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拜师
四方村的后山,山脚下有条小溪,附近生长着青翠挺拔的竹子。午后的阳光透过叶子,斑驳的落在林子里。容?坐在岩石上,他的背后是青翠的竹林。这么一看,像是一幅画。而他,是画中的仙人。
“主簿大人久等了!”宁巧巧朝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跟宁阳的头上都扣着荷叶,宁巧巧左手拎着两只处理好的鸡,右手拿着一个背篓。
容?起身,朝他们走过去,笑着开口言道:“这荷叶是在哪摘的?”
“村口有条河,河下游那里长了不少荷花。刚才我还看到了虾子!改天有空去捉虾!”宁巧巧将背篓放在地上,伸手把头顶上的那几片叠在一起的荷叶拿下来,放到岩石上。从背篓里拿出了镰刀,走到一棵树下,用镰刀将小树杈砍掉,将那两只鸡挂在树上。
容?好奇的看着宁巧巧,又低头看了眼背篓。背篓里装着不少东西,里边有好几个竹筒,还有一把毛刷,一把小刀。
想到什么,宁巧巧对宁阳说道:“我记得附近有棵柠檬树,我去摘两个柠檬,你在这里陪着叔叔啊!”
柠檬这东西太酸了,村里人一般不会去摘来吃。
“嗯。”宁阳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对宁巧巧点了点头。他的头顶上还扣着荷叶,点头的样子很可爱。
宁巧巧走后,剩下容?与宁阳。
容?挑着眉头看宁阳,出声问道:“宁阳,你爹呢?”
宁阳抬头,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容?,压低声音告诉他:“我爹就在我身边。”
闻言,容?饶有兴趣的问下去:“哦?你爹就在身边?他在哪?我怎么没看到人?”
宁阳小脸认真的告诉容?:“我娘说我爹就在身边陪着我。他会一直盯着我。”
这话说得诡异,若是一般人听了会觉得阴森森的,但是容?听了,却觉得有趣。轻笑着说道:“你娘说的没错,你爹就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宁阳眼神古怪的打量着容?,越发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起码容?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人。
“容叔叔,你多大了?”宁阳转移话题,试着打探容?的情况。
“你都叫我叔叔了,我自然是叔叔的年纪。”容?笑着回应宁阳,伸出手拿起宁巧巧放在岩石上的那几片荷叶。
拿起其中一片荷叶,沾了些水,滴落到叶片上,溪水顿时形成了不规则的水珠,晶莹剔透。轻轻晃动叶子,水珠在叶片上滚动,自由变化出大大小小的水珠。
宁阳敢肯定,这个容?的城府肯定不浅!
想到宁巧巧说的话,宁阳咧着嘴巴,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笑呵呵的对容?说道:“容叔叔,你长得真好看!”
容?但笑不语,继续玩着荷叶。
宁阳觉得这人无趣,把头上的叶子拿下来。撸起衣袖,走了几步,弯下腰,将一片荷叶放到水里清洗。
容?斜眼盯着宁阳,出声问道:“这是做什么?”
“洗叶子,待会儿娘要用这些荷叶把鸡包起来。”宁阳头也不抬,两只小手认真的洗荷叶。
容?也撸起了衣袖,弯下身子,对宁阳说道:“我来。”
宁阳站了起来,对容?说道:“不要用力搓,当心把叶子搓烂了。”
容?怎么觉得这个小人说话的语气有点讨嫌呢?
没说话,容?继续洗叶子。
宁阳把那几个竹筒从背篓里拿了出来,打开竹筒,嗅着鼻子闻了闻。酱油,黄酒,盐,糖,醋。配料宁巧巧都准备好了。还准备了一把毛刷。
容?将荷叶洗干净,转身看向宁阳。
宁阳毫不客气的指着挂在树上的那两只鸡,对容?说道:“容叔叔,把鸡拿过来。”
容?的眉毛动了动,睨眼打量宁阳,起身朝那棵树走去,把那两只鸡拿了过来。
宁阳将洗干净的荷叶放在岩石上,对容?说道:“把一只鸡放在叶子上,我们给鸡刷调料。”
目光深邃的审视着宁阳,容?照着宁阳所言,分别将两只鸡放在两片洗干净的大荷叶上。
宁阳把其中一个竹筒递给容?:“这是黄酒,用这个刷子沾些黄酒涂在鸡的身上。”
容?接过竹筒,拿着小毛刷沾了黄酒涂抹在鸡的身上,将两只鸡都均匀的涂抹了一遍。
宁阳又递给容?另一个竹筒:“酱油。刷一遍。”
容?接过酱油,重复刚才的动作,在两只鸡的身上均匀的涂抹了一遍。
宁阳又拿了两个竹筒递给容?:“盐,糖,洒一点在鸡的身上。然后用手涂抹均匀。”
容?照做,做完后看向宁阳,轻声问道:“然后呢?”
宁阳说道:“洗手。”
容?望向背篓里的另一个竹筒,出声问道:“那是什么?”
“那是醋。”宁阳说话的时候,把那几个竹筒收拾好。
“不涂点醋吗?”容?好奇的问道。
“我娘去摘柠檬了,有柠檬还要醋干嘛!”宁阳说话的时候,嘴巴微微嘟着。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容?笑意深深的看着宁阳。一个两岁的孩子能记住这么多事情,可见有多聪明!
宁阳一脸奇怪的看着容?,不以为意的说道:“我娘每次做饭的时候,都把我带在旁边,教我做菜。”
容?弯腰洗手,随意的跟宁阳闲聊起来:“你娘平时都做什么菜?”
“我娘会做很多菜,我们吃腻了就换新口味。”宁阳怕容迟察觉到他的与众不同,学着小孩的说话方式回答容?。
这个回答,跟没答差不多。听到脚步声,容?转身看向身后。
宁巧巧手里拿着几个柠檬,朝容?跟宁阳挥手:“我回来了!”
“哎!你们把鸡拿下来腌好了?”看到两只鸡都涂好了调料,宁巧巧感到诧异,出声夸赞道:“主簿大人,没想到原来你也会厨艺!”
宁巧巧的夸赞,让容?面色微僵,他继续洗手,淡笑着说道:“是宁阳教我的。这孩子很聪明,年纪小小,却知道不少事情。”
宁巧巧看了眼宁阳,宁阳撇了撇嘴。
讪讪一笑,宁巧巧把柠檬放下,语气自然的回应容?:“这孩子的确聪明!我打算过完年后,送他去上学!让先生叫他读书识字,希望他日后能考个秀才,中个举什么的。”
“哦?他过完年后,也不过三岁吧?这么小的孩子,就把他送去识字,会不会太早了?”容?用力的搓着双手,他的手油腻腻的,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宁巧巧朝容?莞尔一笑,转头看了眼宁阳,告诉容?:“这孩子的记性好,有这么好的记性,早点启蒙,日后也能早些成名!我那短命的男人死得早,剩下我们母子两人相依为命。我希望阳儿能努力学习,奋发图强,日后考出个功名!”
宁巧巧的想法跟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容?没有多想。回头看了眼宁阳,若有所思的说道:“这孩子的确聪明,若是你们母子不介意,我愿意当他的启蒙先生。”
闻言,宁巧巧洗柠檬的动作顿时僵住了,不可思议的望着容?,语气兴奋的说道:“真的吗?”
宁阳低下头,眉头皱了皱。
容?嘴角上扬,眼神温和的看着宁巧巧,朝她颔首:“难得碰到个聪明的孩子,我想看看这孩子有没有读书天分。”
宁巧巧把洗干净的柠檬拿起来,放到荷叶上,拉着宁阳来到容?的面前,对宁阳说道:“阳儿,还不快拜见先生!”
宁阳一脸天真的问道:“先生是什么?他不是容叔叔吗?”
宁巧巧暗暗瞪了眼宁阳,对他解释道:“先生就是能教你读书识字的人!特别厉害!”
宁阳一脸恍然的神色,对宁巧巧点了点头,朝容?叫道:“先生好!”
“是个好孩子。”容?笑着点头,抬起手,本想摸摸宁阳的头,发现自己的手油腻腻的,还没有洗干净,便把手放下了。
见状,宁巧巧立马拿出了一个没洗过的柠檬,又从背篓里拿出一把刀子,朝容?靠近,对他说道:“主簿大人,我切点柠檬给你洗手吧!你这手油腻腻的,肯定是刚才腌鸡肉的时候弄的。”
“柠檬可以洗手?”容?好奇的问道。
宁巧巧点头,切了几片柠檬,放到容?的手里,告诉他:“你拿着柠檬片搓手。手上的油渍很快就会就洗干净了。”
“我试试。”容?双手合拢,夹着柠檬片来回搓了搓。搓了一会儿,再次洗手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果真不油腻了。
“有趣。”容?笑了笑,看了眼宁巧巧。
宁巧巧高兴的说道:“我先弄把鸡弄好!待会儿再聊!”
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抱上了大腿,宁巧巧心情愉悦,搬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将石头的表面洗干净,把刀子过了一遍水,在石头上切柠檬,将柠檬切成片。
把恰好的柠檬片分成两份,分别塞入两只鸡的肚子里。宁巧巧在家里的时候,早就把葱姜蒜洗干净塞到了鸡的肚子里。现在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就差泥土跟柴火了!
“我先去捡点柴火,然后再去挖泥!刚才摘柠檬的时候,我看到后边有好多黄泥呢!”宁巧巧伸手指了个方向,将背篓拿了起来。
容?起身,对宁巧巧说道:“我能做什么?”
“主簿大人你坐在这里等着就行!我去忙了!”宁巧巧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欢快的跑去捡柴火。
宁阳跟容?再次大眼瞪小眼,容?出声说道:“我们去挖黄泥,帮你娘的忙。”
宁阳摇头,伸出短短的小手指,指了指那两只鸡,告诉容?:“先生你自己去挖黄泥吧!我要在这里看着它们。要是我们都走了,待会儿回来,这两只鸡就不见了。”
这里是村后面,随时有人经过。要是他们都离开了,没有人看着,如果恰好有村民路过,起了贪念,指不定这两只鸡会被别人偷走!
容?没想到这个原因,经宁阳这么一提醒,改口说道:“那你在这里看着,有事叫人,知道吗?”
“好!”宁阳乖巧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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