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过程,有人报了警。
一个脸色微白的妩媚女子,深吸口气,走到李昂面前。
“李先生,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也不管你背后有什么人撑腰,你敢公然杀死韩少卿,便是跟我们四大家族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
“除非你能把在场所有人都杀死,否则在警察署的人来之前,你别想就这么逃走。”
她是李凤玲。
李家的二小姐。
韩少卿死后,在场之人,以她为尊。
四大家族荣损与共。
这种时候,她必须站出来。
“逃?”
李昂摇摇头:
“你们四大家族,害我义父,吞他家业。如此滔天血仇,哪里是杀死韩少卿一人能够解决的?事实上我今天来这里,是想通知你们——”
“我要的是你们四大家族所有嫡庶子弟三千颗脑袋!”
此话一出,本来今晚已经被吓得不轻的满堂宾客,又是哗然。
心中惊诧,又翻几倍!
本以为李昂大庭广众杀死韩家大少,已是骇人听闻。
哪知道,他要的,竟是韩李孙孟四大家的三千颗人头!
“小子,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李凤玲怒极反笑:
“你真那么有种,就别逃。我已经报官了,衙门的人,马上赶到。”
“李昂,快逃……捕快一来,你别想活了!”
林洛然鼓起勇气大喊。
换来李凤玲杀人般目光的注视。
林洛然当然知道提醒李昂的严重后果——
但她又实在不忍李昂彻底走上绝路!
李昂望了林洛然一眼,温润一笑。
倒是有些诧异这位昔年的老同学,有勇气开口提醒她。
不过——
他官居一品,位极人臣,裂土封疆。
别说区区天府巡捕房,便是皇帝要拿他,也得先通过两院和内阁,走足足八道程序。
“哎……”
林洛然见李昂并不听自己劝告,只能长叹。
在她看来,李昂分明是被仇恨蒙了心智,在走极端。
外面很快响起了刺耳的鸣笛声。
酒店门口,十多辆车渐次开来,将近百名捕快,飞速下车,将酒店所有门口封锁。
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带着十多个配银色勋章的捕快,走进了酒店大厅。
他便是天府巡捕房的一把手,金章大捕头王启年。
“不准动!”
“举起手来!”
捕快们手中兵刃,纷纷对准李昂,严阵以待。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公然行凶,还不束手就擒!”
王启年走到距离李昂十多米处停下,大声怒喝,官威十足。
见巡捕房的捕快终于来了,满堂宾客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李昂却依旧坐在沙发上,没有起来的意思,也没有搭理王启年,随手抓过一个果盘,捻起一颗葡萄,慢条斯理剥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些独特癖好。
譬如李昂,吃豆腐脑只接受咸的,吃葡萄也一定要剥皮。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颀长,指节清晰。
他的动作,抽丝剥茧,细腻温柔,十足优雅。
这一幕,在王启年这个金章大捕头看来,唯有二字能够形容。
嚣张。
非常嚣张!
非常max嚣张!
他很生气。
“小子,我命令你——”
他咆哮。
李昂没有理会。
他扔了颗剥好的葡萄进嘴里。
然后皱起眉头。
吐掉。
这里的酒不怎么样。
葡萄也很难吃。
他从小就比较挑食。
“我数三声,你再不站起来,我有权利将你当场击杀!”
王启年完全愤怒!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
真有将这小子当场击杀的心思!
“我肚子饿,不想说话。”
李昂打了个响指。
“小高,知道你偷溜进来了,你来交涉。”
再不多言。
直接闭上眼睛养神。
这法子是他自己领悟的。
从生物学的角度讲,当你肚子饿的时候,闭上眼睛不说话,可以最大限度降低能量消耗,也就不会再那么饿。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掉大牙。
被十多个银章捕快围着,金章大捕头王启年都下了最后通牒,要将他当场击毙。
还敢如此傲慢。
甚至开始闭目养神。
这小子,怎能如此嚣张,又怎敢如此嚣张?
角落处,有个人站了起来,揭开戴着的卫衣帽兜。
人们看去,发现是个比李昂还年轻些的青年,留着寸头。
他走到王启年面前:
“天底下没人有资格抓我家先生,带着你的人走吧。”
王启年冷笑道:
“呵,杀人犯法,我凭什么不能抓?”
“自己看。”
小高掏出一张证件。
王启年仔细一看。
“高长恭,天策军鹰扬少校。”
他顿时一凛。
只是少校倒是没什么,问题是“鹰扬”二字。
这是天策军中极为罕见的封号少校,前途无量。
不过——
再怎么前程似锦,也只是少校。论品阶,比他还低上一级。
“我当是多大的来头,原来只是个少校。对不起,我有权限逮捕他。”
王启年冷笑。
起先还以为李昂有多大来头。
心中忌惮。
结果只是个少校。
虽然是天策军的封号少校,却也吓不住他。
他已经决定,说什么,也要把这小子带回去,在天策军那边反应过来之前,就把案子做死。
那天策军大都督,再怎么权柄滔天,再怎么护犊子,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挑衅帝国律法,包庇一个杀人犯!
“你似乎误解了什么……”
高长恭按了按眉心。
他无奈道:
“这是我的证件……我家先生的,你……没资格看。”
王启年被噎了一下。
“他能是谁?总不可能是将军吧?”
校官他还有点底气抓,若是将军,别说是他,便是总督大人亲临,也得忌惮十分。
不过——
李昂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又怎可能是将军?
高长恭翻白眼:
“你这人好烦啊。都跟你说了,你没资格知道。他的身份,他的一切,全都是特级绝密。”
王启年又被狠狠噎了一下。
“唬我?”
他还是不信邪。
“那我再给你看个东西。”
高长恭很无奈。
又掏出一张令牌。
王启年看着——
此令牌非金非铁,镌刻龙纹,正面写着“神将天策”,背面写着“国士无双”,俱是古篆体。
王启年很懵。
他脸色瞬间发白,颤颤巍巍道:
“这……这是……难道说……”
他都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有些东西,便是想想,都是僭越,都是冒犯。
“天下独一份的‘天策令’,持此令,举国之内,横行无忌,二品及以下官员,可先斩后奏。”
高长恭压低着声音:
“王大捕头,不知道你是几品?”
王启年瞬间汗流浃背。
他不过是从五品。
九品中正十八级,他离正二品,可足足差了七级。
这在大一级便压死人的官场,是他八辈子都难以逾越的鸿沟。
“难道说……他……这位爷便是……”
王启年无比结巴。
他又不傻,哪里还猜不出李昂的身份。
神将天策,国士无双。
一言而为天下法!
还能是谁?!
只能是那位!
传说中的那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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