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人之心》第四章 “异人”

  ava系统携带体分为“黑色”和“白色”两种，黑色代表着正常款式，而白色则是和常人不同的“异人专属”。什么是异人？对于异人的解释，其实官方也没有具体定义，只是有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超脱出科学的范畴，意为异人。
  而南怀天，由于有着超乎常人的控制金属能力，被公安部盯上，发现本人不坏，经过一系列的严谨考核后，被纳入了公安系统。但异人的事件终究还是影响过大，大家都是普通人，某天突然有人说我获得了超能力，身边的人任谁都会报以怪异的目光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都明白。
  异人事件在各地也陆陆续续的出现，万幸的是异人数量不多，全国范围内登记在案的异人仅有百余位人。但网络舆论的力量是巨大的，纷纷请求政府驱逐异人。网络舆论导向一时间失去了控制，矛头对准了那些身怀奇技的异人，负责这件事情的相关部门一时束手无策。
  就在所有人迷惘之时，联盟有高层领导说了一段话：
  生当为人，在这个人人平等的和平年代，我们没有剥夺任何一个公民生命的权利。异人也是人，成为异人也许并不是他们想要得到的，他们没有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平白遭受如此之多的唾弃和痛骂，我们平心而论，真正坏掉的，是异人吗？
  他们各有神通，而我们没有，我们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所以我们便自以为异人们的存在会危害我们的生活，会将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社会、我们的国家以及我们每一个人弄得一团糟！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往好的一面思考呢？
  是谁告诉我们，异人会引发不良现象！是什么给我们无理由去抨击一个无辜的人！又是什么，给了我们拿着世界上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剥夺着一个无辜公民的生命权利！是因为异能吗？是因为异人吗？都不是！是因为我们这颗肮脏的、嫉妒的、胆怯的内心！
  人生而平等，那是大家都在一个平均水平的情况下！一旦有人试图攀登向更高的山峰，愚昧的人们便会纷纷站起，升起舆论的大旗，恶语相向，用罪恶的嘴脸和恶毒的话语去捍卫着“平等”的大山！
  愚昧！最该被诛灭的，应该是内心充斥着负面情绪、用最恶毒的揣测诬害他人，那肮脏的我们！
  一番怒斥，将被蛊惑的人们从“睡梦”中骂醒，然而，异人事件造成的恐慌仍然持续着。很快，在公安部的率领下，配合ava系统迅速做出新一轮的补救措施。
  紧接着便出炉了几条针对异人的法案：
  1.为保民众安全，特此规定，ava系统携带体分为黑白二种，将普通人与异人区分识别；
  2.普通人可查探白色ava系统携带体确认其异能，但不得对异人有任何侮辱、辱骂、侵犯等攻击性行为，如有此列行为者，经查证实，将处以十年有期徒刑不等！严重者处以死刑！
  3.异人不得借其特权及异能对普通民众有任何侵犯等恶劣行为，经查证实，将处以十年有期徒刑不等！严重者处以死刑！
  4.异人与普通民众皆享有共同平等权益，任何人不得侵犯及掠夺！
  ……
  相关异人法案出台之后，异人事件的浪潮也逐渐退去，但仍然有一小部分人对异人心生憎恨。说到底，这件事与大部分民众毫无关系，让此件事情放大成不可挽回之势，则是因为某些有心人士的诱导，大部分人对于异人其实没有什么概念，只是有个别人鼓吹“异人灾害论”，才引发了这么大的事件。
  南怀天也是其中的一名异人受害者，在遇见林檬之前，也是被身边的人各种冷落，有些事情不是法律能够解决的，这导致了南怀天性格上留有某些缺陷，内心极度渴望正义；在一次愤怒之下，他动用异能打伤了几名捉弄并辱骂他的混子，被逮捕入警局，于是便有了和林檬的初步相遇，而后发现林檬并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对林檬凭空多添了几分好感。
  再后来，南怀天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警校，在校期间不断向校领导申请到林檬手下实习。与此同时，林檬也被南怀天的举动震惊了，回想起自己似乎和南怀天有过一面之缘，无奈一笑后，最后同意南怀天在实习期间可到他这里报道。至此，南怀天在林檬手下从实习到成为正式警员，持续了五年。
  “大哥，你怎么提前结束休假了？”换好警服的南怀天迫不及待地走到林檬身旁，“是有了新的案子吗？”
  “不。”林檬回头一笑，“是想找以前的旧账拿出来翻翻！”
  “翻旧账？”在一旁偷听的小茉莉惊呼。
  林檬看了小茉莉一眼，并没有接着方才的话题，“听说你们最近很忙？”
  “还好，麻烦事已经差不多到收尾阶段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就差把犯人逮捕归案了。”小茉莉深吸了一口甜美的豆浆，含在口中的油条被热乎的豆浆席卷，二者交汇的一瞬间，一股满足感便充斥着整个口腔，使得小茉莉不由发出享受美味时哼哼的声音。
  “还没抓到犯人么？”林檬略显讶异，要知道在ava的监视下逃过监察犯罪科的拘捕，更何况ava还自带定位功能，想要完全逃脱，这得是一件多难的事情啊！这种情况至少已经好几年没出现过了。
  “是啊，现在拘捕犯人的收尾工作已经移交给四科的人去执行了，我们一科算是得到了短暂的解脱吧。”小茉莉说道，“其实本该不用那么麻烦的，有南怀天的手段，逮捕归案是迟早的事情。可不知为何四科的人主动请缨，再加上龙一那家伙早就有将此案甩手出去的打算，双方一拍手就变成这样的局面了。”
  “话不能这么说，这个案子原本就是四科先接手，只不过就案件性质而言，我们一科在这方面更加专业，四科当时人手不足，这才过渡到我们手中。”风间彻不知何时悄悄地靠过来，手中拿着香烟正准备点上，被小茉莉一把夺过香烟，只好悻悻地笑笑，“案子水落石出后，凶手自然就交给四科的人去逮捕了，这在局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无妨无妨。”
  林檬没有对此事有任何惊异，一科和四科的关系很早时候就如现在这般，有合适的案子就移交给对方，某种程度上算是提高了破案效率。让林檬感到真正讶异的是犯人到现在还没被拘捕，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凶手是什么来路，以至于在ava的追查下还没逮捕？”
  说到此处，风间彻嗤笑一声：“不得不对凶手说一句佩服，为了杀掉他已出轨的妻子和情人，他背地里已经筹备了两年之久，这两年来足足计划了一百条逃跑路线，连同杀人手法也一同模拟了不下数百次。”
  “若非风间大叔瞅见了此案中的一个破绽，差点就被凶手瞒天过海了。”小茉莉补充道。
  “此人是个计划通，在他私自改造的设备里储存了这些计划，也正是因为他计划得太多，很多地方想得太理所当然，所以才会被我抓准那一细微的破绽。计划来筹备去，还是逃脱不出人类思维的惯性。”风间彻叹气道，“但最终还是让这家伙逃走了。ava在计算对方可能逃亡的路线时，在那百条路线中算出了近半的死路，可见这是个烟雾弹，用来混淆我们的视线。”
  “心思缜密，是个狠人。”林檬总结道。
  “是的。”风间彻看了在旁的南怀天一眼，“本来嘛，按法案走的话，凶手完全可以直接当场被我们击杀，南怀天当时以必杀之心去执行死刑也没什么错误，但四科那家伙不知为何一直阻拦南怀天，最终让凶手逃离了。”
  林檬眉头一蹙，他似乎闻到了什么不合理的气息，但想想也没察觉出什么可疑的地方，可能是自己的疑心病又犯了吧，索性不再深究，“那……凶手叫什么？”
  “科斯塔……科斯塔·鲁托夫斯·李曼。”风间彻想了想才把这个较长的名字说出来，“是个杰出的程序员，在逻辑算法上的造诣极高，在行业内声名显赫，平日里老实本分，实在令人无法想象他会杀人。”
  林檬呵了一声，心道，越是老实本分的人才越能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情，老实人不可怕，愤怒到极点的老实人才可怕。但真正让人心悸的不是他杀人之举，而是那份隐忍的心性，隐忍两年的杀人计划，为自己预留了退路……这才是叫人胆寒的地方。四科……兴许知道些什么，惜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