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这一声声音挺大的,估计屋里人都听到了,立马鸦雀无声。一个男高音喊了一嗓子之后,是好一会儿的静寂,然后美女们这才异常惊喜地喊出:
“官人你醒了?太好了!”
“夫君你好了?咯咯咯……”
“哈哈哈……老爷被我喊醒了吧!”
随后是叫声一片、笑声两三片……
古风抬一下上身没能坐起来,忙说:“我头沉得厉害,不过,醉一次睡一觉,我倒是想出解决燃眉之急的办法来了……”
“啊!想到买粮食的地方了?还是想到医治孩子眼疾的药方了?”
“别急别急,夫人!我有点饿了,去帮我弄俩小菜,蛋花炒西红柿、蒜苗拌腊肠,再倒杯豆浆来!”
他话一出口,在场的人立马全愣了。
大夫人“天呀”一声又哭了起来,“官人被摔傻了啊……说出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了呢?”
这次那玉狐丫头没吭声。
古风这才“呵呵呵”自嘲地笑着说:“真是有点傻了,我咋觉着啥事都想不起来了呢?就连自己想说啥话、怎么说都不知道了。我这会儿就是有点饿,帮我拿点吃的吧!”
“是!传膳——”随着一位漂亮丫鬟的叫喊,乐呵呵地进来一位老人,那是古风的舅舅苗鸿,长冉飘胸,精神矍铄,对了,苗鸿现在不仅是古风的老管家,其实更是古风的庭院保镖。
“我去喊人送来!”
时间不长,便有两个年纪较大的清爽妇人端来了饭菜。
古风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个窝头儿,喝了几口茶水,一抹嘴自言自语道:“还传膳……传个屁膳?就俩黑窝头、一块咸萝卜和一小碗淘米水。捡垃圾的老光棍儿都塔玛比这吃得好!”
说完一抬头,“妈呀”连他老舅都惊诧莫名地在望着他,看来那小哥们儿古风平常吃饭说话不是这样,不仅不是,恐怕他一个古代读书人,又当着官,不知道要清高、拘谨到什么程度呢!
“我滴个妈哎——这循规蹈矩、墨守成规的活儿,我咋能干得来呀?”
心里嘀咕归嘀咕,表面还得尽量地去按那个古人古风去做啊!老成还可以,就是这古板他一时做不来。不过,所幸的是他刚摔破头了,任性时完全可以以傻犯傻,到时候就装傻充愣呗!
于是,古风努力去放下原来的郝帅老头,去追忆古人的踪迹,头猛地又疼了起来,他心里清楚,这是有点脑震荡后遗症,要是在现代吃些西药片片、打打针就会好的,但明朝时他也只能自己给自己开付中药调理调理。
刚琢磨好中药方子,就听外面传来孩子的哭声。古风忙问怎么了?出去一个丫鬟看看,回来禀报说是小少爷古乐眼睛又疼了,忍不住就哭闹了起来。
古风忙说:“让小松、小梅和小乐都过来吧,我给他们诊治眼疾!”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他看到夫人们眼里尽管有着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三个孩子被人领过来,7岁、5岁、4岁,齐刷刷地跪在他眼前,稚气的声音响起:“见过爹爹!”
“快快都起来,来爹爹这儿来!……怎么个个又黄又瘦呀?”说着话,古风的鼻子发酸、双眼变红了,他想起了他郝老头前世的孙子和孙女,都长得白白胖胖的。怜子之心可是自然的啊!不是有句俗语说的好,“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吗?
古风把三个孩子揽在怀里,抓来剩下的那个窝头儿,一分三份,给老大古松的小一点。古松居然还能礼让,自己不吃,说要给妹妹、弟弟吃,尽管古风看到大儿子也很饿。于是,古风便勉励了大儿子几句,命令他们三个都吃下去。
“爹爹!小梅就吃一口,剩下的爹爹吃吧!”
古风的眼泪瞬间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抱起女儿坐在床上,装作与女儿一块吃,其实他一点也没咬住。
吃完东西,古风便挨个看了看三个孩子的眼,小松和小梅的都已经好了,小乐的比哥哥、姐姐的都厉害。他要来笔墨写下一个药方——“白菊花20克、霜桑叶20克、蒲公英20克、浮萍15克,煎服每天早晚各一次,药液清洗双眼每日3-6次。”
一边写一边还解说道:“三个孩子得的都是‘天行赤眼’,俗称红眼病,不过是,小乐最后被传染,比他哥哥、姐姐的都厉害罢了!”
古风想下床,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头上的绷带,将身体移到床沿儿。也不知是被他的言行惊呆了,还是被他死而复生的现实弄晕了,美女们都愣了。
古风动情地抓住大夫人古云的手,让古风立刻感到的不是柔软与滑腻和内心里的熨帖,而是粗糙、骨感,这哪里是县太爷的第一夫人应有的手啊?难道夫人还要长期干活、从不安逸吗?这让他脑海里立刻闪现出了昨晚小宴席上的情形,丫鬟、仆人十多个都不上席,连小儿女都没有见,席面上的几个菜只有一个是大白菜炒薄肉片,其它的菜全不见荤腥。
古风的眼圈立马又红了,没等泪再落下来,他便赶紧说话了:“夫人啊!都怨愚夫我才疏学浅、能力不足,不仅没有给你们姐妹应有的富贵生活,还连累着小儿女们也没有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我发誓!从今以后要让你们天天有肉吃、每一季都有新衣服穿!”
古风本以为他的这番海誓山盟能让仙女们喜笑颜开,更加地热爱与崇拜他,以至于缠绵到不要不要的。可是,再看他的老婆们,一个个跟见了外星人似的看着他,原本眼里没有泪的,这会儿却闪出了泪花儿。
哎呀——这哪里是高兴的呀?这是被吓着了!
那古风心里却想着还要继续吓她们,直至吓得她们口服心服。
“大夫人、二夫人!我现在通知你们,记住,不是请求,更不是商量,是通知。我要改制,家庭成员制度改革——
一是取消‘妾’这个称呼,都晋升为夫人,周玉妮为三夫人,花如意为四夫人。相应的‘姨娘’称呼也取消,孩子们叫自己的亲娘为‘娘’,叫其他人就按次序,大娘、二娘……
二是为了完成高才知州交给我的一人管俩县的任务,我要纳玉狐为五夫人,赐姓古,另取名字古玉,眼下可当我的书童,将来可为我的大事所用。”
这时候,古风才去注意看他的三夫人和四夫人,也就是原来的两个妾,这会儿最高兴的除了玉狐外,就数她们俩了。
大妾叫周玉妮,出身猎户,身材颀长、苗条,骨骼健壮,虽然自幼跋山涉水、翻岭越涧,风吹日晒、野餐露宿,却一点点也摧残不了她的天生丽质。明眸善睐、娇艳精明。尤其是山地里的腿脚,捕猎练就的“飞毛腿”,翻山越岭,踏雪无痕,徒手能一口气爬上去数十米高的大树、数百米的山崖。
小妾叫花如意,面目洁净和善、气质雍容华贵,端庄良淑,是一位老县丞的千金小姐,自幼熟读经书、精通政务,文采又好。虽然身体不太强健,但经过古风的训练也能操刀使棒战胜三两个普通人。精明强干,可以说是古风处理政务上的高级参谋。
“这……夫君!不行不行啊!这样不合礼法!”大夫人有点惊慌失措地说。
要知道,当时的封建礼法是相当相当的严的,就说这富贵家庭里的孩子吧,不管是妻生的还是妾生的,都一律叫大夫人“娘”,其他人就只能叫“姨娘”了,哪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只要是妾,那也只能叫“姨娘”。
“什么礼法?在古府里我的话就是礼法,我说行就行!哼……不然,我就还回去!”
“回去?”
“哦——不是了!我就……我就还去死!不活了!我一个堂堂的朝廷命官在自己家里都做不了主,还活个什么劲儿!”
“啊?夫君——行行行!你说啥就是啥!”
于是古风让三个孩子试着改称呼,小松和小乐叫大夫人为娘,其他叫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小梅则叫二夫人为娘,其他叫大娘、三娘、四娘、五娘。早把一旁的玉狐小丫头羞得俏脸红到了天鹅脖儿,头低到胸前了,其实也早在内心里乐翻了,她由一个小丫鬟让老爷一句话就当上夫人了,18岁要结婚了。
“官人!两件重大的公务怎么办?”四夫人及时地提醒了古风。但是,还没等古风回答,突然外面有刑名师爷马坡求见,说有人报案。
“好久没审过案子了,走!升堂!玉狐去女扮男装,站在大堂上的几案旁给我当书童。”一走,古风的身体还一趔趄,回头又告诉大夫人他们说,“我发现我体内有旧伤,还挺严重。还有中毒感觉,夫人们!你们先帮我查一查,伤从何来?毒从何来?”
“伤?我知道!中毒?夫君你……是哪个王八蛋要害你?”大夫人反应向来都是急切的,没有二夫人和四夫人沉静稳重。
古风升堂后,大夫人带着她们姐妹和几个丫鬟全悄悄地去了衙门,混在百姓中间看老爷审案了。按她的说法是,老爷这次死而复生后中魔了,说话做事疯疯癫癫的,她们都不放心,别再出个什么事儿。另外,她们四个也想看看玉狐小丫头是如何给老爷当书童的。
报案的是一个叫沈三的年轻男子,据他说,他是带着钱到50里外的集镇去买粮食的,中午正好走到这里,因为困乏就在路边树荫下的大石头上睡着了,等醒来想啃两口怀里揣着的窝头时,发现自己的钱和窝头都没有了。
古风威风凛凛地坐在大堂上,头上墙壁上悬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贴着县衙图案,面前是个大几案。几案左边站着柳青,身高过丈,膀乍腰圆,白面重眉,目若朗星。右边站着玉狐,容貌俊美、娇小可爱。案前站着县尉刘光明和刑名师爷马坡,左右两排二十几个衙役,身穿皂衣、手持黑红大棍,煞是威仪。
“沈三,你且给我说说你丢了几两银子、几个窝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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