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怒气只怕是与日俱增,他那蹙紧的眉头,唇角阴森的笑意,还有那浑身上下透着得沉重压迫之气,让我觉得很是不祥。
“小姐,想搭车?”他笑问。
这森森的笑容比愤怒更让我感到可怖,我退后和他保持安全距离,摇头勉强笑道:
“不!山上风景很好,坐车多浪费?”
我真没勇气搭他的车。
“车上的风景更好,更香艳呢!”他说这句话时带着浓重的嘲讽,但那双眼睛却是在冒火!
难不成刚刚我与蒋启航在车上的那一幕被他看了去?可就算看了去又怎样?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我与蒋启航做了,那天在露台上,战况要比今天激烈香艳得多,他不是看得很兴奋吗?那为什么现在我会觉得他是在生气?
“走!上车!”他粗鲁地来扯我。
我一退,他的手已经扣住了我的左肩,他很清楚我的肩上有伤。
这一扣虽然不重,却足以让我放弃一切抵抗的企图,只能任他将我推入了后座。
我从一阵疼痛的晕眩里慢慢定下神来,他已发动了车子,宝马在盘山道上飞驰而下!
车前的后视镜中是他愤愤的脸,我揉着发疼的肩,开口道:
“李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他冷冷答:
“上次欠了陈小姐你的钱,我今天是特别来还债的!”
“欠我的钱?”我皱眉:“我不记得李先生你欠我什么!”
“怎么了?陈小姐这么健忘?”他有意加重了小姐两个字的语气:“那天在宾馆,陈小姐你提供了那么周全的服务,让我那么高兴,却没有拿一分钱,你让我怎么好意思?虽然是婊子,可我也没有白玩的习惯!”
第十六章 安然
安然
婊子!
心尖莫明地一疼,那天的宾馆,一个酒醉不醒的男人,喃呢地唤我的名字,温柔地怜惜我的身体,美好得就像恋人间的浓情蜜意,缠绵温馨,甚至充满了我一直可望而不可企及的爱,是我记忆中少有的美好。
我本想保留它的,留待以后不长不短的时日里慢慢回忆,可是这男人偏偏要戳破我这美梦,犀利地不留一点余地。
我只有叹息,美好的东西,美丽的梦境,对我而言,便是镜花水月,我不是早已认清?何必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又徒生幻想?梦是我自己做的,也就让我亲手戳破它吧!
我他手伸过去:
“拿来!”
他一怔,问道:
“什么?”
“钱啊!李先生你不是说是来付嫖资的吗?”我也加重了嫖资这两个字的语气,既然要从梦中醒来,我便要醒个彻底。
反光镜里映出他双眉拢起愤怒异常的神色,我诧异,这个男人也真够奇怪的,明明说专程前来付钱,我真让他付了,他到像是有一百个不情愿,真不知是个什么道理!
他急躁地翻着皮夹,将里面的现金统统掏出,一把甩向后座,大约两三千块,如果是付一夜的嫖资也算大方。
我慢慢地将钱拾起,第一次发现原来钱还有这么烫手的时候,就像是火,我几乎触不上手去,因为这把大火将烧掉我记忆里残存的那唯一一点美好,可我终究还是触了上去,把钱收入了皮包。
“好了!没事了吧?那就请你停车,我要下去!”胸口的一点窒息已经平复,我的语声平静如常。
“上次的帐清了,我现在买你今晚,放心!价钱一定让你满意!”他说得几乎咬牙切齿。
“我不卖!”我企图去开车门,却发现车门早已牢牢锁死:“停车,开门,我要下去!”
“这可由不得你!”
他就像是要发泄他心中的愤怒一般,一脚重重踩下油门,车子的时速已超过了140公里,路上早已看不见行人,窗外的景色愈见空旷,我一惯比较路盲,何况本就从个荒僻之地出发,我更不知道他要把我往哪带。
被一个发着怒且恨你入骨的男人,带往一个未知之地,我想没人不害怕,至少我就害怕。
“停车!”我提高了声音。
他充耳不闻!
我掏出手机:
“李景宇,你这可是绑架,你就不怕我报警?”
他到笑了:
“你报啊!我又没拦你!”
手指已按下了110,可我最终没有按下接通键,因为从很早起我就明白了,没有用的,他有权,他有钱,虽然未必通天,但足以遮住我的头顶。
我阖上了手机,不能反抗,无力反抗,无从反抗的时候,我只能听天由命!
第十七章 安然
安然
我想车子的目的地是海边,虽然我没看到,但我却能听到那隆隆海浪的声音。这个城市有着不短的海岸线,不过很可惜,这里没有金色的沙滩,碧蓝的海水,如织的泳客,这里只有嶙峋乱石,陡峭崖壁,灰色的海浪卷着腥白的沫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击打在那些已经平滑如镜的岩石上,有时呼啸海风掠过岩石间的缝隙,带起的嚣叫直比鬼哭狼嚎,所以这里的海滩与余山一样,从不受人欢迎。
可没想到,李景宇在这里竟然有一栋别墅,孤零零地耸在陡峭的崖壁上,八成是他自己造的,我真是有点怀疑,他公司开发的地产究竟有没有生意?如此另类的眼光世人只怕难以接受与认同!
他拽着我的胳膊往屋子里面带,冷冷道:
“陈小姐,这搏崖楼是我的私产,我很喜欢这里,所以一向不招待客人,你是第一个,不知道你是否感到荣幸?”
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和这样一个恨你入骨的男人在一起,我实在是荣幸不起来。
我想过还嘴的,想想还是算了,敌强我弱,再激怒他绝对不是明智之举,既然不想反抗他,那又何妨更乖顺些,根据我的经验,乖顺些,苦头也总会少吃些。
我合作地顺着他的意思,一路走上了别墅的三楼,眼前豁地开朗了,这一层完全都是打通的,有三分之一的面积挑空在外,房间三面环窗,连半边的屋顶都是透明的,一眼忘去仿佛置身大海的中央。
若这里的景色能是那碧海蓝天,水面金光粼粼,白鸥迂回,那我相信,站在这里一定会觉得胸怀开阔,景致如画。可惜这里只有滔天白浪侵过峥嵘乱石呼啸而来,让我几乎有种错觉,那大浪似乎要把我卷下海去。
我不由心生畏惧,连连退步,脚下不知绊在什么东西上险些一个踉跄,一低头,地上一捆红色的绳索,我一悚,目光向侧一移,鞭子、蜡烛等林林总总稀奇古怪的东西扑眼而来,我无法克制地一个哆嗦。
我一直以为我现在可以不怕这些东西了,毕竟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久到我以为我都已经忘记,可其实我只是自欺欺人,其实我只是假装忘记,其实那一切的一切都是这般鲜明,鲜明道分毫毕现入骨入里。
我踉跄了数步,已靠上身后落地大窗,他压了过来,烦躁地松着领带,一低头便摄住了我的唇舌。
他的吻极霸道,凶狠地进攻,死命地掠夺,带着浓重惩罚的味道,几乎逼得我透不上气!
小腹好疼,身体好冷,我推搡他,却被他扣住了腕,死死抵在玻璃上,一点挣扎的空隙都没留给我!
我只有听任他抽走肺部仅剩的氧气,等他心满意足地放开我时,我已觉得天旋地转,连连咳嗽,小腹几乎是在抽搐。
他却狂乱地来扯我的衣衫……
眼前的他,沉重的鼻息,狂暴的动作,充斥了欲望的双眸,我一点也找不出那天晚上,在宾馆的客房里温柔对待我的那个男人的影子,他其实和其他所有的男人都一样,他们只是迷恋我的身体!
为什么这一瞬我的心会觉得疼?用矬子磋磨一般细密的疼,虽然不是那般激烈,却足以致命,难道我在骨子里还一直奢望着他会不一样?希望这个曾在醉梦中唤我名字的男人会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其实终究还是一样!奢望永远是奢望,奢望也注定要落空!可为什么明明知道,我却依旧不死心呢?
我死命拽着胸口的衣服,望着他,哀哀望着他:
“李景宇,我不想做!你是不是一定要强迫我?”
“婊子还怕和人做?还是怕我满足不了你?”他的话像锥子,一个字一个洞。
我不挣了,双手压着抽搐的腹,目光茫然地投向窗外那死灰般的天空!
那就做吧!做完了,等他报复够了,我也就不会再心存丝毫奢望的念头!
“为什么这种半死不活的表情?”他掐着我的下颚,不满意我这种消极的态度!
他的眼睛里充斥着危险的光,我想我此时若能乖巧些,主动些,魅惑些,他的怒气可能会稍有平复,可是我的腹实在疼得太厉害了,我只有蜷缩着紧紧压住它,才微微好过些。
“高兴点啊!我还准备了好些节目呢!”他提起了那长长的皮鞭……
我几乎反射性地发起抖来,明明不想畏惧的,可是我却狼狈得手脚并用地向角落里缩去。
鞭子落在皮肤上,犀利的痛楚,几乎可以撼动灵魂。男人邪祟的笑容,野兽般的粗喘,然后便是痛,痛昏过去,再痛醒过来。昔日经历的种种,在这一瞬间,清晰得就像电影的回放!
我不顾一切地紧紧饱住自己的身体,却依旧无法停止那剧烈的颤抖
“不!不要!”我哀呼!
第十八章 景宇
景宇
我只是吓吓她的,真的,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
我真没想过要伤到她!邵峰本已帮我找了三个小混混去截她,可是临到他们出发,我却变卦了,明知遇事反复,迟疑不决是为人处世的大忌,可我还是变卦了。我想起她的肩膀上有伤,我怕那些小混混不知轻重伤到了她!
我不想我与她的关系最终变到强势的征服与消极的抵抗,我还记得那一晚,她是那般温柔娇俏,妩媚可人,那婉转承奉的身体,简直就是一泓汪洋,能将我溺毙。
我喜欢这种感觉,两个人只有和谐与完满,只有快乐与享受,像极了情人间的亲昵。
其实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大凡女人出来卖的,无非两个原因,一是因为生计被迫无奈,但这个女人肯定不是,她的两个妹妹的收入虽然不多,但也绝对饿不死她,第二种便是为了物质的享乐,这个女人应该也不是,那天在宾馆我酒醉不醒,我身边所有的财物她都触手可及,但是她却分文没动,后来那一克拉的pk diaonds她也看不上,那她还贪图什么更高的物质呢?
我想这个女人一定是有苦衷的,虽然那苦衷是什么我现在并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她和那些一般出来卖的女人肯定不同。
所以,我去找她,亲自去找她,我想我与她好好谈谈,也许邵峰真的说对了,我的心里已经有她,我多少有点喜欢她,而且不仅止于身体,其实想想,有这么个绝色的女人常伴在身旁,感觉也不会很坏,不是吗?
可我却没想到,我会看到那样的一幕,光天化日之下,艳红的法拉利上,横呈着一具细白的肉体,鲜红与苍白,颜色是那般对比鲜明,女人的媚笑,迎就的身体,那纠缠的四肢,挑逗的口舌,放肆得简直就是放荡!
我突然发现我可能把事情想得简单了,而忽略了另一种可能性,有些女人为了生计去卖,有些女人为了享乐去卖,却不能排除还有一些女人,她们单纯地为卖而卖,她们不要钱,她们不要东西,她们只要男人!
而且更让我气愤难平的,却是这婊子她居然拒绝我,明明是那么想要男人,她却说不想和我做!难道我竟比不上将启航?
陈安然!我会让你知道我究竟比不比得上将启航,我要让你玩些你从没玩过的东西,我要让你快乐的忘乎所以,我要让你从今以后再也离不开我!
可是我真没想到,我只是拿起了鞭子,就把她吓成这个样子,缩在那里狼狈地抱着头,双肩剧烈颤抖,可怜得就像是看见了恶狼的小羊羔,除了发抖,别说反抗,就连逃跑都不会!
我的心被她那几乎有些神经质的轻颤搅得一阵烦乱,刚刚的怒气,意图实施的恐吓,早就丢到了爪哇国。
我丢了鞭子去拥她,她却将自己的身体团得死紧,双眼紧闭,簌簌发颤,她表现出来的这种恐惧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理解程度。仅仅是一根鞭子,我甚至还没触到她,怎么就会把她吓成这个模样?
我托着她的下颚抬起她的面,那皮肤苍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连唇也像染上了这个季节里的白霜,我开始后悔了,为了刚刚自己对她的恐吓而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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