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第二章 文州涝灾

    
    “小姐，今天早朝王公子自己请愿去文州赈灾。”花落一早闯进了谢楚之的房间。
    “原来是他请命去了文州啊，今年文州大雨，淹了不少房屋。对了，说说现在文州的情况吧。”谢楚之坐在软榻上，由于不用出门，她穿着轻薄舒适的天蚕丝做的衣袍，桌子上是小厨房刚刚送来消暑的绿豆糕。
    “小姐，文州今年的灾情比预料的更严重，庄稼都被淹了，整个城都被雨水浸泡了，文州又四面环山，雨水导致了山体滑坡，死伤无数。现在最怕的就是人们染上瘟疫。原本朝廷的确是做了预备，但分发下去赈灾的灾银不知为何消失了，最后真正用于民生的寥寥无几。圣上却整天沉迷于玩乐，对于此事是不管不问。所以拖延至今文州的灾情都没有缓解。要不是当今宰相大人看不过去了，才让王公子前去的。”叶落在花落后面走进谢楚之的房间。比起花落，叶落就要更稳重些。
    “墨香，服侍我更衣。”谢楚之坐不住了，从软塌上站了起来，往屏风后走去。
    “是，小姐。”站在一旁的墨香转身去取谢楚之的衣服。
    “对了，拿男装。”谢楚之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方便行动。”
    “知道了，小姐。”原本拿着罗裙的墨香手停顿了一下，放下罗裙。走向谢楚之的书桌，扭动了桌上的一直毛笔，一件暗室显现了出来。墨香走进暗室拿出一套纯白丝绸做的男士外袍。这间暗室是谢楚之为长生门准备的。长生门便是谢楚之最早建立的自己的势力。而隐藏长生门势力也是谢楚之建立风雪阁的原因，毕竟长生门名气极大，即便是世家和皇室也极其忌惮，在江湖之中，长生门更是数一数二的神秘势力，毕竟世人只知长生门门主名雪，江湖人尊称其为雪公子。而谢楚之如今放弃长生门则是因为谢楚之想要对王氏和谢氏这几年所作出的奇怪举动进行深入的调查。在这些年中，王安作为王氏家主贵为宰相，谢庭谢氏家主则是太子太傅，两人要实权有实权，要名利，有名利，但无论皇室做了多少无利于民甚至有害于民的事情，王氏和谢氏却从不插手，仿佛在酝酿一件大事。但仅是因为这样就要暴露长生门就太不划算了，毕竟就算王氏，谢氏两大世家再不着调，也不会因为任何情况而自乱阵脚。谢楚之不敢轻易动长生门，怕走漏风声，到真正需要长生门时被防了一手就得不偿失了。
    穿上男装的谢楚之带着花落叶落躲开谢府隐卫，翻墙而出。墨香因为武功一般只能替谢楚之守在院子里防止谢楚之出走的消息走漏风声。
    王氏府邸里，王锦言站在王安，也就是当今宰相面前，面色微怒。“说好我向皇帝请愿救灾你就让我去找谢楚之那丫头解释清楚的，没想到，当朝宰相竟然欺骗子民。”
    王安不以为然“没想到，现如今最负盛名温文尔雅的才子竟然顶撞父亲。”
    “你！”王锦言气急，却拿自己的父亲无可奈何。
    “如今皇室不作为，黎明百姓天天遭受着痛苦。就说这次涝灾，明明提前做好了预案，但却因为无人监管，皇上也不过问，赈灾的银两全被哪些狼心狗肺的贪官搜刮了去。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作为王氏嫡子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把该做的做了，其他的就先放一放吧”王安正经起来“来人，给公子收拾行李，明天出发。”说完，王安便离开书房去了曹氏，也就是王锦言的母亲，如今的当家夫人房中。在王家家训中，家主只许有一位夫人，不可有妾。避免家族之间因嫡庶产生纠纷。但也仅限于家主，毕竟家族子嗣也是很重要的。
    王安走后，王锦言一个人站在书房中，思考着要不要今晚瞒着父亲做一些事情。明明很想将真相告诉谢楚之，却碍于从小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教导，王锦言做出了选择。
    城门外，一位身着纯白锦衣，带着银色半脸面具的公子出现在了人群中。这位公子手执骨扇，看似悠闲，浑身上下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他身后跟着两位面容清秀的婢女，低着头。
    “喂喂喂，都跟你们说过了，难民不得进城。”守城士兵满脸不屑看着一个请求他的女孩。这个女孩看起来大概十五，六岁左右，由于逃难，衣衫破烂，蓬头垢面。
    “大人，求你了，家母病了，急需大夫医治，让我们进去吧。这是一两银子，如果你放我们进去必有厚谢。”女孩看似孱弱，说话却井井有条。
    “就一两银子，你打发狗呢，拿不出十两银子你是不可能进城的。”守城士兵一把将女孩推开，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大人，我们从文州赶来，银子大多充了路费，还要留一些给家母治病，能拿出的也就这么多了，你通融通融吧。”女孩看士兵毫无反应，有些着急了。
    “滚，别来烦我，小心把我传染上瘟疫。”守城士兵闻言就要转身离开。
    “家母只是偶感风寒，并非流感。”女孩拽住士兵的衣角，请求其留下。泪水从女孩眼角流下，低落在地上。
    “滚”守城士兵一脚将女孩踹开，还朝着女孩倒地的方向吐了口痰。
    这时，白衣公子突然出现在了女孩身后接住了被踹开的女孩，而他的两个婢女则擒住了那个傲慢的守城士兵。
    “阁下留步。”白衣公子开了口。如果谢氏的人在这里的话，便会听出这时谢楚之的声音，但在这里没有人熟知谢楚之，也自然无法认出她。而谢楚之身后跟着的两个婢女便是刚刚和她一起溜出谢府的花落和叶落。
    “又是哪个脑子不好的人，敢拦我的路。”守城士兵转过身来，却看到了谢楚之的衣着，身上冒出了冷汗。“雪，雪，雪公子，您今日怎么有时间光临大驾啊。”
    没错，在京城无人不认识长身门门主雪，这还要从三年前的那件事说起。三年前，长生门刚刚建立，还没有什么名气。那时名震京城是一位姓严的户部尚书，他出名在剥削百姓。严大人的儿子某天上街看到了这位长得好看的姑娘，便想要那她为妾。但是这名小妾的父母不愿女儿沦落为妾，不愿女儿被带走，严大人便命人将小妾的父母杀害，并且将小妾强行带回府中同儿子成亲。那天正好是他儿子的这名纳十七房小妾，正在举行仪式的时候，雪公子从天而降，将小妾带走了。严大人极其愤怒，命人定要将人揪出来，却查无此人。派出去的官兵没有一人归来。当天晚上，严大人收到一封关于他自已的罪状书，在夜里就被暗杀了，而那封罪状书右下角是一朵梅花标记，背面印着长生门三个大字。据说当时虽然朝廷也介入了调查，却也没有丝毫头绪，最后只得不了了之。杀害朝廷命官还可以全身而退，自那之后，长生门便名声鹊起。此后，长生门解决了不少危害百姓，社稷的贪官污吏，获得了百姓的一片称赞。
    “我要带这个人进城，你没什么意见吧。”谢楚之注视着这名官兵，眼神冷漠。
    “当然，当然，雪公子想带谁都行。”官兵立刻点头哈腰，虚伪的笑容充斥着整个面容。
    谢楚之把已经昏过去的女孩交给叶落，并吩咐她带女孩和其家人到最近的医馆疗伤，而花落则继续跟着她去探查情况，毕竟比起花落，叶落要靠谱的多。
    叶落离开后，谢楚之带着花落向城门外走去，顺便还捎上了刚刚那个驻守城门的士兵。
    “城门外还有多少难民。”谢楚之走出城门，看到城门口大片大片的难民，心凉了一大截。
    “大概三万左右。”官兵心虚的回到。
    “门主，看这情况别说三万了，少说也得五六万人。”花落白了那个官兵一眼。
    “朝廷准备怎么处理这些难民。”谢楚之皱了皱眉。
    “还没有通知。”看谢楚之没有追究，守城士兵镇静了一些，语速也变得平稳起来。看着这些难民，士兵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走吧，回去了。”谢楚之知晓了真实情形后，便领着花落离开了。只留下守城士兵站在那里，一头雾水。
    “花落，你去查，给我查清楚了。在今晚之前必须给我答复。”谢楚之眼神愈发冷漠。原本以为司马睿不理朝事，一天到晚只关心玩乐也就算了，没想到现在作为一个帝王，司马睿竟对自己的子民不管不顾。
    “是，门主。”花落，叶落本就是长生门的人，但是因为风雪阁才建立一年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反正长生门上下管理很有条理，绝对不会出任何乱子，所以谢楚之便把她们临时调入风雪阁的。
    谢楚之回到谢府没多久，谢府管家便来到谢楚之的清轩阁中。
    “小姐，老爷让我来和你说半个月后皇后娘娘要在宫中举办品茶会，邀请小姐参加。这是请帖。”管家将请帖递给了墨香。
    “来叔，辛苦你跑一趟了。对了，我今晚想和母亲一起吃饭，你去和她说一声吧，免得又说我不打招呼就跑过去。”谢来，谢府大管家，在谢府很多年了，算是看着谢楚之和谢云流长大的，所以他们都很尊重谢来。
    “好，我这就去说。刚刚少爷还派人同老爷说要去用晚膳，没想到现在小姐也要来，真是兄妹两心有灵犀啊，哈哈”谢来一边说着一边向谢楚之告退。
    “小姐，花落回来了。”谢来刚走，墨香就领着花落进了清轩阁。
    “你们都退下去。”谢楚之挥手令墨香带着一众婢女离开。
    “小姐，朝廷那边的确是什么都没做，那个士兵没有说谎。”看到房间里没有外人了，花落便同谢楚之说起了正事。
    “继续说。”谢楚之面色凝重起来。
    “皇帝最近新纳了一个妃子，赐名丽妃，意为天生丽质。就因为这个妃子，皇上已经一个星期没上朝了，都是丞相大人在主持早朝。”花落继续说“而丞相大人也不好替皇帝做决定，所以除了派王锦言公子前去赈灾外，朝廷对这次灾害在没有理会了。”
    谢楚之沉思了一会儿，吩咐到“花落，你和叶落一起借长生阁的名义向各个府邸筹资赈灾，而我会让父亲先做表率，谢氏都捐款了，我就不信别家还敢无动于衷。”
    “是，小姐。”花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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