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传》第二十一章 识破身份

    
    “皇九子——赵诔！”
    无忧惊讶，“你怎么知道？”
    凌臻神秘的笑笑，“这你就不懂了吧？李家本为赵国豪门，受先帝特许可训练私军。如今更是有两女入宫为妃，正是昌隆鼎盛之时。不过这姑侄二人共侍一夫倒也是被人传为佳话呢。”凌臻不无讽刺地说道：“这李建成受祖先余荫，享得半生富贵，却没有当大官的命。顶了天也就是个侍郎，他就是把妹妹女儿都送给皇帝都没用！赵皇怎容他李家独大！是以尽管皇后娘家式微，她哥哥却是户部尚书，李建成的顶头上司。东方徽正正压他一头，无论李建成如何憋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所以说在齐国敢正面和李建成杠上而不会被皇帝忌惮的只有皇后和她的亲人。然皇后之兄是个谨慎性子，万不会做下此等遭人话柄之事。除去东方徽，东方家其他人都没这个胆量气魄，且此人还得是个皇亲国戚，那么赵国贵胄就只剩下赵诔一人了。”
    “那就不会有别的皇子吗？”
    “不可能！赵氏皇族现今共有九位皇子，其中母族显赫的惟有十三皇子赵谦，剩下八位皇子中七位都出身不高，母亲又无娘家帮扶，没有同李建成作对的势力。而赵诔是中宫嫡子，舅舅又是户部尚书，只有他有这个实力去做这件事，也只有他能得到皇帝的默许。”
    无忧讶然，“难道皇帝也想——”
    “谁！”
    无忧立刻闭嘴，转向门口。
    只听得一道清越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语气中似含歉意，“实在是对不住，还望兄台勿怪，是在下鲁莽了。皆因今日乃吾弟生辰，为赴弟之约急切了些，未免行色匆匆。这位兄台误会也是应该，罪过罪过。”
    我怎么觉得他像是在怪初二无礼呢。无忧嘀咕了两句，忍不住打开出声道：“既然知道自己鲁莽，直接认错就是，何必让他人勿怪，不觉得很假惺惺吗！”
    少年愕然，面色涨得通红，一口气梗在喉咙，上不去又下不来，眼中闪过一抹尴尬。这时只听“吱呀”一声，林臻打开了房门。
    少年转过头来就见到了两个粉妆玉琢的孩子。男孩子一身湖绿长袍，面无表情。女孩子倒是活泼可爱的样子，不过听这话说得显然有些刁蛮。少年心里暗暗皱眉，他有要事在身，没功夫在这里同两个小孩子周旋。
    就在少年观察凌臻和无忧之时他们俩也在打量他。
    少年穿一身灰黑色布衣，相貌十分平凡，要是他不出声，绝对是扔在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类。
    无忧挑眉，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少年拱手作揖，开口道：
    “真的对不住，是我行为不当让你们误会了，望见谅。”
    无忧又不是真的孩子，也不是那等无理取闹之人。刚刚说话不过是觉得他话里有话，说初二无礼。故而忍不住刺他一刺，现在见他这般礼数周全的道歉，反倒是自己无理取闹了，讪讪地摸摸鼻子不再言语。反倒是凌臻一反常态，嘴角翘起，似笑非笑地说：
    “我若不见谅，你待如何。”
    无忧瞪大双眼，惊讶转头，好似不识得凌臻一般得上下打量他，觉得自己方才是见了鬼了。凌臻怎么回事，平常遇到这种事他都站边上装高冷，看他们一眼都懒得，一副眼高于顶的贱样！今天难道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他居然开始无理取闹了？
    少年大怒，猛地抬头，双拳紧握，两眼圆睁，蠢蠢欲动，好似下一秒就会朝林臻挥拳。
    凌臻好像没看到似的，躲也不躲，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十分嘴欠地来了一句：“怎么，不服啊？”
    天哪，我都想上去揍他两拳，因为凌臻这个语气实在太贱了。无忧就不知道他非要惹怒这位少年干嘛，当逗狗呢！
    果然少年怒气冲天，猛地跳起就朝林臻挥出拳头，不过拳头还没挥出就被初二挡住打了出去。
    一个身影迅速从隔壁房间冲出接住少年。
    “不知宏儿何处惹恼了公子，公子要如此不依不饶刺激于他。”
    话音刚落，那道身影就在自己雅间的门前站定，距凌臻刚好十步。
    凌臻跨出房门淡淡道：“阁下既想引蛇出洞，我便助阁下一臂之力。”
    那人浑身一震，终于转身。
    天哪，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少年。无忧瞳孔紧缩，一时之间竟是挪不开眼来。
    无忧是颜控，见到长相好看的人会盯着人家看很正常。这人也的确生得很好，然而他最令人惊艳的还是那温润优雅的气质，整个人就像是触手生温的暖玉，不耀眼，却夺目。
    无忧退后一步，喃喃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本是低声轻喃，谁知这话却引得三人同时转头看向无忧。下一秒凌臻回过神来迅速侧身挡住那人的视线，那人垂眸掩去眼中波动，拱手道：“愿闻其详。”
    凌臻牵着无忧的手顿住，半晌轻笑一声：“既如此，公子请。”
    宏儿拉住那人，微微摇头。那人却浅浅而笑，抽出衣袖就向海月间走来，身姿挺拔，从容不迫。宏儿叹着气认命地跟上他。
    “请。”凌臻俯身。
    “公子先请。”那人微笑着退后一步。
    凌臻却没再客气，牵着无忧就毫不留恋地走进雅间。
    宏儿明显十分错愕，“这——”他向那人看去，谁知那人半点惊讶也无，似是早知会有如此结果，从容跟在凌臻身后进了雅间。
    门口的初二初九面面相觑，十分不解自家主子所为何意，只好各自抱剑守门。
    而房中气氛却有一种诡异的和谐，谁都没开口，就连那个轻易被凌臻激怒的宏儿都静静坐着，好整以暇地看着林臻二人。
    凌臻抱着无忧，漫不经心地用盖子拨杯面上的芽叶。
    “听闻东方老爷有一子名宏，刚至束发之年，性子暴躁，十分易怒，且嚣张跋扈、张扬任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东方宏只作不见，垂眸不语。那人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无甚波动。
    凌臻见两人无动于衷，似是并不在意东方宏的身份被人识破，遂玩味道：“听闻令堂是名动一时的京都名媛，追求者无数，前来说媒的媒婆都要踏破了门槛，但她极有主见，最后竟是应下了名声不显家世又十分普通的东方徽。当年贵女下嫁，可谓轰动全城，只可惜红颜薄命，这样一位决绝坚韧的女子竟寿不过双十而卒，实在令人叹惋。然东方徽自娶了谢挽烟就平步青云，更是深得天恩，尚在孝期，圣上就赐下美人命他完婚，他推辞不过，居然也欣然接受了。”
    “住口！”东方宏猛地站起，手掌往下重重一拍，“你是何人！”
    “宏儿。”那人面色淡淡，不动声色地拉下东方宏，低声道：“宏儿性子急，失礼之处还望公子勿怪。”
    凌臻勾唇，却不接他话茬，“世人皆知东方公子有一表弟，小小年纪就生得极好，气质更是无人能出其右。且与舅舅家的表哥甚是亲近，想必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九皇子殿下！在下不知皇子殿下大驾光临，未及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咳咳！”无忧差点被口水呛住，这是说曹操曹操就来的节奏啊！刚刚凌臻说的话不会被他听见吧，他这可是大不敬啊。无忧偷偷朝赵诔看去，只见他居然也在看她，还用那魅惑众生的笑容勾引她！无忧立刻转过头去，只是赵诔清浅的笑容顽固得横亘在她心上，久久不去。
    凌臻瞪她一眼，将她的笑脸埋在自己胸口。
    赵诔收回视线，站起身子向着凌臻的方向微微俯下身子，温润优雅。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您远到而来，我国自当尽地主之谊，派人出城迎接才是。父皇知你近日就会抵达京城，早已在金盛殿备下筵席，太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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