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初星辉》第二十章 杀破狼

  “好人还是坏人，英雄还是狗熊，在末世里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只要怪物仰天嚎叫，都成了死人！”
  这是前世流行的俗语，嘉鱼对这句话有这深刻的体会，总结成一个中心思想就是：“别人要作死，别拦着他，自己躲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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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汹涌的人群想让嘉鱼低头认错，忏悔自己的“罪行”，而嘉鱼也挺配合，一句嚣张的话都没有说。
  每个人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伸张正义之后的自豪感，等待救援无聊的时光，终于上演了一场有点儿小精彩的大戏。
  嘉鱼却在仔细观察，一个从人到兽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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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发年轻人跪倒在黄土地上，处于极致的痛苦，青筋、血管从扣进地面的手臂中显示出来，瘦弱的身体绷紧成一张弓。
  这个时候，这个最需要救助的人反倒没有任何人关心，大多数人都在看嘉鱼的热闹，互相打赌说，这个小伙子到底是脸红脖子粗，大叫大嚷，还是低头跪下认错……
  人群杂乱的说话声中，传来了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嚎叫声。
  一脸亢奋，正在“教育”嘉鱼的方女士被这声嚎叫吓的一哆嗦，本来自己把嘉鱼骂的快到最高峰了，不知道被谁这么一嗓子，当时就差点儿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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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女士，姓方，名花蝴，圈内人送外号“花老虎”。属于那种没事还咬三分的主，更别说昨天在嘉鱼面前，这面子可是丢大发了。
  正在展现自己雄伟英姿的时候，被人打扰，花老虎又感觉下不来台了，火气蹭蹭地往外冒，都顾不上教训嘉鱼了，回身甩开嗓子就朝长发年轻人爆喊：“嚎你娘娘的嚎，要死啊！！！”。
  众人没有被年轻人的嚎叫声吓到，倒被方女士这一声大喝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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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花老虎方花蝴和李正光律师是老相识了，李律师需要煽动幸存者积累民望，方花蝴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看到了这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人。
  在他们临时确定计划中，第一步是先利用群众的力量，把嘉鱼打击的翻不起身来，如果嘉鱼敢动手，人群中还藏着十几位李律师布置好的打手，身手与昨天那个被辞退的保镖相比，只强不弱。
  这些人伪装的见义勇为群众，将会一拥而上，先把嘉鱼打残废再说，即使嘉鱼因为胆怯害怕群众的指责，不敢动手，也会有带头的打手“义愤填膺”之下把这个热血的小伙子直接打晕。
  这样李律师又一次为群众主持正义，在救灾之后，能获得更多的支持，也会有更多的官司可打，会有更多的钱到手，名利两得。
  所以，嘉鱼无论如何逃不出李大伟人的手掌心。
  但这一切都让一声嚎叫给打断了，李律师非常不爽，示意人群中的打手，把不稳定因素赶紧送出去。
  发出一声嚎叫之后，跪在地上的年轻人似乎在挣扎地要爬起来，全身都在扭动，血管肌肉狰狞地爆发，能听见骨骼撞击的啪啪啪的声音。
  看热闹的人群中，走出两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忍着强烈的不适，向年轻人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大声说：“这小伙子看来是犯病了，得赶紧送医院去！”
  两人走了几步，就觉得心跳、冒虚汗，身体渐渐地没了力气，离着长发年轻人还有一步之遥时，两人就不约而同站住扶着膝盖大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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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打手们去解决小问题，方花蝴又得意的回转了身体，打算接着教训嘉鱼，但是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小伙子微微低着头的身影，而是糊向大脸的一只手掌。
  “啪！”的一声巨响。
  花老虎，方女士被干脆利落地抽晕了，从右向左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跌到人群当中。
  方女士“花老虎”挡着嘉鱼的视线了。
  人群一阵哗然。
  李律师义正言辞，一脸正气，碧血丹心……上前一步就要开口斥责。
  就在这一秒，几件事在同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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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吹拂开人群中年轻人的乱发，显露出一张长着獠牙的狼脸。
  同一时间，花老虎被远远地抽到人群当中。
  再同一时间，年轻人迅如闪电，扑向身后要来搀扶的中年人，一口咬破喉管。
  刹那间，嘉鱼用力踏向地面，一身巨响，被工程机械压得严严实实的广场地面出现了蛛网般延伸开来的裂痕。
  嘉鱼借着踏地的力量飞射出去。
  再一秒之后，撕碎了中年人喉管的逆变狼人，顺势一抓探向中年人旁边的年纪稍轻点儿的“热心人”
  这个时候，李律师才刚刚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
  像炮弹一样射到场地中间的嘉鱼抬臂，出剑，剑尖直刺，稳稳地指向逆变狼人的心脏。
  像是扎破了一个厚皮的瑜伽球，沉闷的“噗”的一声，整个场地安静了下来。
  这是，刚刚嘉鱼站立的地方，因为他瞬间发力导致的冲击波，让周边的人群噼里啪啦地倒向四周。
  “杀人啦！！！！”场地里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妇，爆发出刺耳的尖叫。
  嘉鱼动作实在太快，狼人他们没看见，他们看到的是刚才还一副认罪状的小伙子，把一把利器插到了可怜的年轻人的身上。
  李律师瞬间萎了，这里这么多人，嘉鱼还敢动手杀人？身后这么多人也保护不了自己！他的腿肚子有点儿转筋，不过眼角看着有维持秩序的战士走了过来，看到他们身上的枪支弹药，突然骨头又硬了。
  李律师重整理了一下发型，冲着用力在尸体上拔剑的嘉鱼喊话：“丧心病狂，太猖狂了，居然敢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行凶！”
  嘉鱼偏了偏头，一脸迷茫地看着人群中的律师，刚才他的精力实在太集中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逆变狼人身体上的每一丝变化上。
  他也实在没时间去听身边这些人在喊些什么，更何况眼前有个女人一直在叽叽歪歪，实在麻烦的不行，才一巴掌把她扇到一边，就这么一下的功夫还是晚了，两人都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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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鱼也不是不想早点儿动手，只是因为逆变者在进化完成之前危险性最大，无数暴虐的能量在身体里无序的横冲直撞，逆变前灭杀，将会导致能量大爆炸，让现场看热闹的人死伤惨重，只有逆变完成之后的一瞬间，才是最好的灭杀时间节点！再晚一点，获得了进化能量之后，怪物将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进化，皮如厚甲，肉如钢丝，动如狂狼。
  现在自己的一剑刺入心脏，还不是庆祝胜利的时候，因为它还会起死回生，不过能稍微放松一下了。
  李律师也感觉到，从刚刚起一直盘旋在人群中的阴冷气息消失了，自己的胆气也在渐渐回来。
  他给人群中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同胞们，青城的市民们，你们就眼睁睁地让一个凶手看我们的笑话吗！你们的勇气呢！三条人命啊，就没有一个勇敢的人吗！！！”
  人群本来已经被疯狂杀人的嘉鱼吓得在往两边散开了，可就在李律师发出正义的号召之后，十多个年轻人就跳了出来，带着人群中的热血青年，热血中年，以及看热闹准备下黑手的中老年，冲向正在擦拭宝剑的嘉鱼。
  嘉鱼这个时候倒是有点儿傻眼了，心说，“你们看不到这是个怪物吗？那么大的牙，那么大的爪子……”。
  再一看，他发现，自己这剑确实是狠了点儿，逆变狼人狼脸又被乱发遮住了，爪子也都被压在身下。
  “真的是倒霉！”，嘉鱼想，现在他没法对普通人下手，而且自己有些不太确信，有没有完全杀死狼人，虽然是个小角色，但是真是很麻烦。
  看来有必要再补上一剑，“狼人的第二能量源在头上还是胸口，还是肚子来着？”嘉鱼有点儿忘了。
  逆变狼人这种怪物在进化初期还有些威胁，到了进化发展一段时间之后，就基本见不到了。要不就逆变进化为别的品种，要不就被进化者们干掉了，他也是好久没见了，真是想不起来了，得好好回忆回忆，可就在这个时候，正义群众拥挤了上来。
  人们挤来挤去，三具他们要为之请命的尸首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地方。
  前两天抢劫嘉鱼的强哥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要硬抢嘉鱼手中的剑；背叛了嘉鱼，那个没皮没脸的老头子现在也跳了出来，大喊大叫，要嘉鱼偿命。
  还有个伪装成热心群众的打手，半只手臂亲亲热热地勒紧嘉鱼的腰，重拳在连绵不停地击打嘉鱼的肚子，要是普通人两三下就疼的全身没有力气，但打在嘉鱼身上就是挠痒痒，嘉鱼生生拉着五六个人在向前走，寻找逆变狼人的尸体。
  一把突击步枪的冰冷枪口顶到了嘉鱼的头上，他了下来，对面的宪兵手指紧张的在扳机上抽搐，马上就要按下，嘉鱼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抵抗。
  宪兵挣扎了一下才放弃了当场击毙嘉鱼的念头，毕竟自己手里的是军用枪械，很有可能造成误伤，既然凶手已经放弃了抵抗，就先控制起来再说。
  嘉鱼被上了手铐，刚刚吓破胆子的打手又掏出来一捆高强度尼龙绳，用力缠绕了八圈，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能撑过三拳不倒的，在他的内心深处觉得有些不对，这个人完全能把场内的所有高手在三两下的功夫活活弄死，可是他没有动手。
  李律师从热心群众手里接过宝剑，看了看这把不起眼的宝剑，剑锋看上去晦暗如凡铁，但砍杀了人之后，甚至都没有留下一丝血迹，也没有一丝裂痕。李律师有点儿眼热，是把好武器，有了自己贪下来的念头。
  他站在了桌子上，对着人群继续发动演讲：“这个凶手刚才残忍地杀害了三个好人，他们有亲人，有爱人！他们就这么简单死在凶手的刀下，他们的美好的家庭就这么毁掉了，孩子失去了父亲，妻子失去了丈夫，老人失去了儿子！如果没有这个凶手，他们还能好好地活下去，凶手该死！在大家的努力下，他没法再威胁到我们生命和自由了，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都是真男人！”
  李律师话锋一转：“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后台，有什么样的背景，杀人会不会偿命，现在我们这里就是法庭，在这里你们都是法官，正义需要你们来伸张，你们说，杀人该不该偿命！”
  嘉鱼强悍的战斗力，让李律师感觉到了恐惧，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必须快刀斩乱麻的要了嘉鱼的命，以后自己才能睡的安稳。
  “死！”“让他偿命！”“杀了他”……无数的声音响起。
  嘉鱼感觉自己像是在古罗马斗兽场，四周都是脸庞扭曲的人，带着无比兴奋的神色，自以为是上帝，在评判别人的生命。
  李律师更是疯狂，“死刑！死刑！对这种罪大恶极的人，必须判决死刑，以后有人来为他报仇，请让他来找我，我来判决他死刑！”
  还是那个假装热心群众的打手，冲过去要冲过去抢夺宪兵的枪，结果被枪指着退了回来。他又从地上摸起了一块石头。
  他知道，只要自己的石头准砸到这个小伙子的身上，别人就会跟随自己的动作，这个小伙子谁都救不回来了，他犹豫了一下。
  人的内心毕竟还是有良知的，他知道这个小伙子是无辜的，但谁让他惹了不该惹的人，心头叹了一口气，用力扔出了手头的石块。
  石块不大，速度也慢，嘉鱼完全能躲开，但是他在人群推搡中完全没有动。
  人们眼睁睁地看着石块，重重地砸在了嘉鱼的额角，让他的身体趔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石块掉到了地面，弹跳了几下。人群离开了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嘉鱼，又有一块石头飞了过来，由少变多，像雨点一样砸向嘉鱼。
  嘉鱼始终没有动，因为他又发现了逆变狼的气息，捉摸不定，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