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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方向,接下来便是行动。
卫央却动不了。
饿了。
宋长老喝道:“哼!这几日睡大觉不吃,我们倒成了你的佣人。”
姓叶的老妇劝道:“何必与一个孩子置气,何况我亲自喂食,你又不曾受累。”而后从背囊中取出一块干粮,还有一些肉干,塞到卫央手里,说道,“吃罢,路上也没有住宿,你且将就着,到了哈密卫……”
“谢谢。”卫央习惯性拱手。
他平常向人道谢,一般都是拱手礼。
老祖宗传下来的礼仪,为什么不能用?!
老妇一看惊奇道:“好小子,还颇知礼数。你读过书?”
卫央吃一点干粮,是麦面,但很干涩,比他吃过的馕难吃很多,且无味。
又吃两口肉干,竟然是羊肉。
卫央道:“大概认识一些字,会写几个,不曾读诗书,知道点礼仪,就是好读书,不求甚解……”
“拽的什么文,你叫什么名?”宋长老不耐啰嗦。
卫央吃饱了,才回答:“我叫卫央,卫青的卫,长乐未央的央。”
“嘿,小子竟敢攀祖宗。”宋长老耻笑。
卫央道:“只是方便耳,我卫家数代平民,耕读传家,活得堂堂正正的,何必攀扯什么祖宗。”
“有志气!”宋长老竖大拇指嘲讽道。
卫央不理睬,吃饱后身体的疼痛少了很多,于是低下头思念自己的家乡。
哪里都是乡,可只有父母兄妹在的地方那才叫家。
“回不去了。”卫央心里难受。
宋长老吃两口,往外头看两眼,道:“官道上还能再走一点,快走,今日赶天黑,要到乜家镇才好——起来,今日起,你要自己走路。”
卫央想站起来,却又扑通一下摔倒在地面上。
穿越的过程,数日没有活动,他的身体都有点不会走路了。
谢绝老妇的帮助,卫央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后,直起腰,欣喜地发现,的确是他七八岁的身体。
很好!
“走!”宋长老当先走出去。
卫央慢慢跟上来,忽然感觉身后有一只手贴在后心,有一股绵绵的内力传送过来。
一回头,老妇人慢声告诫:“即日起,你须日夜不停习练武功,毕竟……”顿了顿,“就算到哈密之后只怕也危险重重,若没有防身的武功,乱世中,你要活下去也难,何况身体虚弱成这样,一旦有什么伤寒……”
卫央当即屏气凝神,老妇点头便教导:“放松些,忘掉那往事,心中只想着,有一股气,自人中起,分三股,一股分岔到迎香,一路往上去,至鼻根,到眉心,到神庭……两股过上唇,到承浆,廉泉,到神阙……到会阴,前后两股真气汇合,又分两股,各绕方才所过部位逆转。其中有一部,盘旋丹田中。”
卫央茫然了。
璇玑是什么?
紫宫又在哪?
“我不懂。”卫央很恳切。
啪——
老妇一掌将他推出数丈,宋长老一把捞起,连下数十掌,拍在卫央上半身前后,而后用力扔出,喝道:“这都不知道,与废物何异?去,默诵数百次,把穴位摸清。”
卫央被扔进一团泥淖,想是刚下过雨,水还很清澈。
他不但没恼,反而有些放心。
不怕你虐待,只怕不肯教。
如此一连小半天,卫央真就记住了前后数十个大穴位。
“如何?”老妇问宋长老道。
宋长老面色阴沉:“是个不曾学武的人,不是江湖人。”
老妇道:“少见有这么聪明的,数十个穴位,我们当时学了多久?先长老赵鹤,张乘云,张乘风,无一不是绝世聪明的高手,尚且教了我们数日,这孩子,至少是个意志坚定、聪明伶俐的人。”
宋长老瞥一眼跟在身后数十丈外,正默默在身上指点穴位熟悉的卫央。
他担心的是卫央身后有什么人。
“无妨的,便是再找回去,大不了付出华山派的‘紫霞神功’,或许还能让东方不败的狗腿子与五岳剑派打起来,若万一是个苦命人……”老妇竟有些不忍,“教主既然有《化功大法》,又何必钻研别派武功,还教东方不败攫取大权,迫害教中的兄弟们。教主莫不是糊涂了。”
宋长老点头:“待有一些底子,先以华山派的武功心法教授,只是这任脉倒悬,督脉畅通,江湖中从未见过如此怪人,也不知是一日千里,还是空有一身聪明——若是个废物,你可莫要拦挡,须一掌击毙,免得泄露我们的行踪,这厮聪明的厉害,定能从蛛丝马迹中猜测咱们的身份。”
老妇半晌才说道:“到时候再看。”
她回头一看,卫央放松了身体,竟在按照她只说了一遍的方式练习。
老妇一笑道:“还没有真气种子,怎么会有内力呢,果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
这下她完全放下心来。
一闪身,老妇出现在数丈外,她指点卫央:“就当你在睡觉,冥想丹田内有一潭水,一片海,水在蒸腾着,有一股内力,吸引着蒸汽往上升……呼吸要平稳,明白吗?”
卫央又一脚踩空摔了个跟头。
他满不在乎爬起来,又按照教导继续练。
老妇脸上浮现出惊讶,这么点年龄的小孩,哪一个能忍得住一盏茶的工夫十数次摔跤?这小子竟丝毫也不在乎。
“若不能教好,就应当杀掉!”老妇心中矛盾至极。
她感觉就彷佛拿到了璞玉,明知其中有好玉但又无法确定是否是自己需要的。
这样的小子,如果不习武那也有大的出息。
“可惜……”老妇摇摇头。
半天后,眼看着路上有行人了,老妇把卫央放在手边,见他心无旁骛,连旁人指着他取笑“头发短的像和尚,衣服破的遮不住胳膊”,路边尿尿和泥玩的小孩子也追着笑看,他竟也毫不在乎,一心只在练功,不由心中越发讶异,不由又伸手在他悬枢、命门、阳关三处大穴轻轻递送些内力,这一下,卫央不再会跌跤,但脸上却汗出如浆。
很痛!
每一处经络似乎都在被什么东西往外推,彷佛细细的管子里塞入了一根棍子一样的。
这就是内功?
他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危险,如果不是被逆转任脉打通督脉,光一边走路一边这么玩,瞬间就能碎裂他的经脉,老妇这是在用他的命做实验呢。
又走十数里,卫央双腿如同灌铅般的沉,走一步彷佛都在泥潭中前进,眼前却看到一片镇甸,此时有烟火升起,东来西往的人,有骑马,有坐车,也有的步行,竟有十之一二的人说着并不畅通的普通话。
“歇息一下,有几句话你要记在心里!”宋长老在路边等了片刻,背着手对卫央说道。
老妇一伸手,提着卫央的脖子,又把他带到路边远处去。
宋长老说道:“有镇甸,必有官府人查问,待会如果有人问起来,你不准说姓名,只说是老夫的孙子,姓宋,明白么?”
卫央怔了下,当即摇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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