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力学主宰》第0566章 主宰真的存在

  查卡镇到前千湖王国的首都但丁堡，直线距离超过1200公里，以大纸飞机携带的油量，最大航程仅仅只有400多公里，考虑到返程，作战半径只有200公里出头。
  按理来说，这种千里迢迢去轰炸但丁堡的行为，简直就是乱弹琴。
  此前轰炸机小队在拿骚湿地北岸到处肆虐时，轰炸范围高达800公里，同样远远超过大纸飞机的最大航程。
  但轰炸机小队却偏偏成功的做到了。
  那么，小队到底是如何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呢？
  答案就是，风系超凡者。
  小队每一次出击时，必定会有一名风系超凡者带队，他的作用是寻找大气对流层中的“高空气流”。
  凭借着对气流的超强感知，风系超凡者能够找到足够强的高空气流，让魔动三角翼乘着高空气流飞行，突破航程限制。
  负责此项任务的风系超凡者，在护岛队内部被称为——领航者。
  某种程度上而言，雷诺认为，一直以来，异界对超凡者的使用方式，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纯粹的暴力，只是超凡者价值的极小一部分，在其它方面，他们发挥的作用更大，能够极大的促进科技进步。
  前者是单纯的毁灭，后者却是创造。
  文明的意义，恰恰在于创造，而不是毁灭。
  领航者，就是明证。
  在风洞中充当人形风扇的艾尔，也是明证。
  以一己之力，极大的优化了银鸢气动外形的艾尔，同样是明证。
  …………
  在这次超远距离的轰炸行动中，雷诺扮演的角色，正是领航者。
  修罗战甲和大纸飞机加起来的总重量超过1吨，但在【念动力】以及风系奥义之力的托举下，显得轻若无物，蹿升速度飞快。
  当大纸飞机触及烟尘形成的黑云时，一股强烈的焦灼味飘入雷诺的鼻孔。
  接着大纸飞机钻入黑漆漆的云层，他感觉眼前一暗，白天立刻变成黑夜，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焦糊味更为浓厚。
  几息之后，大纸飞机突然从黑云中冒出，一切豁然开朗。
  灿烂的阳光落下，光明重回世间，头顶是无尽虚空，深邃得看不到尽头，脚下则是连绵无边的黑云，举目望去，仿佛一块神灵编织的巨型黑毯。
  雷诺凝神感知片刻，察觉到左上方6公里外有一条向北流动的气流。
  以往咕噜姆等人担任领航者时，往往需要转悠好一会，才能找到高空气流，作为超凡者，他们的最大感知距离只有1000多米，自然耗时较长。
  雷诺不一样。
  他是奥义者，最大感知距离超过20公里，足足是超凡者的10倍，堪比雷达，轻易便能“扫描”到合适的气流。
  雷诺操控着大纸飞机盘旋一阵，待其它21架魔动三角翼出现后，便一头冲入气流。
  嗡！嗡！
  接触气流的一刹那，大纸飞机猛然一震，覆盖骨架的帆布猛烈抖动起来，在气流的裹挟之下，三角翼的飞行速度暴增。
  雷诺回头瞟了一眼还未进入气流的下属，发现彼此之间的距离正急速拉大，他立刻判断出，气流速度超过280公里/小时。
  这是一个惊人的速度，几乎不比风系超凡者全力飞行慢多少。
  这条高空气流，简直就是一条架设在虚空中的“高速公路”。
  不，是“高铁”！
  根据雷诺的亲身体会，在异界，一旦高度超过8公里，天空中的气流便会频繁出现。
  超过15公里后，空气会变得相当稀薄，气流却诡异的越来越多，而且速度极快，在某些危险的区域，竟时时刻刻刮着无形的风暴，其速度不低于500公里/小时。
  即使以雷诺之能，在虚空风暴中飞行时，也会感到艰难万分。
  再往上，他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也没有上去过。
  雷诺认为，这些异界特有的异状，应当是风元素的作用。
  高空中的风元素浓度不比低空多，甚至略少，但风元素受到魔能之海的束缚更小，全都动如疯狗，表现的极其活跃，更喜欢“兴风作浪”。
  队员们驾着大纸飞机进入气流后，关闭了喷射式引擎，以节约燃料。
  长长的一列三角翼就这样乘着“虚空高铁”迅速远去，化作天边的一串小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
  长途飞行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尤其是没有wifi，也没有零食，还特么冷得一批。
  更糟糕的是，队员们必须在这种环境下煎熬至少4个小时。
  也许更长。
  这条高空气流的流向，极有可能指向其它位置，而不是但丁堡，轰炸机小队需要在中途“换乘”另一条气流，或者两条，三条。
  此时轰炸机小队所处的海拔高度大约为7千米左右，气温低至零下十余度，哪怕队员们穿着厚厚的尼玛胶飞行服，并且在里面塞了一层保暖用的羽绒，还戴着密不透风的飞行头盔，仍旧被冻成了一群死狗。
  当然，不包括雷诺。
  （关于高空温度的计算，这里直接套用地球数据，即在万米之内，海拔每上升100米，温度降低0.6c）
  如果不是执行此次任务的队员，通通都是身强力壮的觉醒者，这一趟飞行下来，搞不好真有可能冻死人。
  最尴尬的是“人有三急”。
  雷诺没有发明“成人纸尿裤”，或者说，他自己用不着，所以没打算发明它。
  于是，苦逼的队员们，为了避免拉在裤子里，不得不让自己的排泄器官，裸露在时速接近300公里的刺骨寒风中。
  单单在脑中想象一下，就能明白这种感觉有多么酸爽。
  雷诺在闲极无聊时，亲眼目睹过某位勇敢者的挑战过程。
  这家伙哆嗦着掏出一个不可直视、也不可描述的器官，满脸痛苦的泄出一束浑黄液体，几乎在离体的一瞬间，便被狂风吹成一团雾，接着又被冻成冰碴，向下坠落。
  随后他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闪电般将不可名状之物塞回去，蜷缩在座椅中颤抖了许久。
  这一幕让雷诺想起穿越之前看过的某个节目《走进x学》，其中一期讲述过一件事。
  某年某月某日，一位老头无意中捡到几块从天而降的蓝色冰块，颜色相当漂亮，这让老头以为是天降神物，于是他将其放在冰箱里。
  有趣的是，老头还每天拿出来舔一舔，并固执的认为，这样做可治百病。
  结果节目组找到了民航专家，经过鉴定后，发现所谓的“神物”，实则是飞机上掉下来的排泄物。
  当时的民航客机还没有现代真空马桶，为了除臭，客机使用一种蓝色除臭剂包裹排泄物，再将其存储起来。
  不过这玩意有时候会泄露，漏出的混合物在坠落的过程中，由于低温，被冻成蓝色冰块，成为愚昧者眼中的“天降神物”。
  ………………
  当“领航者”雷诺率领手下进入第二条“虚空高速”后，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轰炸机小队终于飞出黑云覆盖区域，雷诺再一次看到了大地。
  清晨的阳光挥洒而下，清晰的展现出起伏的山峦、蜿蜒曲折的河流，以及连绵至天边的苍翠森林，宛如一幅壮丽之极的画卷。
  在黑云上空飞行良久之后，陡然目睹这一副秀丽美景，连雷诺都禁不住看呆了。
  不过，让人可惜的是，这里是黑兽人的地盘。
  下方错落有致分布着的一片片农田，一座座村庄，还有城镇，看在雷诺眼中，就像是画卷不慎沾染上的污点，让他觉得无比碍眼，直欲将它们伸手抹掉。
  “该死的黑杂种……”
  雷诺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到了此处，代表着小队已经正式进入黑兽人地盘的腹心。
  这一年以来，恐怕他们是唯一深入此地的人类。
  队员们的观光之旅，一直持续到一片广阔的云层再度遮蔽了大地。
  正当雷诺百无聊赖的俯瞰着变化不休的云海，试图从中寻找云雾变幻的图案时，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天呐，快看上方……”
  雷诺立刻抬头向上看去，然而，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块厚厚的帆布，将上方挡得严严实实，屁都看不到。
  混蛋！
  谁特么敢拿本老爷寻开心？
  他立刻心生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他下意识的认为，这绝逼是某位胆肥的队员，有意拿大家寻开心。
  雷诺正待喝骂时，突然醒悟。
  不对！
  这帮家伙平时看到本老爷，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怂得一批，从来不敢在自己面前瞎哔哔，怎么有胆子耍本老爷？
  所以，这名队员很可能真的看到了某种异常。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去。
  果然！
  一名队员正像杂耍一样，将三角翼翻转90度，仰着脑袋看着上方，此外，还有两瓣白花花的皮肉，随着三角翼的浮动，在寒风中若隐若现。
  马勒戈壁！
  雷诺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厮竟然在上大号！
  真特么是人才……
  高空中如此寒冷，竟然用这种高难度的姿势上大号，难道你就不怕连同排泄物一起掉下去？憋一下会死吗？
  雷诺顿时被雷得不轻。
  他恼怒的瞪了“高空大号男”一眼，抬头望向上方。
  接着他狠狠的吃了一惊。
  “高空大号男”说得一点没错，高空真有东西。
  在澄净的蓝色天幕下，约莫十几公里外，一个白点正在缓缓的游动着。
  没错，就是“游动”。
  它的外形颇像一条海鱼，尾部拖着一条宽大的尾鳍，身体两侧各伸出一支极长的腹鳍，几乎达到体长一半，看上去有些像翅膀。
  它的体型比海鱼更臃肿，腹部又胖又圆，形似纺锤。
  它在虚空中扭动着身体，不时轻甩尾鳍，两侧的腹鳍就像划水一样，极其规律的摆动着，状极悠闲，像极了一只正在水中游动的海鱼。
  虽然距离较远，雷诺看得不太真切，可他还是判断出，“怪鱼”的体长至少有50米长，这是一只可怕的超级巨兽。
  这不难理解，如果它的体型很小，高空大号男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它。
  这特么是什么生物，竟然能在2万米以上的高空生存？
  要知道，在这个高度上，气温已低至零下50度，还有可怕的虚空风暴，一般的生物根本就生存不了，这家伙却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巨兽体型又如此庞大，飞行速度还慢得可怜，它……它到底是怎么飞起来的？
  雷诺陷入了深深的惊异中。
  难道它是奥义级的风系生物，又或者更强？
  问题是，即使是风系生物，也必须有“风”可供操控，才能飞得起来。
  2万米高空的空气如此稀薄，气压如此之低，风系元素之力被削弱大半，要托住50米长的身体，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飞天巨兽似乎察觉到轰炸机小队的存在，它忽然在空中翻滚几圈，尾巴的摆动幅度变大了许多。
  在这一刻，雷诺隐隐感受到了一丝极淡的波动。
  这种波动极为深沉内敛，带着一种让人惊心动魄的意味，在力量的凝实感方面，显著比奥义更强，而且强得不止一点半点，而是很多很多。
  主宰！
  雷诺脑中顷刻跳出这两个惊人的字眼。
  想不到传说中的奥义之上竟然真的存在，而且还生活在常人无法想象的2万米高空，难怪主宰几乎不为人知，原来它们都在普通人无法接近的地方。
  震惊之余，他还发现了一个足以颠覆三观的事实。
  这，不是，风系元素之力！
  这种力量也不是雷诺熟知的元素，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元素。
  见鬼了！
  不是风系生物，居然也能飞？还飞得辣么高？
  雷诺瞬间开始怀疑人生，怀疑世界。
  这时，主宰级巨兽做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动作，它体内的魔动倏然变得强烈起来，高高扬起一对腹鳍，大力挥舞了一下。
  雷诺脸色一变，狂吼一声：
  “离开气流……”
  他毫不犹豫的控制着大纸飞机撞出气流，急速向下方的云层飞去。
  卧槽，还隔着十几公里呢？你特么就能攻击到劳资？
  主宰级生物也太特么变态了吧……
  听到领主大人的命令后，高空大号男手忙脚乱的提起裤子，开始启动喷射式引擎，其他队员也纷纷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不过，他们的动作太慢了。
  只有咕噜姆三人使用超凡之力，控制着飞行器及时脱离了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