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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仍在不停晃动,大有灾难来临之势。
谭季却不知如何应对,仓皇的他看向同白玥卿站在一起的白衣人儿,脚步在剧烈晃动的地面不稳地走来:“神人,神人,怎么办?怎么阻止她?”
谭季并未得到回应,却蓦然间脑海中似被一股神力牵引,这神力牵引着让他想起了之前守护者赠与他的一把长刀。
守护者告诉他,这把长刀,能送逝者归途。
他颤着手摸向腰间佩着的刀,心中无比挣扎的看向嫁衣女子。
北夜收复灵力稳住身形,本想回去找柳若相带着她跑的,听到九雪灵狐笃定的话,他登时也就安下来了。
而令他惊讶的是,嫁衣女子不知何处来的非人灵力,竟然生生摧毁了他的阵法!
昕莲一身鲜红嫁衣,面上的泪水也随毒气散尽,她浑身竟包围着女子精气灵的幽光,面上盈盈笑容,却仿佛踏狱归来的恶魔。
她正缓缓走向谭季,而此刻,整座岛好像被水推出了水面,剧烈震动后,昀水岛仿佛船只一般开始轻浮于水面,水中狰狞的黑鱼也开始激动起来,一个个争先跃出水面,以此来表达它们的兴奋。
随后,昀水岛仿若超重一般缓缓向下沉去。
北夜身躯猛然一震,不安的看向九雪灵狐,白玥卿也有些不可思议,偏头看向那精致童颜:“你不是说不会沉吗?这岛真要沉了啊!”
而她这话一出,那人依旧淡然仿佛超脱世俗,却仍旧没有应答的意思。
白玥卿皱了皱眉,心中也有些慌,重重地晃了晃与他相握的手:“喂!不理人可不是好习惯!”
他这才缓缓抬眸,那清冷若月辉萦绕轻纱般的银眸平静深邃似大海,如深海明珠般的瞳仁倒映出她不安的神色,淡淡道:“不会。”
淡淡的语调,恍若隔绝尘世般清冷孤绝,却又似消融于冰雪,与周围喧嚣晃动的沉岛之声相比细若蚊声,白玥卿却是听清了,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这岛不是在下沉吗?”
白玥卿微微颦眉,照这趋势,除非昕莲中途善心大发,停止这丧心病狂的举动。但是,可能吗?
下一刻,她却忽然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
可是这般想去,她却不明白昕莲的目的。
她忍不住轻声呢喃:“可是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白玥卿没指望他会应她,挑眉看向北夜,却见他似乎还没弄明白为何九雪灵狐如何如此笃定,面上有些焦躁不安,毕竟在他心中九雪灵狐实力已经大打折扣,生怕九雪灵狐这话是误判。
白玥卿漾起浅笑,可下一刻,那笑意却僵在了唇边。
昕莲轻移莲步朝谭季而去,伸手同她日思夜想的夫君拥抱在一起,面上露出如愿以偿的幸福的笑容。
然,下一刻,被她抱住的人却突然抽出一把长刀贯穿她的身体,同时怒吼:“停下来!停下来!你绝不可一错再错!立刻停下来!”
昕莲瞪大了眼睛,却并非震惊,而是阵痛的传来,令她感到一种撕裂身体的痛楚。
她周身精气灵骤然飞散,消迹于空气之中。
而没了精气灵,她便再无气力,整个人往后倒去。
而谭季发现,这一刀下去,眼前骤然变得清明无比,他所站的土地平稳如扎根在大陆上,无丝毫沉下的迹象。
看到那一身嫁衣女子往后倒去,他愣怔着,随后猛然将她抱住。
他心骤然感觉空了一块,还有些愣怔似还没反应过来:“你……”
昕莲却抑制不住的泪如雨下,看着日思夜想的夫君,唇畔浮现一抹苦笑:“你还是不信我啊……你终究,还是不信我……”
谭季不断地摇头,一股后知后觉地恐惧让他不断地想拒绝这样的事实,他忍不住怒吼:“你在干什么啊!干什么?啊?!”
幻术?她竟是用幻术来试探他的信任?!
昕莲却悲从心起,面上早已被泪水打湿,她眸光闪耀,悲凉至极:“其实,我早就不该存于世……你从不曾信我……终究一死……我还是想死在你怀中……”
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谭季眼中却水光泛滥,泪水顺着面颊滑下,他只觉得喉中梗塞,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唇瓣微动却不知说什么,只静静地抱着她,看她整个身躯渐渐消散,忽然颤声开口:“你设计我吗?可我在你看来,算什么?”
昕莲闭上了眼,却止不住泉涌般的泪水,她说:“其实,你信不信也没事,哪怕当年非我所为,而今……我仍旧残害了不少性命,总归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你杀了我,也算……也算,救了岛上众人……”
她说:“可能是我贪得太多,分明得你真心,早已足够。却还是妄想未来……”
她说:“我总以为我比他们幸运,可今日却发现,我更是绝望……”
她低低的细语与呜咽,轻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在风中。泪水衬着面上的笑颜,映入谭季眸中,让他惊惧恐慌不已。
终于,她的身子便如嫁衣一般碎成晶亮粉末,夜风一吹,便散在天地间,消散绝迹。
谭季愣了愣,随后猛然之间要拥住那晶亮粉末,却终究如大梦一场,什么也抓不住。
……
白玥卿澄澈的眸中闪过一丝愤然,冷嗤:“迂腐书生!”
北夜听她一声冷哼,不由得撇嘴道:“你不觉得很感人吗?”
白玥卿看向北夜,不屑:“自作孽不可活!”
而那如深海明珠般的瞳仁却微微转动,映出白玥卿冷然的俏丽面容,听得她道:“昕莲将谭季视作最重,谭季却将迂腐正直的信念视作第一,若是寻常,昕莲或许可以委曲求全,但经历过绝望的她只剩下谭季,谭季对她的否定,便如熄灭了她绝望中最后一丝希望。陷入绝望之人,除死不可解脱。”
陷入绝望之人,除死不可解脱。
……
记忆中
一名小麦色肌肤的白衣女子,手执沾染鲜血的长剑从军营中逃了出来,她浑身鲜血,娇俏面容上竟是惊魂未定的惊恐。她仓皇逃跑,却漫无目的,不知逃向何处。
可就在她茫然恐惧近乎绝望的时候,一名身着浅水色长袍外披深蓝色绣金鹰的大氅,看起来高贵却又儒雅的男子,在她无助迷茫时,赠她一匹马和一翡翠玉镯,告诉她逃去云城。
她还记得那男子宛若上古美玉般无暇的面容,透露出令人心安的平和气息。
她问他姓名,他却告诉她:“唤我,三痕哥哥。”
他浅浅淡淡的笑容,朦胧似江南烟雨,如梦似幻,令人看不真切,却温润似玉,让那时的她心安。
……
记忆中
她重伤逃至森林深处,虽未有人跟来,却终究奄奄一息,无力再逃。
她早已堕入黑暗,绝望之中,唯一可信的,除了三痕哥哥,还有谁?
连她死去,都是死在阳光照不到的阴暗森林深处。
而有米色长衫背着筐篓的男子,恍若一道光,破开充满绝望死亡的迷雾,将那时冷若冰霜的她救赎。
他告诉她,生命何其珍贵,再苦再难也不该作践自己。
他告诉她,她的生命并不低贱,是比这世间万金还要贵重的。
他告诉她,她的生死不是没有人在乎,他在乎……
他在乎,她的生死……
……
陷入绝望之人,除死,不可解脱。
可只要,她的三痕哥哥和那个……善良到痴傻的秦黎……
只要那二人还在,她就还有对这世界的热枕,就不算绝望。
……
北夜耸耸肩:“好吧,可是,如果她不使用幻术,用全岛人的性命试探谭季,你认为,他二人会怎样?”
白玥卿心情似乎因这变得有些不好,她目光冷然:“她还是会死在谭季手中!即便谭季信任当年百余人性命非她所害,但她却是残害了女子摄取精气灵,甚至整座岛上的人因她陷入绝望。依照谭季的性子,即便二人生活一段时间,必是会芥蒂此事。而昕莲倘若之后不摄取精气灵,便会死去,可谭季会允许她去伤害其他女子吗?”
北夜闻言,一愣:“不会。恐怕,昕莲也不会告诉他,她的性命要其他女子来延续。”
白玥卿眸中闪过一丝嘲讽,说这二人不相爱么?若不相爱,这二人也不会甘愿为对方去死。说这二人相爱么?可又为何会有这么多看似身不由己的理由和苦衷?
她不懂,也不愿深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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