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皇帝》第十三章 赴约

  第十三章赴约
  “你们的邀请方式还真是特别。”舞木挑眉看着他身后那些全副武装的海牙卫，嗤笑道，“看样子这个岛也没有传说得那么轻松。”
  “这里是海大人的清静之地，自然需要一些护卫来防止外人不请自来，”夏末之想表现出友善的意思，但是表情却很生硬，“我们也是为了确保客人的安全，毕竟万宝大会在即，云隐岛有不少贵客到访。”
  “你也别难为自己。”舞木看着眼前面孔僵硬的夏末之，揶揄地说，“你一点都不适合接待客人，还是老实地做你的当家好了。”
  “好了舞木。瑜缙云这个时候说道，她抿着嘴，能够听出夏末之话里的意思，他们要是待在云隐岛，势必会处处受到海牙的控制，这无异于把他们软禁起来。“我有事情想要劳烦海大人，麻烦夏先生带一下路。”
  “今晚海大人的晚宴，届时数位尊贵的客人都会出席，公主可以先去住的地方休整一下，有事晚上再谈。”
  夏末之让出一个位置，他身后的海牙也快速让出了一条小道，刚好允许一人通过。他们之间并无交流，动作却如行云流水一般，鞋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像是有大蛇在草丛间快速游过。这帮海牙明显不是港口那些泛泛之辈，舞木小声地提醒瑜缙云。
  “我想问，”舞木这个时候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我们来云隐岛的事情，是摆渡人告诉你们的吗？”
  “这岛上只有客人，没有人监视你们，大可放心。”夏末之刻意回避这个问题，眼睛里面一丝杀气划过，“海大人通晓天机。”
  舞木不再说话，抬起头来远眺着那座深林中的行宫。高塔像是笔直刺破天空的锐利长qiāng，它的上空有数百只飞鸟在盘旋，而天空中那抹惨淡的蓝色苍穹像一块巨大的伤疤，把弥散在整个黑市群岛之上的线云都驱散，诸云皆散，不敢进犯。
  瑜缙云心里清楚，自己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回头了。
  当瑜缙云踏入那座如塔一般的建筑时，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云隐岛的主人安排了晚餐，邀请公主一行人共宴。夏末之搜了所有人的身，把舞木的武器卸了下来，此举遭到了舞木的强烈反对，但海牙的当家并不买他的账。两人都流露出强烈的杀气，在意识里把对方杀了个片甲不留。
  瑜缙云这次换了一身贴身白色衣裙，胸口上面绣着大片的白荆花，她的身上散发出特有的味道，裙摆张开像一朵绽放的百合花。
  金骨一如既往穿着百里空送他的特制衣服，他的神经时刻处于紧绷的状态。
  舞木依然是一副很随性的样子，他双手背在身后，丝毫不避讳身边的海牙，还悠闲地吹起了口哨，要不是瑜缙云阻止他，他可能还会从花园里随便扯一片叶子叼在嘴里。他甚至时不时地逗逗身后这个紧紧抿着嘴的瑜缙云，虽然看起来并不太合时宜。
  舞木看到海牙把守着大门，全副武装，表情严肃，虽然夏末之美其名曰保护海蜃楼，但谁都能看得出这里面所隐藏的剑拔弩张，在舞木看来，这次宴会显然有别样的意味。
  瑜缙云像只待宰的小羊一般闯进了虎狼的猎场中，看起来却似乎并不紧张，简直称得上是处乱不惊，这让舞木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杀机四起，一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公主如此冷静，难道是因为她没有看出来？
  走进大厅之后，瑜缙云感受到这殿堂的宏伟，高高的屋顶上那些繁复的灯饰晃得人眼花缭乱，数百颗大小相同的各色宝石镶嵌在黄金灯架上，无数萤光飘摇在宝石上空，没有任何底座支持。这里没有明火，点亮殿堂的好像就是天幕中摇曳的星光。
  一行人步行了许久才终于抵达用餐的地方，他们停在一扇巨大的门前，侍从推开门，瑜缙云第一次见到了这场晚宴的组织者，传说中耶玉群岛幕后的主人南海之王。
  海蜃楼早已就位，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面具，大半张脸都被面具覆盖，不知阴晴。他隐藏在宽大的黑袍里，向瑜缙云点头致意，却没有站起来迎接。瑜缙云被侍从安排到上宾的位置，那里安置了一个座位，上面雕画着大理的标记。舞木和金骨在公主落座之后，站在了她身后。
  海蜃楼看到和他一样着装的金骨，出人意料的向他点头致意，金骨也是不卑不亢，点头回应。
  海蜃楼身后同样站着数人，瑜缙云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人，她微笑地看着瑜缙云，眼睛里是如风一般的妩媚。
  作为双月岛的主事、乾坤的掌管者，红拂女也被邀请参加了这场晚宴。
  “尊贵的公主，容我介绍。”这时候有个好听的女声响了起来，说话的不是红拂，而是站在海蜃楼身侧的另一个女人，她的声音很温和，让人如沐春风，“正对您而坐的正是耶玉群岛的主人，海牙的创始者，大海上最富有的人，南海之王海蜃楼大人。”
  女人说完长长的名号，有意停顿了一下，她看向瑜缙云，眼里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但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瑜缙云向海蜃楼点了点头，而海蜃楼牵动了一下嘴角，像是在微笑。
  女人刚想继续说话，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舞木不屑的眼神扫过桌子对面站着的几位，又看向一言不发的海蜃楼，他的脸上露出不羁的笑容，把手撑在桌子上。
  “正对海蜃楼大人坐着的是东陆交州之主，大理国的遗孤，风起城的明珠，大海上的新生力量，大理国公主公主瑜缙云。”舞木看向海蜃楼，同样也像那女人一样停顿了下。
  舞木的溢美之词让瑜缙云略有些脸红，但她最终没有阻止他说下去。
  舞木知道今晚注定不会是一场欢宴，与人针锋相对或许显得不合礼数，但也好过一开始就被压制。
  夏末之脸上明显露出怒意，太阳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但舞木似乎毫不顾忌，依然表情轻松地看着海蜃楼。
  海蜃楼嘴角的牵动没有散去，相反越发浓重，他抬头示意夏末之冷静，再无更多表示。
  舞木这才向后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