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项名叫救世的工作》第三十二章 佩妮

  佩妮的情绪很快稳定了下来。
  “在收养你的时候,我就保证过了。”佩妮靠在弗农身上,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但是你身上的那封信是邓布利多写的。他说莉莉死在了一个反抗派头头的手里。”
  佩妮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了顿,颤着手要去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弗农眼疾手快地端起水杯,稳稳地放在她手上。
  水杯的水在不停地晃动,佩妮双手捧住杯子,递到唇边,大口大口地喝着。
  “我不明白你们这些所谓的巫师是怎么回事,”佩妮用力将水吞下,“不是都自认为自己很厉害吗?怎么连个反抗派都对付不了?邓布利多还在信里解释说是因为莉莉也参与了斗争。”
  她红着眼眶,眼里莹光闪闪。
  “我才知道所谓的巫师已经废物到了这种程度。呵!让女人参与斗争?”佩妮扬起一边嘴角,神情满是轻蔑。
  她把水杯放回茶几,双眼放空:“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只是邓布利多在信里写,因为你是莉莉的孩子,是我妹妹的孩子,我们有血缘关系。”
  说着,她的目光开始有了神采:“所以在你成年前,只要你在我的身边,你的生命就能够得到保障。”
  林蓁沉默了一会儿,佩妮说的确实没有错,这也是魔法界存在的问题之一。
  不过……
  “你是怎么知道邓布利多的?”林蓁有些奇怪,“而且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佩妮冷笑一声:“怎么知道的?这你不需要知道。”
  “那么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先放一边,”林蓁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有些不明白,我一直以为你们讨厌我,为什么你还要保护我?”
  “讨厌?”佩妮的眼眶更红了。林蓁甚至觉得她的眼里的那些泪水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佩妮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我确实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我恨莉莉,她自从上了那个霍格沃茨之后,每逢假期回来,都开心骄傲地像只无忧无虑的蝴蝶,爸爸妈妈也总是围着她转,每天嘴里喊着莉莉宝贝儿。真是恶心!但这又怎样呢?这该死的莉莉自从和那个自大的波特结婚之后,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哪怕爸爸妈妈临终前想要见见她,寄给她的信件永远没有回音!”
  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下,渗进了她的衣服里。
  林蓁低着头,他不知道这时候他该说些什么。佩妮确实关心着她的妹妹,即使她的妹妹抢走了父母关注的目光,但她仍然关心她。林蓁也听出了佩妮话语中的怨怼,她责怪莉莉对父母的漠不关心,她也责怪莉莉婚后的杳无音信。
  “当我知道莉莉和他的丈夫突然死去,只留下你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多么高兴!”佩妮的神情有些癫狂,弗农担心得轻抚着她的背,“这该死的莉莉总算离开了,不再让人总惦记她了!但她还是没有变,她又留下了烂摊子给我!小时候是这样,临死了还是这样!她不是很有本事?她不是能把周围的人迷得团团转?她为什么不能自己活着把你养大?”
  佩妮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不断从她的脸颊两边滚落:“我早该知道!怪物生的小崽子也会是怪物。在收养你的时候,我就该把你藏起来,不让他们找到。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做不到!该死的猫头鹰飞来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你也要走上莉莉的老路了。”
  说完,她转身埋进弗农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蓁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大抵明白了佩妮的感情,但他有他不得不做的事情。
  虽然他已经把伏地魔杀死了,但魔法界潜在的威胁并不少。那些狂热的食死徒,在他们意识到他们的主人——伏地魔已经死去之前,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来杀死他。
  哪怕这些食死徒知道了伏地魔的死亡,他们的行为肯定会更加疯狂——他们或许会奋不顾身地为他们的主人报仇。
  而且,他也不喜欢邓布利多对他的一些安排——或许这些安排在邓布利多看来,能对哈利·波特起到训练作用,好让哈利·波特能够顺着他的安排来走。但他不是真正的哈利·波特,他还是林蓁,一个喜欢自由的灵魂。
  “对不起,”林蓁低着头,“我不知道……但是我保证不会影响到你们,我也会好好地活着。”
  佩妮猛然从弗农的怀里抬起头来,愤恨地看着他:“不!你怎么能保证?你连反抗我虐待的能力都没有!”
  林蓁深深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我会让你同意的。”
  他转身上楼,留下佩妮和弗农面面相觑。
  林蓁躺在床上,听着达力外出回来制造的响声,听着佩妮和往常一样的语调喊着“达达宝贝儿”,一切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就好像不久前的那段谈话不曾发生似的。
  人类的感情真的复杂。天使当久了,有些不太懂人类的情感了。
  他出神地望着天花板的吊灯。或许邓布利多已经起疑了吧!原本他以为自己扮演一个天真的十一岁的救世主扮得非常自然,现在想想,是不是演得有些用力了?
  楼下的吵闹小声下来了,应该是佩妮姨妈把达力哄好了。
  “扑棱棱”袭人从窗户外飞了进来,立在桌上,开始整理自己的羽毛。
  林蓁猛然从床上坐起,把袭人吓得呆了呆。
  他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铺在桌上。他拿出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开始写信。
  窗外的夜色越发浓了,皎洁的月光爬山窗台,悄悄地爬到房间的地板上。袭人站在桌上,一双大大的眼睛骨碌碌地看着林蓁在那儿认真地写信。
  他每写几句,就支着下巴思索一会儿。好不容易断断续续写完了,他把信纸卷起来,小心地绑好,递给袭人。
  “辛苦你走一趟了,袭人。”林蓁摸了摸袭人雪白的羽毛,“把这封信送去给西弗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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