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夜行》84、走开啊大姐

    
    “这是你要找的东西？”苏妍问。
    糜陆点点头。
    “我得到的资料中显示，札拉千科在14年前被约翰·迪佩尔抓走，而他14年前正好出现在科里索村。这期间或许正是约翰·迪佩尔对他做了什么，才会使得这个男人会发生剧变，一步步走上‘苍白行刑者’的道路。”
    “约翰·迪佩尔……我似乎听过这个名字……”苏妍思忖片刻，“我想起来了！考核任务里那个骨巫一见面就自称‘迪佩尔大人的奴仆’，这是同一个人！”
    “那么就很顺畅了，迪佩尔留了一封推荐信，委托骨巫交给陷入疯狂的扎拉……后者因此去了布鲁克营地……”
    糜陆立刻打开共享，将日记的内容呈现在两人面前。
    “
    6月11日，小雨
    我叫札拉千科·亚历山大。
    这是我的第一篇日记。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记下来，也许是因为害怕。
    我有种预感，那个交易开始生效了。
    索菲就像它说的那样，生了个女儿。
    ”
    ……
    “
    7月14月晴
    妮娜已经一个月大了。
    她很健康，也很乖巧，村子里的人都很羡慕我，说我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
    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吧，她不会有事的，所谓诅咒……应该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没错，只是一个玩笑……
    那个怪物……它只是在吓唬我，它只是在瞎猜，凑巧被它猜中了而已。
    如果它真的还在我无法察觉的地方观察着我，那它应该阻止我写下日记的行为……
    我不会有事的，妮娜也不会有事的。
    不会的。
    ”
    这一页之后是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录，从墨迹上看，大概持续了好几年时间，都是一些琐事，直到新的长段内容出现……
    “
    2月4日
    妮娜生病了，只是发热。天气寒冷，小孩子着凉很正常。
    我带她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她很快就能康复。
    可我昨晚一直在做梦，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被那个怪物抓走的时候……
    它再一次问我，你是否愿意献祭自己未来女儿的生命来挽救自己
    但这一次，我没当初那么干脆了……
    因为我知道，自己在未来会真的有一个女儿……
    该死，一定是我在自己吓自己，妮娜不会有事的。
    ”
    从这里开始，字迹变得潦草了起来。
    “
    3月12日
    妮娜又生病了，她真是个柔弱的孩子。
    我又做梦了，梦见那头怪物……
    它对我说，现在你有了女儿，应该把她交给我了，就像当初我们说好的那样……
    开什么玩笑……这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可我为什么要阻止索菲带她去找大夫？
    我想大概是因为……那些虚伪的医生都是骗子！
    没错，他们和神殿的祭司一样，都是骗人的！
    些天路过元素神殿时，那位祭司说圣水可以驱除我身上的邪恶……我想他一定疯了，一小瓶4号圣水要5个金币？
    做梦吧！
    我身上根本没有什么邪恶！
    没有！！
    ”
    这期间又隔了好几页空白。
    “
    3月7日
    妮娜的病越来越重了，索菲要带她去镇子上找牧师，我不会答应的。
    那头怪物已经半个月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了，我想，这大概是种默许……
    我的所作所为是对的。
    我是妮娜的父亲，我给了她生命，自然有权利使用它。
    没错，我是正义的。
    ”
    ……
    “
    雨
    索菲竟然要离开我！她要嫁给那个愚蠢的裁缝！！
    她还想带走妮娜并治好她！
    我知道了……我搞懂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就像那些人说的那样，她从一开始就深爱着詹姆，詹姆死后又换成了莱特！
    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现在不光要带走我的女儿，还要带走我的生命！
    不可以，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一定不能！
    ”
    ……
    “
    妮娜死了！
    此刻我无比清醒，我听见脑海中那头怪物发出尖笑……
    它对我说‘干得漂亮，你是这一批试验品里唯一一个没有让我失望的’。
    然后它离开了，我能感觉的到。原来这么久以来，它一直盘踞在我身上，监视着我。
    那些不是梦，而是它在冥冥之中对我低语……
    没有什么可以治疗妮娜，她注定会死，一切都是徒劳。
    我是对的，从一开始就是。
    我在13年前就献祭了她的生命，她不需要任何药物，她注定会死。
    索菲是错的，她背叛了我，她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
    最后一页上是有人用蘸着血写下的“救救我”，然后那一页纸被撕掉一半，很显然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扎拉已经逐渐丧失了理智。
    “所以说……他14年前被抓走，在那个时候就献祭了自己的女儿？”
    “没错，想必那时候他只想着活下来，没想过后来会发生什么……”糜陆感叹道：“人呐，预支未来的东西总是这么慷慨。最后一篇日记大概是他出去攻击艾伦前写的，真是可悲，自称最清醒，实际上那时候最疯狂。
    “上面说‘在那之后，它就离开了’，我猜寄存在他身上的东西实际转移到了妮娜身上，成功将其复活。接着再借由妮娜的法术让扎拉完全丧失理智，也使这个纯洁的小女孩成为真正的亡灵……”
    说到这儿糜陆不禁摇头，“如果不是艾伦始终坚持守护着妮娜，让她还保有一丝清醒，这个小姑娘才会成为最可怕的亡灵。一个纯粹的负能量集合体，那样诞生的亡灵该有多强大……”
    “是约翰·迪佩尔干的吗？”
    “应该是他没跑了，而且日记里还提到了‘这一批试验品’。只要确定了这一点，阴影脚步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这个热衷于玩弄人心的家伙。”糜陆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很好奇，以歌德镇元素高塔的实力，为什么会拦不住一个20级左右的精英人形怪？甚至……之前明明察觉到扎拉有问题，却不治疗他？”
    苏妍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货在拐弯抹角讥讽什么，也不否认，反而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
    “或许你并不知道……4号圣水，在法师群体中叫‘小净化’，视智力属性高低在冥想时提供加速回魔效果，并提供判定等级低于20的「祛病术」，cd2小时，50银币一瓶。就算考虑到法师身份特殊，卖给其他人也不会超过1金币。至于扎拉提到的那个价格，完全是天方夜谭，那位祭司大概的确看到了什么，只是压根儿不想治疗罢了。”
    “所以——”
    “我知道你又要问为什么了，真是个好奇宝宝。”苏妍伸出一根指头抵在他嘴上，微笑道：“在我接到向南追踪行刑者那个任务之前，扎拉沿途经过的城镇都没有元素高塔分布。但他这么一路砍杀下去，民众恐慌，自然有了建立高塔的原因……这是传教的方式。”
    “所以……”糜陆抓过她的手，表情玩味道：“苏小姐为什么对这种事如此了解？”
    苏妍微愣，紧接着迅速反应过来，突然靠近糜陆，整个人都伏在他胸膛上，朱唇轻启，在耳边轻声道：“就你会推理吗，小侦探？那你要不要猜一猜，我下面穿的什么颜色？”
    话题被她用一种粗暴但异常有用的方式转移。
    糜陆撇撇嘴，失去了继续追问的兴趣。
    “黑色，还是带蕾丝的。”他面不改色道。
    “回答正确。”苏妍的声音突然充满了诱惑，湿热的气息灌进糜陆耳朵里。
    “那么……你想要什么奖励呢？什·么·都·可·以·哟~”
    “要你走开啊大姐。”
    糜陆面无表情地推开她。
    “哼……”
    苏小姐被这句“大姐”击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