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以后-蓝鸢星》章节_54

  桥流水边把酒言欢开怀畅饮的感觉。”冯婕听了顿时兴趣大增,连忙问:“什么地方有这环境?是不是花园路上新开的那间‘世内桃源’?” 我愣,世内桃源?这名字听着可真够酸的。周希没理会她的询问,大咧咧地跟我说:“小叶同志,哥们儿绝对相信你的眼光,下午你给我打电话咱再具体定吃饭时间。修月那边让他甭勉强,他的身体哥们儿清楚,只要钱到了,人来不来无所谓。”我笑着点头,让他赶快上车,有事电话联系。
  去医院的路上,林正开车,我坐在后座上静静地想事。车开得很稳,忽忽悠悠中,倦意上涌,眼皮儿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这觉睡得挺解乏,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快到凯乐了,修月那厮稳稳地坐我身边。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我揉揉眼,睡得有点迷糊。
  “累了?”他握着我的手问。
  “还行,”我皱眉,“你手怎么这么凉?”
  “你手不凉,给我暖暖。见到周希有什么感觉?”
  我想了想,说:“还是老样子,最起码我没看出什么特别不妥的地方。晚上一块儿吃饭你去不去?”
  “嗯,你订的哪儿?”
  “我让石凯帮我订的,西四,我爸办寿筵的地儿。”
  “行啊,挺给我撑门面。”
  “晚上还有谁去?”
  “刘市长和他女儿,外加展夜、林璐璐。”
  “你这哪儿是接风宴啊,展夜和林璐璐也参加?”
  “周希跟这姓刘的关系不一般,我昨晚就跟他说了,难得回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大家都约出来坐坐。姓刘的跟我说他闺女特喜欢展夜,至于林璐璐,是用来打发他本人的。”
  “那我去合适吗?”
  “太合适了,这些人你都认识,有你帮我应酬我就不用那么累。”
  “觉得累就别去了,反正我跟周希说了你最近身体不好。”
  “那可不行,”他挑着眉梢,笑得特勾人,“这姓刘的是一典型的斯文败类,像你这种姿色不错、风韵犹佳的女同志最对他胃口。”
  “你得了吧,越说越没谱。晚上几点?”
  “六点。”
  “一会儿我通知周希他们,刘元松那边你自己通知比较好。”正说着,林正开车拐进凯乐。我看看表,两点二十,“你约的人都到了?”
  他点头:“一会儿我跟林正上去,你到二楼的温泉spa放松放松。”
  “中午吃饭没?”我伸手探探他的额头,好像不发烧了。
  “吃了点儿。你做完spa直接上楼,我订了间房,702。 玲子正从她店里往这儿赶,我让她给你拿了几套衣服过来。”
  “前阵子我刚去买了不少。”玲子是修月的表妹,在闹市区开了间服装店,专门代理各种高档进口女装,吸引了大帮富婆款姐。
  “我挑的肯定比你自己买的那些好看。”
  我哼了声:“又不是去相亲,我穿那么好看干吗?”
  “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跟江帆相亲那会儿肯定穿得特好看是吧?”
  “你吃醋啊?”我乐,笑出声,“你别说,我跟他相亲那会儿还真穿得特性感。”
  ……
  车稳稳停住,服务生上前打开车门,修月面无表情地拉着我下车。
  舒服!浑身放松,神清气爽。
  从spa出来,踩着楼梯溜达到七层,一拐出楼梯间就看见玲子坐在走廊的沙发上等我,身边堆着四五个大纸袋。
  “玲子,”我冲她挥挥手,“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刚到。”她拎起袋子快步迎上来,“昨天店里到货,我还琢磨着等周末给你打电话,让你来看看呢,这下正好。”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你店里也挺忙的。”
  “那可不成,我哥的话就是圣旨。”
  “没错儿,那厮使唤起人来可是把好手。”
  玲子听了不住点头,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
  走到702门前,我掏出房卡:“走,进去说。”
  四点多,玲子回店里了,修月那边还没结束。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翻看当天的报纸,最关心的当然是娱乐版,关于楚建国其人,长篇累牍的报道,内容比昨天丰富多了:
  曾经的尖子兵,如何惹下十八年牢狱之灾?
  楚建国和他的妻儿间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儿!
  国企技术骨干为何会走上弓虽.女干抢劫的不归人生路?
  楚建国昙花一现随即销声匿迹,如今生死未卜!
  楚尘清早现身公司,行色匆匆神情憔悴!
  大爆料!!楚尘前妻家世显赫,将门之后急欲与其撇清关系,直接导致婚姻破裂?
  ……
  退伍军人,精通电子通讯,大型国企技术开发骨干,妻子温婉儿子可爱,看他年轻时的照片,跟楚尘颇为相似,很英俊的男人。弓虽.女干、抢劫、家庭暴力,这些事怎么可能发生在这样的人身上?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自毁前程,走上这条人人唾骂的不归路。一篇篇文章看下来,大段大段的臆测,却独独缺乏令人信服的证据。
  几份报纸的娱乐版被我翻了个遍,心情郁闷得一塌糊涂。看着楚尘面对镜头时那一脸的漠然,我恨不得开着车直接把楚建国撞飞,落地后再来回碾上个七八十个来回泄愤!
  气死我了!人渣啊人渣!我丢下报纸,想也没想就翻开手机噼里啪啦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
  “喂……”低低的声音,顺着电波传进耳朵里。
  “三个问题:楚建国是不是你爸?楚建国是不是拿什么要挟你了?你提出离婚是不是跟他有关?”我跟机关枪似的一顿突突,把心里那点疑问借着脑门子充血的工夫一鼓作气全问了。
  “南南……”电话那边,楚尘笑了,“我挺好的。”
  “好个屁!”我盯着地上被揉搓成一团的报纸残骸,蓦然提高腔调,“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实话告诉你,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那副什么事都憋心里的闷葫芦样儿!就算做不成夫妻大家还是朋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尽管说!藏着掖着的不是爷们儿该干的事!”
  我吼的声音挺大,他明显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缓缓响起:“真怀念,刚才你说话的口气跟我刚认识你那会儿一模一样。”
  ……
  “南南,”见我不说话,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在这时,门开了,修月进来:“给谁打电话呢,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儿?”他语似调侃,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身边。
  “楚尘。”我说。
  他眯着眼靠在沙发上,淡淡地嗯了声:“替我向他问好。”
  不知怎的,我有点紧张,明明冷气很强,可手心愣是渗出层薄薄的汗。我紧紧握着手机,道:“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还有,这阵子天气经常变,腿不舒服就多去做做按摩。”
  电话那边,楚尘静静听着,没再多说,只是嘱咐我开车别太快,别太晚回家,别总吃方便面,别看娱乐版。之后,说了声拜拜,挂断了电话。
  短暂的安静。
  修月闭目养神,我窝在沙发上琢磨着刚才那通电话,楚尘的声音在脑子里绕来绕去,半天都没散。
  过了不多会儿,修月打破沉默。
  “叶子。”
  “嗯?”
  “我觉得特累,心累。”
  “怎么了?”我收回神儿,探身倒了杯水递给他,“谈崩了?”
  他摇头:“谈得挺好,我就是突然觉得挺没意思。”
  我盯着他半天,轻声叹息:“修月,有时候把人和事看得太通透了就容易这样儿,别人在你面前总是无所遁形,精心策划的阴谋在你眼里不过是一出可笑的闹剧,这么缺乏挑战性的生活谁过久了都觉得腻味。难得糊涂,什么叫难得糊涂?偶尔也让自己活得简单点儿,轻松点儿,让身和心都好好休息休息,只有这样生活才能一直保鲜。”
  “叶子,”听完我的话,他睁开眼睛,云淡风轻地说,“你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跟别的男人交往了。”
  嗯?我迷茫:“什么意思?”
  他凑到我耳边,不冷不热的调调:“同样的错儿你觉得我会犯两次吗?”
  “什么意思?”我还是没理清这话里的逻辑。
  “傻样儿,慢慢琢磨,好好领会领导意图。”说完,他笑着起身往卧室走,“我躺半个小时,五点二十叫我。”
  时间差不多了,我走进卧室,在床边站了半天,有点不忍心叫醒那个侧卧浅睡的人。
  端详着修月的睡脸,虽然长相精致,不够男人,可我得承认,跟他在一起我觉得特踏实特有安全感。碰上天大的事,只要他没倒下,我就觉得特有依靠。
  我不是矫情的人,我很清楚修月对我的感觉。说实在的,如果现在他突然跟别的女人好上了,我肯定特难过。这么多年,潜移默化中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久而久之,习惯成了依赖,无法割舍的依赖。我特鄙视自己,鄙视自己这种极度自私的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恶劣心态,不管爱或不爱,我也很想潇洒地给他一个交代。可惜,我做不到!这种友情之上爱情未满的暧昧平衡,苦苦维持着,挺累的。捅破那层窗户纸其实不难,可我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情分欠了点火候儿,温温的,挺暖,却不够热。我不知道是不是年龄的关系,跟修月在一起,我怎么都找不到当年那份为了爱不顾一切的愚勇。究竟是因为成熟了,还是因为不够爱,我也分不清。
  “想什么呢?”懒洋洋的声音传入耳中,胳膊一紧,整个人跌到床上。
  “反正没想你。”被他圈在怀里,我没好气地说。
  他笑着搂紧我:“叶子,你这一撒谎就脸红的毛病这么些年了还没改掉?”
  “你……”我语塞,挣开他胳膊,翻身跳下床,“五点多了,别磨叽,快起来。”
  “帮我换衣服。”大少爷从床上坐起来,指着沙发上的袋子。这好像是玲子捎来的,我当时没注意看。
  “睡糊涂了吧,美得你!自己换,抓紧时间!”说完,我转身往外走。
  “叶子,”刚迈出没几步,他唤我,声音凉丝丝的,“如果不给自己个机会尝试,你永远没办法做出选择,逃避只会耗掉我的耐心,绝不会帮你找到答案。”
  我顿住脚步,有点措手不及,背对着他,沉默了半天,缓缓开口:“修月,你不用激我,我知道这么不明不白地拖着对你特不公平。可我真的挺怕的,怕贸然做出决定,到头来不但找不到幸福,反而会毁了那些我不想失去的东西。你对我而言,肯定不是好朋友那么简单,我不会矫情地撇清咱俩的关系,愣说那是友情。如果换成别人,对我有像你对我的这份儿心,我肯定早就痛快地点头了,硬拧着没意思。可你不是别人,说真的,我特害怕对不起你。像你这么霸道的人,在感情上要求的是百分百的投入、百分百的专一,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更容不得两个人的感情出现丝毫瑕疵。相对你的付出,这些要求一点都不过分,真的,一点不过分!可我做不到,你知道吗,我做不到!我跟楚尘好的时候,你很有分寸地控制着和我之间的距离,不着痕迹地帮我们渡过一次又一次难关。楚尘曾经说过,被你爱着的女人,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当时还特不忿地跟他理论,因为我总觉得你太聪明、太强势,跟你在一起肯定特累,现在想想真是挺可笑的。我离婚后,你把机票护照丢给我,说陈晨会准时在机场等着。我记得去法国的前一晚你来我家,咱俩干光了三瓶牛栏山特供,我趴在你肩膀上哭得一塌糊涂,那时候我就在想,幸好还有你,真的,幸好还有你。我承认我是在逃避,我承认我特自私,我不舍得断了你对我的好,可又给不了你所期望的感情,我跟鸵鸟似的得过且过,换谁都受不了……”声音越来越低,眼睛热热的,始终背对着他,自语般低喃。我本来就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性格,这些事闷在心里压得我特难受,说出来,顺畅多了,心里挺敞亮的,那些拧得死死的结好像捋顺了不少,死胡同里撞出条道,歪打正着了。
  “叶子。”
  “嗯?”
  “过来。”
  我想了想,转身走到床边。
  “看着我,”修月缓缓站起身,压迫感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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