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为是谁家的牛羊掉水渠里去了,赶忙跑过去看,竟然是一只全身黑黑的野猪正在水渠里往我们这边来,看着还挺大的。
应该是野猪正往我们这边来,看到这么多牛羊后不是往回走而是想跳到对面的油茶山里去,却正好撞峭壁上掉水渠里了。
我们看到野猪都兴奋了起来,赶紧将牛羊赶着继续往前走,人却跟着野猪的方向跑。
那野猪在水里游,脚没着地,一直在试图找地方跳上来。
我们岂能容它上来,拿着手里的棍子、刀啊在它面前乱晃吓唬它、追着它,等它进了蓄水池了才开始叫大人。
要说那时候也是天真,都没想过万一这猪要是上来了咬我们怎么办。
反正我是没想到要害怕,就一直拿着手里的刀追着它跑。
山下大人听到小孩子在山上喊,以为有人掉水渠里去了,一个个的赶紧跑上山。
来了十多个人,看到蓄水池里的野猪都觉得很意外。
野猪还在蓄水池里乱晃呢,大人们也顾不得教训孩子们胆大了。
有的拿棍子、有的拿刀在蓄水池的两边赶着它回水渠里。
所有人都追着它跑来跑去,折腾了好久,最后看它没力气了才将它从水渠里捞起来绑住抬下山了。
小孩子们也跟着下山,牛羊暂时不管它。
下了山后,来到村里的晒谷场。分配人烧水的烧水、杀猪的杀猪。
猪是我大舅舅杀的,那时候他们家在学校旁边开了个店卖猪肉。
杀的时候五六个大人才抓得住它,还放了一挂鞭炮。
说是外面抓的野猪,得放鞭炮去去邪气,不知道是不是迷信。
处理完之后称了下有二百多斤肉,按每家人数多少分掉了。
我们几个小孩每人另外分了两斤多,说是奖励,那天家家户户就像过年一样热闹。
自从那天打过一次野猪后,山上就多了很多打猎的人,早晨、傍晚去放牛时经常能看到他们带着好几条狗在山里乱晃。
时间久了渐渐地那几座山也被我们摸熟透了,哪个地方有水可以喝,哪个地方有哪些果树可以摘,哪座山里有几条小路可以穿插等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再去放牛羊时就很少会一直跟着它们,都是到了渠道上就任由牛羊自己吃草去。
等快要回家时再去找自家的牛羊,一般沿着渠道走就能很快找到,有的时候还是得进山里找,也有找不到的时候。
进了山你就根本看不到牛羊的影子,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杂草,比人高出不少,只能根据牛羊的脚印去找。
有的人家就在牛羊的脖子上挂个铃铛,老远就能听到铃铛声,找起来就省事了很多。
大概两个小时吧,也不管牛羊有没有吃饱,此时都得回家了。
回家后有的时候饭没熟,就只能饿着肚子去学校,上完早读再回家吃饭。
这是最常见的,偶尔也有吃完饭再去学校的。
还有的时候是端着碗饭边走边吃,等到了学校正好饭也吃完了。
我们家是一日三餐都吃米饭,那时候没有电饭煲和高压锅。先拿铝锅把米煮熟,之后把米汤倒出来,拿另一个锅蒸熟。
米汤一般都不会倒掉,打一个鸡蛋,再放点盐进去,就是一份挺有营养的早餐了。
当然这份早餐可没我们小孩子的份,是要给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也就是我爸吃的。还有一个有份的人是奶奶,妈妈每次都会给她也做一份。
四姐比我大一岁,也就比我早一年上学,她在上课的时候我就背着弟弟在她们教室门口听课。
可没有小说里那些情节,说正在上课的老师看到窗户外有人听课会停下来叫她进去听。
我记得自己的待遇是,她们老师走出来说快走开走开,你们在这晃来晃去,干扰她们上课了。
因为她说这话的语气很凶,以至于后来自己上学之后,一看到她就怕,哪怕她根本不是我的任教老师。
而且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六一儿童节,学校里选了7、8个女孩子去中心小学参加活动,我也是其中的一员。
那段时间,每天下午下完课后被要求留下来练习跳舞,歌名叫千牛花。
就记得两句歌词了,小小千牛花呀,开满竹篱笆呀。
竹篱笆是我们那常见的东西了,几乎每家的菜园子还有田埂上都插着,防牛羊、防鸡鸭。
那个老师负责教我们跳舞,她总说要手腕用力、手腕用力。
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手腕是指哪个地方,又不敢问,只能一边挨着批评一边受着四姐的嘲笑。
每次听到她笑我,都恨不得打她一顿。可惜我每天都要被她欺负个好几遍,早就有‘奴性’了,根本不敢对她怎么样。
好不容易到了六月一号那天,换上了新衣服。
这还是我记事以来唯一一件新衣服,之前都是穿前面几个姐姐的旧衣服,谁叫我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呢。
那年妈妈自己做包子卖,可是我和四姐从来都没吃过。说是要留着去卖钱,当然弟弟肯定是吃过的。
托要去表演的福,我们俩总算吃到了自家卖的包子。说出去估计没人信,可事实确实如此。
拿着包子边走边吃,到了学校包子正好吃完。现在一点都不记得当初那包子是什么味道了,不过那时候肯定是觉得非常好吃。
我们俩姐妹到学校之后,其他人也都来了,有两个都已经化好了妆。
我是觉得化了还不如不化好,就是拿口红在脸中间涂红,涂完以后的效果是真不怎么样。
可惜我根本不敢提意见,只能任由自己的脸也被涂得花里花哨的。
也是托这次参加表演的福,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之所以远门两字打引号,那是因为去中心小学步行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根本算不上远。
可是对于一个连镇上都没去过的人来说,那就是远门了。
心里那个激动,真是没法说了。四姐拿白眼瞪我,说我少见多怪。我难得的顶了她一句,你不也一样么,装什么。
“你说什么?”
四姐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睛是斜着的,手也已经到了我的头顶。
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赶紧求饶说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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