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祭》十七章龙鸣山

  湛蓝湛蓝的天空 ，没有云飘过的痕迹，风也悠闲自适 无语酣歇在某个角落，慵然安祥地静等花开。
  偶尔掠过的飞鸟轻轻地把天空掀起丝丝蓝色涟漪 ，但 ，却惊不醒远方层峦耸翠中 的挂崖飞瀑，忽隐忽现 。
  城东的龙鸣山，末无闻背着包沿着石阶走向山顶的天罡塔。
  “天师，要不别去天罡塔。”
  虽然柳伯再三提醒他要提防小妖，可以这么几天的相处，他感觉不到妖的恶意。
  “这不马上就到，眺望眺望城市的全景去。”
  “天师…”
  “怎么妖也那么啰嗦。”
  “天师，其实…”
  “其实什么呀，吞吞吐吐的，通道口是不是在这里？”末无闻已经站在残破的天罡塔之前，荒废多年，丛草长满了浓褐色的塔壁。
  眼前忽然人影闪过，这天罡塔长年失修，又偏隅于经济萧条的城东，除了偶尔上山采药的药农和猎户之外，基本上无人顾及，那这人影是谁呢？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末无闻四处环顾，终于草丛里有人抡起棍子打过来，他闪退一边却让石头绊倒，背包落地，只听小妖啊的轻喘口气。
  幸好从小习武的末无闻反应敏捷，抓起根树枝挡过去，可是从草丛另端又跳出来根棍子狠狠的向他砸来，眼看他是躲不过去。
  一道灰影掠过，意想不到的是棍子在半空却硬生生的被小妖扯回去，持棍人仰天倒地爬起来和另外那人拔腿就跑。
  “天师，我们下山吧。”气喘吁吁的小妖又躲回背包。
  “人都逃了，怕什么呢。”末无闻径直走向天罡塔，塔内壁黝黑黝黑的，不像塔倒像砖窑。
  “这就是通道？”末无闻用手按四壁，纹丝不动的冰冷。
  “天师快走！”小妖轻声急促的说道。
  “你是不是记错了，小妖，要不你现在就回去，我替你封了通道。”
  “不到时候我是不可以逃回去，会株连九族。”
  “那我试试天师符。”末无闻从口袋掏出黄色的纸符。
  “天师，你那符根本没有用，你还不走，妖护法马上就要出来。”
  “小妖反复劝阻让我返下山，难道上山就是个圈套？”末无闻摸了摸口袋才记得瓷片放在桌上没有带上。
  悴然间，塔地面开始旋动，末无闻一跃而起直奔塔外，彭的一声他好像撞上段无形的墙，退了回来。
  “天师，顺势滚出去。”小妖急急喊道。
  “长嘘妖，你敢通敌！”地面上钻出三五妖，各持钩叉对着他们。
  “我我我没…”小妖无语以对。
  “走。”末无闻拉着小妖准备就地滚出塔外，可惜为时已晚，一道灰障从下而下罩住塔门，塔外烈日骄阳，而塔内却只余丝丝微芒。
  “想逃，没门。”灰界妖的叉直直戳过来，末无闻左闪右避，铛铛铛，塔墙累累伤痕溅点星火。
  铛的一声，炼妖壶从末无闻裤袋里摔出，奇怪的是陶制品摔在地上居然完好无损反而发出金属掷地的声音。
  “炼妖壶！”妖们速速袭来，伸手夺壶。
  可是炼妖壶却似通灵性，霎那间又回到末无闻的手中，他持壶如持剑，剑剑削去。
  此刻妖惊愕的眼神突然缓过来“原来是个假的炼妖壶。”
  妖的钩叉又重新对着末无闻缓缓过来，小妖在塔角半闭上眼睛一滴灰色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反正逃不过，不如拼个你死我活，末无闻闪过钩锋握着炼妖壶一拳如风驰电掣般的打过去。
  “啊啊”惨叫妖化成缕灰烟被吸入炼妖壶，其他的妖顿时脸似灰褐逃至那个刚才钻出来的地方。
  但是末无闻手中的炼妖壶更快，惨声连连的妖被吸入壶内，塔内恢复平静，灰障散尽只有塔角落缩倦着哆嗦的小妖。
  “没事了，你也回灰界吧。”末无闻收起来炼妖壶对着小妖轻轻的说。
  “对不起，天师，我不该骗你来，那些天师符根本没有用，封不住道道口。”
  “你也救过我，扯平，你走吧。”
  “天师，不到下个月的初一，如果我逃回灰界，会殃及我们长嘘族。”
  “那我们下山，原来这些天师符都是假货。”末无闻掏出天师符撒向地面。
  轰隆巨响，金光如天降覆盖整个塔内，瞬间又恢复如初。
  “天呐，天师符是真的！如何是好，我再也回不去灰界。”绝望的小妖啜啜不止。
  “怎么可能，你不是说是假的？”
  “那天的天师符是假的，我怎知道今天却变成真的。”
  “那怎么办？”
  “不知道，下月初一没有月亮的时候，回不去，我们便会灰飞烟灭。”
  “啊…”末无闻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那我去取掉。”
  可是天师符嵌在地面，抠也抠不动。
  “白昼之阳气，熙攘之人气都会让我们的妖气衰竭，如果不在灰界充补能量，就会灰飞烟灭，也就是你们人间的死亡。”
  “那刚刚在山上与我们打斗的妖怎不惧怕阳光。”
  “他们不是妖，是人，你们人间的人。”
  “在人迹罕见的龙鸣山伏击我，在乾坤挪移的哈瓦那酒吧里对我动手，这些人都是谁呢？”末无闻陷入沉思。
  “天师，其实还有条通道。”
  “哪？”
  “东明山，当年天师你从那来到灰界，只不过多世的轮回，天师你记不起往事。”
  “又是东明山，正好明天我要去，放心我会让你回灰界。”
  “天师真是仁慈，我害你你却不计前嫌。”小妖叩头谢恩。
  “起来起来，你良心未泯，妖也有与善之心，他们怎么喊你长嘘妖？”
  “灰界的妖都是灰界的怨气戾气恶气所化，我们长嘘妖是各种不如意，郁闷所化成的妖。”
  下山，绿树红花点缀的龙吟山又如以往的平静。
  “什么鬼魅传说，什么魑魅魍魉妖魔，只有那鹭鹰在幽幽的高歌……”这手机也是古怪，铃声设置会自动转换成这曲子。
  “喂，老何，什么事。”
  “明天去东明山的计划暂时取消，哪天去的时候我再联系你。”
  “为什…”末无闻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到底什么事？他打电话过去，对方的手机己关机，或许是没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