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项名叫救世的工作》第五章 魔药课

  第二天下午，林蓁和同学一起来到魔药教室。魔药教室位于地下，这里明显比上面的城堡主楼阴冷，更不用说和温暖的天文塔相比了。教室里沿墙摆放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玻璃罐，里面浸泡的动物标本令孩子们瑟瑟发抖。
  林蓁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拉文克劳的同学们对即将开始的魔药课有着浓厚的兴趣，他们热烈地讨论着关于霍格沃茨“油腻腻的老蝙蝠”的传说。
  而赫奇帕奇的同学们似乎对林蓁的兴趣更大，他们三三两两挤在一起，窃窃私语着。虽然他们的音量放得很低，但时不时飘向他的视线出卖了他们。
  教室的门被重重甩开，斯内普教授快步走向讲台，黑色斗篷在他的身后翻滚出漆黑的浪花，配合斯内普教授严肃的脸庞，衬得他气场强大。
  无论是拉文克劳还是赫奇帕奇的学生，在他进来的那一瞬间，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说话。教室里瞬间只听得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斯内普教授拿名册，点起了名字。当他点到“哈利·波特”的时候停了下来。
  “哈利·波特，”他低语着，在安静异常的教室里也听得一清二楚，“是的，这是我们新来的、大名鼎鼎的人物啊！”
  林蓁勾起了嘴角，含笑地看着他的魔药教授。
  斯内普教授点完名，抬眼看着全班同学。他的眼睛是漆黑的，冷漠又空洞。林蓁直直望进他的眼里。在他们对视的刹那，林蓁看到他的眼神有了极小的起伏，又迅速沉寂下去，恢复了毫无波澜的状态。
  “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浩瀚知识与严格工艺。”斯内普教授开口说。他的声音低沉优雅，像低回婉转到古琴声。他小声得如同耳语，但每个学生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课堂秩序井然。“这里没有傻乎乎的挥着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些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对你们真正领会文火慢煨的坩锅冒着白烟、飘出沁人心脾的美妙不抱希望，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里的液体，也不会理解令人心笙摇曳、意乱情迷的神妙魔力……我能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这前提是，你们不是我常常遇到的那种傻瓜才行。”
  他讲完以后，教室里寂静无声。林蓁挑起了眉毛。
  “波特！”或许是林蓁的表情让斯内普误认为挑衅，“告诉我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溶液会得到什么？”
  林蓁笑眯眯地回答：“一种药效很强的安眠药，教授。”
  斯内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的笑容灿烂异常。
  “那么，如果我要你去找一块牛黄，你会去哪里找？”他似乎想要考倒林蓁。
  “牛的胃里，”林蓁直勾勾地看着斯内普，嘴角的笑意淡了，但是眼里盛满了笑，“它是牛胃里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
  斯内普教授撇了撇嘴：“看来我们的救世主并不是脑子里塞满芨芨草的草包。别太骄傲自满，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他转头环顾教室：“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记下来？”
  教室里突然响起羽毛笔与羊皮纸接触的沙沙声。
  斯内普把两个学院的孩子两两编成一组，指导他们制作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他拖着他那长长的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翻飞的斗篷从背后看，像极了蝙蝠的翅膀。
  斯内普看着他们称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有几组学生挨了批评，整间教室都能听到他优雅的、不带任何脏字却会让人羞愤欲死的话语。受到批评的学生垂头丧气得仿佛世界末日已经来临。
  孩子们终于熬到了下课，他们小心地把自己制作的魔药装进空的玻璃罐里，写上自己的姓名，然后排队交给斯内普教授。
  林蓁排在队伍的最后，看着已经交了作业的孩子如蒙大赦的样子，轻轻感叹年轻真好。
  终于轮到他了，他把魔药递给斯内普，没有立刻转身离开。斯内普看到玻璃罐上“哈利·波特”的名字，抬起头来。
  “伟大的救世主不离开他的魔药教授阴森森的教室，是想做什么？”
  “教授。”林蓁睁大了眼睛，露出无辜的表情——这是他从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同事米迦勒身上学来的。每当他有什么需要别人答应的事情的时候，他总是用这样的表情，从未失败。
  “我看了这学期的魔药课本，但是仍然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说着，他又难为情似地低下头，“我暑假才知道我是巫师，我是说，在麻瓜的世界里没有关于这样的知识，我很害怕自己学不好。”
  他仔细聆听他的魔药教授的动静，但斯内普似乎只是静静地盯着他，没有其他举动。
  半晌，斯内普终于开口了：“或许我们伟大的救世主认为每个人都必须围着他转，而所有人都必须同意他的请求？所以连他可怜卑微的魔药教授所剩无几的休息时间也要剥夺，只是为了给他排疑解惑？”
  林蓁一下子抬起了头，微微皱着眉头，眼神透出一股哀求，嘴上却说：“对不起，教授……我只是觉得魔药很有趣，但它对我来说有些难懂。我……我没有想到这会打扰到你。我先……先走了。”
  说着，他迅速转身，跑到座位上拎起书包匆匆离开了教室。留下斯内普拧着眉头，复杂地看着他离去。
  林蓁在魔药教室不远处的转角遇到了德拉科领着高尔、克拉布，还有分院那天晚上见到的布雷斯·扎比尼。他的手臂上还缠着一只纤纤玉手，手的主人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德拉科身上。
  林蓁停下脚步，等着德拉科他们靠近。
  “下午好，德拉科。”林蓁说，“这是准备去郊游吗？”
  “我们打算去黑湖边坐坐，”德拉科故作高傲地笑，眼里闪烁着开心，“要一起吗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