低声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再要他放开阜怀尧是决计不可能的了,早已经在进行的计划也不能收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于我而言我有必须要做的事,于你而言家国天下永远重于儿女私情——不是不贪心想要两全其美的,只是如今见他这一刻安然睡在我身边,阜远舟忽然就已觉得别无所求。
  我只要比别人更接近你……任何人……无论是兄弟抑或臣子的身份。
  阜远舟伸出手拂开他散落的额发,轻轻的,在他额头虔诚地烙下一个吻。
  ……
  第八十二章 围堵
  月渐西移,丑时时分,万物俱寂,暗色沉沉月光皎皎,静静地笼罩大地。
  京城里的人家都陷入了沉眠,空荡荡的街道除了巡逻的官兵再无人影,偶尔有一两声犬吠,飘飘荡荡地传出了老远。
  去京城最大的酒家放下银子捞走了两大坛子酒,从皇宫里溜达出来的苏大酒才在寂静的街道上避开巡逻边喝边走,仰口举坛往下灌,动作豪迈轻狂,这种大口喝酒的感觉怎叫一个爽字了得!
  在心底哼着小曲儿,苏日暮深觉今天是个好日子,把空了的酒坛子轻飘飘往路边一丢,内力托着易碎的瓦器安安全全地落地,在石板路上滚了几圈,无声无息。
  他拍开了另一坛子酒的封泥,顿觉酒香扑鼻,醇而不辣,是上好的竹叶青,他饮了一口,霎时笑弯了眉眼——好酒。
  不过转角拐过一条街,苏日暮就笑不出来了。
  萧索的长街,紧绷的气氛,粉扑扑的桃花被杀气震得簌簌直落,黑衣蒙面的刺客,锋利反光的长刀,被围截的孤胆英雄……咳咳,脑补过头了,不过事实也相去不远了。
  苏日暮抱着个大酒坛子柱子似的伫立在街道一头,夜风卷过,他忽然觉得好冷,好冷……好倒霉……
  黑衣人的动作一瞬间顿住,目光齐刷刷落到突然出现的黑衣书生身上,那叫一个心怀不满杀气腾腾——任谁杀人杀到一半被叫停都会不满的。
  苏日暮的心肝儿颤了一下。
  若是往日,看到这副以1vs10仍然对峙不倒的精彩场面他肯定会屁颠屁颠抱着酒拿上一包花生米葵瓜子坐在屋顶看戏,不过……苏日暮狂躁了,狂化了——有什么人能告诉他,为什么甄某人会被人拦截在这里?!!还好死不死的被他撞上了!!?
  苏日暮其实很想说一句“小生上有老要照顾下有小要喂奶就不耽误各位大哥谋生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后会无期”然后一百八十度转身速速离开任那只腹黑会不会死的连渣子都不剩,但是半屈身蹲在包围圈里的甄侦毫不犹豫地打破了他的好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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