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侠》第十一章 炼魂之苦

  “到了现在，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就算你不想进入炼魂阵，我也会把你扔进去，耗费了这么多口舌，已由不得你说不了。”
  飞山道人远远的看着韦君，目光里流露出或有或无的不屑，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语调，韦君听在耳中，脸上泛起一丝微笑，摊了摊手一句话也没说。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反悔，犹豫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瞬间便打消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除了这一丝残魂，已是一无所有，倒是尝试着闯闯炼魂阵，反而存在一丝生机，即便很渺茫，但是那些痛苦比起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如果我通过了考验，你要确保恢复我的身体，不能留什么后遗症……”
  “你现在没有谈条件的资本，先通过考验再说，本座没闲心跟一缕即将魂飞魄散的残魂浪费那么多口舌。”
  “好，既然这样，炼魂阵在哪里，我这就去闯一闯！”
  韦君本就生性倔犟，听了飞山道人的话，这种被轻视的感觉让他非常恼火。对方说的很对，现在的他确实没有谈条件的资本，那他就把资本赚回来攥在自己手里，到时候再来一点点算帐。韦君这样想着，站起身，看向飞山道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挑衅。
  “只图口舌之快是没有意义的，还是拿结果来说话吧……”
  “我靠，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你说什么？！”
  飞山道人彻底被韦君激怒了，要知道自他修为小成以来，在这神龙域中还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即便那天天用武力吊打他的蓝叶，对他说话也一直掌握着分寸，在野猪一族中，飞山道人自认为是天纵奇才的，而今修炼数千年，已然化形的他心中更是充满了一股傲气，这从他给自己取的名号中就可以看的出来。
  如今被韦君一怼，瞬间要发作起来，却是被蓝叶及时拦下了。
  飞山道人对着韦君一指，怒喝道：
  “你小子……好样的，我等你出来！”
  韦君轻哼一声，不再理他，径直走到蓝叶身前，看了看正抿嘴偷笑的蓝叶，换了个嬉笑的表情，柔声问道：
  “神仙姐姐，那炼魂阵在哪里，请带我过去吧，我就是要闯闯这传说中能让人魂飞魄散的炼魂阵，让那头——让那个飞山老道好好看看。”
  显然是故意说给飞山道人听的，但犹豫了一下，那“野猪精”三个字还是没说出口，毕竟连蓝叶都说这是头倔猪，万一真的惹恼了他，再给自己来一下，可就真的麻烦了。
  “不急，你这样进去必死无疑，就让我先帮你一把，也好多一丝把握吧。”
  蓝叶说罢一抬手，从掌心发出一道淡黄色的光团，轻轻一抖，就飞到了韦君面前，直接没入韦君额头，顷刻便消失不见了。
  韦君只觉得的头中一颤，紧接着一股暖流自上而下传遍全身，说不出的舒坦，仿佛连原本单薄的神魂也强壮了许多。
  “多谢神仙姐姐。”
  韦君轻轻的点了点头以示谢意，虽然不知道蓝叶对他做了什么，但是很明显，这团黄光对他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跟我来吧。”
  蓝叶率先朝着洞外走去，绕了个小弯，身影消失在神树扶桑的后面。韦君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飞山道人依旧余怒未平，兀自沉吟了片刻，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穿过曲折的小径，绕到神树之后，远处赫然出现一座青石的小山。小山不高，韦君远远的目测一下，也就几十米的样子。山上怪石嶙峋，一片青色，透着丝丝灵动，却没有一花一草，恍惚间似乎人的心脏一般，有节律的跳动着。可是定睛再看时，却发现小山就是小山，青石还是青石，却没有半点动静。
  难道是眼花了？韦君疑惑的摇了摇头，朝着小山走了过去。
  沿着小路走到侧面，才发现这小山蜿蜒曲折，向后延伸出去数百米远，仿佛一条巨龙伏在地上。而此刻，就在这龙头的位置，蓝叶正静静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在蓝叶的身上，是一个丈许高的山洞，没有任何修饰，却透着古朴的庄严。阵阵风声从洞中传来，韦君试着朝洞内看去，却发现视线被洞口一层浅浅的雾气遮挡，看似很薄，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洞内的情形。
  “这里就是炼魂阵了，进了那洞口，一切就只能听天由命，即便是我也帮不上你了。”
  蓝叶长出了一口气，似是在回忆什么，幽幽的说道。
  “多谢神仙姐姐，老猫我向来不听天命，今天就闯一闯，看老天能拿我如何！”
  说罢便不停留，迈步朝着洞口走去，一旁刚刚跟来的飞山道人见了，眼中的不屑瞬间少了几分，朝着韦君的背景轻轻点了点头。
  至少这份骨气还是令他十分认可的。
  转瞬便来到洞前，那层薄雾近在咫尺。韦君轻轻伸出手，朝着薄雾伸了过去，触及皮肤，除了丝丝微凉，并没有其他感觉，与一般的水雾并无二致。他自是不怕，但却不傻，这种奇遇虽然是第一次遇到，但电视和小说却看了很多，知道越是这种神秘的地方，危险越多。
  经过简单的试探，韦君心中有了一些信心，迈步便踏入洞中。
  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一阵天旋地转，等到韦君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在洞中，再回头看向来时的路，发现身后除了一面黝黑的石壁，却哪还有什么洞口。
  洞中的空气充足，但还是让韦君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身上，片刻便让他满头大汗。
  经过短暂的适应，韦君长出了一口气，感觉稍微好转一些，便朝前方看去，要先把洞内的环境了解一遍。
  洞内并没有像他原来想象的那样，光彩琉璃，鬼斧神工，四周都是黝黑的石壁，唯有不高的洞顶，隔一段便镶着一块闪光的石头，似玉非玉，散发着柔和的青光。在他的正前方，共有三道光门依次排列在那里，两道光门间隔了十几米的样子，光门背后，是一个不大的洞口。
  韦君心中了然，看来这所谓的炼魂阵，只是让自己通过这三道光门就可以了，后面的洞口，自然就是炼魂阵的出口了。只是不知道这三道光门都有什么效果，按飞山道人的描述，这炼魂阵中挑战是相当严峻的，其间要承受的痛苦甚至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必定是这三道光门的作用了。
  第一道光门离他很近，只有三五米的距离。
  韦君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略显紧张的心情，抬脚便向第一道光门走去。
  终将是要面对的，犹豫没有丝毫意义，不成功便成仁吧。想到此处，心中不禁哑然失笑，想不到自己平淡的一生，还能有机会体验一把杀身成仁的豪情。
  甫一进入第一道光门，头中嗡的一声，仿佛要炸开一般，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禁失声大叫起来。
  “啊——”
  惨叫声传遍洞中，回荡其间，凄惨的声音让韦君自己听了都觉得头皮发麻，恐怖致极。
  洞外，听到洞中传来的这声惨叫，飞山道人目光一闪，与蓝叶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失望。飞山道人轻轻摇了摇头，便再也不说话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自从洞中传来一声惨叫之后，便就此安静了下来，再无其他任何动静了。
  “不会是连第一关都没通过吧……”
  即便是飞山道人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想到阵中之人居然连第一关都没紧持下来。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转身就要离去。
  “先等等看吧，我总觉得这人并不简单，虽然神魂不算强大，但心性却十分坚韧，也许此刻他正咬牙坚持呢。”
  “你是说，在这’炼体’一关，他能只叫一声就坚持走完？”
  “你要相信他的与众不同……”
  蓝叶这话明显说的信心不足，但却给了飞山道人继续等下去的理由。
  洞内，正如蓝叶所说，韦君此刻目光迷离，眉头皱成一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啪哒啪哒的掉在地上，整个人被一层水雾包裹，摇摇晃晃的似是随时有可能倒下去。
  可就这样，依然坚持的一步一步朝前挪去。
  对，此刻的他，只能用“挪”来形容了。闭着眼睛，韦君只觉得身体周围有一阵阵的风在激荡，身体仿佛要被撕裂，每一阵风刮在身上，直接没入身体，就连灵魂里都透着痛不欲生。
  这可要比几年前做手术的时候痛多了，韦君这样想着，脚下依旧慢慢向前挪着。唯有这一丝清明，还让他保持着向前的动力。
  不知过了多久，在韦君的意识里，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这撕心裂肺的疼痛已让他的神识变的麻木不堪，虚弱的身体随时可能倒下去。
  突然之间，脑中“扑”的一声轻响，像是什么碎裂了一般，韦君只觉得自己身体上的疼痛顷刻消失，一股暖流自小腹奔流而出，沿着血脉瞬间流遍全身，说不出的舒服。随着这股暖流的扩散，整个身子似乎又强壮了几分，不得不让韦君啧啧称奇。
  “这是什么技术，放到医院里，应该可以算妙手回春的神医了吧。”
  韦君闭着眼，体验这种感觉很久之后，才慢慢的睁开了眼。
  如他所料，第一道考验已经顺利通过，第二道光门就呈现在眼前。
  回想起刚刚的一幕，韦君不禁暗自庆幸，怕是再过一时三刻，自己就真的坚持不住了。不过也正因为刚才的生死一瞬，让他心中自是多了一份淡然的自信。
  不知这第二关又会是什么？
  想到这里，抬起脚，便向第二道光门中迈去。
  又是一阵金光闪过，当韦君站定之后，发现那钻心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整个身子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这让韦君大出所料。
  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光彩夺目的画面。
  只见身上半空中，悬浮着一个个七彩的光球，每一个光球中都像放电影一般，不停的播放着各种画面，似曾相识，却又看不真切。
  这些，难道都是我前半生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