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引之曾相忘》第六十四章

    
    从皇宫出来后,楚烜直奔护国公府而去,趁着月色,轻车熟路的溜进了灵鸢阁。
    他进去时,苏灵鸢也方从老国公的院中回来。
    见往日的开朗少年此刻的面上无一丝笑意,只倚着灵鸢阁的后窗盯着她出神,其中缘由,苏灵鸢也猜到了几分,于是,她不确定的问,“你都知晓了?”
    “其实太皇太后让你继承皇位一事,我早就知晓,只不过我不想看你太过辛苦,也不想让你早早承担那么多,就让太皇太后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见自己说了一大堆,楚烜还不开口,苏灵鸢想着他怕是真生气了,所以接着解释,“我知晓你不喜做皇帝,但此事皆是我的主意,是我让太皇太后瞒着你的,你要……”
    苏灵鸢还未说完,一个身影突然掠至她面前,欺身而上,低头,准确无误的吻在了她的唇上,突如其来的吻打断了苏灵鸢的喋喋不休,楚烜伸出舌尖灵巧的撬开苏灵鸢的贝齿,苏灵鸢感受到了楚烜的热情,似是回应般,微微张开了嘴,两人的唇舌瞬间缠绕在一起,楚烜贪婪的吮吸着苏灵鸢的唇舌,一寸一寸的掠夺着苏灵鸢唇中的空气,吻的越来越用力,似是要将苏灵鸢融入自己的骨血。
    唇上蓦地一痛,苏灵鸢不自觉的低呼出声,楚烜听到声音忙停止唇上的动作,慢慢将她放开。
    因为缺氧,苏灵鸢那巴掌大小的脸被憋的通红,楚烜瞧着她红的如胭脂般的小脸,不自觉的勾唇一笑。
    见着熟悉的笑容,苏灵鸢心里松了口气,之后便心安的趴在楚烜身上歇息,将自己跳的飞快的心平稳下来,无意间抬头却瞥见少年明媚的笑脸。
    楚烜的笑总带有他独特的特点,无论是勾唇一笑,亦是清浅一笑,或是爽朗一笑,他的笑总会隐有一丝阳光,让人莫名温暖。
    苏灵鸢下意识的抬手拂上楚烜的面庞,见楚烜目光热切的看着自己,原本拂在他脸颊上的纤手手指一勾,准确无误的将楚烜那完美无瑕的下巴勾在手指上,一双乌黑的眼眸瞬间变为风情万种,“爷,可还对妾身满意?”语气十足的轻挑,再加上苏灵鸢刻意转变声线,又是十足的媚骨。
    方才的亲吻本就勾的楚烜一身火,他抱着苏灵鸢好不容易将这火平息下去,这小丫头又不知深浅的来勾他,此刻他身上的火不降反升,看着苏灵鸢的目光又灼热了几分。
    楚烜无奈的低低摇头,他舍不得伤了他的鸢儿一分一毫。
    为了平息身上的欲火,楚烜只得将苏灵鸢抱的更紧,原本被苏灵鸢勾走的下巴此刻抵在她的肩头,闻着她身上独有的药香,楚烜也好受了几分。
    苏灵鸢自是不知晓楚烜被她勾的欲火焚身,方才见楚烜对她的调戏毫无反应,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动作不勾人呢,想着往后若是有机会跟紫绫学上一学倒也无妨。
    “鸢儿,你可真是。”待身上的欲火平息了几分,楚烜覆在苏灵鸢的耳边低语,“磨人。”最后两字楚烜特意顿了顿才说出口,为的就是强调它的重要性。
    苏灵鸢倏然听到‘磨人’二字,一股喜悦之情瞬间涌上心头,这么说来,她成功了?看来在勾人这方面她也是有些潜质的嘛。
    殊不知,她对于楚烜而言已是上瘾的毒药,不用她勾,楚烜也会乖乖就范。
    “如此磨人,万不能让旁人瞧了去。”楚烜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强调什么。
    听着楚烜低语,苏灵鸢的脑海中如灵光乍现般瞬间涌入无数想法,然而等她细细去想时,却一个都想不起来,一股莫名的恐慌感蓦地涌上心头,苏灵鸢下意识的抱紧楚烜,等心头的那股恐慌逐渐散去,苏灵鸢缓缓踮起脚尖,脑袋堪堪到楚烜耳边的位置,原本抱着楚烜的双手转为扶着他的双臂,趴在楚烜耳边呢喃,“楚烜,莫要负了我。”
    苏灵鸢被楚烜抱在怀中,她的异样,楚烜自是感觉到了,但听到她的这句呢喃,楚烜立时收起疑惑的表情,从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塞到苏灵鸢手中,语气严肃道:“若是有那一日,鸢儿就用这把匕首杀了我。”
    苏灵鸢自动将楚烜方才的话语忽略,她如今不想考虑那一日到来的情景,只拿过匕首在手中把玩,这把匕首很是小巧玲珑,匕首的柄上嵌有蓝宝石且刻有精美的花纹,若看装饰只觉得是女孩子家用来防身之物,但这把匕首却是双刃,匕首中有脊,两边逐锐,头尖而薄,一看就是上好的杀人利器。
    拿着匕首在手上灵巧的挽了个剑花,匕首落在掌心的那瞬间,苏灵鸢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便试探性的按了下那颗耀眼的蓝宝石。
    果然,随着她轻轻一按,匕首的柄中立刻弹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刀虽小,但关键时刻却可以要人命。
    又按了下蓝宝石将小刀收回,苏灵鸢很是满意的盯着这把匕首,不觉赞叹道:“真乃一寸短一寸险的绝佳利器也。”
    楚烜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盯着苏灵鸢,见她对这把匕首甚是满意,方才悠悠道:“这是我母后留下的,说是让我送给她老人家未来的儿媳妇。”
    “嘁。”苏灵鸢狐疑的看着楚烜,“那你为何从前不送予我?”
    从前,从前他纵使有这个心也没那个胆啊。
    楚烜故意将眼睑垂下,收起脸上的笑容,使自己看起来有几分落寞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道:“鸢儿你又不是不知晓,从前的你从未表露过自己的心意,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呢。”本是故意装作寂寥的模样,可回想起往日的种种,楚烜的话语中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伤感,“你一年到头最多回帝都一回,每每我都格外珍惜那几日的时光,我怕,我怕自己表明了心意,你会因此而厌恶我,远离我,届时我连能见到你那短暂的几日时光都没有了。”
    聊聊几语,苏灵鸢却听出了楚烜的心酸,这得有多深的爱意,才会如此的小心翼翼。
    “傻瓜。”
    苏灵鸢不记得她与楚烜的种种,自然不知晓自己为何让楚烜如此的没有安全感,但看着楚烜落寞的神情,她的心不自觉的疼了下。
    如今知晓这些年来,他不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他的鸢儿也喜欢着他,楚烜暖心一笑,“往后便再不会了。”往后他再不会小心翼翼,再不会患得患失,也再不会爱的有所顾忌。
    “你可是本小姐的男人,往后再如此,鸡毛掸子伺候啊。”苏灵鸢秀眉微挑,甚是嚣张的威胁楚烜。
    “届时楚烜必定将鸡毛掸子双手奉上。”
    见楚烜孺子可教也,态度甚好,苏灵鸢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两人谈论了一番,自是也解开了些许心结,苏灵鸢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想着楚烜要前往北境,苏灵鸢从房中的书架上取来南楚的江山舆图平铺在窗前的梨花木方桌上。
    桌上的灯火被窗外袭来的阵阵微风吹的明明灭灭,苏灵鸢抬手将支着窗户的木棒取下,那随风摇摆的灯火方才向上而燃。
    “楚烜,你与我哥到达北境后,先……”
    “小姐。”言冬慌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突兀的打断了苏灵鸢的话语。
    不过,能让言冬如此慌乱的事能是什么呢?
    难道是?思及此,苏灵鸢的在心中自我否定,不可能的,肯定不是。
    “小姐,言,言春自尽了。”言冬的声音中满是悲伤,却是将苏灵鸢心底最后一丝侥幸给泯灭了。
    衣袖下的双手不住的握紧,随后又缓缓松开,“带我去吧。”
    ……
    随在言冬身后刚至言春所住的房间,苏灵鸢便瞧见了比她早来一步的楚烜。
    楚烜手中拿着方上好的蚕丝手帕,靠在门槛边不紧不慢的擦拭着他那指节分明的手指,见苏灵鸢到来,楚烜的目光方才从他的手指上移开,“鸢儿,人是服毒自杀,按尸体的温度来算,人应是死于两个时辰前。”顿了顿,见苏灵鸢依旧看着自己,楚烜似是宽慰她,“就算你一回府便赶来见她也来不及。”
    苏灵鸢摇了摇头,目光从楚烜身上移开,避开他,脚步沉重的走进房间。
    言春的房间不大,里面的陈设也甚是简单,倒与她的性子甚是相符。
    走至床前,见言春紧闭眼眸安详的躺在床榻之上,苏灵鸢从腰间取出自个的手帕,缓缓蹲下身子,将言春唇角的血迹一点一点的拭去。
    “你大可不必如此的。”
    十年前,是她将言春救下,带回了苏家。起初她知晓言春来历成迷,后来她的身份被北秦人所知晓,她便猜到了言春的身份,只是她不想提,便故意将此事搁置在一旁。
    后来她失忆,楚烜借机布局,便利用言春将她何时前往远山寺治疗的消息传了出去。
    言春是北秦暗卫不假,只要言春向她说明一切,她定会想办法将言春的过去尽数抹去,让她隐姓埋名活下去。
    然而言春却选择了自尽,想来也是不想麻烦她。
    “小姐,都是我们不好,昨晚乃是中秋,我们几人便商议等您回来一起过,但言春说她身体不适,想早点回房歇息,我们便没有在意。”言夏靠在言秋怀中边哭边道:“听说您平安回来后,我们才想起言春身体不适,方才想起来瞧瞧她,谁知,谁知……”
    哭着哭着,言夏便说不下去了,若是她们能早点来看言春,说不定言春也不会干傻事的,都怪她们粗心,害死了言春。
    转头见言夏她们哭的不成样子,苏灵鸢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们四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深厚,言春突然离世,她们伤心也是难免的。
    看了眼门外的天色,天空已微微泛蓝,离天亮也不远了,苏灵鸢转眸看向言冬嘱咐着,“言冬,等天亮后,你去找管家多支些银两,将言春厚葬了。”虽说言春是北秦皇帝安插在她身边的探子,但毕竟相处了十年,那份感情却是在的,如今她自尽而亡,苏灵鸢亦很是不好受。
    在门口站了许久的楚烜,见苏灵鸢已与言春道过别,又将事情安排妥当,便毫不犹豫的将她带回了灵鸢阁。
    他可不想让她的鸢儿因为一个他国探子而过度伤心。
    “你该庆幸言春良心未泯,念着旧情没要你的命。”见苏灵鸢还在伤心,楚烜没好气道。
    像言春这种潜伏了多年的探子,若是一朝暴露,知自己必死无疑,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刺杀目标人物。
    “我知晓。”苏灵鸢抬起头与楚烜平视,苦笑了声道:“我又不是菩萨坐下的弟子。”
    楚烜轻哼了声,也未戳破她。当初苏灵鸢救言春回府,就是看在两人甚是相似的身世的份上,虽说后来苏灵鸢知晓了言春的身份,但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却是真实存在的,是以楚烜并未多言。
    不过眼下的形势也不容许他多言什么。
    方才楚烜下楼时走的是苏灵鸢合上的那扇窗,如今却是被高秦捡了个方便。
    高秦站在靠近窗台的银杏树枝上,见楚烜向他这个方向看过来,高秦拱了拱手,道:“主子,宫里来人了。”
    楚烜闻言摆了摆手让高秦先行回府,而高秦走后,楚烜盯着苏灵鸢却是不语,他想问‘鸢儿,你想当皇后吗?’,但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这个答案自小不就知晓吗?
    苏灵鸢喜欢他是一回事,而做皇后却是另外一回事。
    罢了,不问也好,总归给自己留个念想,如此,甚好。
    瞧着楚烜欲言又止的模样,分明是有话对她说,却只跟她道了声别就离开了。苏灵鸢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楚烜究竟要跟她说什么,索性放弃。
    宫中来的人,想必是圣上的暗卫,既然暗卫已到了楚烜的府上,那么他哥怕是已经接到密旨了。
    思及此,苏灵鸢在灵鸢阁收拾了些药物,给她哥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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