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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开完会回家的时候,家里的男朋友已经把饭菜做好摆在桌子上了。
见她回来了,那双墨色无杂质的眼睛只淡淡地望着她。
唐棠早就习惯了他这幅活佛一样清淡的样子,她啧了一下嘴,把高跟鞋脱下来放在鞋柜上。手上的bk包随手放在门关,扭着细腰走到到男朋友身边。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乖贝贝,想我没?”
男人不说话,唐棠就一直盯着他看,看到他有些无奈了,这才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吃饭。”
“行~”
唐棠脱下外套,随手放在一边,挽着男朋友的手餐桌上,开始进行今天的晚餐。吃了几口之后,她突然想起最近公司里的事儿,就抬头看了一眼男朋友。
“我最近工作比较忙,我爸那儿接了个活。”她把萝卜挑出来放在桌子上,夹了一块肉喂进嘴巴里,细细地咀嚼着,“你不要担心我会出去鬼混,我不是那样的女人。”
他点了点头,没怎么接话。
唐棠早就习惯了他这个鬼样子,要么就不说话,要么就一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那张清冷出尘的脸上往常也没什么太大的表情,除了床上的时候还好点,其它时间基本上就是个面瘫。
唐棠叹口气,她握住了男朋友的手:“贝贝,别想多了。”
“巴乃那边传来信息了,说你可能姓张,具体是张什么还在查。只要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不知道是唐棠的安慰起到了作用,还是这句话里的那个字眼让他产生了记忆,只见那双墨色的眸子微微起了些波澜。他伸出那只没被唐棠握住的手轻轻碰了碰额头,剑眉紧锁。
“我……”
“姓张。”
唐棠挑眉,她伸手捧起了男朋友的脸蛋,看见他白皙的皮肤上渐渐溢起了汗水,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痛苦。唐棠叹口气,拿起一边的手帕为他擦了擦汗,把他抱进自己的怀里。
“想起来就想,想不起来我养你一辈子。”
男朋友阖上了眸子,看起来有些疲惫。长时间的相处,唐棠已经能够看穿他的所有微表情,如今这个样子就是放松了。
两个人腻歪——或者说是唐棠单方面腻歪了一会儿之后,饭菜也全部凉了。男朋友手艺不错,为了避免浪费或者是寒了他的心,唐棠把饭菜端到微波炉又转了几圈,端出来继续吃了。
吃完饭他就在唐棠的督促下去洗澡,留下唐棠一个人在书房处理公司文件。
视线扫到老头子文件夹里的“蛇眉铜鱼”字眼,唐棠面无表情地拿起笔在上面圈画着,很快就把拍卖文件项目修改成功了。单击保存之后,唐棠就开始走神起来。
她是家里的独苗,家里的老爹经营着一些说不得的生意,除了澳门本土常见的赌之外,还有一些和外国人打交道的军/火。唐棠作为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从吃穿用度到其它方面的培训,都由专人一对一教学。
遇到男朋友是一个很特殊的意外。
六个月前,不知道一向沉稳的老头子是认识了道上的谁,非说要跟着别人一起“下斗”。唐棠一出生就住在澳门,哪儿懂什么“下斗”,她询问了半天才知道是盗墓的意思。
虽然早知道老头子不歇停,但是唐棠没想到他都五十多的人了还要去找什么楼。
老头子立马反驳:“跟我一起去的伙都快九十了,人不也去了吗?”
唐棠忍不住想发脾气,只觉得这两个老头子是活久了想早点死。一个五六十岁,一个九十多,两个夕阳红不去旅游坐轮船度假,跑到地下带炸.药下斗?那不是老太太坐飞机——一步登天吗!
唐棠说什么都不愿意,不仅是担心老头子的身体,同时也是因为她不想接老头子手底下那些黑黢黢的生意。大小盘口,港口,军.火和赌场都得她老爷子亲手交接才合适,她现在年轻,想着玩,根本没想着接手这事儿,所以老头子一定不能蹬腿儿走了。
好说歹说,老头子不仅没答应不去,还硬生生把唐棠也给拽上了。
去了巴乃之后,老头子就和那九十多岁的爷爷鬼混去了。唐棠远远地看了一眼,发现那九十多的老头子除了坡脚之外,其它没有任何问题,还会用一种铁质的小珠子弹手敲人。
牛啊。
长辈们诚不欺我,姜还是老的辣。
瞧瞧这九十多的老爷爷,每天健身,身体倍儿棒,还能用珠子打人。
唐棠跟在老爹身边,早就见惯了这些牛鬼蛇神一样的人物,老爹身边那些伙计又不是吃干饭的。真要是打起来,一个五十岁,一个九十岁,那也得的九十岁骨质疏松的先没。
唐棠对下斗不感兴趣,只伸手拿出一个定位器,偷偷别在了老爹衣领内侧。确定电脑连接信号可以保证他的安全之后,唐棠这才放心地坐在农家里等他们出来。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五天四夜。等她老头子出来的时候,伙计们死的就只剩两个了。
老头子哀伤极了,满嘴都是可惜可惜,又对他兄弟感叹了半天。等唐棠问他如何的时候,老头子竟然来精神了,吼着还想下斗玩一次。
……说是还想玩,实际上也只是嘴上说说。这次带来这么多人,他和那九十岁的夕阳红老伙伴啥东西都没找到,去了也只是过瘾罢了。别看他说要下去,要是再让他下一次,他打死都不会去了。
老头儿是个重感情的人,那些死了的伙计全部都带回澳门埋了,还给每家赔了许多钱。
“你那九十多岁的老伙计呢?”
“你说陈皮?”老头提起他的时候叹口气,“老哥哥还是老哥哥,本事大,能力比我好。”
哦豁,听这个语气,看来还交成好朋友了。
唐棠想笑,目光触及到他的伤口又有些笑不出来。
几个人在当地的农家又住了三天,准备离开的时候,从老头子之前下墓的地方突然爬出来一个瘦高瘦高的男人。
那男人刘海有些长,遮住了小半张脸,隔着黑色的长发,唐棠模糊能看见一双宛若星眸的眼睛。
可能是在墓地里待久了,他浑身脏兮兮的,站在下墓的出口顿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跟个游魂一样。
唐棠当时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邪,走过去就和那脏兮兮的家伙打了个招呼。不问不知道,一问就又让唐棠头疼起来。
你是谁?
……
名字?
……
你为什么在这儿?
……
得,是个哑巴。
唐棠觉得他怪可怜的,说不定是那九十岁夕阳红的手下,被那九十岁老头扔在了下面不要了。一想到他在场子里用铁珠子打别人耳朵的模样,唐棠顿了顿,她踮起脚费力地扒拉了一下这哑巴的耳朵,发现他两个耳朵完好无损之后,幽幽地叹口气。
不是夕阳红的人。
夕阳红的人耳朵和身上都有被铁弹子教训过的痕迹,这人没有,说明不是那陈皮的人。
唐棠又试探性地问了他几句,发现他要不就是不说话,要不就是伸出手捂着头一副痛苦的样子。
说到底还是可怜,唐棠最终心软带他回到了农家舍。让伙计们帮忙给他洗头换衣,那小可怜也是乖巧,被人按在水桶里死命地搓泥都不带反抗的。
一顿澡还没洗下来呢,伙计就冲到唐棠面前来了。
“大、大小姐!那个男人是道上的!”
“嗯?”唐棠翘起二郎腿,低头喝着茶杯里的水,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你不也是道上的吗。”
“不是不是,这个人是个大哥级别,身上纹的是过肩麒麟,还是鸽子血纹的!”
过肩麒麟?听过过肩虎、过肩龙,唐棠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肩麒麟。当下来了兴趣,站起身就要去看。伙计们哪儿敢让唐棠进去,要是大老板知道了,怕是会被吊打一层皮下来。
他们慌慌张张地拦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拦住。
唐棠进门的时候,那黑发小哥就坐在水桶里,被修剪过的长发变短了许多,正好露出了他精致如玉的眉眼。他皮肤很白,从唐棠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他有些宽阔的胸肌以及半胸膛的纹身。
还真是个麒麟?
唐棠走过去,身子半靠在门上,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潋滟着光,未涂朱红的唇一开一合,直接极了。
“有女朋友吗?考虑一下跟着我?我养你。”
和想象中的一样,他没讲话。
没讲话就没讲话呗,唐棠又不在乎这个,当下就让人把人收拾干净打包回了澳门。她老爹在她之前就坐飞机走了,等看到唐棠把男人领回家的时候,已经过去三四天了。
老头子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唐棠见撒娇卖萌都没用之后,就带着男人出去单独住了。
这一住就是六个月。
实际上唐棠一开始只是馋他身子,相处之后发现他就像个出尘的仙人之后思绪就慢慢淡了下来。只得一点点给他说一些常见的东西。
好在他的失忆只是对于事情失忆,常识性的东西——例如洗澡、认识日常用品还是可以做到的,这让唐棠省去了很大一部分的麻烦。
不知道男人叫什么名字,唐棠就随口给他起了个“贝贝”。
本来她是想骗男人,说她是“宝宝”,男人是“贝贝”的,却没想到那男人在这上面还挺精明。黑漆漆的眸子扫过来,嘴巴一开一合,就把她的名字叫了出来。
“唐棠。”
唐棠计划失败,叹气一声后妥协似地任由他叫自己名字,但她还是不死心的继续喊着男人贝贝。
一直到三个月前两个人成了男女朋友,她也没改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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