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霄证道》第1章 飞来横祸

  一名衣衫破乱、蓬头垢面的老年乞丐，带着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男童，慢吞吞的行走在一条通往姜家镇的小道上。
  男童身体消瘦，脸色蜡黄，个头矮小，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他的衣服和老年乞丐同样破乱不堪，但好在能够遮体，并且还能在这寒冬中稍稍的抵御一些风寒。
  老年乞丐已经好几天没有乞讨到任何食物，饿的他都有一些头晕眼花，但是就在此时，他却从怀中摸索出了半个馒头。
  老年乞丐看着手中半个bái nèn嫩的白面馒头，喉咙中不断的吞咽着口水，恨不得一口直接将这半个馒头整个都吞下去，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强忍着饥饿将馒头递给了身边的男童。
  “季华，快点拿去吃吧！”
  男童也吞咽了一大口口水，很想接过这半块馒头，但他还是将馒头又推向了老年乞丐。
  “爷爷，你吃！孙儿不饿！”
  老年乞丐伸出一只枯槁无比的手在季华的头上摸了摸，疼爱的说道：“季华，乖！我刚才已经吃过了，这是特意为你留的，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千万不能总是饿肚子！”
  季华这才接过了半个馒头，狼吞虎咽的几口就将馒头消灭了个干净，然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看着季华将馒头吃下，老年乞丐非常开心，但是他却已经饿的浑身乏力不堪，又加上此刻的太阳晒在身上十分舒服，让他感到十分困倦，于是就抱着男童躺在了路边一小块草地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时间不长，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族小姐带着三个家丁，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
  贵族小姐身材婀娜多姿，前凸后翘，一身粉红色的漂亮长裙将她完美的身材体现的淋漓尽致，从后背远远看去，一头的披肩黑发更是让人不由联想到这定是一个绝世美女。
  但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贵族小姐竟然长着一张长方形的脸，塌鼻子，一双小眼睛上的眉毛淅淅索索的几根，和她那张超级大嘴巴四周黝黑的胡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满脸的麻子竟然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用鞋底板对着她的脸狠狠地抽几下子的冲动，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远看一朵花，近看是粑粑。
  贵族小姐满脸怒气冲冲，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惹得她极为不高兴，吓得身后的几个仆人噤若寒蝉。
  她走着走着，突然一不小心踢到了路边沉睡的老乞丐的一只脚，她不但没有感到任何的愧疚，反而像是找到了发泄情绪的出气筒。
  “该死的，这两个臭乞丐竟然敢躺在这里，差点将我的衣服都弄脏了，给我把他们打成两条死狗，真是晦气。”
  “是，大小姐。”
  老乞丐此时正在梦中和男童疯狂撕咬着几只鲜美的鸡腿，突然一个尖锐的咆哮声将他吵醒，还不待他将眼睛完全睁开，一阵拳打脚踢就落在他身上。
  老乞丐似乎已经习惯了被人殴打，但是他却和别的乞丐不同，被打了之后并不是大声哀求，反而一声不吭的紧紧将男童护在身下。
  “妈的，他们竟然不向我们求饶！就连这个小乞丐连哭都不哭一声。”
  “该不会是两个哑巴或者是两个傻子吧？”
  “不对！不对！就算是哑巴或者是傻子，最基本的求饶还是会的，看他们的样子就是两幅贱骨头，既然大小姐已经发话了，那我们就狠狠地打，看他们到底求不求饶！”
  老乞丐这种不肯哀求的倔强，引起了几个壮汉的不满，他们越打越起劲，越打越用力，到了最后竟然每一拳每一脚都落在老乞丐的头上或者后背心上，似乎他们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老乞丐活活的打死一般。
  很快，老乞丐因为年老体弱，吐血晕厥了过去。
  “大小姐，这个老东西吐血晕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了，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免得被人看见，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一个长相魁梧的家丁见老乞丐吐血不止，不再动弹，用脚踢了几下老乞丐的身体，发现仍然没有反应，连忙制止了其他人，并有些担忧的对着小姐说道。
  “一个卑贱的如同野狗一样的东西，死了就死了，能带来什么麻烦？难道我身为姜家大小姐，打死一个差点将我绊倒的乞丐，还有人敢来我们姜家找我麻烦不成？”
  贵族小姐嘴上这么说，但是当她看到老乞丐此刻的确不再动弹，心中竟也有一些惊慌，一扭头就直接向着前面的姜家镇快步走去。
  “是……是……大小姐说的是……”
  这名壮汉不敢对贵族小姐的话有任何反驳和质疑，见主子将话说完后就匆忙离开，连忙向后看了一眼，发现那个被老乞丐压在身下的小乞丐，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声哭喊，虽然他们的拳脚大多都被老乞丐挡住，但是一般像这么大的小孩，早就应该吓得嚎啕大哭了。
  这名壮汉还以为男童已经被活活的捂死了，心生好奇，忍不住走过去拨开老年乞丐确认男童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但是当壮汉刚刚把老年乞丐拨开，就突兀的看到男童一双流着泪的血红眼睛，正充满仇恨的死死地盯着他，让他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吓得他猛地收回了手，男童连同那双让他惊慌失措的眼睛，瞬间又被老乞丐的身体压在了身下。
  “刘三儿，你怎么了？”其他几名壮汉看到这名叫刘三儿的壮汉奇怪的反应，也吓了一跳，连忙出声问道。
  “哦……没什么……大小姐已经走远了，我们再不跟上去，一旦惹怒了大小姐，免不了又要被责罚了。”
  刘三儿的脸色很难看，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同为姜家家丁的其他几人的话，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被老乞丐身下的小乞丐的眼神给吓成这样的，这肯定会被这几人笑话，他见小姐此时已经走远，如同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转移话题，招呼其他人向着小姐追去。
  “爷爷……爷爷……你醒醒……快点醒醒啊！”
  姜家大小姐和刘三儿等人走了之后，被老乞丐护在身下的季华艰难的从老乞丐的身下爬了出来，他见老乞丐口中不停的流着鲜血，本来就不多的牙齿也已经脱落殆尽，脸上更是完全变了模样，那叫一个惨啊，简直就不忍直视！
  男童有些惊慌，他倒不是因为害怕刘三儿等人去而复返，而是害怕这个靠乞讨将他养大的老乞丐就此离他而去，他不停的摇晃着老乞丐的身体。
  “咳……咳……”
  突然，一阵有气无力的咳嗽声从老乞丐的喉咙里发出，男孩听到了后，一把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净，惊喜不已的看着老乞丐，但是看着老乞丐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模样，心中一阵痛楚，眼中的泪水怎么也克制不住的再次流了出来。
  “爷爷，你怎么样了？会不会很痛啊？”男孩痛哭流涕的问道。
  “傻孩子，爷爷没事，只是我以后恐怕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将你的身世告诉你。”
  “爷爷，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要离开我……”
  老乞丐看着男孩儿的苦苦哀求，一阵揪心的疼痛，眼角的泪水忍不住从满是血污的脸上流了下来。伴随着一阵咳嗽声他将手艰难的伸进怀中一阵摸索，掏出一个古朴的玉佩。
  玉佩已经微微发黑，上面雕刻着一个季华从来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说过的神奇异兽，正在仰天怒吼。那气势，似乎要将整个苍天都吞入腹中一般。而在异兽的下方，一个大篆的“季”字占据了玉佩的大半个空间。很显然，这个玉佩就是一个身份玉牌。
  “孩子，我并不是你的亲爷爷，你一定要记住，你姓季叫季华，而这玉佩就是证明你身份的信物，你……一定要好好的保管……千万不要将它弄丢了……”
  老乞丐不是季华的亲爷爷，让季华有些难以置信，他稍稍一愣神后，连忙接过了老乞丐手中的玉佩。玉佩入手后，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注入到了季华的身体里，让他刚刚被波及的几处淤伤快速消肿，疼痛也迅速的消失殆尽，很快就完全被**舒坦的感觉取而代之。
  季华跟随老乞丐从小走南闯北，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大的世面，但是他很快就判断出这块玉佩很不简单，而老乞丐说这块玉佩就是他的身份信物，这让季华十分震惊和举足无措。
  因为能够拥有这样一块了不得的玉佩做身份信物的人，肯定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家族做后盾，可是季华他现在还只是一个靠别人施舍才能够活下去的乞丐而已。
  老乞丐本来就年老体衰，被几个壮汉痛打一顿后，已经进入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季华看到老乞丐气息越来越弱，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连忙抛开了所有思绪，将手中的玉佩放在老乞丐的身上，希望和自己一样，玉佩可以将老乞丐身上的伤势治疗好。
  但是，当玉佩放在老乞丐的伤口上后，并没有和他自己的淤伤一样快速的恢复，竟然连一点点微弱的反应都没有，季华顿时感到一阵迷茫和疑惑。
  又反复试了几次之后，季华就不再做这无用功，他无奈的看着这个自尊心极强，但为了他却不得不四处乞讨任人践踏自己的自尊，只为了养活自己的老乞丐现在的惨状，心中就是一阵绞痛。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就要让爷爷你帮我保管！”
  季华说完，就要将玉佩重新塞进老乞丐的怀里，却没有想到，老乞丐的手突然一软，眼睛随着两滴老泪而紧紧地闭上，无论他怎么摇晃，怎么哭喊，老乞丐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爷爷……你就是我的亲爷爷，你不要再睡了，快点睁开眼睛，我以后还要给你养老啊……”
  大颗大颗的泪水不停的从季华幼稚的脸颊上坠落下来，他倔强的摇晃着老乞丐，直到老乞丐的身体逐渐冰冷，他才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季华擦干眼泪，将老乞丐临终前交给他的那个玉佩戴在脖子上，然后将老乞丐拖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用自己稚嫩的双手一点一点的刨了一个大坑，擦拭干净老乞丐脸上已经凝固的血污之后，将老乞丐掩埋在大坑中。
  “咚……咚……咚……”
  季华一言不发的对着老乞丐的坟头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看向了不远处的姜家镇，可怕的眼神仿佛让人灵魂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