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人》第十章 周华

  由于堵车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十五分钟，斯规在微信里催个不停，停好车拿上她买的礼物，坐电梯前往酒店，她挽着我的手进入了包间，“终于来了杨律师。”斯规走过来招呼我，和丁俐欣打了招呼后就安排我们入座，有些紧张我也没看其他两桌有哪些人，将礼物和红包给了斯规，
  “婴儿东西是她买的。”斯规接过去对她表示感谢，
  李玲也走了过来，“谢谢你，你们自己吃啊，招呼不周。”
  给她介绍了给了同桌的老同学，特别介绍了周华和张超，余光扫到了隔壁桌的刘晓凝和李玲坐在一桌，“家铭，一起去给秦老师打声招呼吧。”张超拍了拍我的肩就起身朝旁边走去，我让丁俐欣在这里吃饭，
  “秦老师，你看，杨家铭来了。”李玲指着我。
  “秦老师，好久不见，您还好吧。”我也顺便和这桌其他人点头示意。
  “好，好，都来了就好。”秦老师笑的很开心。
  “老师，您说现在的张超和家铭打官司谁赢得几率大？”李玲对秦老师说。
  “那肯定张超呀，每次模拟法庭和辩论赛都第一。”我笑着说
  “你都没认真过，我当然赢得轻松。”张超说的有一丝严肃。
  “家铭和张超都是好律师，张超呢一直发挥很稳定，辩论起来据理力争，攻势一波接一波，一般人抵挡不住；家铭喜欢以退为进，以柔克刚，呈词声情并茂且力挽狂澜，但是很奇怪，每次对其他同学和其他学校的都很稳定，就是对张超周华他们就老是输，老师也不懂为什么。”秦老师说完点起了一根烟，“如果真的上法庭了，我觉得家铭会赢吧，哈哈，我也瞎说的。”老师讲完故意看了下我的反应，
  我用余光观察了下张超“我也希望有机会可以和家铭在法庭上对峙一次，看看老师说的对不对。”张超说完也笑笑，我知道一向要强的他是不允许自己输给任何人的。
  老师右手边的刘晓凝和他未婚夫站起来和我握手，“好久不见，这是我未婚夫，马宪和，是肿瘤医生。”
  我也伸出手和他们问好，“好久不见，恭喜你们。”
  李玲指着那边吃饭的丁俐欣，“那是你女朋友？喊她过来呀。”我都快忘了，这可是带她来的原因，
  “俐欣，过来。”介绍给老师和他们后就回自己桌吃饭了，好，任务完成，可以安心吃饭了。
  “周华，昨晚不好意思，说好来找你的，结果...”这一晚上都没怎么和他说过话，只见他独自喝着酒。
  “你神经发啦，这么小的事，我没放心上，对了，后天我就要去新加坡和马来西亚旅游了，给自己放个假，去2个礼拜。”听着周华说着他的旅行计划非常开心，斯规在门外已经打了快半个小时电话了，进来后脸色有点沉重，
  “怎么？有案子发生了？”张超问他。
  “恩，局子里有事，我得去一次，你等会帮我送老师回家。”和张超说完就去和李玲那桌告别，
  “哎，做警察就是这个样子，没事，我们继续吃。”李玲招呼着大家。
  21点左右，同学们陆陆续续开始走了，张超开车送秦老师回家，周华喝的有些醉，张超叮嘱我一定要开车送他回家，我自然义不容辞，让丁俐欣带着周华去酒店大门口等我，我去拿车。
  拿好车去接他们，周华不肯上车，说自己可以回家，坚持要打车回家，我劝不动他，便下车陪他去打车，“家铭，等我旅游回来你要来接我，我们再去吃烧烤”，
  “好，你好好去散心，回来我去机场接你。”不一会就来了一辆宏利出租车，我送他上车嘱咐司机一定要送他到楼下便看着他们离开了。
  开车到家后，在沙发上拿出丁俐欣送我的毛绒玩偶把玩着，“是不是很可爱啊，越看越喜欢那种？”她烧了热水，拿着茶杯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反正我是不会挂在包上的，谢谢你还是，很久没收到过礼物了。”然后就在沙发上和她一起刷了会手机就去洗澡了，“对了，明天周日，千万别喊我起床早上，让我睡到自然醒那种，谢谢。”
  “了不起死了，谁要叫你一样的，我也去洗澡睡觉。”她说完就把客厅的灯关上往卫生间走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电话一直在响，黑暗中摸到手机接起，“喂？”
  “你快点来一下中心医院吧，有点事。”是斯规的电话，瞬间我就摆脱了睡意，我有不详的预感，匆忙洗漱后开车去医院。
  早上七点，又是周日，路上没什么车，25分钟左右我就到了中心医院，停车的同时正好见到同时在停车的张超，他看见我从保时捷出来并没有多问什么，“快上去看看吧，斯规电话里也不说什么事。”我跟在他身后小跑，在走廊的座位上见到斯规一个人低着头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我坐在他旁边，张超站在我们的面前，斯规抬起头，眼睛红的，眼白有血丝，
  “我早上接到了局里的电话说一幢楼里的保安清晨巡视的时候发现住户的门没有关，进去一看就看到一个男的在家里上吊自杀了，是周华，已经确认死了。”说完低着头捂着自己的嘴巴，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超也不信，他带着我们进了停尸间让我们进去看，自己在外面等我们。
  先开白布的那一刻，我往后退了几步，屁股着地坐在了地上，看着前面却什么都看不清；张超抱着周华的头张着嘴大哭，看着周华的遗体躺在那一动不动，昨天还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四年的大学室友，人生的挚友，才几个小时怎么就天人两隔。张超一直在哭喊着，我坐在地上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他和周华，一动不动看着前方。
  十几分钟后，斯规带着警察进来把我们扶出去，我们三个在医院的安全通道，我坐在地上，斯规站在靠门的地方，张超坐在第三阶楼梯上，时间就像停顿了几分钟，没有人说一句话，“他是被杀的。”张超说出了这句话把我们拉回了现实。
  “警察在屋子里什么都没发现，家里也没有被盗的痕迹，防盗门也没有被撬的痕迹，被谁杀？”斯规把知道的一切和我们说。
  “他昨天还说要去旅游，散心，回家就自杀？你信吗？”张超说完就站了起来，“家铭，我昨天让你送他回家，你送了吗？”张超说完我头皮一麻，我就是不敢面对这个问题。
  “他没让我送，我送他上了出租车，对不起。”我说完他就冲过来双手举着我衣服的领口，
  “他喝的这么醉，心情又不好，你看不出来？为什么不送他回家？”他想举起手打我但是没打下来，
  斯规过来把他拉开，“这和家铭无关，别这样。”我低下头哭了出来，心里想着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肯定送他回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
  张超问斯规：“他父母知道了吗？”
  “他爸出差了还没联系上，妈妈和弟弟都来了，他妈看完就晕过去了，现在在楼上病房里休息。”斯规说完张超就往医院里走，
  “我去看下他妈妈，还有他不是自杀，他是被杀，我会查到底的。”
  “家铭，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别想太多，张超太激动了才会这样，谁都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说完他用右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左手拿出一根递给我并给我点上，“我等会回局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你回家休息休息吧。”说完他也走进了医院。
  他们走后，我也就走下楼梯去停车场开车回家，丁俐欣看见我从门外进来惊讶地看着我，“我以为你还在睡觉呢，你去哪里了？”我没有搭理她，冰箱里拿了一罐零度可乐，去阳台坐下点了一根烟，“你怎么啦？没事吧？”她跟了出来蹲在我旁边。我鼻子一酸，眼泪就自己从眼眶流了下来，脸也开始控制不住表情哭了出来，把烟丢在了地上，两只手摊在腿上，身体颤动越哭越响，她站起来把我的头抱在她的胸前，摸着我的头，
  “周华死了，昨天我应该送他回家的，早上他被发现在家里上吊自杀了，我应该送他回家的，我很后悔。”
  “这关你什么事，你送他回家如果他也自杀了，你又要怪自己没睡在他家里吗？谁都不希望这件事发生，你不要这么自责。”她扶正我的头看着她的眼睛，我看着她的脸却看不清，现在也不是辩论的时候，
  “我累了，我想我应该要睡一会。”说完我就进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闭眼躺在床上，回想起张超那句话，‘他不是自杀，昨天还说准备去旅游，怎么可能回家就自杀？”’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这居然是这周身边死的第二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