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良久,牛尾沉声开口:“殊不料,竟是真有有灵之剑的存在,我且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传说。”
问瑾遗淡淡地回应道:“既是有了传说,那便也不是空穴来风。”
说着,问瑾遗玩味地看了牛尾一眼,“你可是欲试一试传说?”
牛尾闻言,脸色更显阴沉,他却也是真想见识一下传说之剑的存在,不过并不想拿自己的生命犯险。
若是只是切磋,那倒也无妨,不过观两人态势,牛尾毫不怀疑,真动起手来,白鳄且还不好说,问瑾遗若是有机会,必然会把自己斩杀于剑下。
换作自己是问瑾遗,牛尾自觉也会如此,任谁,也无法放任一个敌视自己的存在,整日里提心吊胆。
牛尾沉思,久久不见动作,白鳄却是等不及了。
只听得白鳄逼迫着说道:“那厮,你战是不战?你若战便来,不战便走,如今来又不来,走又不走,却是个什么意思?”
牛尾闻言颇为恼怒,“白老龟,徒逞口舌之利乎?有能耐,你且与我一对一,亏得你身为炼妖谷一方妖王,竟是与人类修士为伍,也不怕惹得人笑话。”
虽然也心忌白鳄未知名的能力,不过,牛尾自恃,对上白鳄一人,自己绝对可以无恙,他还未能有留下自己的实力。
然而,这白老龟如今,竟是与人类修士联手,一介妖王,仰仗人类修士对自己‘狐假虎威’,没有一丝羞耻之心,自己却怎能不恼。
白鳄此番的行为,若是传至于炼妖谷妖王耳中,必定为之不耻,更甚者,白鳄在炼妖谷,将无立足之地。
听闻牛尾如此激将自己,白鳄却是毫不在意,“呵,我本就与尔等非同路之人,炼妖谷内,不过尽是些脑袋空空,只知逞凶斗狠之辈,我又何须在意你们的看法。”
虽然是妖,且出自炼妖谷,然而受释红尘的影响,白鳄本身便是亲近人类,向往人类的世界的妖怪,对炼妖谷妖王的圈子自是毫不在意,更是多有看不起。
这一点,从白鳄身为妖怪,却从不与妖怪为伍,而是选择了一人落住水月城,对城内建筑更是多般爱护,如此可见一般。
牛尾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颇有些审视地看向了白鳄。
早先便听闻,白鳄在炼妖谷内,也是‘特立独行’的一个,从不与人争斗,面对挑衅,从来都是一笑置之,却不曾想,他竟是看不起炼妖谷妖王的圈子,不屑与之为伍。
念及于此,牛尾冷声威胁道:“白老龟,你如此说,却也不怕我传开,从此,在这炼妖谷内,将再无你的立锥之地。”
“区区牢笼之地,且还划地而治,却是图惹人笑话。”白鳄对此颇为不屑。
事实上,炼妖谷对妖者来说,当真就是如同牢笼一般,纵使修为如妖王,也不过一囚徒。
正如白鳄,生于斯长于斯,存活近两千载岁月,可称炼妖谷内最古老的妖王之一,然一生未曾出过炼妖谷,未曾见过外界的广袤,何其哀哉。
相比于九洲之浩瀚,身处炼妖谷,不过如坐井观天。
在白鳄眼中,此地妖王,也不过是一群只为化境的小妖小怪,妄自在一隅之地称王称霸,还沾沾自喜,自以为能拨弄‘天地’风云,白鳄对此,只觉得引人发笑。
然而,白鳄心里,虽是如此想法,却也不好弄得人尽皆知,毕竟自己确实还生活在此地,若是撕破脸皮,未来的生活必是多艰。
之所以敢在牛尾面前说破,是应为白鳄笃定牛尾不会宣扬出去,因为他的身份也不干净。
只听得白鳄又是说道:“再者,你的身份便干净了不成?与魔不清不楚,若是宣扬开去......”
说到这里,白鳄一声冷笑,“想来你的下场比我却是好不到哪里去。”
言语间,白鳄的威胁之意毫不掩饰,牛尾不由地深深皱起了眉头。
对炼妖谷的妖怪来说,魔和人其实并无太大的区别,仅仅只是不一样的味道罢了。
非我族类者,其心必异,牛尾笃定,若是自己魔的身份宣扬开去,所面临的形式将比白鳄严峻地多。
白鳄思想再是‘难堪’,其身份依然是妖,妖对妖的看法,肯定要比妖对魔的想法更亲近一些。
炼妖谷内,圣境的存在也有几尊,若是有心探查,难保不会被看出什么,更遑论,早前牛尾在炼妖谷的所作所为,早已令其身负‘恶名’,树敌许多。
若是有了个‘借口’,以牛尾得罪的那些妖王性格,可不会与你讲究真凭实据。
以往是顾及颜面,单战牛尾又占不得好,众妖王才作罢,而此番得‘大义’,若是不群起攻之,牛尾才表示不真实。
阴沉着脸,牛尾不做言语,殊不知,此番姿态,更坐实了他魔者的身份。
“却不料,这牛尾竟然真是魔。”此时,梁晓烔和白鳄在心里暗自吃惊想到。
而问瑾遗,则是深深地看着牛尾,好似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时,双方陷入了无言的对峙之中。
良久之后,问瑾遗想了想,开口说道:“牛尾,你且退去如何?”
突然的言语打破了寂静的氛围,白鳄和梁晓烔也是吃了一惊。
牛尾闻言怔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顿显怒容。
若是问瑾遗自以为自己怕了他,这却是牛尾所不能接受的,高傲如他,此言无异于侮辱。
牛尾刚显怒容,问瑾遗又是紧接着说道:“非是觉得你不敌我等,只是觉得,若是你坚持继续纠缠下去,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问瑾遗劝说道:“若论你我,其实也并无多大的生死之仇,不过是意气之争,又何至于此?”
牛尾顿时又是怔愣,不由地目露深思之色。
仔细想想,事情确实正如问瑾遗所说,两方之间,其实并未有生死之仇,总结下来也只是意气之争,三言两语便可道尽始末。
争斗的起因,不过是牛尾无聊时遭遇了梁晓烔,一番纠缠之下,被问瑾遗横空杀出救走了人。
两个苦境人类小修士,竟是从自己手下逃生,牛尾觉得这拂了自己的面子,所以才恼怒追杀。
而事情发展到现在,竟是从一开始的无聊之举,演变成了如今生死斗法,牛尾也不由地思考,值不值得?答案显然是不值得。
为了所谓的意气之争,冒着生命的危险,与白鳄和问瑾遗战斗,更要直面传说中的有灵之剑,这明显却是不值当。
在面子和生命的权衡中,自然是生命更加重要,当然,若是对方不曾有这样的实力,牛尾肯定不会如此轻易放弃自己的面子。
更何况,问瑾遗手持有灵之剑,白鳄本身便是化境妖王,这两人联手,实力在这炼妖谷内,不说横行无忌,至少也是少有人敢招惹,牛尾此时退去,却也不算丢了面子。
本就心生退意,问瑾遗又给面子,摆明了给自己台阶下,牛尾自也不得不领情,心中一番思量便有了决定。
心中思定,深深地看着问瑾遗,一番沉默之后,牛尾开口说道:“好,如你所言,本就只为意气之争,今日我等就此作罢,不过......”
说着,牛尾将目光看向了白鳄。
白鳄会意,拱手笑着说道:“如此甚好,你我同为炼妖谷妖王,实在不宜大动干戈,便在此恭送牛尾妖王了。”
言下之意,今日过后,你我且还都是炼妖谷妖王,你不言我之过,我不言你之失,大家彼此相安无事,和平共处。
凭心而论,白鳄自认为,自己也是失了计较,说出那番话来,却不是自己主动将把柄送到牛尾手上。
同为妖,不过心却不在一条船上,相比牛尾,白鳄的情况,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此间言语都传论出去,可能继牛尾之后,下一个要遭殃的便是自己。
此时,白鳄心中只感后悔不已,若非如此,自己可借此机会铲除牛尾,也怪自己之前言之无状,才会落人口实。
至于相助人类修士,这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算牛尾传扬开去,也是无碍,自己是实打实的妖怪,更是妖王,我做什么又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关键还是在于自己那番言语,言语间颇为犀利,将此地妖王得罪了个遍,传论开去,难保他们心有芥蒂,对自己不满。
不过仔细想想,白鳄也就释然了,其一自然便是痛快。
久处炼妖谷,混身一众妖王之中,白鳄自然是谨言慎行,从不敢如此肆意快哉地说出自己的心声,自遇到释红尘开始,便已经憋了快两千年之久,如今脱口而出,他只感觉无比痛快。
其次,若是自己不把这个把柄送到牛尾手上,想来,牛尾为了自己魔者的身份不被传开,指不定便要和白鳄死磕到底,拼死也要将他葬送在这里,防止秘密流出。
真和牛尾死磕,白鳄不愿意,问瑾遗也是不愿意,胜负难料,如今局面算是皆大欢喜。
见白鳄点头,牛尾心中大定,虽然料定白鳄不会说出去,不过,不得承诺心里且还是放心不下,如今此事,便算彻底告一段落了,不由地也是轻吐一口浊气。
想了想,牛尾又是看向问瑾遗,眼神中一阵挣扎之色,他始终想不明白,问瑾遗该是如何看穿自己的身份的,若不是问瑾遗,自己当不至于如此被动,以至于对白鳄如此‘低声下气’。
念及于此,牛尾却也是直言不讳,对问瑾遗沉声询问道:“你却是如何看出来的?”
问瑾遗轻笑,“倒是未曾看出来,不过是乍出来的。”
见牛尾脸色难看,又是解释道:“早先,我那一缕真元自归,我便从中看出,有魔气侵染的迹象,故有此猜测。”
“这不可能。”牛尾不相信。
早前,问瑾遗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一道小型剑气,用以探查自己的行踪,后被魔影发现,用以魔气改造,自寻而归,牛尾便是由此寻踪而来。
魔影的手段,牛尾自也是识得,绝计不可能有魔气留存。
虽然自归真元显黑色,然而,天下间,黑色的真元力不知凡几,绝不是魔者的专有,若问瑾遗凭此认定是魔气所改造,牛尾也只会道一声可笑至极。
问瑾遗闻言,却是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我就是能看出来。”
“......”
见问瑾遗一脸自信,此时牛尾心中,不由地想到早前那魔影,心中一阵惊疑不定,“莫不是那家伙故意陷害于我?”
不过念头刚一升起,牛尾随即便自己否定了,心里念叨道:“我与他利害一致,他断然不会如此作为,这对他却也没有一丝好处。”
审视的目光再次看向问瑾遗,却发现他的神情一丝变化也无,不似作伪,也是不由地心生疑惑,难不成真是那缕真元露出了马脚?
见问瑾遗只是含笑,不再言语,心知他不会再多做解释,牛尾冷哼一声,说道:“此事便就此做罢,告辞。”
说罢,也不等问瑾遗等人反应,转身便要离开,然而刚走出没几步,却是突然停顿了下来。
此时,只见牛尾背对着问瑾遗三人,驻足原地,神色则是阴晴不定,看得三人一脸不解。
好一会,牛尾回转过身,对着问瑾遗说道:“且有人要我带话给你。”
“?”,问瑾遗三人俱是疑惑。
只听得牛尾继续冷冷地说道:“若是想避开龙出游离谷,可到自衍生门寻我。”
说罢,牛尾转身便走,再不停留,身形一下子飞进洞窟顶破漏处,转眼间消失不见踪影。
原地,问瑾遗看着牛尾的背影,目露深思之色。
梁晓烔亦是惊疑不定,“他怎会知道?”
两人被龙出游困于炼妖谷,从未对牛尾提及,牛尾该是不知道才对,如今观其所言,却貌似一切了然于胸,梁晓烔怎能不生得惊疑。
闻言,问瑾遗看着牛尾离开的方向,目光深沉,似喃喃自语般说道:“牛尾自是不知,可难保不会有知情人告诉了他。”
“?”,白鳄与梁晓烔甚是不解。
......
时,牛尾离开了水月城的范围。
路上,牛尾又是一阵面色狰狞,体内缓缓溢出魔气,魔气转眼间便又转化为之前的那道魔影,正是那帮牛尾改造问瑾遗剑气之人,也是问瑾遗口中的知情人。
魔影刚显现,牛尾顿时有些怒不可遏,“我却道你为何会这般好心,原来是故意害我不成?那缕真元竟是将我暴露了出去。”
颇为不屑地看来牛尾一眼,“我那手段你岂是不知耶?莫道只是人类的苦境小修士,便是纯正的魔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你解释,为何那小子却是看得出来?”牛尾有些不依不挠。
闻言,魔影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知。”
说着,又是看来了牛尾一眼,“早先我且与你说过,那小子不简单,你自己不听,如今自讨苦吃,却是怪得了谁?”
见牛尾又要发怒,魔影好言安抚道:“且就算了,此事就此作罢,当下最重要的是出谷一事。”
牛尾闻言,当即冷静下来,他早已受够了炼妖谷这个鬼地方,若真如魔影所言,能出得炼妖谷,他可以放下一切恩怨。
看向魔影,牛尾语气不定地说道:“你确定能行?”
目光看向水月城方向,魔影说道:“我也没想到,那小子身上居然有一柄有灵长剑,只能说可以一试。”
“那小子可有些古怪得紧,能相信过他?”
魔影淡淡地说道:“早前我神识透出炼妖谷,早已得知广庭湖上发生的一切,那小子应该是和龙出游起了冲突,才深陷炼妖谷,该是没有其他意外。”
牛尾闻言,神情颇为古怪地说道:“但愿如此。”
此番,与问瑾遗正面打交道的,却不是魔影,而是牛尾自己,对此感觉颇深。
牛尾深觉问瑾遗不简单,无论是识破自己的魔者身份,还是那传说中的有灵之剑,总觉得事情非同一般。
然而,魔影如此说,牛尾却也不怀疑,再加上自己也是出谷心切,便也不再深究,只道自己若真能出去,一定要自己好生探查一番,不然于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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