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迹无踪》第一卷 大唐卷 第十四章 恨

    
    三个人看到一个留影石和一个碑。
    还有一个红木制作出来的棺材。
    红木都是给那些惨死的人制作出来的棺材。
    这里有风声，异常地干燥。
    留影石算是奇怪的东西。
    某个石头被雷劈了，就会在上面出现不可思议的现象，这种现象称之为通灵。
    会出现雷雨天气，那个时候的在石头附近的影像。
    但是这个影像出现的概率极其低下，幸运的事情是注入真气，这个石头的影像就会按照注入真气时周围的景象。
    是一个老者，穿着红色的衣服，他在张口说着什么事情。
    “他就是尸向天？”李青离疑惑地说道。
    “应该是，头顶上有颗痣，那是尸向天独特之处。”
    “看碑文。”
    那个老者身上似乎带着莫名伤感。
    恨，恨，恨，恨长生。
    老夫自从踏入武道一途，天资聪慧，很快就进入一流高手境界。
    但是湘西赶尸见惯生离死别，老夫不仅对于死亡有着莫名的恐惧，但是我的老师经常和我说，死是自然规律，就像是风雨雷电一样，不可以避免，要用平常心对待。
    但是这时候，老夫知道，不能向死亡低头。
    很快，老夫就迈入先天之境，寿数两百载。
    可悲可叹，由于功法有缺，老夫知道，老夫用的邪魔外道，所以最高的境界不过是外丹，寿有五百载，可是那外丹之道，也是渴望不可及。
    恨，恨，恨，恨长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夫由邪道巨擘的意气风发逐渐转向平凡，又产生对于死亡的恐惧，但是老夫知道，不能向死亡屈膝。
    老夫入门的时候，这个小小的梦想就在老夫的心中扎根。
    随着见惯尸体和死亡，老夫越发坚定这个念头。
    可惜，那一天还是来了。
    气血锁不住，实力爆退。
    为了追求所谓的长生，老夫屠戮李云海一家，为了所谓的仙缘，甚至不惜触怒血刀老祖，以年迈之躯。
    老夫我不曾向死亡屈膝，老夫坚定着一点，但是貌似不管怎么样，还是向死亡屈膝，那份屈辱让我疯狂。
    屠戮李云海一家是害怕死去，不屠戮李云海一家，终究还是死，在老夫看来老夫依旧向死亡屈膝了。
    不管怎么样，不管怎么做，都是恐惧死亡，向死亡屈膝，我该怎么办好。
    老夫想起当年入门发下的誓言，问道长生，可惜不过是梦幻空花而已，恐惧的事情又发生了，同龄之人已经死绝了，而老夫这是湘西赶尸派那一辈最后一人，老夫是否向死亡屈膝。
    李青离看着碑文，莫名其妙悲凉，用唇语读着那个留影石的影响，反复播放着一句话，老夫不曾向死亡低头。
    “那里为什么杀死我全家呢！仅仅是为了一句话，老夫不曾向死亡低头，你还是低头了，还是没有低头呢！”李青离感受到莫名地复杂。
    基于死亡的恐惧，做出疯狂之举，可是到头来，还是面临死亡，一事无成，他是否低头了呢！
    谁也不知道。
    抱着不低头地倔强，干着灭绝人性的事情，可是终究，长生还是一曲悲凉，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连不低头的最后尊严都要被死亡给拿走。
    他莫名其妙地觉得那个老者有点悲哀，但是是怀着什么心态，用留影石录下这个影响，估计是在寿元将近的时候，孤独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像是一只绝望的野兽一样，反复说着，老夫不曾因为死亡而低头吧！
    哪又有什么意义呢？
    到头来终究还是面对这个命运。
    你确实没有对死亡低头啊！到死都在抗争。
    他看着那老者的影像。
    邪道巨擘的风度都没有了，只是呆呆地重复着这一句话，老夫不曾向死亡低头，整个人看起精气神全靠这一句话支撑着，是什么让他活到现在的，是什么又让他如此疯狂，是什么又让他摆出这幅悲凉的样子，隐约间，李青离看到那个模糊不清的留影上面，那个老者眼角的一滴内，还看到他的心，曾经那个入门意气风发说着自己不曾向死亡屈膝低头的少年一直在心中，哪怕疯狂了，大概也在心中，形成最后的坚持吧！
    那估计是他最后的倔强吧！
    “看着碑文的后面”，石坚跑到后面，“还有话。”
    “老夫自己知道长生无望，故”
    恨，恨，恨，
    恨天，恨地，恨自己。
    “这个碑文刻录的年代有点远。”
    老夫我用万虫弑身之刑加于己身，试图用强大的恨意让自己的尸体产生极其强大的怨念，可惜老夫居然丝毫不恨那些虫豸。
    最终恨的，还是那长生，还是那句话，老夫不会向死亡屈膝低头。
    那句话犹如一生的魔咒。
    万虫噬身之刑是古代极其严重的刑罚，死者极其痛苦，但是这都不能产生极大的怨恨。
    要知道，巨大的恨意能让尸体变成僵尸。
    老夫居然到头来恨那一句话，老夫不会向死亡屈膝低头。
    真是莫名悲凉，看到这句话，李青离再看到那个影子，一副孤独萧瑟的表情。
    先是意气风发，接着平淡如水，而后又是如此疯狂，变得不像是自己，因为一句话，变得不人不鬼，疯狂行事，可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连同那心中小小的坚持都卑微地被死亡拿走。
    “但是尸向天，最终还是回归淡然了不是吗？”
    他留下这个影响的样子很平静，淡定从容地说道，老夫不向死亡低头。
    那你之前，又为何为了长生而疯狂，为了仙缘而灭我满门，你不知道我的姐姐痛了好久，因为你的尸毒，因为你灭门的行为。
    我日后面对死亡的样子，是不是向他一样，对于剑道再无精进，寿元亦时日无多，终日为寿元疯狂，变得不像自己。
    李青离在心中默默想到。
    老夫在死前，气息交感，让尸王在体内孕育外丹，借用所谓的极阴之地，血土之地的灵性造就那个外丹。
    老夫不能长生，就让老夫的意志随着那个外丹长生。
    击败那具接近魃的尸王的人就会得到外丹。
    如果后人在那具尸王成为魃之前都没有过来，成为魃的尸王凶性已经不是至亲之血能压制，后世子孙如果不屑到这种地步，不如让那具凶性极大的魃继承我的长生之志，哪怕变得不人不鬼，哪怕变得如此疯狂，老夫也要所谓的长生，至少那份长生要在老夫手上制造出来。
    “真是悲凉啊！”李青离说道。
    “快走，那个魃要出来了，这里不适合战斗。”
    魃是尸体，而尸体最擅长操纵地气，在地下，战力和凶性恐怕暴涨一辈不止，加上这个可燃气体的布置，恐怕只有魃能保存完好的战力。
    加上魃许久未吃下血食，恐怕第一时间，就把在场的三个先天宗师当做血食。
    红木棺材在动，旱魃在苏醒。
    令人恐惧的气息出现了。
    看着红色棺材缺失的一角，原来里面还有棺材，而且是血玉棺材，既温养尸王，让它向魃转变，又隔绝气息，所以让人感觉不到魃在里面。
    “感受到一缕气息，恐怕那个尸王真的有魃的半分姿态，半分达到所谓的破碎境大宗师的威力，不是我等在这种环境下能匹敌，能压制其滔天凶威。”杨眉说道。
    “但是不能把它放出来，不然会屠戮生灵，为祸一方的。”石坚说道。
    “到地表，借用阵法和阳光困杀它吧！”三个人在爆退的时候，杨眉说道。
    “那个阳墓怎么空了。”李青离疑惑道，
    “从气机上，是条大蛇，估计是万虫噬身之刑留下来的蛊王，估计接近先天，距离先天只有一步之遥，我们感受到的是很久之前留下来的气息，是蛇蜕。”杨眉解释道
    “常年的饥饿没有血食，加上气血衰败，所以只有接近先天的能力，武松能应付，但是阵法怎么办，我们本来想要困杀这只魃。”李青离说道。
    “没有关系，等我等远离这个洞窟，我还有暗手，点燃这个气，至少能重创那只尸王，虽然会凶性大发，总比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