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章节2

  信贷处想要小江？”
  “怎么不想？只要你们城西支行舍得，我们就要！”
  “好，你王处长一言九鼎！小江，一会儿多敬王处长几杯酒，把你调到市行的核心部门！”
  江雨萍礼节性地笑笑：“还请王处长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
  冷月又介绍道：“这是市行工会郝主席。”
  “郝兰。”
  冷月介绍王东升的时候，郝主席可能是感冒的缘故，一直在用面纸擦着鼻涕，鼻腔里弄出嘹亮的怪响。介绍到她的时候，她才扔掉面纸，朝江雨萍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冷月又指着另外一个人：“这是市行人事处的陈默陈秘书。”
  其实江雨萍一进屋就看到了陈默，他们相视一笑，早就用眼睛打过招呼了。本来第一个月拿工资的时候，江雨萍不失诺言，打电话给陈默的，说要请他吃饭，陈默在电话那头充满遗憾，说行里正在开一个重要会议，走不开。又说下次反请她。弄得江雨萍信以为真，还真等了几天，但是就没了消息。联想到储蓄所里同事们真真假假的谈话，要仔细揣摩才得要领，不禁哑然失笑：我这不是自作多情了？以后也就当没这回事，不想今天碰上了他。
  冷月又介绍了另外几个人，说老总阮刚还在隔别，省行还有大脑袋瓜子呢，先过去了，回头一定赶过来……万分抱歉地走了。
  江雨萍本来就有点酒量，陈默是熟悉的人，信贷处的人又都很随和，特别是在酒桌上，每个人不仅是随和，甚至是和蔼可亲了。大家一团和气，喝得开心，吃得尽兴，谈得随意，其乐融融……在酒桌上，江雨萍被大家由衷地夸了几个回合，尽管心里非常受用，但她还是在不断提醒自己，这只是应酬而已，不能当真的。她还有自己的任务，就是把这个检查组陪好。她做得相当成功。当然，在酒席行进中，时不时会有一些自以为可以有端着酒杯乱串资格的人带着满面笑容，歪歪扭扭，走马灯似地进来出去，掀起一轮又一轮高潮，这些人不是身份显赫，就是酒量惊人，可是江雨萍一个也没能记住。结束的时候，她没有什么成就感，得到的一个最实在的结论就是：今晚的吃饭问题解决了。临别时陈默对她说上次说过请她吃饭的，在适当的时候一定兑现，她只是笑笑而已。
  第三章意外惊喜
  让江雨萍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星期以后，酒桌上的玩笑变成了真实。
  那天她正在代理业务窗口，面对长长的交水费电费煤气费的人群，无论她怎么忙，怎么快，队伍都不见短，大有压塌柜台的气势。
  这也难怪，这几年来银行一直在裁网点，裁人员，却又在大揽代收业务，城西支行只有四个网点，却面对城西区几十万人，怎么忙得过来？以至所主任喊她接电话都没空。没办法，所主任只好把电话拿到她跟前。原来是办公室冷月主任打来的，要她下班后到办公室来一下。
  现在去才好呢！放下电话，江雨萍想，她真想把面前这长长的队伍远远地抛开——但现在显然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坚持到下班，一碰帐，还好。没错！这是一线员工最欣慰的事儿了。
  来到楼上的办公室，其他人早已，只有冷月一个人坐在电脑旁，一边玩游戏，一边等她。
  “来了？坐，坐！”
  “冷主任，找我有事？”
  “是这么回事。最近，市行信贷处人手紧，想从我们行借调一个人，王东升处长点名要你，你愿意去吗？”
  真有这种好事？江雨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着江雨萍诧异的神情，冷月笑了：“这么好的机会来了，你不相信？说话呀，去还是不去？”
  “为什么不去？当然去！”
  “好。你回去整理一下，把手头的事交接清楚，明天就到市行报到吧！”
  “谢谢冷主任！”江雨萍由衷地感激。
  “谢我什么？”
  “要不是你那天在酒桌上说了一句，不会有今天的。”
  “等等，”冷月也诧异了，“你是说你没有亲戚什么的在市行？”
  “没有啊？”
  “也没有同学什么的在省行？”
  江雨萍又摇了摇头：“有什么不对吗？”
  冷月笑了：“没什么没什么。早该下班了，我们一起走吧。”
  冷月轻轻锁上门，两人便有说有笑地下了楼，空旷的大楼内，只有她俩高跟鞋的回音。
  “我说江雨萍，还是上去好啊！我们也知道，在下面又忙又容易出错，而且在下面时间一长，人会变得很呆，不管你有什么才能，都会被繁忙的业务淹没得无影无踪。”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呀！”
  “你怎么知道你没有特别之处？你看你，到底是在下边呆的，发呆了吧？哈哈哈！”
  “这倒也是……”
  “别的不说，就说这工作服吧：在柜面上一定要穿，工号牌一定要戴。看起来整齐有序，但毫无疑问，这种规定扼杀了个性！尤其象你这么漂亮的人，这么迷人的身段，平时是没有机会穿自己喜爱的衣服的，现在好了……”
  “冷主任，看你说的！其实你的气质比我好……”
  迎来送往是银行每个储蓄所的惯例。因为江雨萍走得急，送行当晚就进行了。虽然储蓄所聚会也多，但多属于善意的敲竹杠，打赌打平火之类，都是主任同事们自己掏腰包，吃自己的钱，所以一般都选择在价格适中、干净而有特色的小饭店，大酒店和一些脏兮兮的小饭店基本是不去的。
  菜还没有上来，同事们便开始打牌。曹锐和江雨萍不太喜欢打牌，便坐在一边聊天。
  “你认识阮刚阮行长？”曹锐认真地看着江雨萍。
  “我哪里认识？到现在还没见过面呢。”
  “不对，”曹锐摇了摇头，“你的这次借调有点怪……”
  “怎么个怪法？”
  “程序有问题。”
  “哦？你说说看。”
  曹锐凡事认真，虽然有时认真得有些可笑，但他的逻辑性很强，常常能把一件事分析得头头是道。
  “首先，市行信贷处要人，应该从下级行的信贷部门要，因为这些人懂业务，即使不从信贷部门要人，起码也从会计部门要，他们知道如何看懂会计报表，如何分析企业财务状况，这两个部门你都没有干过，为什么调你去？事情怪就怪在这儿。”
  曹锐分析得虽然有点道理，江雨萍心里却有点不服，她认为只要认真干，没有干不好的事。不过面对学哥，她不好意思也不忍心反驳他，以免弄得大家不愉快，毕竟人家是出于好意为她送行的。
  “那凭你的直觉，我为什么能去？”
  “除非……”
  “除非什么？”
  “排除了你在上面没有熟人，没有到领导那里表示意思的行为，你的这次顺利上调只有一种解释：王东升王处长是个色狼……”
  “你真坏！”江雨萍笑了，她狠狠擂了曹锐一下，“人家王处长可是个模范丈夫！”
  “开玩笑开玩笑，可别当真哦！”
  “看你们俩的亲密劲，比我们打牌还热乎！暂停，菜都上来了，来，入座入座！”所主任招呼大家。
  在挪向桌边的时候，曹锐还不失时机地提醒江雨萍：“不过这毕竟是好事，但你要注意，对你用的是‘借调’二字，干不好还要回来的。至于如何干好，你要好好琢磨哦！”
  对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大家举起酒杯。
  “小江，祝贺你！”
  “雨萍同志，我们可是同一个柜台里的战友哦，苟富贵，勿相忘啊！”
  “好好干江雨萍！干好了，把大家都提携提携，每人都弄个师长旅长干干！”
  “雨萍，你这一走啊，我这心，我这心里头，空落落的！”
  “你这家伙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竟敢打小江的主意！我要跟你决斗！”
  “哦？本来以为你是纯真善良的护花使者，却原来——你也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啊！哈哈哈……”
  面对朝夕相处的同事，江雨萍眼里有些湿润，她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开他们……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章油菜花香
  一辆高级轿车在土路上颠簸了一段后，在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地旁停了下来，这是不得已的事，因为前面已经无路可走。
  “屠大成，你搞什么鬼呀？”
  阮刚行长从车里出来，埋怨道。
  屠大成也不说话，递过一支烟，两人点着。
  “景色不错吧？”屠大成缓缓而长长地喷出淡蓝色的烟雾。
  是的，凉爽的风中夹着时浓时淡的花香，大片的黄花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松松自由自在地摇摆着。
  “不错。的确很美！但你不会单单是请我来观赏美景的吧？这路是那么难走，你不知道我们车的底盘低吗？坐住了，我看你能把车抱出去！”
  “难道出来散散步，透透新鲜空气不好吗？整天窝在办公室里也不闷得慌！不想出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是你的办公室里又来了一个漂亮的女秘书……”
  “哪有的事！我的秘书陈默很能干，办事也很得体，不打算换的。”
  “知道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是你的原则。只不过开开玩笑，你急什么？哈哈哈！”
  “就知道你嘴里出来的没好话。说吧，到这儿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看中这块地了。”
  “你说什么？你想开发这块交通不便，水电不通的地方？”
  屠大成脑子很灵，他一开始是运河市棉纺集团的总经理，在阮刚手里贷了不少款。由于运转失灵，他引咎辞职。这在当时的运河市引起震动——没有哪一个官员在贪污受贿没有东窗事发的时候因经营原因而主动放弃手中的权力的。他在几千人的公司大会上作了自我检讨，说明自己力不从心的原因，力荐年轻的手下洪宽做总经理，引得上上下下一片稀嘘声。在市经委诚心诚意或者虚情假意的挽留无果后，他辞去了总经理的职务。在家沉寂了一段时间，什么事也不干。媳妇陶晓霞开的飞天服装有限公司也懒得过问。气得晓霞和他吵了几次，说他才四五十岁就不思进取，成天在家混吃等死，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义？屠大成好象被逼不过，这才来到市建委，加入了他们组建的广厦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他有什么资格呢？一是他当年学的就是建筑设计专业，分在一个建筑工程公司，因为运河棉纺厂要大规模建设一批厂房宿舍，将他借用到厂里两年多。在这里，他碰到了厂办美女陶晓霞。她那红裙子在他的梦里飘呀飘的，把他的心包裹在一片温暖的红色中。他想自己也不能整天跟着工程公司东游西荡的了，要稳定下来。于是找到有关上级领导，几经磨合，终于留在厂里，成了基建科长，并和陶晓霞成了两口子。由于搞基建运转着大量资金，屠大成便很快和本系统的上上下下、前后左右熟悉起来，单位普通职工厨房漏雨、厂长书记建房装潢等等事情找到他，他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完美地处理好，所以上下看好，他也就上升特快，由科长升到基建厂长，进而到全面主管厂长……另外，屠大成能够到广厦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弥合了公司启动的资金缺口。由于他关系活络，通过银行组织了大量资金，使他不仅顺利进入公司，而且很快成了这个股份有限公司的一把手。他手下的那帮年轻设计师也不含糊，在运河边上搞了个“森林的故事”住宅小区，颇具江南园林特色，又有欧洲建筑风格，很快被抢购一空。由于要打通相关领导的关节，也送出了不少套，所以这一回合只是小赚一笔，后来便越做越顺。他的行为令人刮目相看。当初不少人说他辞职是个傻子，而阮刚却在暗笑：这两口子的双簧演给谁看的？不过阢刚打心眼里还是佩服屠大成的：这家伙能够审时度势，能够成就一番事业的。
  “是的。”屠大成信心百倍地说。
  “我需要理由。”
  “知道我们这儿要通火车了吗？”
  “当然。我们这里的铁路要和京广线并轨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