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工匠足够,我可以尝试制造新式武器了。”
徐世杨继续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写画画,他不习惯用毛笔,因此自己拔鹅毛制作了几只硬笔,书写速度快了不少,也比较符合自己从前世带来的握笔习惯。
“板簧之类的构件能做出来,但强度不够,所以燧发枪还是奢望,嗯,只能稍稍前进一步,先到蛇杆火绳枪。”
在地球历史上,蛇杆是最早,也是最简单的枪机结构——那就是一根s型铁钩,完全没有技术含量。
而且,这玩意其实也能装在火门枪上。
“嗯,现有的火门枪也得改进击发结构,全都装上蛇杆,跟土匪对阵的时候,居然有三分之一的火门枪没能击发,要是面对鞑子,这是要人命的大问题!”
徐世杨现在一切都以打鞑子为目标,关外的鞑子就是他的假想敌,而且估计还得持续很长很长,非常长的时间。
“嗯,对了,火枪的配件也很重要。”
徐世杨继续写下去:
“如果有造纸工匠,可以尝试制造纸包定装弹药,如果没有(大概率没有,土匪用不着造纸工匠),那就只能先用竹筒装药凑合。”
现阶段,一个火绳枪兵一次战役携带20发弹药就足够了,因此他们可以在外套上挂20个小竹筒,里面预装开火一次所需的火药和弹丸,这样可以有效减少(不是杜绝)装填错误的情况发生。
不过……。
“那需要更标准更精确的度量衡啊啊啊啊啊啊!”
徐世杨突然扔掉鹅毛笔,跟个土拨鼠似得大叫着:
“为啥我手里一个像样的人才都没有啊!为啥事事都得我亲力亲为啊!我改进武器改进战术也就罢了,冲锋我也得站第一排!生产也得我安排!人事也得我安排!啥事都靠我,就连明年春耕我都得下田犁地啊啊啊啊啊啊!”
呼……。
发了好一通火,徐世杨总算感觉心里舒服一点了。
他收拾好纸笔,起身外出,准备跟徐家几位堡主单独谈谈。
该做的事情还得做,一件一件来吧!
……
“三弟,没想到你让我造的那些铁管这么强啊!”
第一个与徐世杨见面的是徐世松,他大概代表了长房的利益,这伙计自认为跟徐世杨关系最好,因此也不磨蹭,一见面就直奔主题。
“火门枪,我管它叫火门枪,用火药推动弹丸杀敌,威力堪比重弩,10步之内可透重甲。”徐世杨介绍道。
“透重甲?鞑子那种札甲?”徐世松惊讶的问。
“一半对一半吧,必须十步之内,超过十步就不行了,超过二十步就什么都打不中了。”徐世杨一点都不隐瞒,特别强调了火门枪的有效射程问题。
“足够了。”徐世松认真的说:“以前咱们对鞑子的重甲毫无办法,现在最少还有机会。”
“说得好!”徐世杨赞了一声,能说出这话,证明徐家长房长子已经在认真考虑对抗鞑子的问题,现阶段这就足够了!
“三弟,这火门枪该怎么用?”
“那需要火药和弹丸,使用起来很麻烦,不过我可以派人去你堡中住一段时间,你挑几个机灵的先跟着学,学会了再教给其他人。”
“好!痛快!不过,火药是啥?”
弹丸大概能猜出来,应该是跟箭矢类似的东西?可这火药是啥?治什么病的?
“相当于弓弦。”徐世杨想了想,选了个对方能理解的东西作比喻:“火药推动弹丸杀敌,跟弓弦弹出箭矢杀敌差不多。”
“这火药……。”
“我每月可以供应十斤,再多就没有了。”徐世杨赶紧定调。
听了这话,徐世松微微笑了一下:“方子保密是吧?”
“是。”徐世杨痛快的承认了,对徐世松这种人,拐弯抹角反而不好,他会认为你不信任他。
“那根木头……。”徐世松换了个目标。
“实际上也是类似的东西,我叫它木炮,到时候我派的人可以一并教授。”
“也得用火药?”
“是。”
“老三,你用这东西打仗,家里人都看在眼里,确实好用。”徐世松认真的说:“听你的意思,火门枪也好,木炮也好,其实都不难造,关键是在这火药上。”
没错,地球火器史上,弹药比枪难造的时段比反过来长得多。
“那样的话,我也不强求你的配方。”
封建时代就是这样,即使徐睦江甚至徐睦河,强要徐世杨的东西也是很犯忌讳的。
徐睦江自己不来找徐世杨,而是派儿子来跟他谈,本就是一种表态,省的这个侄儿对长房心生疑虑。
“如果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可以跟我说,到时候我拿来跟你换那火药配方。”徐世松认真的说:“不过,现在你每月只拿出十斤,肯定不行。”
“我愿意买,但你得多出一些。”
如果徐世杨每月只拿出十斤,徐家剩下的十四个(马上就是十七个)坞堡怎么分?
谁不想存一点当镇宅之宝?
“行吧,我每月拿出20斤,不能再多了,这样我也不剩多少了。”
都是亲戚,徐世杨也不可能一步不退。
“至于交换,粮食、生铁、铅、硫磺什么都行,具体怎么换,到时候再商量吧。”
“成!就这样!”徐世松高兴的答应下来。
他已经算是达成这次来见徐世杨的大部分目的了,当然值得高兴。
“你的人到我村子里教习,我一定不会亏待他们,你可得挑几个好的!”
“放心吧,都是我亲自教出来的。”
“嗯,我当然放心,你的兵练的是真不错,怎么练的?”
话一出口,徐世松就觉得自己失言了,在此时人们的观点里,练兵方式是比新式武器更值得保守的秘密,于是他赶紧改口:
“也是秘密吧?没关系,等我找到你想要的好东西后再告诉我……。”
“不,那不重要。”徐世杨微笑着说:“我就是想办法练的他们心齐敢战而已,只是现在还差的远,如果兄长想知道,到时候我的人一并把我的练兵心得交给兄长。”
“真的?”徐世松对此有些难以置信,这三弟,还真是大方的可以啊!
“当然是真的。”
这种练兵方式,就算鞑子得了去也没用,游牧民族不适合这种东西。
况且,徐世杨现在也还没摸到边呢,只能说他知道门在哪,但距离入门还差的远。
心齐敢战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是真的难。
何况徐世杨心中最低标尺是近代军队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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