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欢》第一百零四章 问题少年的碰撞

  二人的眼神便这样隔着人群汇聚,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高长雪便收回了自己欲言又止的眼神,进了学堂,高长乐亦是不再耽搁时间。
  这一如水的人进了学堂之时,人们自发的给高长乐让出来了主位。
  “大公主,这里的位置最好,离着夫子们的拒绝最近,便是由您坐在这里吧。”魏大将军女儿魏黎热情的朝着高长乐招手,身旁的司空之女吕风华亦是附和。
  这众多的世家千金当中,要属她们两位身份最为贵重,如今到了高长乐的面前,也便横生出了几分的优越感。
  哪怕……
  她们本身是对高长乐没什么好感的。
  可能是因为女人天生对漂亮的女人会产生两种特别极端的心态,要么便是没由来的投缘,要么便是没由来的讨厌,左右是说不清楚原因的。
  她们觉得高长乐太过美貌,又太过身份尊贵。
  和高长乐相比,不管她们本身是在燕京城内贵女圈中多么高高在上,此时便都是要给高长乐当做陪衬的。
  可是她们却没有办法对高长乐表现的厌恶,临来国子寺之前,她们的母亲,祖母分别在家中好生的教导过她们,不管自己在家中是如何的性子骄纵,到了宫里面却是万万都不能使着小性子的。
  高长乐简单的一句话,便改变了这么多女子的命运,由此可见和她打好交道是多么的重要,将来再在嘉元帝的面前的脸,有一门好亲事也便不在话下了。
  可面对魏黎和吕风华的热情,高长乐却蹙了蹙眉,并不想坐在最中间。
  她之所以想要创办国子学,是因为不想再让那些闺秀走自己走过的路,吃自己吃过的亏,顺便,再趁着某人年幼好能早些欺负欺负他。
  她可并不是奔着学习来的。
  这些课业,前世她在某人的逼迫之下都已经学的如火纯青了。
  她主要是来……‘报仇’的!
  坐的那么靠前,怎么和问题少年离得近一点?不和问题少年离得近一点,又怎么‘报仇?’
  不等高长乐拒绝两人的提议,站在上首的秦夫子便率先开口,“按照年纪大小就坐。”
  魏黎讪讪的闭上了嘴,吕风华的脸上也是有些难看的。
  但却不敢在第一堂课上便公然违拗夫子的意思,万一落出了个不好的名声,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不但落不到好的亲事,反倒是被人看成了笑柄了。
  何况……何况就连高长乐也是乖乖的听话,其他人也便更加没有立场说拒绝的话了。
  只见高长乐双眸笑眯眯的点头,“是,秦夫子。”
  怪不得前世她能和秦夫子关系亲厚,光是凭借着这一份的默契就知道,也有些人命中注定是关系好的。
  高长乐是大公主,按照年纪应当坐在后面,而只觉得坐在最后面的某人也同样是在家中排行最大的,陈远嘉姣好的面容下,一双眉心紧紧的拧着,看着挑着眉的看着自己的高长乐,眼皮下意识的一跳。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陈远嘉脸上的表情越凝重,高长乐脸上的笑容便越灿烂,看的人莫名的心慌。
  他只不过是在长宁殿的偏殿说了一句让她注意裙摆上的灰烬,那可是在好心的提醒着高长乐,不会就这么被记仇了吧?!
  高长欢面色复杂的看着高长乐,不解她到底要举动如何。
  哪怕高长欢是穿书的,可是这一世,却是依旧有着很多的事情是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的。
  就比如现在……
  高长乐为什么要一时兴起的成立国子学。
  即便猜到了高长乐多半是重生,那么怎么也该是困在后宫找宁晚秋她们一干嫔妃报仇才是,跑来开学堂上课是做什么?高长欢摸不到头脑。
  高长欢到底只是个女人,所争斗的场地又一直都困在后宅和后宫当中,眼界狭窄,哪怕她利用着自己穿书的本事,却也不太懂的政治和朝堂上的事情的。
  而后她嫁去了姜国,在消息闭塞的古代,能知道高长乐是什么时候死的,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却不知道高长乐成了摄政长公主之后,在朝堂上和什么人有接触,又做了什么了。
  而就在学堂的一处角落,齐文元则是双拳紧握,不甘心的眼神死死的盯在了高长乐的身上,每每见到高长乐,便会在心中记恨一番高长羽的算计。
  也便对高长羽多了一分厌恶。
  明明……
  明明骄傲的如同明珠一般的高长乐才应当是自己的未来妻子才是。
  齐文元这般想着,脚步更是不自觉的朝着高长乐靠近。
  他想要和高长乐坐在一起。
  多么好的机会啊!
  肯定是长乐的心里面也是不甘心就这样错失了天赐良缘,所以才会哭着央求皇上准许国子学的成立,好让她们能有机会接触。
  似着了魔一样的向着高长乐靠近。
  甚至连站在台上的秦夫子的话都罔若未闻一般。
  “阿正,阿正……”坐在一旁的叶承东小声的叫着齐文元,此时大家都已经进了学堂之中好一会儿了,秦夫子吩咐的按照年龄找座位也有一会儿,此时课堂上的众人都已经坐的差不多了。
  齐文元这般直直的站立,就显得很是突兀。
  几乎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齐文元究竟想要干嘛?
  众人的心里面更是忍不住燃起了八卦之心。
  早先便听闻大公主高长乐是心系齐国公府世子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场寿宴结束,被赐婚的反倒是齐文元和二公主了,有入宫的人说是齐文元早先钟情的便是二公主,只不过是大公主自作多情罢了。
  还有人说是因为齐文元和二公主私会,正好被嘉元帝撞见,见两人郎情妾意很是般配,一便准了两个人的婚事,也更是因为这样……才答应了高长乐的提议创办国子学。
  实则是为了补偿高长乐没了喜欢的人罢了……
  反正……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高长乐才是那个苦情的女主,而齐文元和高长羽便成了出双入对的天赐良缘了。
  这便是有母亲的好处,宁晚秋嘴上再恨的高长羽咬牙切齿的,背地里都会替高长羽打点一切。
  今日是国子学创办的第一日,但凡是京城中有些关系,砸锅卖铁拖着关系的,都将自己的女儿塞了过来,可是却独独不见高长羽的身影。
  刚开始来的时候,大家都忙着互相认识,现在算是稍稍的熟悉了,也便开始注意到了这一点。
  寿宴才结束不久,当时高长羽可还是生龙活虎的呢,怎么这会儿没几天便称病不见人了,还有那齐文元的眼神……好像是在看着高长乐的吧!
  “阿正……阿正……”
  坐在一旁的叶承东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拉着齐文元的衣袖,低声的呼唤。
  听见呼唤,齐文元这才从愣神之中回过神儿来,怔怔的看着站在台上脸色不太好的秦夫子,和屋子里面眼神茫然的众多学子,脸上不合时宜的有些尴尬。
  “秦夫子……我也想要坐在后面。”
  齐文元情急之下当机立断,“我的年纪也算是在众多学子当中的年长。”
  高长乐和陈远嘉乖乖的坐在后面,有些鹤立独行,前面的位置都按照顺序坐的满了,唯独后面的这一排座位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个时候,齐文元的心里面竟然是有些嫉妒起来陈远嘉的,他若是年长一些,那么坐在高长乐身边的,便应该是自己吧!!
  这个陈远嘉也真是的,往日都是赖在自己的府上不出门的,最近却是突然开始欢脱起来,参加了寿宴不说,竟连国子学这种重要的场合也跟着参与,难不成要靠着他那孱弱的身体入朝堂谋个一官半职的吗?
  没办法。
  高长乐是盛宠的大公主,便是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人群的焦点,她倒是听话,当真落落大方的坐在最后面的位置,可是同样按照年纪坐在最后面的陈远嘉的位置,便是瞬间成了这课堂上众人所关注的位置。
  其中不乏,有些人的眼神是嫉妒的。
  一下子,向来低调内敛的没什么存在感的陈远嘉,瞬间暴露在人前。
  并且显然……
  此时某人就是故意的想要给自己找这种麻烦困顿。
  齐文元漆黑的眸子中好像要喷出火来一般,可是高长乐却笑盈盈的看着陈远嘉,那欠揍的模样就好像是在说,哎呀对不起……
  不小心给你造成困顿了。
  但是不好意思,我不想管,你要靠自己了。
  前世,陈远嘉一步步从不受宠的嫡子成为了权倾朝野的大司马。
  手段凌厉之势让人唏嘘不已。
  他更是成为了高长乐这个挂名的摄政长公主的老师。
  整日的逼着她读书识礼不说,还经常言语上挤兑着高长乐,让高长乐气的跺脚。
  如今找到了机会。
  高长乐就是想看见陈远嘉生气吃瘪的模样,陈远嘉的本事高长乐很清楚,他若是想要一鸣惊人,并非是只有在科举上崭露头角,而是在家中凭借着自己的智谋城府就可以了。
  主要还是看他愿不愿意,想不想……
  即便是这时候给他拉了一些仇恨,但早拉晚拉都是要拉仇恨。
  前世的大司马陈远嘉的仇恨,便是比起她这个摄政长公主起来,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高长乐抿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等着看陈远嘉出手。
  可不想秦夫子却是摆了摆手,“不必,前面还有位置,你便直接落座即可,就坐在叶少爷的身边吧。”
  “可我……”齐文元的话还未说完,秦夫子便已经转身到了自己的琴边落座,站在原地的齐文元只能恨恨的攥着拳头,至于台上夫子所教授的,却是无暇去听了。
  第一堂课,众多的千金心中很是欣喜和紧张,难得和这么多的世家少爷见面,还是这般光明正大的场合,不必扭扭捏捏,更不必借着看花灯吃酒楼等等借口去偶遇,着实让她们心跳不已。
  而少爷公子们倒是淡然的多了。
  这学堂他们本身就上,唯独的差别便是,突然课堂中多了这么多位妙龄的少女,哪怕……哪怕这身体还未张开,但是那张张青涩又绝色的脸,也是给他们枯燥的学业添了不少的乐趣。
  秦夫子教的是琴技。
  男女皆可。
  国子学刚刚创立不久,夫子的人数还尚且不够,等着日后时间久了招揽到了新的夫子之后,一些单独的课业,便是要划分男女界限了。
  众人目光专注,尤其是对女子来说,这琴技便成了她们张扬炫耀的资本。
  秦夫子在上面教的认真,而学生们在堂下听得认真,而唯独坐在最后面的两个人,倒是开始了不小的较量。
  “大公主好生厉害。”陈远嘉一双桃花眼中看不清表情,薄薄的唇角轻启,却是从牙缝中吐出来这么几个字,“没想到大公主竟是这般回报给恩人的,早知道便是不提醒也罢!”
  这是在骂高长乐没良心!
  高长乐将唇角的笑意压了下去,目不斜视的落在秦夫子的身上,可是声音中却是没有半点相让。
  “陈少爷这话说的便是委屈了长乐了。”
  “正是因为长乐感激……感激陈少爷当日的提醒,所以,才在秦夫子的要求之下,欣然的坐在了陈公子的身边,否则……是不是要被他人乱想,以为是本宫嫌弃陈公子您,才要拒绝夫子的命令。”
  “那大公主眸若秋水,频频送着秋波又是何意?”陈远嘉一双邪魅的桃花眼中满是佻达,似笑非笑的看着高长乐,让人捉摸不透,他究竟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可别说。
  高长乐平日里看人就是这样的眼神。
  高长乐平日里可是高冷着呢。
  这样笑盈盈的模样,尤其是在那齐文元回头的时候……越发的灿烂……当真是笑得陈远嘉起了阵阵的鸡皮疙瘩。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女人,怎么就……
  找上门来了呢?
  “本宫没有。”
  “若陈公子不看本宫,那便不会知道本宫的眼神是何了,不是吗?”高长乐毫不客气到底挑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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