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御浩劫》第0018章：想骂人

  “来自灵魂？”
  夜落不懂。
  可他没办法离开，只能站在那块巨石前面击打，一日三餐由夜帝亲自送过去，这样白天识字读书，晚上没命的砸，直到九岁。
  他明理了，也叛逆了！
  “凭什么书里面讲的正常孩子都可以有无忧无虑的童年，我要在这破地方砸铁？不干了，你要是不让我下山，我就绝食。”
  那时候他仅仅在异铁上面留下丝丝痕迹，距离拳印还差的很远，不过铁了心撂挑子。
  看着夜落，夜帝满目纠结，最后却没有强迫，只是暗叹一声：“也罢，为父说过此力由心，以灵魂驱动，现在你心不在此，便随我回去吧，哪天若是再想……”
  “放心，我再也不会来这鬼地方。”
  撇起嘴，夜落直接否定。
  还真是言出必行，自此他再没有到过那座峰顶，加上夜帝封了夜落幽海，不准突破真罡，他算是彻底跟修炼划清界限，开始去钻研丹阵器符，琴棋书画，甚至是厨道都有所涉猎，走上了游戏归墟的逍遥生活。
  大帝父亲临死那一拳好似流星划过夜落的灵魂，才让他明白，原来以前自己修炼的叫崩灭之力，以灵魂带动身体，一往无前决然而击。
  后来夜落身死魂裂，在虚无漂流挣扎，都没运用过。
  直到灵魂重新融合，凶魂短暂占据他的身体运用崩灭之力贯穿刀疤脸，夜落才对这种力量有了更多的一点明悟。
  只是他一直都忽略了儿时的那段记忆！
  “归墟灾劫之时父亲施展出帝崩之术，拳破虚空，驾崩成仁，这就是他所说的只有一击之力。似乎因为我的灵魂不同，可以克服一击之后会崩灭己身的缺点……”
  此时此刻，夜落终于想明白，以至于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崩灭之力，根于灵魂，随执念愿望而动，发于周身。”
  没错，身体每一个部位都能运用出崩灭之力，这就是现在夜落的理解。
  随着眼睛越来越亮，低喃从口中崩出：“姑姑，婆婆，等我……崩！”
  嗡——
  无比强烈的渴望在灵魂震颤，夜落感觉自己进入一种奇怪状态，连皮肤也随着灵魂轻微震荡起来。
  咔！
  咔嚓——
  钳着夜落双手的爪影竟然被生生攥碎。
  接下来咔嚓之声不断，周身四处的爪影同时出现裂痕，伴着夜落再爆出一声“崩”字，纷纷化作赤色星芒消散。
  心中愿力翻涌，落地后他冲出卧室，闪电激射门口方。
  “咦？”
  幽暗角落响起讶异声音。
  有人？
  “对方还没走。”
  一下子判断出声音，夜落心里咯噔一下，却没时间管那么多，带着决然气势冲向门口。
  果然对方还没离开，道道爪影涌现，却再也无法阻挡夜落的攻击，纷纷崩碎。
  紧跟着黄色羽盾浮现，而且连续叠加了四五道防御。
  “也给我崩！”
  暴喝声中，夜落右臂衣衫衫纷纷碎裂，皮肤肌肉震颤，砸在了羽盾之上。
  咔嚓——
  盾终于碎了！
  而且一面接着一面，夜落的拳头距离青芒近在咫尺。
  “姑姑，婆婆，你们一定可以听到。”
  敌人在，可能还没去正屋，夜落的希望更加强烈，崩灭之力爆发到他所能掌握的极致。
  然而……
  身后声音再起：“好诡异的力量，看看能不能破开最后这道阻力，给我刷。”
  黄赤两色再现，与青色叠加，同时黑白冒出，五色对上夜落的拳头。
  结果连轰鸣声都没响起，五色一闪，夜落极致一拳就好像轻轻放在门上一般，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掀起。
  动作定格！
  “这……”
  夜落呆滞了。
  不是因为攻击被挡住，而是眼前的五色太熟悉：“怎么这么像婆婆那把伞的颜色……”
  一个激灵，夜落瞪大了眼睛。
  他才意识到，从开始到现在，神秘人的手段虽然奇异无比，自己却没受到半点伤害，哪怕被爪影困住，衣服都没被撕破半点。
  难道真是婆婆？
  他还不太敢确信。
  恰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无奈的声音：“好了婆婆，别逗落儿了。”
  “哈哈哈哈，咱们小爷好厉害，真让老婆子我大开眼界啊。”
  刹那间一切光影退却，油灯亮起，孔婆婆的声音在夜落身后响起。
  我……
  夜落的表情别提有多丰富。
  说真的，他都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不过对孔婆婆还是下不了口，所以只剩下满腹无奈，转身问道：“婆婆你们……”
  “什么你们我们的，还不快点给大小姐开门？”
  孔婆婆忍着笑吩咐。
  心绪难平，夜落还是把房门打开，迎夜笑笑进屋。
  之后孔婆婆再次以青芒将房间封锁起来，点起油灯凑到夜落身边，调笑着问：“小爷啊，有啥要问老婆子的吗？”
  “婆婆你……我那时候不知道是您啊。”
  前面自称小爷叫的很欢，现在被挖苦，夜落很无奈地对孔婆婆翻了个白眼，也明白不能再装傻，于是转头看向夜笑笑：“姑姑，你们这是？”
  “试探你啊！”
  还真直接……
  夜笑笑一句话堵的夜落纠结当场。
  还好孔婆婆及时站出来说道：“傻孩子不用紧张，老婆子我早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你会恢复心智。”
  什么？
  “十年前……”
  饶是经历了前世今生，夜落也被惊到。
  不过很快夜笑笑就做出了解释……
  原来十年前夜落的便宜爹夜笑痴一曲《江山寂寥》震退侵袭裂风谷的兽潮，没多久便失踪，族人遍寻无果，夜落娘宁素心思夫心切，打算带着儿子离家寻夫，却被老太爷以夜落年纪尚幼为理由拦下，宁素心思虑再三，最后让孔婆婆留下帮着照看夜落，独自离开夜氏。
  之后，夫妇两人都没了音讯！
  不曾想几个月后，一名少女背着夜笑痴的天命灵物来到夜家，求见了老太爷夜孤魂。
  没人知道她对夜孤魂说了什么，老太爷第二天就为夜落主婚，让那个不知来路的少女给夜落做了童养媳。
  那一年，夜落四岁！
  少女正是焰灵娇，当时八岁。
  之后，老太爷选择闭关，将代理家主之位传给了长子夜笑庸，吩咐次子夜笑渊辅佐，又让女儿夜笑笑帮着孔婆婆一起照看夜落。
  直到现在，老太爷也没有出关，夜落父母也没回家。
  “其实十年前灵娇还带来了三嫂的传讯玉简给婆婆，其中提及她已经找到三哥，只是因特殊缘故无法返回。”夜笑笑讲到这里，看向孔婆婆：“至于我们为什么知道你可能会恢复心智，孔婆婆比我更清楚。”
  “咳咳，当时素心在玉简中下了禁制，确实只能我一人解读。而且关于落儿的事情着实离奇，以至于老婆子我隐瞒多年，望大小姐不要见怪。”
  从孔婆婆话中，似乎夜笑笑也是最近才知道夜落能恢复心智的事情。
  夜笑笑自然没有生气：“我怎么会见怪？婆婆做的很对，此事关系重大，马虎不得。若是不小心传到心怀不轨者耳中，必会对落儿不利。再说您不是提前几个月前就跟我讲了吗？也不算隐瞒。”
  “姑姑婆婆，你们……”
  夜落还没明白。
  瞟到这急切样子，孔婆婆笑着拉起夜落的手，幽幽开口：“当年素心小姐还在玉简中提及你父亲离家后偶入一处秘境，在其中遇到一个避世族群，此族有一镇族之宝具衍天之能，可推算吉凶祸福。不知道姑爷用什么办法得到那一族认可，让他们动用了镇族之宝推衍，据说其中显现诸多内容，有一部分关于你的。”
  “推衍出我会恢复心智？”
  夜落凝神。
  孔婆婆微微点头：“没错，在这一次兽潮来临前，你将有杀身之祸，而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祸福相伴天机难辨，若能侥幸活下来，会有奇迹出现，从而恢复心智，甚至获得难以想象的机缘，成为大世之争的一份子。”
  竟然这样？
  听完后，夜落沉默下来。
  他并没有太惊讶，因为当年在归墟看过的某本古籍提到过衍天之力。
  衍天之力神乎其神，却不是不存在，其核心就是推衍，再往小处说就是分析推理预测。
  这种力量无处不在！
  哪怕是凡人，种个庄家还得算计什么时候下雨呢，生活各方面都离不开推理预测，至于修士的炼丹、炼器、功法、阵法的修习和创造，更需要推衍。
  推衍与悟性有关！
  有一些悟性极佳的妖孽之才，甚至可以推衍创造出新的修炼功法、炼丹炼器方法以及阵法，就好比夜落在归墟时候创造出一些古怪丹方，那不仅仅各种实验，还需要强大的悟性来推衍药性剂量。
  当然，这是小道。
  传说中，确实有通天人物或者绝世之器可以模糊的推演出过去和未来，行衍天之力，不过这种力量为天地所不容，推衍一次将会付出极大代价，严重的则会器推器毁，人推人亡。
  便宜爹到底付出了什么，才推衍出我恢复心智的事情？
  夜落知道，衍天之力绝对不会那么容易施展，怕是那衍天之器也得亏损巨大本源，再难激发这种力量，而得到预言者极可能受到巨大反噬，甚至丢掉性命。
  “他是为了我么？”
  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怕对夜笑痴的记忆比较模糊，仅凭这一件事，也让夜落心潮暗涌，心生感触：“两世人，双慈父，活的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