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猎魔人》第十三章 老师

  在身后向霍笛说的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白色宽松的运动裤。光头，是个黄色皮肤的人种，就是皮肤有点偏黑。
  他也有一米九开外的身高，霍笛在他面前也是个小矮子。他的体格并不像是霍笛之前见到的所有其他人，并不是十分夸张，反倒是呈现出一种协调。
  “你也是武斗系的呢。”光头的黑个子很友好地向霍笛搭话道，看样子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
  霍笛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先前看见光头的人两只胳膊在背心外面晃荡，并没有看到任何的装饰。换言之他并不是什么学生，这就让霍笛的兴趣从一到了一点一。
  由于自己的体形实在是太过矮小，他不明白为什么体能有了明显的增长，体形会没有变化，但是它就是不发育，罗格说这是正常的，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好歹霍笛算是活下来了。“你就知足吧！换了任何一个人，如果能用身高换来体能暴涨，他们不止会拿自己的身高去换，还会拿别人的身高去。”罗格用这句来打消霍笛的担心。
  但是这样就有了一个新的问题。
  就是霍笛带着的黑色手表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在过去，霍笛经常被人当作是十岁上下的儿童，他的名字出现在班级的任何记载里面，好些人都要仔细想想，等到有人提醒他说道：“就是那个最瘦的小矮子。”他们就能豁然开朗。
  同一个世界，同一种轻视。霍笛现在在这个大学区域里面，由于自己的身高和胖瘦问题，别人看向他的眼神当中，时不时地就会有看待一只身残志坚的小狗的眼神，但是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他手上的黑色手表。
  讲道理，这个黑色手表跟他的个人形象完全不搭。这能让人感觉他是一只会功夫的小狗，所以他经常引人注意。
  霍笛自动把眼前人归于也是这么看他的那群人当中。但是他并没有在来人手上发现任何特征，站在他面前的人像是一个普通人，霍笛却从他眼里像是看到了与这个人设不符合的东西。
  由于过去的经历，霍笛会比较擅长察觉到人内心的想法和欲念，凭借这个他能察觉到大多数人看他的眼里都有赤裸裸的歧视和包装精美的偏见。
  他用多年的经验，从眼前人的眼里发现了另外一种比较稀缺的精神，大多数人都会称之为危险，而霍笛确认为他和他是同类。
  尽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的身体…很有迷惑性啊。”穿背心的壮汉对霍笛说道，他抬了抬手，举起自己手中的一罐补充瓶装水，对霍笛示意，像是在说：“干杯！”
  霍笛看着他，看他举起手中的瓶子一饮而尽，直到瓶底的标识露出来：“特辣！慎用！”
  壮汉像是没什么事一样一饮而尽，完后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像是喝了一杯老酒。
  “不辣吗？”霍笛迟疑着发出疑问。
  “是有点辣哦。”穿背心的人拿起瓶子看了看，瞳孔逐渐放大，身体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全身上下都出现了大颗的汗珠，顿时汗如雨下。
  “这辣味不正常。”穿背心的人一边不怎么正常地擦汗，一边把手中的瓶子拿在手里反复观看，但好歹还没有大叫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好像好一些了。”
  “我叫霍笛。”眼前的人让霍笛感到放松，他向别人介绍起自己来。
  巨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回复霍笛说道：“我叫伯维。”他害羞地笑起来，像是一个三百来斤的光头孩子，“如你所见，我是一个猎魔人。”
  这句话带来的冲击让霍笛目瞪口呆，他有些搞不清楚这个“如你所见”是怎么个见法。
  难道猎魔人是有专门的标识？
  “这好像又不对，你应该看不出来…”伯维又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光头，大方地笑起来说道。
  到这里开始，霍笛很明显地感觉他和自己算是同类，霍笛是弱小，伯维的思维表示他是个奇葩，异类都是一家。
  “我看你是武斗系的学生，让我有点意外，要知道，对于武斗系的人来说，你这样的情况算是少见。”伯维举起一根手指在霍笛面前，霍笛理解为这是在告诉他独一无二的意思。
  其实你这性格也挺少见的。霍笛心里这么想，嘴上说道：“运气好而已。”
  但是伯维并没有把这句玩笑话当真，并没有让霍笛就这么敷衍过去。
  “这条路上没有运气这一说。”伯维笑起来，但是他的眼里透露出精芒，就是会被大多数人当成是危险信号的精芒。
  这要是放在以往，霍笛自然会找借口和说辞远离眼前的人，但是自从他的体质得到了增长之后，他却对危险信号和环境有种莫名的亲近。他感觉自己对危险信号地捕捉更加地敏感，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他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起过，包括罗格。现在的他会对有着危险信号的感觉莫名兴奋。
  “你的动作很轻盈。”伯维贱货地没有接他的话，就转移了话题说道。
  “有人教过我。”教过霍笛的就是郝夕，一个a级的猎魔人大师。
  “教你的人一定很厉害。”伯维感叹说道，“我早些年见过这么一个人，他和你的动作很像，应该说你和他的动作很像，但是他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霍笛心里一惊，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认识郝夕，但是立即又转念一想，即使是认识，也不见得有什么。霍笛责怪自己太过谨慎了一点。
  “我的叔叔给过我一本书，上面有很多姿势的讲解，我是从那本书上学来的，然后受到我叔叔的纠正。”霍笛摊开手，笑起来说到，“他是个厨师，一边用锅铲一边告诉我举手抬足之间都要透露雅致。”
  伯维大笑，甚至对霍笛鼓起掌来，说道：“你看，你就有这么过人的地方。”
  霍笛也跟着笑，随后伯维走到一边，拿起来放在一边的衣服，就这么披在身后。
  他对霍笛说道：“你是个好小伙，我喜欢你这个人，我想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说完之后他就走了，头也不回，不给霍笛丝毫猜测和思考的时间。
  这是这几天第二个和他说以后会经常见面的人，上一个这么说的人还是那个帮他体测的年轻人，从那以后他们可能在梦里相会过，但也不在霍笛的梦里，如果是在梦里见过，霍笛肯定就醒了。
  而这第二个对霍笛说了同样的话的人，给霍笛留下的印象也不深。这接近两个月的时间里，稀奇古怪的人他见过太多了，像是他这样的其实并不算是突出。霍笛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把心思重新放在眼前，进行了罗格安排的每日训练，他趁着余日还有余温，早早地回到了家，并且在科宁的呼噜声响起来之前就睡着了。
  只是凡事无绝对，人世间千奇百怪的人到处都有，世上的巧合到处都是，稍不注意就会错过。而这个人是故意走到霍笛面前来的。
  几天过后，伯维在霍笛没想到过的地方又见到了伯维。
  事情是这么发生的，在经历了令人激动的冗长开学仪式上，霍笛发现自己的期待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热烈。或许是以前还小的时候透支了太多的希望，等到期待成真的这一天，他又发现其真实不过如此，前方的路还长。
  其二是他一直都很排斥坐在人群当中，此前是因为每次他在人群当中的时候总会受到以下两种对待。
  第一种是明目张胆地质问和嘲讽，第二种是含沙射影地质问和嘲讽。其内容也不过两点，第一点就是他怎么就没点脸色就在这里了，第二点是他怎么就这么有脸在这里了。霍笛通常的反应也别无几样，第一样就是我不是想在这里，然后我就在这里了，第二样是我不想不想在这里，但我还是会被带到这里，第三样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搭理千篇一律地排斥，他只需要默默走开，其实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霍笛过去总是这么对自己说。
  这一天也是，霍笛在科宁的老乡包围之下，心里一直这么默默念给自己听。但是今天不一样，他越是这么念给自己听，就越是感到不自在，忍受了好久，他觉得自己好像都要吐了。
  最后他离开了，到一边的走廊上面透透气。
  他就是在这里碰到了伯维。
  “我们就又见面了，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这才过去两天。”伯维笑起来走进霍笛，霍笛的脸色不怎么好，但是他还是挤出了一点笑脸。
  霍笛今天被很多人包围起来，才出来感觉像是被放进了大海的池鱼一样，这阵清风吹得他心神荡漾，几乎思绪不由自己。
  “是啊，有时候才过两天就能见到想要见到的人，有时候一别两宽二十余年，再次见到的时候也会忘了最开始的时候说过的话。就问时间放过了谁呢，可能是放过了二百年以内都见不到的人，毕竟只要不见面，怎么想都还是记得到的好面孔。”
  说完之后霍笛自己都觉得面红耳赤，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伯维听后大笑起来，说道：“你这人有意思，我要当你老师才可以。”
  之后伯维就真的成了霍笛的老师，这就是时间放过了谁的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