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时光渐老》第七章 岁月神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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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
    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别怪我贪心只是不愿醒
    因为你只为你
    愿和我一起看云淡风轻
    ——《岁月神偷》
    待车开过街道，邶希楠的脸色愈加晦暗了，连平常习惯性微扬的嘴角也不知何时匿迹。路灯散发的光忽远忽近，只是照不明他阴沉的心情。寂静的道路上，偶尔闪过几辆车。
    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不是六年前的夏日偶遇。
    那是一个带着晚风的深秋，天空渲染上童年的釉质，翱翔的鸟儿划过天际，遗留下浅色痕迹。多年后的岁月，为那段时光装点上岁月的陈旧，带走青葱，却带不走记忆。
    六岁，正是贪玩的年纪，他偷偷溜出家逃入林子里，却撞见了哭的梨花带雨的她。每个小男孩的心里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而好奇宝宝的他也凑上去看个热闹。她听见动静，抬头，一双还带着泪光的迷茫的眸便从此闯入他的心扉，他笑得灿烂，却掩不住内心的不知所措。她从小生得好，是一种即使是幼时的婴儿肥也遮不住的美。她是惊艳的美，却不俗气，像泉水，流入心间，沁人心脾，从此无法忘怀。
    “小妹妹，告诉哥哥你为什么哭，哥哥帮你。”他蹲下拍拍她的肩，问道。
    只见她摇摇头，尔后风铃般悠扬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却令他无语了良久：“我妈妈说了，平白无故来找我玩的人都居心叵测，快说，我这么漂亮又可爱你怎么忍心把我卖给坏大叔，你信不信我让警察叔叔来抓你！”她皱皱眉，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话，把刚从成语词典里背的几个词全用上了，暗暗赞叹自己的厉害。
    “我真的不是坏人，喏，我家就在那，不信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听她说的振振有词，他倒有些迷糊了，无奈，为了说明自己的无辜，道出了自己的地址。
    后来，同样迷糊的她便真的跟着他到了他家，不知后来忆起这件事的她会不会嘲笑当年的傻。而后，他才知道，原来她就住在自己家隔壁，仅是一墙之隔，甚至他们的房间只有三米之隔。
    于是，用棍子传纸条成了俩孩子休闲是的玩闹，她不会知道的是，他为了和她传纸条，开始主动学习语文，甚至练得一手令一向严格的父亲都满意的好字。在他无数次被关禁闭的时候，她用书包顺着棍子给他护送食物。而他，带她走街串巷，结识了韩皌和韩毅。
    韩毅比他们大两岁，担当起大哥哥的职务，而她，仅是比他小一个月，而韩皌是最小的。她虽是他带进来的，却总爱跟着韩毅，而韩毅总会本着亲哥哥的身份，纵容韩皌，然韩皌更为喜欢缠着邶希楠，由此，四人成了铁四角关系，从不会落下任何一个，但是却各自隐藏着自己的秘密。
    他总喜欢找她玩，为此，双方父母也爱那两人开玩笑，其结果总是希楠嬉皮笑脸的答应着，她面红耳赤地躲进房间。
    最深刻的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那时的他学着电视剧里的人对她说：“我们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话传入邶奶奶的耳中，她说，“楠楠，这话和同性说是结拜，对异性说可就是结婚了，你可不能拐走我们家楹楹。”希楠听了后，一脸纯良无害的看向殇楹，“楹宝，我们长大后结婚好不好？”这话说的，就和“楹宝，我们出去玩好不好？”一样轻松。殇楹怔了怔，摇头说：“不要，我要回家了。”说罢逃跑似的回家，忽略了彼此小鹿乱撞的心。
    见孙子待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邶奶奶好笑道：“孙子，还不快去追你媳妇儿！”希楠点点头，追了过去。
    或许当时的自己并没有反应过来奶奶究竟说了什么，只是一味地追过去，其实即使到现在，也是依然不后悔的吧。
    可她却是真的不和自己玩了，分组的时候跟着韩毅，大概是帅哥定律，当时的殇楹并没有反应过来其实可以和韩皌一组，只是咋咋呼呼的跟着韩毅，而韩毅则是一副“无奈收下”的表情，然后看着悲愤的他一脸得意地拉着殇楹跑了，留下忧桑的希楠的韩皌。
    十二岁那年，她毫无征兆地搬了家，脱离了他的生活轨道。
    或许两人是真的有缘，于是，高二两人再次相遇，即使他知道这一切都出自于自己母亲之手，他也心甘情愿地全盘接受。可她说不记得自己，哪怕她的右手手指上真的有为他做饭时留下的切疤，哪怕她的笑时嘴角扬起的弧度明明分毫不差。
    只因她一句很久没看海了，他把生日办在海边，可她拒绝了，也错过了他那句“在一起试试吧。”
    两人总是缺失一种运气，名为有缘无分，只能在原地等待，岂知两人的原点不同，又怎能等到人？
    高三，他被迫转学，他想，若她不愿让他走，他定不顾一切，抛弃所有，然她却说“你一定要去”，没有一丝顾虑，甚至不担心他和韩皌跑了，说是矫情也好，他真的走了。
    他知道他的母亲是有目的的，他也知道她是迫于无奈，可她一次又一次的退缩，一次又一次的委曲求全，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他想爱，他也真的爱，可是他也累了。
    烦躁地拿起烟盒。
    “不要再抽了，一点也不好闻。”
    他无奈的笑了笑，将烟盒扔进垃圾桶里。
    车再次驶上路程，夜色撩人，宽阔的公路上车却是极少的，路灯昏暗，星光闪烁，如一朵朵无名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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