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余生,你的名》22.二十二章

    
    我坐在马路边的栏杆上拼命地吸着烟,仔细地琢磨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最终觉得目前我应该做的是想尽办法从慕雪那找到她父母的联系方式,哪怕是他们冲过来将我大卸八块呢,至少作为父母人家有最起码的知情权。
    等我回到病房的时候,慕雪正插着耳机安静地听着音乐。看着她那一双像海水般清澈的眼神饶有兴味地盯着窗外的事物,我在想,您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吗?可为什么您浑身散发的是一股傻气呢?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我轻咳了两声。耳机里的音乐似乎并不大,她很快就转过头来,摘掉了耳机。问我:“叔叔阿姨他们真的走了?”
    “嗯,我母亲的性子特殊地倔,她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我说。
    “看阿姨的样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在家里调养总比在这里闷着舒坦。”她微笑着说。
    病房里的确十分沉闷,让每个人说起话来都是寥寥数语。我见她又要戴上耳机把头转向窗外,便说:“你应该给父母打个电话的,这件事的性质可不小。事后的处理你总要和他们商量一下,听听他们的建议。”
    她定定的看着我,问:“你是说赔偿的事吧?”
    “嗯。这也在其中。可作为父母他们应该有知情权的不是吗?”我说。
    “我没有向他们要赔偿费,而且即便我的父母来了,他们也不会关心赔偿的问题。那么剩下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我自己都可以解决。”她风轻云淡地一笑说。
    我听后不免诧异,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拿不出那笔钱,我呢也不缺那笔钱。你不是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吗为什么还要这么问呢?你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小财迷吧?”她竟笑着调侃起我来。
    “我——我——”我使劲地搓手,却想不出该如何回答她。
    她用一种极度温和的目光含笑地看着我,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在等待着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如何编织他的谎言。而我在她面前实在过于迂腐竟想不出可以辩解的只言片语,她突然说:“我知道你是想找到我父母的联系电话把整件事都告诉他们,不然你于心不安。可是我父母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况且我自己也没有因为这点事而有一丝的悔意,我觉得挺好啊,至少我不用为了听故事跑来跑去的。”
    我一下子怔住了,我真想在她的话语里听到对我的责备,哪怕是一个女孩因为腿受伤了哪也去不了跟我抱怨几句也成。可她的性格却像蔚蓝的大海一般纯净,这让我自卑、让我恐惧、让我在世俗里苟活的灵魂不敢接近。
    她凝望着窗外,轻声地说:“但还多少有些遗憾的,我看不到这次的荧光海了——”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说过想去看荧光海的事情,听起来有股稚嫩的孩子气。
    “还有下次呢,下次我一定会陪你去的。”我安慰地说道。
    “无论下一次它再出现时有多么美好,那也难抵第一次它消失时的遗憾。”她幽幽地感叹出这么一句话,在那么一瞬,我看到她明亮的眸子有些黯淡了。那个眼神告诉我,她所感叹的不仅仅是这一次看不到荧光海,还有更多的在她灿烂的年华里不该出现的种种遗憾。她的这句感叹让我陷入沉思当中,我突然性地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对她说:“其实这句话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想对你说了,可那时候我觉得这样不礼貌。现在我们是朋友,嗯——我觉得你应该找到那个自己喜欢了十年的人,把自己的故事讲给他。”
    她仰面望着天花板,嘴角多了一抹无奈的笑容,说:“很多时候,很多事当我觉得应该对别人讲起来时,我就会发现——原来它如此不值得一提。我不想他变成一个喜欢听故事的人,我想我和他始终会有下一段故事。”
    我从水果篮里拿出来一个苹果削起来,有点事做会让我多少缓解一下紧张。我抬眼看着她说:“可你要这样毫无意义的等待多久呢?”
    “这怎么能算是毫无意义呢?你也喜欢一个人近乎十年吧?和你交流一下经验嘛,见他的时候不是更有把握?”她又俏皮地笑起来说。
    我哑然失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削着苹果。
    “话说回来,我看不到荧光海的这个遗憾你该怎么弥补我呢?”她轻轻地调整身子靠在床头上问我。
    “可以弥补的吗?那你说,怎么着都成。”我一本正经地说。
    她看着我,轻笑地说:“和我讲一下你们去看荧光海的事儿吧,最好讲的身临其境一点。”我抬起头,略微吃惊地问:“就这么简单?”
    “本来就很简单嘛,你不会要以身相许吧?”她笑呵呵地看着我说。
    我的神经一下子紧绷,差一点被水果刀削到手指。我讪讪一笑地说:“我这个人天生是个饶头命,说以身相许可真高估我了。”
    我将苹果递给她,一边看着她小口细细地吃起来,一边又讲起那段往事。
    放了暑假之后,我一直琢磨着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跟林晓婉说我是很认真地喜欢她的。可就在我鼓起勇气去她们家约她出来的时候,她妈告诉我她已经去了课外补习班。我的想法一下子泡汤了,于是我就给叶欢打电话寻思将他叫出来去哪里痛痛快快地玩些日子。可他却在电话里告诉我说,他也在某个画室里补习美术。我就问他知不知道方哲家里的座机号,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叶欢跟我讲,方哲也参加了课外补习班而且和林晓婉在一个班上。这要怪只能怪我的母亲,补习班是她推荐的。本来计划的要充满阳光的一个暑假一下子变得阴沉了,可以说那个暑假我过的真是够提心吊胆的,生怕在开学的时候亲眼目睹林晓婉和方哲挽手进入校园。
    不过,事实证明我多虑了。就在我将古金两位大师的所有作品看了遍暑假也马上接近尾声的时候,叶欢突然打通了我家的座机号码。
    “嘿,嘛呢,晚上七点去东山浴场看荧光海成不成?”叶欢在电话那头兴致勃勃的问我。
    “都有谁?”我警惕性地问。
    “你放心,不可能只有佳瑜我们两个,还有方哲和林晓婉呢。”
    听到方哲和林晓婉这两个名字一起出现的时候,我的心呐,就像是被人掰开的石榴籽一样,真是碎了一地。
    “他们在一起了?”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根本提不起一点气来。
    叶欢在电话那头笑的差点背过气去,说:“哥们,你这一暑假不会一直窝在家里看琼瑶剧吧?这么有想象力呢,放心,他们还是和之前一样。”
    “那你和他们都说了?他们答应一起去了?”我松了口气,说。
    这下倒是他提不起气了,蔫头耷脑的说:“这个,我是没说呢。可你跟他们说不就定下来了嘛,顺便让林晓婉把周佳瑜叫出来呗。”
    “去你大爷的,敢情兜了半天圈子知道这事的就咱们俩啊。这么着,如果今天爷们吃的喝的你请客,我就帮你这么个忙。”
    “没问题,我马上就去你们家楼下等你。”
    叶欢打来电话的时间刚好是下午两点钟,我挂断电话之后起身点了根烟回到了我的房间。我父母他们都去了乡下老家探望老人,本来我也是要去的。但我实在不想和他们一途回去,因为一旦和那些三亲六戚的接触我母亲的嘴里就只有‘你们家孩子这次考试考的怎么样啊?’‘以后打算上哪所大学呢?’‘呦,可比我们家铭心强多了’等等诸如此类的让我腻烦的话。我呆呆地趴在窗口仰望着天空。虽然已经进入了秋季可外面却连一点风儿也没有,灿烂的太阳就像是在海面上飘着的一块奶酪。我当时心里挺平静的但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一团,我想了很多的事情,多的让我现在回想起时都已经忘记了究竟在想些什么。当香烟已经燃的烫手的时候,叶欢满头大汗的出现在我们家楼下。
    我哭笑不得地打量着自行车的车圈,调侃他说:“您这再骑快点,恐怕都要冒火星子了吧?着的什么急啊,我这还没有打电话呢。”
    他擦了擦面颊上的汗珠,向我灿烂地一笑说:“哥们不是快一个多月没看见你了吗?有点想你了,别不领情啊!”
    我努嘴冷笑,说:“快打住,脑子里想的是谁自己清楚就行。别弄的路人皆知那就有点恶心了——让我瞧瞧,是不是都想出一手老茧了!”
    “去你大爷的,爷们的爱情是纯洁的,没有你想的那么污垢。”叶欢将他的坐骑停好之后,又转身问我说:“我的班主任在家没?在家的话我就不上去了。”
    “他们回乡下了,过两天才回来。你跟我上去吧。”等我带他上楼的时候,就听见他在我身后一个劲的发笑,那笑声在昏暗、空荡的楼层里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我回头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说:“你他妈的能不能住嘴别笑了,你这笑的容易吓死人知道不?”他听了我的训斥非但没有止住笑声反而笑的更加剧烈。
    “这不是马上见到佳瑜了吗?春水有些泛滥。”他说话的时候险些一不留神从楼梯上滑下去。
    “别高兴的这么早,我可事先声明啊,人家未必会出来。”
    这话并未让他有多扫兴,他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所以我让你先给林晓婉打个电话嘛,让她把周佳瑜叫出来。这不就合情合理了吗?”
    我拿起电话又突然放了下去,满是质疑地看着他说:“她们两个根本就不认识,能成吗?”
    叶欢坐在我的旁边,他开始有些紧张起来。搔了搔后脑勺说:“见一面不就认识了吗?这也正好是个机会。”
    我直愣愣地看着他说:“我怎么有种送羊入虎口的罪恶感呢?不管怎么说,只要爷们这电话打过去无论她来不来,我今天吃的喝的都算你请!”
    叶欢有些不耐烦,紧皱着他那双清秀的眉毛说:“只要你这电话打过去了,她即便不来我也请你吃喝。她若来了,我把你当儿子养一辈子,这总成了吧?”
    “去你大爷的!”我重新拿起电话拨通了林晓婉家的座机,电话嘟嘟了两声之后就听见林晓婉那清澈动听的声音。
    “哪位?”她问。
    “是我,柳铭心!”我咽了咽唾沫,说。
    叶欢此时突然像个孩子似的紧紧贴着我,而一只手呢也不老实地揪着我的衣角。我白了他一眼,“你他妈就不能靠过去一点吗?”
    “你在和谁讲话呢,打电话什么事呀?”她问。
    我被叶欢带动的也多少有些紧张,挑挑眼皮。说:“和丫鬟——不是,叶欢。他在我们家呢。也没什么事,你从补习班什么时候回来的?”
    “呵呵,昨天回来的。你整个假期不会就待在家里吧?”她轻笑着说。
    “也没有,偶尔去公园看看老大爷们下象棋。”我讪讪一笑地说。在一旁的叶欢见我三句话也说不到正题上,焦灼地踢了我一脚。
    “今晚东山浴场有荧光海你知道吗?我想和你一块去呢,有空吗?”我从来没有这么委婉的对她说过话,听起来怪怪的。
    “这儿我还真不知道,你听谁说的,靠谱吗?如果有的话我一定回去。”她干脆地回答说。
    我听了之后喜不自禁,叶欢这次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看架势是要把电话抢过去。我赶忙制住他,迅速地对电话那边喊道:“如果你去的话可不可以帮我们叫出来一个人?”
    “谁?是方哲吗?”
    我心里顿时一阵沮丧,她怎么就会第一时间想起方哲呢?我清了清发干的嗓子,说:“是我们班的周佳瑜,帮我们把她叫出来成吗?”
    “你们班的我怎么叫啊?况且我又不认识,也没有她们家电话啊。”
    “7760018”叶欢在旁边大声地说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我不得不向他投去钦佩的目光,同时对电话里面讲:“你一定很想见见她,她就是成绩在你面前的那个周佳瑜。”
    我说的是这次期末的考试成绩,林晓婉考了全年级第三,周佳瑜则是排在她的前面,全年级第二。而全年级第一呢,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是方哲。
    “哇,是她啊。那我还真想见见她呢。”林晓婉在那边浅笑了一声说。
    挂断电话之后,我像木头一样直直地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想着这一次到底要不要叫上方哲,如果在今天晚上林晓婉和方哲的关系突然拉的很近我又该怎么办呢?应了那句有人欢喜必有人忧,叶欢已经兴奋地坐不住了,在我的面前手舞足蹈。
    “你说,咱们两这倒数的和全年级前三名掺和在一块会不会有压力啊?”叶欢突然性的问我。
    “你会有压力?呵,我倒真看不出来。”我冷笑着说。
    他完全不在理会我,脸上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自言自语的说:“不管怎么样,我和周佳瑜的关系已经这么近了就不能在排名上拉大差距,我决定了,我要冲进前十。”
    我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问:“你这脸皮是用轮胎做的吗?怎么就这么耐磨呢,到现在了你知道人家肯出来吗?”
    我们两个人就像蹲在衙门口的那对石狮子一样安静地守着电话,约莫过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终于等来了林晓婉的回音。
    她说周佳瑜会出来,但是要在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和父母一块去。叶欢的脸上立即有些失落,开始闷闷不乐了。
    看着平时像猴儿一样活泼好动的他此时却像个孩子一样蜷在沙发上一声不吭,我立即忍俊不禁,说:“事先可说好了的,别反悔啊!”
    他转头瞥了我一眼,说:“我只后悔不能把你当儿子一样养!”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翻了一下身子侧躺在沙发上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什么都没有的黑色电视机,也不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呢也不再与他贫嘴,从我的房间里取出MP3戴上了耳机就开始在他的面前跳起了恰恰舞。我并不是因为晚上的时候可以和林晓婉一起去看荧光海而高兴的非要跳一段舞,先前我是挺高兴的,可现在却并不高兴。因为林晓婉在告诉我周佳瑜要晚上八点钟和父母一同去的时候也告诉了我,她已经约好了方哲晚上六点钟的时候一起到我们家楼下找我。这让我的情绪低落,若是我像叶欢一样安静地躺在沙发上恐怕我会疯掉。现在我倒是很平静,平静地将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脚步上。
    “是谁教会你跳舞的?”叶欢似乎被我的舞蹈吸引了,问。
    “我对跳舞是不是很有天赋?这是一位教舞蹈的美女老师说的,她曾经住在我们家的隔壁。就在我们搬过来的时候,她决心用她空余的时间教我跳舞。可在几年前她搬走了,去和她的未婚夫一起居住。真可惜!”我戴着耳机根本就没有听见叶欢对我说了什么,倒是我自己饶有兴趣的向他介绍起我的这段机遇巧合。
    他还是侧躺在沙发上,只是将目光从电视机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有一位看官正聚精会神地看你跳舞,无论他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都会让你异常的兴奋,谁他妈的都有这该死的表演欲!可当我跳的大汗淋漓的时候,他的眼神却越来越迷离,慢慢地他像个婴儿似的撅着嘴巴流着香甜的口水睡着了。
    时间过的并不算慢,待我冲了个澡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已经是五点三十分了。但叶欢还是没有醒过来,于是我搬过来一把椅子就坐在他的斜对面。我点了支烟,而后大大地吸了一口。可我没有着急吐出来,烟雾在他微张的嘴巴周围弥漫着。他开始紧皱起眉头,突然猛地坐起来瞪眼望着我。
    “你他妈在干什么?”
    看着烟雾还在他的头发上飘浮着,我忍不住笑道:“五点半了,林晓婉和方哲马上就过来了。你要不要去洗个脸?”
    “我他妈洗什么脸,他们两个来没脸见人的又不是我!”叶欢生气的白了我一眼,但还是走进了浴室。
    林晓婉和方哲比预计的时间早来了十分钟。而就在这短短的二十分钟里,我竟然抽光了烟盒里所有的烟。我并没有留意烟盒里到底有多少根烟,我坐在椅子上定定地看着钟表上的分针。心里埋怨:这个□□洗个脸居然用了足足二十分钟!
    我抽烟抽的实在太凶了,本来是心里有些难受,现在那种难受劲竟跑到了胃里。我低着头一个劲地干呕,从嘴角不停地淌下口水。恰在当刻,叶欢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将头发梳的极其光亮,上面还有浓浓的发胶味儿。
    “你家这发胶是不是过期了?怎么这么难闻啊?”他撇嘴问我。
    “不知道,反正一直没有人用。你要是喜欢整瓶拿去好了!”我此时的声音已经完全沙哑。
    “谁他妈稀罕,他们两个来了?”
    “嗯,在楼下。”
    “那你为什么不下去?”他站在窗口探头去望。
    “你先下去,我稍后就来。”
    他突然转过头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这满屋子除了一股浓浓的□□味之外还有醋意呦!”
    “去你大爷的,现在都是你头发上的臭烘烘的发胶味!”一闻到那像洋葱般刺鼻的味道,我呕吐的更加剧烈。
    叶欢撇了撇嘴,打开防盗门的时候对我说道:“先前也不知道是谁大言不惭跟我讲,管他呢老子才他妈的不在乎。可现在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屋里不敢去见人家。”
    我愤愤地盯着他,却无力反驳。
    待到我胃里那股翻腾的气流逐渐平息之后,我才缓缓的站起身走下楼梯。我脑子里一边发着毒誓:以后再他妈也不抽这么多该死的烟了,一边又在想:我看到他们的时候是先和谁打声招呼呢?真是够滑稽可笑的。
    路边上的树已经发黑,但天际的那一抹晚霞却红的像刚刚剥去皮儿的红薯。我走出楼道之后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林晓婉,一个多月的时间未见她的头发似乎长了不少,这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头发扎成马尾让其自然地垂在双肩的缘故。
    与她一道前来的自然有方哲,还有让我意想不到的夏晓静。夏晓静和我们都是初中时的同学,她们很早就认识了,而且值得一提的就是夏晓静与我同住在一个小区。我先前提过的,我对于她并没有什么好感,林晓婉之所以会叫上她大概是为了避免只有一个女生在场的尴尬。
    “她真的一定要和爸妈一同去?还是在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叶欢慢悠悠地骑车跟在林晓婉旁边,伸长脖子问这个已经被他嚼烂了的问题。
    林晓婉的心里一定有些腻烦了,但她的脸上仍然保持着甜美的微笑。她就是这个样子,总是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让正和自己交谈的人有一丝的尴尬。
    “你是喜欢她吗?”她好奇地问。
    “喜欢啊,当然喜欢了。她也喜欢我!”叶欢口直心快地说。
    那个时候,只要谈论起一些和周佳瑜沾边的事儿他经常会跳出来大肆炫耀一番。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刚打了胜仗的将军和一些市井瘪三卖弄着他胸前的勋章一样。
    “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厚颜无耻呢?”我忍俊不禁地对旁边的方哲说道。
    “每个人都有他的金字招牌,这厚颜无耻兴许就是他的!”方哲目视前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
    听了这话,我只感觉胃里的那股气流又顺着肠道窜上来了,真的险些呕吐。“金字招牌?呵,您要不把泡妞的这点伎俩说的婉转点,恐怕别人都不知道您是高中生吧?”对于我的挖苦方哲向来是不予理会,这让我感觉很无趣。
    我故意将车子骑慢了许多,以盼望叶欢能够快些追赶上来与我斗斗嘴。毕竟抵达东山浴场还有挺长的一段距离,光是骑着自行车太单调了!
    可这家伙和林晓婉那两个女生在后面有说有笑的,根本不愿意加入到我这个光杆司令的队伍里。他们的笑声在晚风中犹如一串风铃般悦耳,可是究竟在聊些什么内容让她们笑的如此好看我却不得而知了。
    我们总是说高中可能是我们这一辈子最美好的时光了,就像是沉落在生命这条长河里的一颗灿烂的星星,它只会随着河流的洗涤越来越璀璨,只可惜看过了太多风景的我们再回首时已是泪眼朦胧。
    我当时只不过是扭头看了她们一眼,可就是这么一眼却在我的心里深深地打了一个死结。多年以来,我曾不止一次的梦到过一个骑着单车的女孩。她乌黑的长发随风后摆,红晕的脸上泛起带着酒窝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地阳光、那么地单纯、那么地——无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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